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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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冲动鲁莽,却是林姨娘和墨兰深思熟虑的,从结果来看,虽然炮灰了林
姨娘,但却达成了目的。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老太太面无表情,干脆道:“我这不是
单为了墨丫头一个,为的是盛家的脸面,底下几个女孩儿的婚配!你少磨
磨唧唧的,我最不耐烦瞧人哭天抹泪的!”
王氏这才收住了眼泪,转而问道:“老太太说的是,都是为了盛家的
前程,媳妇敢问老太太,这梁夫人怎么答应的?”
老太太冷冷的笑了几声:“你这一辈子最喜欢自以为聪明,你也不想
想,永昌侯府的嫡子,哪怕是老幺,哪家姑娘寻不着,非要巴巴的来聘盛
家的庶女!你就这么放心的叫明丫头出去见人?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也敢
一口吞了,就不怕有毒?!”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王氏脸上一红,知道老太太这是要跟自己算老账,只敢轻轻道:“媳
妇听闻梁家公子,人品还尚可的,便想着…既然梁夫人喜欢明兰,便……”
老太太冷电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王氏不敢说下去了。
老太太冷哼道:“人品尚可?不见得罢。我虽刚回京城,没工夫打听
那梁晗的人品,但只听墨兰那一段,便知道他于男女之事上干净不了!便
真有闺阁姑娘落了险境,他帮把手便罢了,捞一把就完了,做什么还抱着
人家未婚女子一路走过去?婆子仆役都做什么去了?!哼哼,大庭广众之
下,众目睽睽,他也是知书达理养大的,就不知道这样会坏了姑娘名节?”
这番话下来,隔壁的明兰赞叹不已,她说起旁的也许头头是道,可于
这人情世故到底比不了看了一辈子世情的老人精,王氏倒不是想不到,而
是压根没去想,只要自己女儿不是嫁给梁晗,那梁晗的人品关她毛事。
王氏脸上有些讪讪的,强笑几下,道:“到底是老太太,既然拿住了
道理,想那梁夫人也不敢多推脱了吧。”
老太太放下燕窝粥的白瓷碗,重重顿在炕几上,冷冷的讽刺道:“我
就不信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国丧期间会消停?便着人去打听了,哼!
原来梁夫人庶长子的媳妇娘家来了个远房表亲,一年多前就入了那梁晗的
屋,哼哼,刚出了国丧期,那表姑娘肚子却鼓了起来!未免说不清,到底
是不是国丧期里有的,旁人家也就算了,他梁家可是开国辅臣,权爵之家;
若张扬了出去,便是断定不了也得脱层皮!”
王氏精神大振,眼睛发亮,凑上前去道:“原来如此!梁府有这么大
一个把柄在,还敢拿鼻孔瞧人,他们也配?!老太太,如此一来,何愁他
们不来提亲!”
老太太看着王氏喜怒形于表象的模样,不免心中叹气,随即安慰自己,
也罢,脑子不甚聪明的儿媳也有其好处的,便叹息道:“媳妇儿呀,你想
的太容易了。那梁夫人原就不喜欢那表姑娘,巴不得拿捏这把柄送上一碗
落胎药,是那梁晗死活不答应,还紧着要讨一房媳妇,好叫那表姑娘端茶
进门,免得那孩子没名没分。说起来,永昌侯夫人也不容易,这些年来,
她那庶长子在军中着实建了不少功业,人前人后都是夸的,老侯爷也是顶
器重他的,如今庶长媳闹腾起来,也不好弄呀。”
王氏这次不敢轻易发表议论,想了想后,才道:“媳妇明白了,这么
家里家外的一闹腾,如今梁夫人是投鼠忌器,既想收拾了那表姑娘,又不
愿儿子受罪,如今老太太上门去,好言相劝,又有说法,梁夫人便就坡下
驴了。……不过,呵呵,这般进的门,不知以后四丫头的日子能够过的好?”
老太太想起适才梁夫人端架子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股气冒上来,偏
王氏还在那里幸灾乐祸,便沉声喝道:“你先别急着看墨丫头的笑话,赶
紧想想如丫头罢!”
想到如兰,王氏忍不住眼眶再次红了,垂泪道:“原本好好的,可是
现在……,京城地界这么大,找女婿吧,说好找,那很好找,官儿多富贵
多;可说不好找也不好找,都是不知根底的,有些索性是没有根底的,如
今媳妇全然没了主意,还请老太太指点。”
“你呀……”老太太扶着软榻的扶手坐直了身子,拍拍王氏的肩膀,
叹道,“如兰的事儿你是做错了,女婿应该仔细挑是不错的,可不能吃着
碗里瞧着锅里的,这不是结亲家倒是结仇家了!……还有你那好姐姐!”
