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出书版) 作者:云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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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很欣赏你二哥。”蒙细月叹口气,“外人经常觉
得你二哥只是生得好,但我衡量过,即使我有你二哥的出身,也
很难做到他今天这一步,要我服一个人不容易。”
苏三终于醒过神来:“那你一路都在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喜
欢二哥。”
“小弟弟,一直都是你在说呀。”蒙细月笑眯眯地点着他的
鼻子道,“在你心里,你二哥就跟神一样嘛,天下的女人都拜倒
在他的牛仔裤下,你给过我机会解释吗?我压根什么都没说,你
就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赖,说我喜欢你二哥!”
“那一那你刚才那么高兴,还谢我,不是因为我二哥夸你了
?”
蒙细月嗤一声:“你二哥夸我两句我就得兴奋成这样,那他
再夸我两句我还不得替他去死啊?”她比了一个手势,意味着加
权又加钱,“明白?”
打拼这些年,如今可是质的飞跃,蒙细月的兴奋可想而知。
苏三被她训得一顿蒙,良久后终于悟过来,欢喜得嘴巴都合
不拢:“你一直知道我二哥和源表姐的事?”
“也不是一直知道,”蒙细月耸耸肩,“原来在学校我和你
源表姐也算认识,头一次出差去波士顿,我们去LegalSeafood
吃饭,结果你二哥就撞进来了。”
蒙细月从未见过郗至诚那样绝望无助的模样。
进公司的时候,她对郗至诚是很有些崇拜的,年轻有为、手
腕强硬、外形俊朗,那时,蒙细月觉得上帝太宠爱郗至诚,把人
世间一切所能拥有的东西都给了他。直到那一天,她看到郗至诚
走进餐厅,很轻很轻地对她那位恬静温柔的师姐说:“真好,我
又找到你了。”
郗至诚从来没有告诉蒙细月其中的细节故事,除去那一次,
他也再未在她面前失态过。他永远是郗家的顶梁柱,含着金汤匙
出生的郗家二公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唯独他梦寐以求的那
样东西,却永远无望了。
提到这事苏三亦有些沉默,他一时傻乐一时又有些黯然,最
后二话不说开始脱鞋。未等蒙细月反应过来,他已把外套塞到她
怀里,攀过栏杆,嗖的一声下水去了。
“喂!”蒙细月喝止都已来不及,拼命冲他招手喊道,“苏
三,你给我上来!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远处冲过来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卫,很严肃地问蒙细月:“投
水?”
蒙细月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冲着他们喊:“你们赶紧把他捞
上来,捞上来!”
那几名警卫互相看了看,似乎在商量谁会游冰,然后有两名
警卫脱掉制服鞋袜,跃入南湖,向苏三的方向滑行。
苏三本已潜入水中,不多时便被两名警卫架着游向湖边。他
一个劲地说“我没事,我会游冰”,那两名警卫也不听他乱叫,
只拼命向岸边游。岸上另外几名警卫接应,把苏三从湖里拖出来
。一名警卫忽然叫道:“哎呀,我认识你,你就是上回那个飞机
掉到湖里的人。”
一旁年纪稍长的警卫板着脸,皱着眉向蒙细月说:“你们家
的?现在的年轻人要好好管教,三天两头,不是离家出走,就是
惹是生非!”
另一个水淋淋的警卫冻得直哆嗦:“大姐,这是你男朋友还
是你弟,你可得看好啊!昨儿T大还有小两口半夜三更准备殉情
呢!我说你们怎么都不把命当回事?好歹爹妈养大这么多年不容
易,咱们这是当警卫的,不是当救生员的!”
蒙细月只好赔着笑脸向几名警卫道谢。听说最近似乎是学校
里有学生自杀,引起跟风效应,害得这群警卫最近看到行迹可疑
的路人都要紧张三分。
苏三被捞上来还不肯老实,很认真地问蒙细月:“你说要不
要找环卫局给南湖换个水?等水放完的时候下去捞,就容易多了
!”
