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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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承让。”千依咧咧嘴。
“这地痞无赖欺善怕恶,常在此街头闹事,上回被我遇到痛打了一顿,居然还不知悔过,回头定然让人好好修理修理他,没得让更多姑娘家遭受口舌荼毒。”那男子一扬手臂道。
千依点点头,既然恶人已走,便一拉阿宝的手,道:“那就不打扰了,方才多谢公子了。”方一转身才发觉不对,她本是要等云靖找过来的,这一走可不更走散了么?不由犹豫了起来。
“姑娘莫非还有难事?”大侠一双眼似能穿透人心,转而问道。
千依犹豫了下,便实话实说道:“我们在等人。”说着,一指阿宝道:“等他爹爹。”
“哦。”大侠了悟似的点点头,“庙会最是人多,走散了也是常事,我们可去那边的小摊上等孩子的爹爹,那里地处偏些,但好在看的远,寻人也方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离着庙门口不远有几处卖小粥点的摊贩,用油布草草搭了棚子,游客走累了便可进去歇个半晌,千依点点头,便随着大侠去了一处小汤点的棚子。
23
23、二门小子 。。。
此时已过了正午吃饭的当口,坐在棚子里歇着的人并不多,刚坐了下来,那大侠便一摸肚子,扭了扭头,见无人注视,这才正色道:“姑娘……”
大侠似乎叫姑娘叫顺口了,丝毫无发觉有甚不妥,千依只得暗示地道:“这是我儿子……阿宝。”
“唔。”大侠应了一声,似若有所思,犹犹豫豫喊道:“姑娘……”
“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千依只得直接纠正道。
大侠显然愣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抱拳道:“夫人,刚才在下出手相救,是吧?”
千依总觉得他这“出手相救”四个字用的有些不妥,但具体不妥在哪里却也不太好明说,于是只得点点头。
那大侠便笑了起来,眉眼斜飞,甚是感觉良好道:“那夫人是否应该报答在下?”
他这话问的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而产生许多歧义,只见大侠一指摊边的小桌道:“在下要求不高的,夫人便以馄饨作为报答吧。”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苦笑道:“在下出门被人偷去了钱袋,至今仍未果腹。”
大侠眨巴着眼睛,很是可怜。千依眨巴两下眼睛,从刚才矮胖子逃命似的速度便可见这大侠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料到是如此的不一般……
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他这一番不费力的“相救”算不得救命,好得也救了场,便点点头去掏随身携带的小钱袋。
大侠一见甚喜,伸出两根手指道:“在下食量极小,只需要两碗便可。”
他这要求本不过分,堂堂七尺男儿果腹只需两碗馄饨,着实胃口不大了,千依踌躇了半晌,犹豫道:“可是,我只有五文钱。”见大侠瞠目不信的神色,忙倒提起了钱袋往摊开的手心一倒,丁零当啷一阵响,不多不少,五位孔方兄便老实的呆在她手心中。
大侠的脸色一番抽搐,略带扭曲了下,一点头不甘道:“五文便五文吧,一碗也够半饱了。”从千依手里接过五文钱,立马喊道:“老板,一碗馄饨,要快。”
“好嘞,客官稍等。”那老板眼见两人在摊子铺前嘀咕了许久也不见有所动作,一听吆喝忙欢喜应声,半盏茶的功夫,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馄饨便端了过来。
大侠在馄饨下锅时便已盯着那锅两眼冒星星,此时老板端了过来忙接了上去,一碰那碗不免“哎呦”一声叫了出来,“烫啊……”立马缩了手摸着耳朵。
“哎呦,客官,您慢着点,小老儿给您端上桌。”老板一见他那糗样,真没见过吃个馄饨还如此猴急的,乐呵呵地露出了个胡子拉匝的大笑容。
馄饨一上桌,便听“滋溜滋溜”的吸气声,当然,那是烫的,腾腾的热气冒在大侠脸上,把大侠一张白嫩的脸蛋蒸的红红的,那红色从鼻端开始蔓延一路通向整张脸,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只因,三下五除二,大侠已经把那碗馄饨解决了,连个汤碗都见了底。
“饱了吗?”千依眨眼问道。
“没饱。”大侠摇摇头,老实交代。
“哦。”千依点了个头,“那半饱了吧?”
