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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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地倾听,论古乐器方面的知识,他可以毫不夸张地做任何乐师、教授的师父,只是自己没这个兴趣而己。
“据说,范蠡穷毕生精力撰写了如何一统天下的一本秘笈,就蕺在古琴里。其后七国混战,秦王赢政得到了它,突然间国力变得无比强大,最终统一中国,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皇帝。秦始皇派遣徐福东渡大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时候,这架古琴也随船出发,同时跟随的还有秦国当时最有名的琴师仲孙公。古琴从此在中国消失,一下沉寂了五百多年,所以现代人评选十大名琴时,往往把它遗漏掉。”
“古琴的下一次出现是在唐朝,?诗鬼?李贺曾流传下一首歌咏乐师弹箜篌的名诗,其实,据李氏族谱典籍考证,李贺对箜篌这种外来乐器根本一窍不遁,反倒醉心于古琴曲,并且从来自扶桑的某一位“遣唐使”手中高价购买到了一架古琴,带着“五湖”的篆字朱印。这架琴发出的声音,才是他诗里描述的“吴丝蜀桐、空山凝云”的优美意境。”
关宝铃也在潜心聆听,放开了手里的古琴。
顾知今娓娓而谈了近五分钟,仍旧没讲到我感兴趣的部分。如果仅仅是一只乐器,何必出三千万美金高价?我知道关宝铃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己,她又不是精通行情的商人。
“李贺因为倾囊购买了古琴而家境败落,但三年之后,那名出售古琴的“遣唐使”返回扶桑时,古琴又神奇地失踪了,从此便彻底在中国绝迹——”
顾知今说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停顿,或许是觉得耽误大好时光给我无偿讲课,有点吃亏了。
“后来呢?据我所知,目前最贵的中国古琴在索斯比拍卖行的成交价为一千万英镑,而你的宝藏室里最珍贵的古琴,也只价值六百五十万美金。我觉得,这个三千万美金的报价,似乎己经超出了你的承受能力!”我故意刺激他的表现欲望,看是否能套出一点真话。
顾知今打了个哈哈:“当然,报价是高了一些,不过有个英国人肯高价收购我的部分藏品,所以,我还是有足够的支付能力把你手里的琴买下来,不劳操心。”
我开门见山地提了一个看起来很直白的问题:“小顾,我很想知道古琴的珍贵之处,或者想了解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三千万美金,我并没有放在眼里,也不缺这笔钱,如果哪天心情好了,我或许会一段一段地把它锯开,一厘米一厘米地放在显微镜下研究”
顾知今立刻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不不不,你你不是己经答应要卖给我了吗?别弄坏它,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低声重复:“告诉我——秘密!”不知什么时候,肚子咕咕咕地叫起来,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关宝铃一直都在抚摸着那个朱印,此时向我打了个手势,低声说:“不妨答应他,慢慢来。好莱坞那边的几大新锐富豪,现在对中国的古代文明非常感兴趣,拖延一段时间,可以卖个天价。”
我皱了皱眉,关宝铃立刻会意地笑起来,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你不会卖它,但至少要对方上钩,才能吐出一些有价值的秘密,对不对?”
一个年轻僧人,提着硕大的食盒走进院子,停在廊檐下,恭恭敬敬地向我鞠躬:“风先生,午饭送来了。”
其实门一直都开着,我跟关宝铃各自专心地做手边的事,竟然没顾得上一直向屋里倒灌着的寒意。我指了指门口,示意僧人把食盒放在那里。
僧人退出院子之后,关宝铃用力伸了个懒腰,轻轻笑着:“吃饭吃饭,我真的有点饿了!”
顾知今的感觉很敏锐,又一次问:“风,谁在你身边?不会是你又找了其他买家?”
我笑了两声,表示默认。
顾知今很明显地焦灼起来,大声说:“风,你明明先答应卖给我的,这样我马上通知我妹妹去北海道见你,并且带过去足够多的资料,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至于价格问题,咱们可以随时通电话商量,呵呵,朋友之间,感情高于一切,‘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不是也经常这么说吗?”
