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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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行动当可谓是焕发了新生一般,囚龙出海当然要晃荡两圈,千依换衣得当,便来到了太医院。
三月不见,御医们见到她俱有些惊诧,好在已有前科,并非很是慌乱。
轻抬手让众人起身,众太医明悟似的抿唇轻笑,暗指里头,千依含笑点头,拢拢鬓发,露出浅浅笑意,迈步而入。
千依轻脚而入,里头安太医正伏案看书,老院判眼睛不太好,离着书卷只隔了那么丁点距离,千依轻脚进入,老院判丝毫未觉,手指蘸了蘸口水,细致地翻看下一页。
千依来到他身后,隐有黑影袭来,老院判吓了一跳,悚然回头,千依正对他浅笑盈盈。
老院判忙要下跪,千依只得扶了:“安太医勿多礼。”见老人家倔性子发作仍是要下跪行礼,忙指着桌案上他翻阅的书籍问道,“安太医这是看的什么书?”
“回娘娘,只是一些民间杂记,倒也少不了些疑难方子,呵呵。”提起医者,老院判老眼昏花也闪着盈盈光点。
千依亦看了眼,笑着道:“安太医今天要教本宫什么?”伤腿前,她本就常来,初时只因云靖睡不好来问药的,问着问着便问出了味,总比在后宫闲晃来得有趣多。
“不敢不敢。”老院判直摇手,“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学者必需经尝百草之苦,娘娘身份尊贵,不必学的。”三月不见,老院判固执的性子依旧,早先千依已磨的他有些动摇,此时又经三月,倒把老院判的牛脾气又晒了回来。
千依也不急,诱哄道:“本宫不学,只是近来陛下睡时常有不安适,本宫只是来看看,可有什么补益草药加之药汤。”
老院判闻言,只拿眼偷抬了抬,目光不经意地从外头晒着的药草一扫而过,千依会意,淡淡眉尾向两鬓舒展,眯眼一笑:“本宫出去走走,安太医随意。”
千依前脚方走,后头便有个小童拿了本书出来交给她,只道:“这书放久了难免有些潮,娘娘既然要去外头走走,安院判劳请娘娘顺手搁在外头晒了吧。”
千依抿唇,微勾嘴角,抬手接过,当真是越老越成精。
此时正当正午,正当翻药的时刻,药园里有人自然不奇怪,但若是个女子那就奇怪了,黑发垂腰,腰肢纤细,一身宫装覆体,正在前头翻着药材,一旁有小童跟着,欲要插手她却不让。
千依漫步上前,两人正抢活抢得起劲,直到千依走近才蓦然回神,倒把千依吓了一跳,愣怔之下,那女子已盈盈一笑,伏身行礼:“花溪见过皇后娘娘。”
月眉微弯,眉间一点红梅,俏笑嫣然,不是花溪是谁!
“你来瞧病吗?”千依犹豫道。瞅了眼她四周,确定没有别人跟着,只是看她那样子,嫣红两腮,眉目春光,大好的气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瞧病来的。
“我没病。”千依分明看到她咽了口唾沫,且听她解释道,“听说娘娘时常会来这里,花溪想着娘娘病了许久,花溪都不曾去探望娘娘,这才追着娘娘的脚步来看望。”
“所以,你追来了太医院?”千依再次诧异。
她犹豫着,蓦地一点头肯定道:“是的。”
“哦。”千依点点头,瞅她一眼,悠悠道,“我这病都好了,怕是你要白探了。”
“不白不白,”花溪立马摇头,月眉弯弯,眉眼带笑,“只要看到娘娘无事,花溪这就放心了,怎的是白探呢。”见千依瞅着她仍拿着药材的白嫩双手,讪讪缩手,侯在一旁的小童忙抢了上去。
眼见小童防贼似的防着她再次过来抢夺,花溪噎了噎,呵呵干笑:“顺手就翻翻药材,娘娘莫要误会。”
千依点头,示意明白,夸赞道:“花溪真是有心了。”
花溪一番干笑,探头在她身后张望一阵,也不知她在张望个什么,沉默了下,巴巴问道:“娘娘,怎么没见李侍卫呀?”