“你每天少发两次神经,我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弄丢了蒙细月的毛衣链,这天晚上苏三很乖顺地吃完饭
就告辞,没有像往常那样软磨硬泡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回去。恰好
周粤年那边在会所里开房打麻将,说三缺一,叫苏三去凑桌。除
开周家两兄弟外,另一人是周粤年留学时的师弟,如今和周粤年
合伙开新公司,苏三之前也见过几次,都算熟人。苏三琢磨着今
天算是一重大进展,有必要和各位兄弟知会一声,便清清嗓子很
郑重地说:“我有个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那三人本来码牌的码牌,掷色子的掷色子,听他这一句话,
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苏三猜清嗓子,很正式地说:“我和蒙细
月在一起了。”
“嘁……”
三人不约而同地嘁他一声。苏三很不满地道:“喂,你们什
么态度?我很认真地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就这反应?”
“那你还想我们给你什么反应?”周苏年唇角一挑,“你说
你这么正式地把裤子给脱了,结果却只是放了个屁,我不鄙视你
鄙视谁?”
苏三怒从心生:“这怎么就只是放了个屁?”
周苏年色子一摇,笑嘻嘻地问:“这怎么就不是个屁?”
“我跟你们说正经的,以后但凡她找你们办事,你们都给我
放机灵点,不给阿Moon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周苏年把色子敲得叮叮作响:“十三两把干,以前蕾蕾我们
也挺给面子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粤年淡淡开腔,“这回的你能娶进门
?”
苏三愣了一愣,半晌后笑笑:“为什么不能?”
周粤年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苏三明白他的意思,郗至诚殷
鉴不远,他们的婚姻从来都不由自己做主。
苏三没想到的是,母亲的动作那么快。
第五章 北极光请将我遗忘
漫天的银河星瀑,绚烂极光,都在苏三晶亮双眸下黯然失色
。
事情说来也好笑,那警卫觉得世界如此之小,短短半年内又
让他捞苏三第二次,所以顺手上网发了条微博。
第一名热心网友翻出了当初苏三的SR…22坠入南湖的新闻;
第二名热心网友顺手Google了一下苏三的生平,把他和苏
珊传媒搭上线;
第三名热心网友从旧新闻里挖掘出孙蕾蕾封后的幕后功臣、
苏珊传媒的联席总经理蒙细月。
后面的对论立刻就热烈了,说蒙细月咬人的狗不叫的,说蒙
细月靠潜规则上位的,替孙蕾蕾喊冤的,应有尽有,精彩纷呈。
苏婉容到江城的那天,孙蕾蕾恰好从杭州回来,给蒙细月捎
回两金上好的龙井。蒙细月让刘助理把龙井分一盒下去,另外泡
好两杯,端到阳台上和孙蕾蕾叙话。孙蕾蕾经此一段,眼角眉梢
不似原来那样恣意,倒出落得几分沉静大方的气质,双腕上两串
镂空牡丹花镶钻手镯,晃的蒙细月眼睛疼。她笑得爽朗问,蒙细
月:“准备怎么办呢?”
蒙细月轻描淡写地拨开去:“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孙蕾蕾长长的指甲摁住唇辫,似笑非笑:“我看他这回挺认
真的。”
蒙细月反问:“他哪次不认真呢?”
“不一样。”孙蕾蕾笑得诡秘,她话没说完,刘助理慌慌张
张地闯过来,压低声音朝二人道:“太后驾到……”
孙蕾蕾原来见过苏婉容一次,在北京拍戏,苏三去探她,一
起出来吃饭,不巧就撞上了。苏婉容和气得很,孙蕾蕾当时不觉
得,事后想起来,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一一苏婉容那和气,其实是
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呢!尽管她和苏三老早就分了,这事却一直
让孙蕾蕾记到现在。
蒙细月收敛心神站起身来。苏婉容走步行梯上来,远远地在
长廊口就向蒙细月挥手:“他爸爸到这边的温泉来疗养,我看着
近,就直接过来了。听至诚说老三最近对公司的事还挺上心我以
为他今天会在这边呢。”
这句话说得妥帖,看不出苏婉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她和和
气气地对孙蕾蕾笑笑,又问蒙细月:“老三最近还好吧?”
蒙细月看看表,这时间苏三大概又逛到幼儿园准备接童童了
:“他挺好的,伯父身体还好吧?”
