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天下-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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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钟静,王琦等各署署长,个个都是参将军衔。而与钟静等人不同,纪思尘却是文官系列,官至四品,这些人在清风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茗烟又焉敢在清风面前托大。
“李司长太客气,请坐!”清风坐在位子上,只是略微欠了欠身子,便算是还了礼,“阿静,为李司长泡一杯茶来。”
看到钟静冲好香茶,双手递到自己面前,茗烟赶紧站了起来,连道:“得罪了,得罪了!”真是开玩笑啊,钟静堂堂的参将,在清风面前就像被使唤的一个丫头般,清风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茗烟不由心里暗生不满。钟静是你的下属,我可不是,军情司与统计调查司可是风牛马不相及,互不统属的。
清风却不知道茗烟心中还有这些想法,她使唤钟静那是惯了的,随口吩咐,而钟静也是习惯成自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对茗烟的冲击。对于李茗烟,清风却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既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茗烟坐上军情司的位子,那是自己与尚海波斗法的结果,将军的一种驭下手段而已。何况茗烟还是相当有能力的,在军情司这个位子上,做得也是风生水起,军情司也渐渐开始崭露头角了。
“李司长一大早地便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么?”清风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茗烟瞄了一眼清风,再看看一左一右的钟静和纪思尘,见他们三人都是一脸倦色,双眼通红,很显然是昨天又熬了一个通霄,心中不由又惊又佩,昨天可是腊八节啊,他们居然也忙了一个晚上,统计调查司名震天下,果然不是幸致。光鲜的背后,藏着的是无尽的辛苦啊,看来自己还是太懈怠了,像昨天,自己的军情司除了几个值班的士兵,已是空无一人了。
“清风司长,我刚从洛阳回来,得到一些情报,向大帅汇报之后,大帅让我来向清风司长通报,其中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却要请清风司长大办协助才能办成。”茗烟道。
看到茗烟的神态,清风就知道事情少不了,而纪思尘更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听话听音儿,茗烟转弯抹角,他立刻就明白茗烟只想说给清风一个人听,笑着站了起来,道:“司长,昨儿一晚上没有休息,思尘却是耐不得困了,想先下去眯一会儿,养养精神。”
纪思尘这一表态,钟静也清醒了过来,站起来正想说话,清风已摆摆手,“你们两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武功高强,难不成还不如我,坐下,茗烟司长的情报你们正好也听一听,与我一齐参详参详这其中的关窍,既然是大帅交待下来的,那就一定要认真对待。”
钟静无所谓,清风这样说,她便坐了下来,纪思尘却很是感动,清风这是将他作为真正的心腹在看待了,笑着看看茗烟,重新坐了下来。
清风如此,茗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当下便将自己在洛阳得到的情报一五一下地重新讲了一遍,最后将李清的决定转述给了清风。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清风惊叹出声,纪思尘和钟静也是目瞪口呆,匆匆从案上翻出一张地图,清风的手沿着地图画了一个圈子,脸色难看得紧,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丝毫没有看出来,都说自己心计过人,看了萧浩然的布置,清风方知道,这些人才真正是老谋深算,阴险到了极致,阴谋阳谋,配合无间,与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是差了一点火候啊!特别是安国公李怀远,居然就凭着一点蛛丝马迹,硬生生地便推断出了萧浩然多年的谋略,这份心思,清风算是高山仰止了。
“我知道了,在合适的时间,巧妙地将消息透露给钟子期,让宁王保留一份元气,让他继续与萧浩然斗下去,为我们定州争取至关重要的时间,我会用心去办此事的。”清风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茗烟我就告辞了,司长你忙了一个晚上,就不打扰司长休息了,”茗烟站了起来,向清风行了一礼。
“习惯了!”清风淡淡地道:“阿静,替我送送李司长!”