“你找李侍卫?”千依惊奇,从未得知他们两人相识,不过看花溪这番探头探脑、心思不属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不找他,我找他做什么?”花溪否认,那眼不经意地却还是要去瞥她身后的门口,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千依,还是问的自己。
哦……原来关键在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怎知道你找他做什么。”千依调侃她。
自从千依上回出事后,只要她出得甘宁宫的宫门,李诺便时常跟随在她身侧,想当然自然是云靖的旨意,花溪这番来倒是巧了,平时她要去甘宁宫找她可见不着李诺,这么一想,千依顿时【炫】恍【书】然【网】,感情她这还是做了一番探问的。
“我不找他,我是来看望娘娘的。”花溪继续挣扎。
千依瞅着她默然半刻……那便是来看我的吧,千依遂点点头,平静地观看着小童翻药,不时自己拿起看看。
老院判给的书倒是本好书,文字图谱俱全,千依便对照着一一认药,不明白之处便向小童询问上一番,小童倒是比之老院判诚恳多了,有问必答,有所不明之处还说要去问老院判,待明了了再回复娘娘,当真是个好学勤奋的好童子。
两人一问一答,竟把另一人晾在了一边,那人倒也不恼,只是一个劲地瞅着那扇开启着的大门,只是门小屋大,里头黑漆漆一片,苦了她张望许久,都未听到丁点脚步之声,一张俏丽的脸蛋顿时幽怨了起来。
花溪两弯月眉都拢到了一处,苦哈哈地跟在千依后头。眼见着药材都快翻了个遍,花溪咬咬牙,在千依耳边悄声喊道:“娘娘。”
千依回眸望她,眨巴两下眼睛,往门口一喊:“李侍卫。”话声落,李诺的身影已出现在两人面前。
“参见娘娘。”
“李侍卫免礼。”千依抬手。
猛然猝见李诺,千依只觉花溪那白嫩嫩的脸蛋此时已是红艳艳了,薄薄的唇微抿瞅着地面,小女儿形态一览无余,稍有的些许怀疑便烟消云散了,佳人慕英雄,本就是常事,给了花溪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跟着小童继续叨咕。
小童委实是个不错的童子,老院判看书的眼光不怎的,看人的眼光确是极准的,小童虽小,对之药材确是认得极准,只一瞥便能将性状、鉴别、归经五味脱口而出,朗朗顺口之极。
身后,李诺只稳稳站着,活似木桩一般。而另一位,脸色虽红,平时也不见她如此畏首畏脚,此时却拉扯着衣袖紧紧缀着千依的步子。
千依回首,她手中那衣角已成一团麻花,若是再扭便要打结了,千依把目光从那麻花上移开,眯眯眼笑道:“花昭荣不是有事要找李侍卫么?”
“啊?”花溪一张口又忙闭口。在千依抿嘴带笑的眼神中,吞吞吐吐张口道,“是的,是找李侍卫有事。”
“那是什么事呢?”千依抛砖引玉,那头李诺也掠了个疑惑的眼神过来,两人方一碰触目光,花溪立马垂下了眼,少女怀春大抵就是她这副模样。
李诺再是不懂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不由也忙避开了目光,依旧板着身,不带表情问道:“不知花昭荣找我何事?”
两人的目光便同时探向了花溪,花溪直愣愣地抬头,也不知思索过没有,脱口便道;“哦……我找李侍卫学功夫。”
千依惊讶,李诺亦惊讶,花溪脸一红再次低头。她这个借口找的委实好,学功夫这种事说不好要学个多久,天长地久的便是常事,真不愧是花溪……
李诺正欲开口,千依已抢在他前头启口赞同道:“李侍卫的功夫最是好了,花昭荣真是慧眼识珠。”一句话已堵住了李诺将欲出口的说辞,千依便递给她一个奋勇直追的眼神自去。
所谓女追男隔层纱,何况花溪这样的娇滴滴貌美女子,想必是英雄都难抵挡吧,李诺也不是个全然麻木的二楞子,结果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一番手指扭捏,一番心中激荡,花溪终归不是个含羞娇怯的闺中女儿,太过放养的结果便是她把头一抬,直接迎面而上,她说:“李侍卫,你若是愿意教我功夫呢,你便点个头。”
李诺正欲摇头,花溪又道:“李侍卫是不愿意教我功夫吗?”