老太太重重的在扶手上一拍,面露怒色:“柏哥儿他爹替康家出了多
少力,她儿子求官,她女儿婚配,哪一样求到咱家来,咱们不是诚心诚意
的替他们着想的,她倒好!背后撬我孙女的墙角!当盛家是冤大头么!允
儿就罢了,如今算是盛家的媳妇了,以后……”老太太指着王氏,喝道,
“以后除了逢年过节,你少和康家的来往!”
自己娘家姐姐不上道,王氏脸上也火辣辣的,老太太说的句句在理,
且吃亏的还是自己女儿,王氏也跟着数落了几句康家的不是。
骂了一通,狠出了一口气,老太太也觉着气顺多了,挥挥手道:“好
了,如今柏哥儿媳妇帮你管这家,你也别整日病病歪歪的,赶紧养好了身
子,好替如儿的张罗婚事;我也去四处瞧瞧,有没有合意的人家。你不用
着急,这才及笄的姑娘,不可病急乱投医了,得好好挑了,重要的是人品
好!”
这个话题王氏最爱听,当下点头如捣蒜,见老太太有意下榻,赶紧蹲
□子十分孝顺的替婆婆着鞋,老太太扶着王氏的肩膀穿好了鞋,待王氏抬
起头来,老太太抓住她的手腕子,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永昌侯府来
下定之时,你与我好好照应,不许闹意气出了岔子,只有墨丫头顺顺当当
进了门,之前的事儿才能一把抹了干净!你以后还会有满堂的孙子孙女,
不可坏了名声,你可明白?”
王氏心里膈应的厉害,但想着自己骨肉,便咬牙点头,老太太松了手
劲儿,缓和道:“嫁妆你就不用愁了,当初老爷把给了林姨娘的产业都交
了我,我对半分了给枫哥儿和墨兰,待墨丫头出门时,我做祖母的照例再
添上一千两银子便是。”
王氏算术甚好,略略算了下,这份嫁妆说厚不厚,说薄不薄,既没有
越过华兰,也不至于在永昌侯府面前丢人,自己只需费些人手酒席即可,
便很乐意的应了声。
老太太看王氏一概都应了,很是满意:“前几日柏哥儿媳妇发落林栖
阁时,从主子到那起子奸仆处搜罗出许多金银细软,这回如丫头是叫墨兰
连累了,便都给她添妆罢。”
王氏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赶紧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嘴上抹蜜般:“瞧
母亲说的,如儿和明兰好的成日在一块,有如儿的哪能少了明丫头的,她
们小姐妹俩一人一半吧;明丫头眼瞅着要及笄了,很该做几身鲜亮的新衣
裳,回头我就去天衣阁下单子,还有金宝的头面首饰也不能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食言了,昨天没有更新,实在是事出有因呀。
从这章之后,三个兰很快都会嫁出去,中间的风波都会在第三卷里浮
出来,然后从四卷开始,就是婚后生活了,本来周六就要更新的,但写了
之后不满意,几千字全部删了。
所以偶关掉电脑,静下心来重新理了一遍大纲,在纸上把条理整清楚,
再把一些啰嗦的枝枝叶叶删去些,避免发生文章注水的情况。
一位前辈说过,时不时停下笔来,好好(www。kanshuba。org)看书吧下思路,有助于后面写的
顺畅,希望大家理解。
第82回
一整年的国丧甫出,京中的有爵之家便摘了自家门前的素白灯罩,因
前头皇帝厉行严厉,后头平叛又打了胜仗,皇帝权威日重,城中的纨绔子
弟尽管心痒的厉害,到底也不敢乱来。
又过了一两个月,皇帝给几个素来老实的宗室子弟赐了婚,权宦人家
才松了口气,想纳妾的纳妾,想讨媳妇的讨媳妇,想去青楼视察民情的…
…呃,换身衣裳盖顶大檐帽再去。
老太太说到做到,菊芳落胎后歇息了十来天,便摆了一桌酒算是抬她
做了姨娘,王氏也很给面子的赏了个红包,然后照香姨娘和萍姨娘的份例,
把新上任的芳姨娘安置在自己院里;芳姨娘瞧见背着书袋上学堂的小长栋
进进出出,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儿,心里越发恨林姨娘。
因做着小月,芳姨娘还不能侍寝,但不妨碍摸摸小手亲亲小嘴,说两