“不敢劳动钟大***驾!”茗烟向钟静笑道。
“请吧,李司长!”钟静笑意盈盈道。
看着钟静与茗烟消失,清风的脸色慢慢地严峻起来,砰的一声,一掌击在案桌上,清风粉脸陡变,一股莫名的威压让纪思尘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清风,心里有些莫名,不知道清风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在洛阳的网居然一无所知,真正是渎职!”清风怒道。
纪思尘恍然大悟,原来清风司长恼的是这个,劝解道:“司长,这其实也怪不得洛阳的弟兄,这件事完全是军事布署,我们自从退出军情领域,在这个方面力量的确是大大削弱,大家的重点也都没有放在这个上面,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清风冷笑,“军政不分家,纵然我们退出军情领域,但也不能一无所知,特别是谢科,我们费了偌大功夫才将他一路护送到洛阳兵部给事中的位置,这些兵力调动的情报他应当一清二楚,居然也没有看出端倪来,当真令我失望。”
纪思尘道:“司长,谢科以前只是一个秀才,在定州之时,他也不过是一个中层官员,像这种大战略上的谋划,他看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人是需要学习的,他既然到了这个位置,就应当学习如何在这个位置上发挥作用,否则我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将他拱上去,能得到什么回报,传我的命令给他,就说我非常不高兴,让他看着办吧!”清风余怒未消。
钟静回来,看到清风的脸色,探询的目光看向纪思尘,纪思尘低声地说了几句,钟静恍然,此时清风却又看向了钟静,“阿静,你需要跑一趟洛阳了!”
钟静点点头,“小姐,需要我去做什么?”
“你去见见李老爷子,劝他离开洛阳,只要他愿意走,你便在那里运筹如何让李老爷子离开,他老呆在洛阳不是个事儿,对将军来说,到时候会投鼠忌器,再说了,李老爷子那份头脑,呆在洛阳可惜了,定州不久之后便要有大动作,翼州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我担心没有他主持,将军的父亲和几个叔伯会撑不住场面。”清风道。
“不会儿吧,无论是萧远山胡泽全,还是盖州的蓝山,威远候,寿宁候,翼宁候他们都应当应付得过来吧?”纪思尘道。
“不是他们!”清风摇头,“我担心的是兴州的屈勇杰他们。”
盖州,狮子关,钟子期站在高高的头头,凝视着关下,金州的那大片土地,盖州多山,狮子关却是扼守这两州边界的一道重要关头,拥有了他,便拥有了进出盖州金州的通衢大道,而失去了他,进入金州的大军便断了后路,这道关口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蓝玉,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死死地将狮子关握在自己手中,你父亲的数万大军的后路都靠着他呢!”钟子期叮嘱道,狮子关守将蓝玉,却是南军大将蓝山的儿子。
“放心吧,钟叔叔,只要我还活着,狮子关就绝不会丢!”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信誓旦旦。
不知怎么,从这豪气干云的话里,钟子期却听出了浓浓的不祥味道,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蓝山在颠沛流离深入金州,他是持反对意见的,可惜自己很少参谋军事,在这上面没什么发言权,而宁王又为眼前的大胜所迷惑,竟然看不到潜藏着的危机。
萧远山会这般不堪么?一辈子都活在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之中的钟子期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头,但犹如一乱麻,一时却又找不着头绪。
也许自己该去一趟洛阳,去那里探探风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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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年前
新年之前,萧远山调赴金州的援军终于没有来得及赶到,蓝山不顾天气寒冷,风雪肆虐,挥军强攻金州城,十天之后,退守金州城的金州军终于抵挡不住,开了西城,狼狈而逃。金州城的陷落,代表着金州正式落入宁王之手。而萧远山麾下大将张爱明统率的五万援兵只能停在了长阳县,收拢自金州逃来的残军,构筑防线,长阳已经是秦州与大后方联系的唯一一条通道了,断然不容有失。
