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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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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刚刚叹出去的气又被哽了回来,她盯着明兰看了半天,胸口心
潮起伏,忽然觉得自己一定能很长命。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JJ抽风,偶也休息了两天,大家明白的,这叫浑
水摸鱼。

  还有,终于弄懂了霸王票的意思,就是说,那些只看文不留爪的小坏
蛋们,如果实在死活不愿意留爪那就丢地雷之类的东西吧。

  所以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一直在留爪的就别丢地雷什么的了,省
下钱来看文吧;一直在霸王的,哎……也算了,改过自新吧。

  第78回

  岁入隆冬,春节将近,明兰打算送自己一副对联,上联书‘料事如神’,
下联书‘铁口直断’,横批——‘半仙’。

  那日忽悠了一通后,长梧翌日就去了金陵,时局不稳的当口,多些武
人来保家护院总是好的,金陵都指挥使司及周边五处卫所都只恨能打的人
太少,长梧自然很受欢迎;连续五顿肥鹅大鸭子的接风宴后,长梧告假回
了趟宥阳。

  “妹子,你瞎扯吧!我就说南边没战事吧?我趴在金陵墙头这许多日
子,啥事都没有,不过金陵城里的大户知道外头战乱,都怕的半死,这不
…半个月功夫已经纳了三次护城捐了!喏,连我都分到了五十两银子。”
长梧把一个沉甸甸的绣金丝布袋丢在桌上,苦笑着,对于那些靠兵饷过日
子的来说,这是一大笔钱了,可盛家子弟并不缺钱。

  李氏见儿子言语之间又流露出想北上的意思,苦于无话可劝,大冬天
急出一头汗来。

  “二哥哥你别急呀。”明兰悠悠然道,“你想呀,上个月才起的战事,
流民用两条腿走,哪有骑马快呀,再等等吧!”

  “是吗……?”长梧满眼怀疑的看着明兰。

  明兰用力点头,然后用先进事迹鼓励他,用说书先生的口气道:“想
当年,武皇帝御驾亲征兀良哈,数九寒天,滴水成冰呀,领着十万大军在
奴儿干古城一等就是两个月,不骄不躁,终赚得兀良哈轻敌,几个部落精
锐尽出,后武皇帝一举将其剿灭!二哥哥,你学的是百人敌千人敌,说不
定将来还要万人敌,‘耐心’便是第一等要紧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长梧被唬的一愣一愣,当晚就回金陵去了;晚
饭时,李氏一个劲儿的往明兰碗里夹菜,允儿把原本优待孕妇的两只鸡腿
都放进明兰碟里了。

  “侄媳妇,你就捧她了!”盛老太太嘴角含笑,“这小丫头就一张嘴
皮子讨人喜欢。”

  盛维神色凝重道:“未然。我瞧着侄女的话有理,这些日子我已在乡
里镇上走动了一番,请了各大户大族的耆老吃茶,请他们此次过年莫要铺
张,多存些粮食柴炭,以备不时只需,到底外头乱了。”

  盛维的感觉很灵敏,不过三日后,长梧托人带信回来:流民来了。

  因荆王密谋窜你已久,急需巨额银粮充作军需,多年来于民间大肆盘
剥,上行下效,各级官吏便于百姓敲骨吸髓,恰逢隆冬时节,天降鹅毛大
雪,百姓饥寒交迫,不堪困苦,流离失所之众只得逃离皖地,遂流民大起,
流窜往苏,豫,鄂,赣,浙几省而去。

  崇德元年腊月底,皖地五万流民汇聚金陵城下;官府开仓放粮,城中
富户也大开粥棚,广施柴炭,容流民于城外民舍过冬。

  长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因怕流民生事变乱,每开城门救难之时,都
要军队护卫在旁,日夜周作不息;宥阳也于崇德二年的正月底,迎来了第
一波流民潮。

  好在盛家早有准备,连同县里其他几户大族,临时搭了许多窝棚,好
让流民容身,一日两次舍粥,在找出些不用的棉被棉衣给他们过冬。

  明兰也随着李氏坐在车轿里出去看过,回来之后难过了好久,在衣食
无忧的现代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番光景:鹅毛大雪,满地冰霜,
许多老人孩子都只穿着单衣,哆嗦着挨着一小堆火取暖,皮肤冻的酱紫,
小孩满手满脸的冻疮,一双双饥饿的眼神木然的盯着那一碗冰冷的薄粥,
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窝棚里没有大哭声,只有稀稀落落的抽泣声,母亲抱着滚烫发烧的孩
子,奄奄一息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一声声微弱的呼饿,让明兰的心都揪到
了一块儿。