句巧妙的恭维话哄盛紘抖着胡须一阵开心,顺带抹着眼泪伤痛那个孩儿,
引得盛紘也厌恶极了林氏。
没过几日,永昌侯府遣媒来盛府下定,王氏如今看墨兰便如个瘟神,
恨不得第二日就把她嫁出去,反正嫁妆早就备下了,而那边的春舸小姐估
计也等不住,待生出孩子再敬茶也不好看,两下一凑,便定在六月二十八
来下聘,七月初八完婚。
婚事一订下,墨兰闻讯后立刻活泛起来,先是闹着要去给盛紘行礼谢
过养育之恩,海氏本不肯,但墨兰摆出‘孝道’的名头,海氏只好答应;
谁知墨兰到了盛紘面前便开始哭起来,一会儿哭自己不孝,一会儿忏悔叫
父亲受累了,然后抽抽搭搭的替林姨娘求情。
“爹爹,女儿要嫁人了,好歹瞧在侯府的面子上,叫把姨娘接回来,
女儿是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也叫姨娘瞧着女儿出门呀!”墨兰跪在
盛紘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十足感人的母女情深。
果然,盛紘只冷冷道:“为你前后张罗婚事的是太太,为你提亲并备
嫁妆的是老太太,你若真有心,便去谢她们罢!……林氏犯了家法,便当
以法处置,别仗着你说上了侯府的亲事,便敢来放肆!若真想念你姨娘,
便报你一个‘体弱有疾’免了婚事,去庄子陪她罢。”
墨兰惊呆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瞧着盛紘,她不知道那天老太太拿她审
问时盛紘就在帘后,更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菊芳倒了多少林姨娘的坏话
进盛紘的耳朵。
盛紘又训了墨兰几句‘德行品性’的严厉话,便叫了海氏来带走墨兰,
并令严加看管。
墨兰不信这个邪,又闯着出了一回院子,自来快出嫁的女儿再如何不
好的,家里都得忍让一二,更不能过分重罚;这次王氏是下了狠心,二话
不说就先捆了墨兰身边的云栽狠打了一顿,然后发卖出去,墨兰哭闹不休,
扯着海氏的袖子要人。
海氏吃逼不过,王氏便叫人来传话:“姑娘不好,都是下头的服侍不
尽兴,若姑娘再闹一回,便卖了露种,还不消停,便依次撵了碧桃,芙蓉,
秋江……,待姑娘出门子了,再与姑娘挑好的带去。”墨兰看着周围跪成
一片的丫头,咬碎一口银牙,却也不敢再闹了。
其实出嫁女和娘家是互相制约的关系,娘家眼睁睁瞧着自己女儿在外
受欺侮而不加以援手自然会被笑话无能,但出嫁女不敬娘家亲长,却一样
会扣上个‘不孝忤逆’之名;而墨兰的亲长名单里,没有林姨娘,倒有王
氏。
王氏这一辈子都是横着走过来的,哪怕遇佛被佛拍,见神被神打,也
从未改过跋扈泼辣的秉性,如今又怎会忌惮一个小小庶女的撒泼,反正永
昌侯府也来提过亲了,盛家的面子算是圆了,墨兰要是再闹,哼哼,她巴
不得搅了这婚事!
墨兰见识了厉害,便老实的待在了山月居备嫁。
大约六月二十八着实是个好日子,永昌侯府挑这日子来下聘不说,京
里还有好几个大户人家都选了这日子办喜事,其中有户部左侍郎嫁女,都
察院右都御使讨儿媳妇,福安公主的儿子娶填房……还有,当朝首辅申时
其与齐国公府结亲。
入夜,盛紘在顶头上司那儿喝过喜酒回来,换了一身家常的便服就去
了书房,推开房门,只见长柏正坐在桌旁等待,此时已起身朝自己行礼,
盛紘颇感满意,略一颔首,打趣儿子道:“你倒回来的早,齐国公府喜宴
上的菜不好么?”
长柏淡淡道:“菜很好,只是母亲的脸色不好看。”盛紘微一皱眉,
径直走到书桌后头,撩起衣摆坐下,道:“为着如丫头的事儿,你母亲气
的不轻,不过,她也有错。”
长柏毫无所动,走到书桌旁的案几上,从一把雕刻‘岁寒三友’绘纹
的紫砂陶壶里倒了一杯温温的浓茶,稳稳的端到盛紘面前,才道:“子不
便言母过;此事,不能怪元若贤弟。”乍听着,像是在说平宁郡主的不是,
其实把王氏一起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