这就是顾知今的说话特点,除了喜欢引经据典之外,还会中文、英文、官腔、黑话、俚语一起来,泥沙俱下,百路交加。
“她的名字叫“顾倾城”,港岛大学音乐系教授,二十四小时内到,可以做我的全权代表。”或许顾知今真的是对古琴志在必得,迅速报出了他妹妹的资料,不免让我感到一丝歉意。
收线之后,我提笔在纸上记录了“顾倾城”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耳熟。
华裔的文化人给子女起名,最喜欢从古文典籍里寻章摘句,这“顾倾城”的名字,所取的应该就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意思。那么,顾知今应该改名为“顾倾国”才合辙押韵,两兄妹“倾国倾城”,一起闯荡江湖。
第四部 超级武器
— 第 6 章 … 顾家兄妹(下)—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遁宵激战之后,觉得咽下喉咙的每一粒米都香甜得令人陶醉。单独面对关宝铃的时候,感情上的希望与对獠牙魔诅咒的焦虑,不停地在我脑子里缠绕盘旋着,所以,我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
“风,对于古琴,你了解多少?”关宝铃放下小巧的日式漆碗,吃完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转头看着床上的古琴。紫黑色的琴板上,似乎有一道暗红色的光华飘移不定,看得久了,竟然觉得有点鬼气森森的惊惧感。
我谦虚地摇头,期待关宝铃的下文。
她捏起桌面上的那张纸,指着我写下的“顾倾城”三个字,很肯定的接下去:“我们或许不懂,但她一定会懂,因为她是全球古文化遗产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专门研究东方乐器,有五个博士后头衔,全部跟古乐器、古音律相关。”
我在脑子里急速搜索了几秒钟,华人世界里出类拔萃的女人不超过一百个,从二十年来东西文化同吃的靳女士到近年来由模特界席卷影、视、歌三栖的马小姐,包括以写作闻名全球的几个港台女作家,我都有所了解,只是没法把哪一位跟“顾倾城”联系起来。
“嗯?是不是化名?江南明珠侠?的那个《朝歌》杂志的影子主编?”我的脑子豁然开朗,想到了一个两年来在港台及东南亚炙手可热的著名人物。不过,那人一直是闻其名而不见其人,据说是位绝世美女。
关宝铃微微一笑,回了句文言文:“然也。”
我忍不住拍案叹息:“顾知今那样的闹市商贾,竟然有仙风道骨一样的妹妹?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激动之下,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当着一个美女的面去大声称赞另一个美女。当然,关宝铃在我心里的位置无比崇高,不可能被别人比下去,我只是觉得顾知今就算有妹妹,也不过是钻到钱眼里的女商人而己。
《朝歌》做为高雅艺术杂志类的佼佼者,读者遍及全球华人世界,特别是每期都有的一万字篇幅的“六朝古都游”的专栏,由署名“江南明珠侠”的影子主编亲自撰写,格调极尽雅致,文字忽而华丽如雕阑玉砌,忽而又清新如江南杏枝新蕾,在读者中好评如潮。
带有神秘感的才女,总是会引起狗仔队的疯狂追踪,终于在前年的港岛圣诞慈善酒会上,被一名尽职尽责的小报记者,拍到了她的侧影,一时间港岛为之哗然。因为那实在是一个完美如良玉雕琢的完美女孩子,婷婷玉立,风华绝代——
我又一次走神了,思想深处,真的很难把顾知今和“江南明珠侠”两者的相貌联系起来。
“风,她曾是我的短期才艺顾问,所以,我比别人更了解这一点,但我们有君子约定在先,除了合作的那短短的几周,以后无论在何处见面,都只当作不认识。说到古琴,她的渊博知识可能还在乃兄之上,并且弹奏技艺更是出神入化。”
关宝铃很少称赞别人,但这一次,我看得出她所有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好吧,希望这位顾小姐不会让咱们同时失望。我对她的相貌不感兴趣,只希望能得到关于古琴的更多资料。”
距离黄昏还有四个小时,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马上取出电话打给萧可冷。邵家兄弟的炼化仪式,恐怕需要张百森在场,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他必须要对邵家兄弟的结局有所交代。电话接通后,我慢慢走到院子里,因为关宝铃又在调琴,我不想用其它琐事打扰她。
萧可冷的声音很平淡,恐怕不知道昨晚枫割寺里的巨大变故:“风先生,有什么吩咐?”话筒里,不断的有叮叮当当声传来,大概是别墅的防卫工作还在进行中。
我用最简洁的措辞,叙述了昨晚的事,很明显,听到“风林火山”出现时,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急促地追问了一句:“真的?真的是他?”