  “…我家乡那会儿,就是遭了水灾,家里的田地都淹了,没收成,没
吃的,弟弟又生病,爹娘就把我卖了。”小桃回忆着模糊的过去,说的很
平静,“听村里的叔太公说,本朝的日子还算是好的了,各家各户都有自
己的田地,不用交租,前朝大乱的时候,百姓哪有自己的地呀,都是大户
的!但凡有些天灾**,交不起一文钱的地租,便要卖儿卖女,挨饿受冻。”

  明兰微微点头,一个王朝越到后来,土地兼并越严重,待到农民活不
下去的时候便改朝换代,一切重新来过。

  秦桑的情绪也很低落,低声道:“我家里原有十多亩地,风调雨顺的
时候,一家人也过的去。可那年来了个县令,见天儿的寻名目要钱,还瞧
上了村里的银花姐姐做妾,银花姐姐家里不肯,他就拿了银花姐姐的爹爹
哥哥去,说他们是刁民抗粮,关在牢里用刑,银花姐姐第三日就进了县令
府,谁知她爹爹哥哥熬不住刑,早死在牢里了,乡里人去论理,县令的管
家说,睡也睡了,别自讨没趣了;后来,银花姐姐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口了。”

  明兰心头惨然,真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年头,老百姓
的幸福生活宛如一张薄纸,一点天灾**就能捅破了;明兰忽觉得自己这胎
投的不错了。

  “这关你家什么事?”绿枝听了半天,没抓住重点。

  “银花姐姐是我哥哥没过门的媳妇。”

  ——众人皆肃然。

  秦桑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火光照着她平淡的面庞柔和起来:“哥哥
气不过,要去拼命,被衙役们打的血肉模糊的撵出来,爹爹也气的生了病,
家里两个男人要瞧病,又没了劳力,哪有这许多银钱,祖母说不能卖地,
等男人们好了还要种的,只好把我卖了;一起卖的,还有银花姐姐的弟弟
妹妹,也不知他们现在哪里了。”

  丹橘轻轻问道:“你还记得那县令叫什么吗?”

  秦桑摇摇头,双鬟上的绒花轻轻抖动:“不记得了,那时我才五六岁,
只晓得我离开时,村长和里正商量着,大伙儿凑些银钱,一定要叫村里头
出个秀才,以后受欺负时,也有个能说话的;……后来听说,那县令叫人
告了,抄家罢官,还充军发配,我高兴极了,可惜银花姐姐家已经家破人
亡,屋子田地都荒芜了,再没人提起他们。”

  众人心里一片难过,沉默了许久,秦桑又快活起来,笑道:“前两年,
家里托人来了封信,家里渐好了,大哥二哥都讨了媳妇,弟弟在念书,我
爹娘还说等光景好了就赎我出去,我说不用,我在这儿好着呢,一个月有
二三钱银子,比爹爹哥哥都赚的多,我都攒下带回家去了,好多置些田地。”

  明兰一直静静听着她们说话,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里宁肯卖
你都不肯卖地,你不怨他们吗?”

  秦桑笑的脸微微发红:“怪过一阵子,后来就想开了,有地有爹爹有
哥哥,便有了指望,娘也是千打听万打听了后,才卖了我的;我的命好,
能进到咱们府来,不打不骂的,还福气服侍姑娘,这许多年来,吃好的穿
好的,姐姐妹妹们都和我好,有什么好埋怨的。”

  明兰不禁怔了怔,秦桑在暮苍斋里不算得用,模样性情都只是平平,
既没燕草周到仔细,也没绿枝爽利能干,因此月钱和赏赐也排在后头,可
听她的语气,却对生活万分知足,说起家里时,更是一片眷恋留恋;这般
温厚老实的人品,便是十分难得的了。

  明兰第一次见识到底层老百姓的善良诚恳,他们就像脚底的泥土一样,
卑微,却实在,明兰心里喜欢,便笑道:“若你家里真的光景好了,不用
拿银子来赎,我放你出去便是,想必你爹娘连姑爷都给你说好了,到时候
我再陪你一份嫁妆!”

  秦桑脸红成朵胭脂色,跺着脚羞恼道:“姑娘!这话你也能混说的,
我告诉房妈妈去!”