李诺那头便僵住,再是摇不动。
花溪两眼闪着光,眼角一眯,矜持含笑道:“李侍卫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那花溪便权当李侍卫同意了。”趁热打铁便是一伏,“以后便要有劳李侍卫了,我会好好学的。”
36
36、漂亮宝贝 。。。
千依回到甘宁宫时,云靖正负手立于案边,宫灯初上,烛影中他的身影更显颀长,微风动,那影子便如定在壁上一般岿然不动。
他却不知在想着什么,丝毫未发觉有人进入,千依轻脚上去,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更是放慢了脚步,直至靠近他身后,云靖方有所觉,猝然回头,眼底一深,划过笑意。
他是故意的……他眸底那隐隐闪过的笑意,不是促狭是甚?千依细眸横他一眼,顿有一股清淡的妩媚外露,她臂上搭着外衫,伸手给他披上,张口问道:“你怎知是我?”
云靖只一笑,任她把外衫披好,双眉微挑:“想了六年的脚步声又岂会认错?”
千依调侃他:“以后便不用想了,后宫佳丽三千,怕是你要想都想不过来,早上你的龙贵人还过来询问。”千依抿抿唇,“询问陛□子是否安好?怎的都不见翻碟?”
此时想来,千依也是忍不住,抿了抿唇仍旧未忍住,干脆笑出了声,龙贵人一大早就来了甘宁宫,千依本以为她有什么要事?当然了,这个……云靖的身体也是要事,便见她一副扭捏模样,挣扎半天,娇羞一番,还是问出了口。
千依当时正喝着茶,那茶水楞是在她嘴角边流连忘返,堪堪抿住唇角才得以善终,犹豫半晌,踌躇再三,才灵光微动地随口敷衍了几句。
只见云靖扬了扬眉,微勾唇角,平静地看着她:“我身子是否安好?皇后不知道?”
千依被他一噎,顿时滞了滞,替他理好了衣衫便讪讪松手,转身欲走:“陛□子好不好,只有御医才得知,我便跟她说,那便请御医来瞧一瞧吧。”
他眉头拧了拧,看着她道:“怪不得今早太医院来人了……”
千依诧异,愣愣瞅他,一句玩笑话竟当了真?略一寻思,不由看着云靖的目光有些奇异,可不正该这样么,后宫如此多如狼似虎的女人,唯独他这么一个男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不坏了大事了……
略一琢磨,显然必是如此了,再看云靖,那目光便更是奇异了……
云靖看得拧眉,平静注视她:“这是幸灾乐祸?还是吃醋。”
“吃醋怎了?”千依瞅他,便有些唏嘘,“哪天我要能让你也吃上一回便好了,那才方显公平。”欲要走的身子却被他拉住,他眸底闪过沉色,眉脚微挑道:“谁敢?”
好吧……没人敢。千依只当他这是情话了,便轻靠在他肩头,半晌,缓缓勾起笑容,在他耳边柔声道:“方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北境的事还未决吗?”
云靖微愣,蓦然回神,两相一凝望,尽在不言中。伸手从背后搂住千依腰际,神情带着淡淡的温色:“北境的事急不来,蛮奴铁骑来去匆匆,司马继业去后已是打过一场,胜负且不说,只是抓不到他们的尾也猜不到他们何时会再来,再静观一阵子罢,待天冷了,自然不战而退。”
云靖神色间隐有淡淡的欢愉,显然燃眉之急解了,千依也不禁含笑,只听云靖续道:“方靳倒是个人才,今天报上来的折子便有他的,分析入理。”
提起方靳,那个时不与我的治河人才,千依也来了兴致,从他怀里出来,望向案上的那几份折子,顿时眼前一亮,确是方靳的,治河方案她不懂,只是看云靖今天的神色,显然是极高兴的,不由也舒展了双眉,问道:“他说了什么?”
云靖只是莞尔,并不作答,随手把案上摊开的那折子拿给她看,千依细细瞧去,取其大意便是:臣历经几月观测,淮河决口原因有二,一是淮河上流自喀碴儿山夹带泥沙流经下游,以至下游泥沙堆积,河床高起,尤其是三河交汇处,一旦水大便要溃决。第二点,方靳只隐约说明,那便是古往今来,诸多朝堂征战,莫不是决开淮河口子,以至城池淹没而取得胜战,事后却未再去治理,河决而塞,塞而复决,河患愈烈。
方靳倒也是个热血十足的臣子,千依抿唇轻笑,好臣子可不是该如他一般么,只见他落笔处一行字尤其显眼,只道:臣感念陛下七字“斯重任,非卿莫属”,臣多还陛下一个字“三河同治,淮河入轨”。
方靳倒也是个秒人,临末了,又加了一句:臣方靳遥叩拜,陛下乃民心所向之主,河患一解,臣还陛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