蓝山打下金州城后,也已是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发动新的攻势,南军停下了疯狂的进军步伐,在金州开始整训,而此时在秦州的胡泽全,已推进到了秦州城下,走出大营,便可以看见秦州城高高飘扬的旗帜了。
而与金州接壤的翼州,随着蓝山全面占领金州,气氛也紧张起来,翼宁候长子李铮统率一万精兵严阵以待,而自草原归来的李锋所统率的五千精骑也划到了李铮麾下,一齐来到金翼边界,严防蓝山入侵翼州。
蓝山没有发兵翼州的意图,但他实则的手段却比兵进翼州更让翼宁候李思之恼火,南军在金州将无数因战火失去家园的流民驱赶向翼州方向,在金翼边界,黑压压的高达数万的难民拖儿携女,在关口之下安营扎寨,每日央求关上打开关门,放他们进入翼州求条活路。看到关口外那胡乱搭建起来的窝棚远远地延伸出去,股股酸臭的气息随着风声飘到关口之上,李铮和李锋第一次为此事争执了起来。
李锋在定州时曾看到定州是如何处置大批流民的,首要的一条便是避免瘟役的产生,像这种大量流民涌居在一起,条件极端恶劣,最易发生流行病,眼下是冬季,寒冷的气温还可以防制疾病的流行,但明年一开春,天气一暖和起来,必然不可避免发会会生瘟役横行的局面。而看目前的局势,战争还将持续很久,蓝山仍在驱赶流民逃向翼州方向,使得金翼边境上流民越来越多。
“铮哥,我们应当开关门,放这些流民进来,不然这些流民会大量地冻死饿死在外面的。而且一旦拖到明年开春,爆发瘟役,便一发不可收拾了,那时我们便想放他们进来,也不敢了,而且要隘险关可挡不住瘟役流行,到时漫延到了关内,可如何是好?”李锋大声道。
李铮,翼宁候的长子,勇武有谋,在李清横空出世之前,他是李氏当仁不让的年青一辈中的第一人,今年刚满三十岁的他文武双全,在李氏的大力栽培之下,他已日渐有了一方豪强的霸气。听了李锋洲激昂的话语,李铮笑道:“二弟,你这是着那门子的急,蓝山用心险恶,你看不出来么?他虽然没有兵进翼州,但驱赶这些流民过来,却比他带着军队过来更棘手,放流民进关,那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我们这里关口一开,的确便当,但你知道翼州会付出什么代价么?你放他们进来了,就必须要安置他们,这可不是两三千人,而是数万,看这形式,只怕会越来越多,将这些人放进翼州,一个处置不当,便会酿成大乱子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将这个乱摊子背上。关外是金州,这些人死在金州的土地上,背上不仁,残暴名义的人是那蓝山,是宁王,可不是我们。”
“至于你说的明春可能爆发瘟役,我已发文翼州城,让父亲派遣大量的大夫,携带防瘟役的药材在过年之后迅速赶到这里来,防止到时候真的发生瘟役后漫延到城中。”
“那外面这些人呢?”李锋问道。
“他们,只能任他们自生自灭了!”李铮叹道:“我可没有法子救他们!”
李锋心里很不舒服,“铮哥,我在定州的时候,看到大哥他们对于流民是欢迎之至的,大哥曾说过,乱世之中,什么最宝贵,是丁口,有了人,便可以耕种荒芜的土地,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可以缴纳无数的赋税。而我们付出的,只不过是前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铮哥,我觉得大哥说得很有道理,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李铮沉下脸来,对于李清,他是佩服之中夹带着炉忌,这个二房庶出的弟弟做出来的事情太过于惊人了,以至于他现在只能高山仰止,自己在李氏大力栽培之下,年近三十才算混出了一点名堂,可这个弟弟如今已是一方诸候,名震大楚,如今,世人提起李氏,立即便会说到李清,而他,李氏的长子,已完全被遗忘了。李清的光芒太过于耀眼,让他们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二弟!”李铮冷冷地道:“定州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翼州能比么,他们有大量的土地可供流民开垦,我们这边呢?吸引流民进入定州,是他们一贯的政策,所以他们有一套完备的制度来保障这些流民的有序进入,我们呢?如果我们随便打开关门,放这些人进来,不仅会害了我们,更会害了这些流民,如果这些到了翼州,发现仍然不能生存,他们会干什么?他们会造反,会打家劫舍,会沧为强盗,那个时候,我们再向他们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