三脚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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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床的老太太脱口劝道:“小哥哥,给妹妹喂饭要有点耐心,她还小不懂事,你怎么能跟病人计较呢?”
好心人帮霍梓渐捡起汤匙放到他手里,并温柔地对白纯说:“妹妹要听哥哥的话,不吃饭生的病好不了,乖乖的才能早点回家呀!”
对病室里大人们好言相劝兄妹俩似乎充耳不闻,两人默默的对视着,霍梓渐等着妹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什么地方,他们是年纪小,但是并不能说明他们什么都不懂不理解,有很多不该发生却过早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老早就让他们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成熟了。
看到霍梓渐向自己伸出的手,白纯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交出小手,然后梓渐抱着白纯慢慢地走出病室。
两人来到茶房,把妹妹放到凳子上坐好,霍梓渐将已经冷掉的饭菜搁到热水器上烘烤,再仔细清洗消毒摔在地上的汤匙。
白纯赌咒似的说:“我生病了妈妈都不来看我,以后我再也不要生病了。”
霍梓渐听了妹妹的童言童语一阵心酸在心头,年少的脸上画满了悲伤的色彩,他忽地转过身,使劲将白纯按到怀里,两人同时痛哭起来……
……
白纯在病床上睡得非常安稳,活像襁褓里的婴孩,无虑且无邪。然而这种状况不是很畸形么?霍梓渐双手盘于胸前,拧眉凝望那张逐渐恢复红润的睡脸,不禁喟叹世上到底有几人习惯呆在医院,觉得医院舒服自在的?
“叩叩……”
病房门响了两声,接着闵航推开门,“老板……”
听他欲言又止,霍梓渐收回视线,用下巴向外努了努,然后率先走出去,闵航转身无声的关上门,跟着他慢慢踱了两步。
“有话就说吧。”霍梓渐仰头左右扭了扭脖子,熬了一夜身子骨都僵硬了。
闵航说:“按照您的吩咐今早去了您府上,正式向霍老先生和夫人报告了您即将结婚的喜讯,嗯……那个……”
“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结果。”霍梓渐毫不意外,手伸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闵航瞄了眼墙上头的禁烟标志,咽了口唾沫,垂目盯着鞋尖,他说:“他们没有任何表示。老板,这算好还算不好?”
霍梓渐喷出一口烟,烟熏迷眼,他觑着长眸想了想,“你回去拟一份我订婚的新闻稿,明天发出去。”
“是,我这就去准备……”闵航本应马上奉命离开去办事,但他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见霍梓渐不解瞪向自己才嗫嚅:“嗯,之前季小姐来电打听白小姐的事儿,貌似刑景弘把白小姐的行李送工作室去了,季小姐很担心。”
霍梓渐冷漠的一声淡哼:“什么时候你对季湉兮那么上心了?”
闵航惭愧的低头,“对不起,我多事儿了。”
霍梓渐摆摆手,“办正事儿去吧,旁的你甭管。”
“是。”闵航赶紧人走。
“你等会儿。”霍梓渐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拿去还给季湉兮。”
闵航接过手机,呐呐的“哦”了声,想不明白老板的意图,打算看看老板的表情,可他大少爷已经回病房了。那么依他对老板浅显的了解,他这么做的意思是让他跟季湉兮透透风,对吧?
哎,不无感叹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一时一个主意,让人捉摸不透。
ISSUE 14 【难死心】
白纯尚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一阵阵浓郁的食物香气,这香气很特殊,让她顿时瞠大眼,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蒋妈圆圆胖胖笑眯眯的脸,她暗叫一声“糟了”,一挺腰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受伤的手臂,“哎哟!”
“纯,怎么啦?”蒋妈赶紧摁住她的肩头,“干嘛乱动呀,抻到哪里痛?”
“没……没事,我没事儿!”她摇头,视线不由自主溜到蒋妈后面的男人身上。
霍梓渐一脸的无辜,自顾自的张罗摆满一桌子的保温瓶,一丝幸灾乐祸在他眼底悄悄滑过。
蒋妈见白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有点不爽,撇撇嘴说:“一直傻看什么?久了不见不认识我是谁了?”