  笑声终于吹散了阴霾,明兰禀过老太太后,把自己平时存的私房钱拿
出四分之三来,小丫头们也凑了些零碎银子,全买了米粮棉被去周济那些
流民。

  “这些年攒的钱都没了,这下心里舒服了?难不成差你这一份,外头
就不会冻死人了?”盛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兰。

  明兰认真的点点头:“孙女知道是杯水车薪,但尽我所能,做我能做,
也便如此了;听梧二哥哥说,待到开春后,官府会统一安排他们,愿回原
籍的回去,没处可回的便去开荒垦地,落地生根,只望他们能熬过这一冬
罢。”

  老太太搂着小孙女,面露微笑,轻叹道:“小傻瓜哟!”

  崇德二年正月底,皖东,浙西,苏南及苏西几处山匪成患,常劫掠逃
难的百姓,攻掠防备松懈的城镇,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兼之流
民无处可去,遂落草为寇者甚众。

  长梧和一干热血将士几次请命,希领卫所兵营出城剿匪,俱被金陵知
府和都指挥使压了回去,如今外面刀兵四起,金陵紧守城门还来不及,哪
里敢开城剿匪?!

  长梧几次请命都被驳回,气急之下告假回家。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与上峰横眉毛竖眼睛的,收收性子!官场
不好混的!”盛维担心儿子与上司闹僵,劈头就说了儿子一顿。

  “爹!我怎会如此?!兄弟们都拍桌子摔酒杯的谏言胡指挥使大人,
就我没说什么!”长梧梗着脖子,脸色涨的通红:“就是因为如此,我才
告假回家的!不然哪有脸见兄弟们!”

  明兰在一旁安慰道:“二哥哥别着急,你又不是金陵直属的武官,不
好多劝也是对的;欸,对了,如今外头战事如何?我瞧着咱们南边还算太
平,莫非荆王北上一路顺利?!”

  “他做梦!”长梧脸色十分不屑,“就那帮乌合之众,声势闹的倒大,
不过是无能之辈,刚一入鲁地就吃了败仗,大军被对半截断,后一半退到
徐州,又吃了个山谷埋伏,前一半逃窜去了庄州,估计也差不多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神情一松,盛维长松父子互视一笑,总算放下
些心来,老太太数着念珠微笑,李氏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文氏喜孜孜
的在屋内张罗茶果,品兰轻轻‘切’了一声,轻声对明兰道:“这荆王也
太草包了!”

  明兰拍拍胸口,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长梧急的在屋里团团走了两圈,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很绝望:“明兰
妹子,你算是说对了,我的确不用回京城,我瞧着荆王赶不到京城就得玩
完!如今能立功的,都是平乱的军队,我要是早知道,一早去投军了!”

  盛维见儿子一脸懊恼,便岔开话题道:“不知这次平乱是哪路大军?”

  长梧不走了,一屁股坐下,道:“怕是圣上早对南边有所戒备,这几
个月来,明着防备京城治安,其实早暗调出了一半的五军营人马在京郊操
练,北疆大乱后皇上也没动这支军队,荆王举反旗后大军才暗中南下,于
徐州伏击反贼。”

  长梧心里好受了些,他所在的中威卫隶属三千营里,就算他在京城,
也轮不上他出征。

  “五军营?那不是甘老将军统领的吗?到底是老将呀。”盛维和军队
做过几次买卖,多少知道些军中情形。

  谁知长梧摇头:“不是甘老将军,是皇上新拔擢的一位将军,原也是
京中权爵子弟,听说皇上为藩王之时便多有看重,此次便寻机提拔了,将
来怕大有前程。”

  明兰眼睛一亮,笑吟吟的又给自己添了半杯茶,道:“是吗?这位将
军倒有眼光。”

  当年八王爷在众皇子中,可以说是冷灶中的冷灶,文不如三王,武不
如四王,尊贵不如五王,会来事不如六王,受宠爱不如先帝的几个老来子,
只有生母卑微的程度倒是首屈一指,居然会有人想到投资这支冷门股,简
直巴菲特他老哥呀。

  盛维也大是兴味,暗暗盘算着要和这位军队新贵拉上关系:“是哪位?
之前可有听说。”

  长梧似乎死心了,叹气道:“听说,叫顾廷烨。”

  屋内众人一片茫然,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明兰含着一口水,举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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