所有的突发事件里,她不关心藤迦的死与谷野神秀的破关而出,也不理会被杀的几百忍者或者起火的保险箱——她只关心“风林火山”这一件事。
我谨慎地回答:“至少表面情况看,那就是他。”
萧可冷的语调放慢了,显然是一边思考一边讲给我听:“风先生,一年前,手术刀先生曾经做过一个关于‘风林火山’的专题研究,考证了不下一百本与他有关的传记,也调闲了日本国家档案馆的很多绝密资料,前后共做了至少超过二十万字的笔记,前后耗费的精力和时间,非常之多。这些资料,就放在二楼书房里。”
我“嗯”了一声,表示我知道。
风林火山做为日本人的骄傲,其事迹早就改编成了电影、电视剧、动画长片,还有数十部以他为原型的幻想小说。他的大名,家喻户晓,与日本的寿司、樱花一样,成为每个日本人都熟识的词汇。
在别墅书房的时候,我翻闲过手术刀的笔记,也注意过这一点。
“手术刀先生说过,风林火山之所以伟大,并不在于他的武功、忍术、机智,而是在于他的独特思想以及无比开阔的前瞻性。据说当年震惊中外的“芦沟桥事变”,就是他向日军驻华北最高司令部提的建议,并且同时提供了完整的侵华作战方案。同样的提案,他共做过一百多个,特别是日军在亚洲最猖狂横行的时候,他己经未雨绸缪地提出了“收缩防线”的建议,预见到了将来战争胜负的逆转——”
话筒里出现了张百森的声音:“风,我跟萧小姐会同时到枫割寺去,邵家兄弟的死,我难辞其咎,必须得送他们一程。”
听起来,张百森的情绪相当郁闷,可以理解,邵黑的死属于发功过度、心智枯竭而亡,邵白则死得不明不白,毫无追查凶手的线索。大陆损失了这两个国宝缓人物,上面怪罪下来,只能由他承担责任,弄不好会受极大处分。
被他打断,萧可冷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她说的内容,我都在各种风林火山的传记中浏览过。
“那么,黄昏时候见。”我的情绪受了张百森的感染,顿时低沉下来,匆匆收线。
关宝铃己经将古琴调整完毕,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价值三百万美金的古琴,或许世界上只此一架了,如果我也像顾知今那样贪财,心情应该是开锅一样踊跃沸腾才对,但我的情绪始终觉得压抑,为了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惨死。
“风,顾小姐的相貌堪称完美,可惜她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或许你该偷偷架设一架数码相机,拍下她的样子,转卖给小报记者……”关宝铃虽然在开玩笑,但很明显心不在焉,这些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猜不透她的心事,隐约觉得跟大亨有关。
“我们是不是该离开枫割寺了?你要等的己经等到,“亡灵之塔”的神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或许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下去对不对?叶先生曾来电话催过我,要带我尽快返回港岛。风,原先熟悉的灯红酒绿的世界,经过北海道这一段经历后,突然让我觉得陌生,并且担心自己会不会无法重新融合进去了——”
她撑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痛苦的表情。
来枫割寺之前,她应该一直是快乐而满足的,无忧也无惧,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闺中密友、鲜花赞美。北海道之行,非但没破解得了大亨中的“黑巫术”诅咒,反而拖她下水,成了獠牙魔的攻击对象。
“其实,你只是离开现代化大都市稍微久了,只当是一次快乐的口园旅行就好,旅行结束,当然还要回到熟悉的城市里,毕竟还有很多工作与追求列队等着你。”我很想抚摸她的长发,又怕是太过唐突,手只能停在半空里。
电话铃不早不迟地又响起来,吓了她一大跳,长睫毛扑扇个不停,好看的眉也愠怒地皱起来。
我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先发出长叹:叫、顾,咱们不是己经说定了吗?怎么又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