白纯眨眨眼,硬着头皮干笑,“哪儿的话,蒋妈。”
“还‘哪儿的话’呢,我有那么可怕吗?看到我一肚子的不乐意。”蒋妈一边数落一边端来一碗汤,“昨天回老家不提前给我来个电话就算了,而且竟然在家门口伤到手,也没人进来知会我,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小漪告诉我,到现在我老太婆还蒙在鼓里。”
好你个霍梓漪,咱俩的梁子结定了!白纯在心里咬牙切齿。
“哦,是霍梓漪说的。”霍梓渐不冷不热的哼了哼,把罪过撇清。
蒋妈听了回头瞪他,“嗯,你这做哥哥的好不好意思本书来自【炫|书|网】啊?妹妹三天两头进医院,人你是怎么照顾的?”
“对不起,臣罪该万死,恳请老佛爷息怒。”说实话,对蒋妈不可一世的霍梓渐也犯憷,惟一的办法就是捋顺毛扮可怜,霍梓渐立马拂袖曲单膝认罪。
蒋妈忍着笑嗔道:“去,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很难想象蒋妈只不过是服务霍家快四十年的老佣人,她和几个孩子的关系比他们真正的父母还密切。因为她记得住他们每个人的生日,知道他们每个人喜好的口味,而霍晟白惠却一无所知。
蒋妈暂时放过霍梓渐转而面向白纯,“纯,刚炖好的猪脚汤,来趁热喝。”
白纯苦着小脸,“蒋妈,能不能过会儿再喝,我不饿。”
“怎么不饿?早饭营养很重要的,不许任性,喝了它。”
“蒋妈,谁一大清早喝猪脚汤呀?太油腻了喝不下。”
“傻孩子,油都沥干净了一点不腻,吃猪脚以形补形,病好得快,乖,喝一口试试,实在不爱喝的话还有人参燕窝,给你补气。”
白纯的嘴嘟得可以挂五斤猪肉了,万般委屈的睇着杵在面前的汤匙,倔强的不肯张嘴;蒋妈也固执的维持喂汤的姿势一动不动。霍梓渐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少,内心一片温暖,虽说同样的画面经常上演,但就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感觉。一种他一直向往的家人的感觉。
对峙了片刻,蒋妈放弃,回头吩咐霍梓渐,“你盛两碗燕窝来。”
“为什么是两碗?”白纯几乎吐血,敢情老太太想一口气撑死她啊?
蒋妈掀眉头,“你们一人一碗。”
这下换霍梓渐不解了,疑惑的问:“我做什么也要?”
“你没见你现在什么熊样?熬了一宿青皮寡面的跟鬼一样。”蒋妈狠狠斜他一眼。
霍梓渐摸摸冒出短短青髭的下巴,“噢……”
白纯闻言抬眼去看,果不其然平时俊雅倜傥的面容如今有些许蒙尘,发丝蓬松,两眼疲惫。这都是为了守护她造成的,每逢她生病留医他总衣不解带的照顾,恰恰忘了顾及自己……
“来吧,喝哪碗?”蒋妈问白纯。
“燕窝。”白纯下意识想和霍梓渐喝同样的汤。
于是两人各分一碗,一坐一躺,老老实实的喝。霍梓渐不时瞥着一小口一小口仿佛喝毒药似的白纯,笑意隐隐浮现嘴角。
两人喝完汤,蒋妈面露满意的收拾着空碗,突然问仍坐在沙发上没挪地方的霍梓渐,“诶?我说你不上班啊?”