“老样子,人到这岁数,想不服老都不行,之前还总夸自己
身子骨结实呢!”苏婉容无奈般摇摇头。蒙细月拉开椅子请她坐
下,孙蕾蕾借故遁走,刘助理忙着去斟茶,又设法联系苏三通风
报信。
蒙细月宽慰苏婉容两句。苏婉容忽然笑道:“听说你把童童
接到身边来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以后更有得忙。”
“还好,现在基本也都上轨道了。”
聊来聊去也都是些家常话,说到童童最近在学画画时,苏婉
容拉开手袋取出记事本,翻了老半天后撕下一页纸递给蒙细月:
“正好,我一个老朋友,家里存着老版善本的《芥子园画谱》,
说答应借出来印。这是那位朋友的电话。他爸爸说,孩子学画,
从这个临摹起,准没错。”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蒙细月却听得心惊内跳。
童童想要学画画的事也不过是最近才提起。蒙细月自幼父母
引导得少,除读书学习别无所长,所以一心一意要在童童身上外
偿。恰好童童班上的同学去跟老师学国画,童童看着觉得好,也
想学。她跟苏三提过两句,苏三就来了兴致,说要学国画必从名
家,名家之外另一条捷径,就是临摹《芥子园画谱》。可惜市面
上的这套书要么上了彩,弄得意兴全无,要么拆成各式各样的散
本,总之都少了那份工笔古画的意韵。苏三跑了几家书店,都没
找到合适的版本,今天苏婉容突然说能找到善本让她去印,言下
之意岂不是郗家对她和苏三的事已了若指掌?先头那些家常话不
过是铺垫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蒙细月心中惊骇,仍
努力保持平静淡淡笑道:“谢谢伯母。”
苏婉容人如其名,笑容温婉,也不说话,好像在等蒙细月的
下文。
蒙细月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为什么郗至诚当年会失败,为什
么他能坚持许多年却始终无法给霍思源一个名分。连郗至诚都未
能完成的事,她压根就没对苏三有过指望。她早料到这一天的到
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听见自己一贯冷静克制的声音此刻
也微微颤抖:“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不济是远走他乡,蒙细月想,她所求无多,天下之大,总
该有立足之地吧?凭她一双手,到哪里找不到一口饭吃?
“你误会了,”苏婉容话音里渗出几分无奈,拉起她的手放
到手心轻轻握住,“我没有要你离开老三的意思。”
蒙细月忧惧交加之下,竟无法领会苏婉容的意思,感觉就像
自己图心理安慰买张彩票,第二天路过却被告知中了大奖一样,
实在难以接受。
苏婉容握着她的手轻拍两下,幽幽地叹了一声:“既然老三
一心看中你,你就陪陪他吧。”
蒙细月无法相信,苏婉容专程来江城一趟,帮她找《芥子园
画谱》的善本,只为说这一句你“就陪陪他吧”。
许久后她恍悟过来,苏婉容说的是“陪”字。
一瞬之间,蒙细月什么都明白了。
可苏婉容还怕她不明白。
“你看老二现在这样子,”苏婉容神色落寞,“常年不在家
里住,见到我和他爸都客客气气的。你别看他嘴里不说,我知道
他心里恨我们呢,辛辛苦苦养儿一场,养来养去养成仇。”
她徐徐叹一口气,连鬓间小心烫染的乌发里掩盖住的银丝也
一不留神伸出头来:“我生了三个儿子,老大那样,老二又这样
,剩下这老幺,我们实在赌不起,也输不起。”
蒙细月只觉满天的云朵都变作黑压压的乌云沉下来,遮得她
透不过气,呼吸不得。久久之后她艰难开声:“伯母想要我怎么
做呢?”
苏婉容眼神里的精光一掠而过,她望着蒙细月好久后才笑道
:“你帮老二那么多年,于情于理这事情都是我来求你的,你看
在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老人面子上,答应我两件事吧。”
蒙细月声音暗哑,仍维持着那一口气力:“伯母但说无妨。
”
“第一,他如果要结婚,你不能答应。”
“好。”
“第二,我们郗家,绝不承认私生子。”
蒙细月微微闭上双眼,其实这些原是早就明了的,她心里再
清楚不过,郗至诚那样纵横捭阖的手段,也未能逃过那样的悲剧
。只是从未料到在,所有的残忍和事实都曝露在阳光下时,她心
中隐隐的痛,犹胜锥心。
或许是因为苏婉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