大侠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差不离了。”
“那就好了。”千依笑笑,“先垫垫,留着肚子回家吃顿好的。”
大侠想了想,砸吧了两下嘴巴,似十分认同,张口问道:“姑娘……哦不,夫人如何称呼?”
本是萍水相逢,千依也无意于多做纠结,想着方才那矮胖子的“桃花劫”仍心有戚戚,便随口答道:“姓傅。”
“哦,傅夫人。”大侠点了点头,“不知傅夫人府邸何处?”怕千依误会,忙解释道:“在下可以护送夫人回去的,虽然夫人身上带着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一个女子跟一个孩子,着实让人不放心的。”
所谓侠义心肠,不过如此。千依承他的情却不能真让他送回家门口去,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
“夫人不必客气,在下吃了夫人一碗馄饨,举手之劳小事而已,权当饭钱了。”大侠当仁不让。
大侠一脸的正容,狭义心到此地步也不容易,千依动容,犹豫半晌,仍是道:“不用了,贼子虽猖狂,天子脚下也难成大气的。”
“那可不见得。”大侠肃然摇头,这话可有些透着政治清明的问题了,平民百姓岂可乱议,大侠却犹未有所觉,蹙眉道:“方才那矮胖子便是本街一恶霸,平时欺男霸女无数,虽不敢大庭广众的当街欺负,但那胖子口上没个把门的,就爱行那调戏缺德之举,端的无耻。”
“官府不管吗?”千依奇道。
“官府?官府可管不了,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掠夺,官府哪管得了,再说了官府管得了一个还管得了一群?”大侠连连摇头,叹了口气,坚持道:“夫人莫要跟我客气,在下也是路见不平。”说着挥挥手道,一扬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挥手挥得云淡风轻,千依笑得龇牙咧嘴,拖过了一旁瞪着无辜大眼的小家伙,拍拍他的脑门,“孩子他爹一会就找过来了。”咧嘴一笑,道,“所以,不用麻烦公子了。”
大侠看了眼小家伙,想了想,终于妥协,便道:“也罢,等孩子的父亲来了,我就放心了。”无亲无故能热心到这份上的,已经不是难得,而是十分稀罕了,千依只得愣愣点头,仰着脖子热切地盼望孩儿他爹赶紧过来……
三个人三双眼六只眼珠子巴巴地搜寻着人来人往的人流,却哪里有孩儿他爹的身影,无奈之下,千依只得把仰的有些发酸的脖子缩了半分回来,却见大侠正一脸惬意的晃着二郎腿,神态极为逍遥。
“没想到这庙会这么热闹,早知道便该早些出来的。”大侠寻摸着人流,姿容洒脱。
千依寻目望去,正见一家小姐路过,白衣胜雪,在嘈杂的人群中,犹如荒芜的野草丛中一朵红,端是显眼,与人擦肩而过之时正好带起了小姐白色的面纱,芙蓉半遮面下,一张樱樱红唇衬着白嫩的肌肤,引人无限遐想……
“公子如何称呼?”千依试探问道。
“本公子姓花。”大侠张口便答。
“花公子。”千依称呼一声,悠悠问道:“不知花公子府上何处?”