霍梓渐耙耙头发,“再坐会儿。”
“既然要上班就别拖拉赶快走,不知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么?我在这儿守着纯,你尽管放心,早去早回,晚上做好吃的咱们一起吃。”
简简单单的一句“早去早回”让霍梓渐笑逐颜开,他起来伸伸懒腰,霍地抱住身材圆润的蒋妈,一边摇晃一边嘟囔:“知道啦,小的保证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来。”
“哎哟,哎哟,干什么你,放开,老大个人了知不知道羞?”蒋妈咯咯笑,胖胖的手掌假假的拍打着他。
白纯浅笑着望向他们,在严重缺乏母爱父爱的幼年,幸亏有蒋妈给予他们无私的关爱,让他们能体会到属于家的温暖。霍梓渐或许乖张跋扈,却是兄弟姐妹中最喜欢黏着蒋妈的人。
霍梓渐临走前来到床边,轻抚白纯的头,柔声低语:“别胡思乱想,一切交给我。”
白纯不说话,他叹了叹,“下班帮你买小点心,乖乖听蒋妈的话。”
蒋妈见状不着痕迹的别开脸,这两个孩子之间真是一段孽缘,注定坎坷。
……
霍梓渐的车开出医院,利落的转上大马路,瞬间加速远去,他没留意的路边停着一辆红色轿车,车上的人见他走了,抬头看了看医院大楼,手指扣动门把,推门下车。
这边病房里蒋妈扶白纯去了趟洗手间,刚走回病床不及躺好,大门洞开,白惠踩着高跟鞋得得得的走进来。
白纯涩然一笑,“小姑姑。”
白惠没应声,只淡淡的看着蒋妈。
蒋妈拿起水壶,“我去打热水。”
一会儿病房里剩下姑侄俩,白惠打开手提包拿出几份旅游指南,一甩手丢到白纯膝上,“看看喜欢什么地方。”
欧洲、澳洲、美洲各国印制的精美风景图片引人入胜,白纯随意翻看着,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姑姑,我不会同意结婚的。”
“这事儿你做得了主?昨天你手脱臼暂时躲过一次,今后呢?断腿还是干脆断脖子?”白惠刻薄的奚落。
白纯知道她没说错,但凡霍梓渐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改主意,谁都拗不过。
“快点选一个国家,申请签证还要时间呢,你以为你有多少时间可以磨蹭?”白惠懒得啰嗦,不耐烦的催促。
“这也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选择,他总会找到我。”白纯没来由的排斥。她,不想离他那么远。
白惠冷冷的笑,“别把自己想象得有多重要,他霍梓渐当真缺你不可。你不妨躲一世试试,看看他究竟会不会跟着找你一世。”
“小姑姑……”
“不敢当你这声‘小姑姑’,十年前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见了鬼的‘小姑姑’!”
她的话像淬了毒汁的针,一下扎进不设防的心头,浑身冰凉然后滔天的疼痛。白纯的眼泪疯了般涌出眼眶,大滴大滴砸落在图册上,溅开一片片水花。
白惠鄙夷的哼:“在我眼里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你的眼泪,所以省省吧。”
隔着模糊的泪雾白纯盯着对方的脸,“我从不相信妈妈背叛了爸爸,我们长得那么像,我是白家人。”
白惠脸色微变,“这是巧合。”
“这么巧?”白纯抹着泪轻声一嗤,好像听了一个荒唐的笑话,“连血型都一样?”
“白纯!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些的!”白惠扭紧手提包的袋子,严正的警告,“让你体面的出国是我先生的意思,奉劝你趁着大家没完全撕破脸好聚好散,给自己的将来留条后路。”
是了,霍家财大气粗,连打发个没人要的野种都这么大手笔,她应该千恩万谢才对,矫情什么呢?
白纯把一叠旅游指南一推,“我考虑几天。”
“考虑几天!?”白惠尖声叫。
“出国是大事,我当然要考虑好去哪儿对自己最好,更对得起你们出的这份钱,是不是呢?霍夫人。”白纯躺平拉高棉被盖上头,“我要休息了,您请自便。”
白惠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有你的白纯,装得乖顺样儿迷惑男人,其实一肚子坏水!行,今天你不选明天有你后悔的。”
白纯一径沉默,似乎真的睡了,白惠眦睚欲裂的瞪了半晌,最后气呼呼的旋踵离去,开门又撞上等在外面的蒋妈,她恶声恶气的说:“嘴巴闭紧点,善人也没那么好当。”
蒋妈低着头一声不吭,唱独角戏的白惠愤恨的咬牙握拳,永远如此,无声的抵抗,让你的火气发出去毫无效应!
白惠走后蒋妈回病房坐到床头,棉被下那团凸起微微的颤抖,细细的哭声传出,她怜惜的探手推抚,“纯,我知道死心不容易,可十年都忍过来了,现如今何必再去硬碰硬?”
被子底,白纯紧紧咬着手背热泪纵横。十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舍弃了。催眠着自己只做“妹妹”,只要呆在有他的地方便已知足,而这么点稀薄的念想也要被剥夺,她能不能为此好好哀悼一番?莫非她卑微得彻底痛哭的资格也没有吗?
ISSUE 15 【真永远】
“别哭了纯,阿渐来了会发现的。”
这是蒋妈最后的提醒。如果被那个霸道的男人发现,他会刨根问底,不揪出缘由绝不放饶,然后意味着将无可避免的爆发一场家庭战争,本就像一盘散沙,维持着表面平和的霍家直接四分五裂再也无法修补。
白纯流着泪咧嘴笑,果然,她卑微得连彻底痛哭的资格也没有。完好的那支手倏然拍开被子,她问蒋妈,“为什么我要生下来?为什么收养来历不明的我?”为什么让我遇见他?!
那天霍梓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