“长安街最底下一家。”花公子忽觉不对,一愣才发觉话已脱口,想改口已是来不及,不禁一拍自己脑门,暗自恼怒。
“哦……”千依应声,把个哦字拖得极长。
“本公子是花府守大门的小子。”花公子懊恼。
“哦……”千依微笑,“原来是花府二门的公子,失敬失敬。”
“都说了不是二门的,是守大门的。”花公子还欲挣扎。
“花府守大门的也有这个东西?”千依指指花公子腰身上悬着的一方上好美玉。
“公子赏的。”花公子辩驳。
“花府公子可真阔绰,对一个守大门的都这般重视。”千依浅笑。
花公子心知自己已露了陷,欲要掩谎已是无法,扭捏了半天,这才不甘道:“本公子只姓花,别的一概不知,你若是有事相求,本公子啥事也帮不了的。”他这回推脱的倒是干净,也不知方才是谁非要送他们母子回家的。
千依好笑,一摇手道:“我不求花公子,就算我求了。”咧咧嘴,千依笑得没心没肺,道,“花公子也未必办得到。”
强扭的瓜不甜,刺激的瓜反来劲:“谁说我办不到了?这条街上,本公子何曾怕过谁?你且说来,看看本公子是不是真办不到。”花公子郁郁,随即又变得警惕起来,追加道:“若是不好不妥不善的事,本公子就是能办也不会办的,本公子可是一等一的良民。”
“这样啊……”千依看着他,花公子也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皱巴皱巴鼻头,千依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那是说着玩的。”
“不行不行。”花公子花大侠却不依了,“你倒是说说,别怕给本公子找麻烦,只有本公子找别人麻烦的,还没有麻烦找上门的呢。”
豪气干云的大侠风范再次冒头,花公子正义凛然,试想,不过就是芊芊一弱女子,能有何等麻烦之事?只需他花大少一句话,何事不愁办不来,如此一想,花公子的自信不由猛增,搓搓手跃跃欲试道:“快些说来,到底是有何不平之事,你莫要怕,就算是告上京都府衙,本公子也是不怕的。”
一看千依及阿宝瞪大的眼珠,忙又道:“京都府衙那是讲理的地方,只要你们真有冤屈,本公子就是要为你们伸张正义,自古邪焉能胜正乎?”见两人没配合的吱声,只得自己狠狠一点头,“自然是不能的!”
这一番话,已经把那莫名顺口提的事上升到冤屈的高度了,千依两眼已经直了,张了张口,却是呐呐难言。
“不用怕,有本公子在,自然为你们做主,究竟是所为何事?”花公子眼见她惴惴不敢言,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刚潜伏下去的正义感再次上升心头。
显然,情势的发展已经脱离了掌控,再不张口怕是京都府衙都拦不住了,千依讪讪,无比诚恳道:“花公子狭义心肠好生让人敬佩,如今却正有一事需要花公子解惑。”
果然是有事,花公子一凛神:“你且道来。”
千依正容,目光往前面一扫,一指他身后问道:“请问花公子,可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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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花溪公子 。。。
花大侠疑惑地顺着千依手指的方向缓缓转头,只见面前一人,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含笑盈盈,负手站于桌后,离花公子的身体紧一步之遥。
“姑姑!”花公子惊呼出声。
“这不是我们家花大少嘛。”那俏公子眉眼一弯,顿时风情万种,使之潘安失色,宋玉羞退。
“姑姑……”犹如被压了五指山,哪还有方才半分的嚣张气焰,唯留十分唯唯诺诺……
俏公子却只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堪堪停在了千依面前,咧了咧嘴,嘻嘻笑道:“花溪见过……夫人,见过小公子。”
千依瞅她一眼,无奈道:“花溪……公子,不用多礼。”
“谢夫人,那花溪就不多礼了。”花溪柳眉一弯,垂眸一笑,更有一番别样风情。
“姑姑认识他们?”花公子诧异地望着两人,不由奇道。
“哼。”一声淡淡的冷哼,立马止住了花公子的好奇,苦着脸诺诺喊道:“姑姑……”
花溪一张脸却来了个乾坤大转弯,方才还笑眯眯的神色没了踪影,板着脸瞪着他不语,花公子便惴惴,活似犯了错误的孩子,也不再悠哉而坐,立马起身用袖子揩了揩长凳,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好整以暇的一番瞪视,花溪也不落坐,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见花公子那头越来越低,不悦道:“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事!把头抬起来!”她此时说话严厉,一张俏脸严肃之极。
“姑姑请坐。”花公子立马一抬头,触到了花溪的眼神便马上下垂,只是把头抬的高高的,不敢正视的昂然立着。
“你这一天又背着大哥跑哪去了?”叹一口气,终究是自己唯一的侄儿,花溪瞪了他一眼,肃容问道。
“姑姑……侄儿只是来逛逛庙会。”在花溪面前,花公子却不敢狡辩,深怕花溪不信,指着千依道:“这位夫人可以为我作证的。”
“放肆!”花溪一把拍下了他指着千依的手,柳眉蹙起,不悦道:“府里的规矩是这么教你的!你的记性都长到哪里去了!”
一句斥责,花公子丝毫未有反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方才那义薄云天、豪情万丈的样子全然不见了踪影。
且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