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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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时有些紧张,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寒蕊如何表现。
寒蕊静静地看了平川一眼,什么事也没有,说:“我们回去吧。”
平川接过配环,一抬眼,就看见了红玉铁青的脸。他长叹一声,转过身,朝外走去。
默然地上了马车,良久无语。
平川闷闷地想着,润苏到底搞什么鬼呢?想害他么?又不象,挑拨他和寒蕊,这对润苏,没什么好处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想又后悔,润苏本就心眼诡异,从一开始,就不该轻易相信她。这会抬眼看看寒蕊,一副平淡的表情,平静得让他有些发怵。他踟躇片刻,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刚要张口,寒蕊说话了:“你一直都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润苏的,是吗?”
他有些发蒙了,随即,心跳开始加速。她一开始,就是那么的坦然,坦然得让他沮丧,一个女人没有一点醋意,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脾气一点就着的寒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啊。可是,就在他懊恼又黯然的时候,寒蕊的问话又开始让他暗自窃喜起来。哦,她吃醋了,她还是有感觉的,她还是在乎的。
“还记得吗,那年初八,宫里唱大戏,你喝醉了,跑到润苏宫里,抱着她……”寒蕊低声道。
他接着说:“后来我们吵架,你给了我一耳光……”
他还记得,她当时愤怒的样子,跟现在是天壤之别。
“你怪我,不该脱你的衣服,”她幽声道:“其实,那不是真实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爱着润苏,却被逼着娶了我……心里憋着,不敢说……就象,就象……”就象我爱着北良,这次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必须嫁给你一样。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他看着,心底深处的酸楚泛上来。以前她说话,总是又急又快,还大声,好象不那么紧迫他就会走掉,但他总是掉头就走,难得听完,可是她现在说话,又慢又低,而他反而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在花灯节上,你偷偷的跟着我们,我以为,你是跟着我……直到看见你抱紧润苏……”她微微地笑了一下,自嘲道:“我总是很傻的……自己不觉得……”
他深深地望着她,轻声道:“我一直跟在后面,看见你站在墙角,哭得很伤心……”
她抬头,看他一下,低头下去,间隙里,他已经看见她红了眼圈,细声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在想……她活该,人家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非得嫁,坏了人家的好姻缘,还好意思哭……”
“不是的。”他说。看见她哭,他心里并不好受。
红色的莲花灯缓缓地转过来——
灯笼后,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那双惊讶而忧伤的眼睛,那张熟悉的脸,一瞬间刺到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停顿,就象时间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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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不能否认,她的忧伤令他心碎,离开了那么久,他其实,还是挂念着她的。
灯笼一晃就回到了原地,她转身,拉着润苏急急而去。
他的脚步,仿佛被她牵引,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是跟着她啊,不是润苏。
“我一直以为,你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周秀丽……”她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不过从秀丽身上,可以看出,你还是个体贴的丈夫……”她有些黯然,他虽然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秀丽,但也不讨厌,只是不讨厌,却也能对秀丽那么好。相比之下,可见,他是多么的讨厌自己,才致使那么深恶痛绝的态度。
“你听英霞说的?”他对妹妹信口开河早有看法,不禁想说,她说的,你也信?!
“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也小,可能不太懂,看你对秀丽好,就以为你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她……”寒蕊笑道:“现在看来,你还是很专情呢,从头到尾只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润苏一个人……”
他真的无话可说。
这都哪跟哪呀?寒蕊的一根筋啊,这个问题至死都解释不清了。
“不是的。”他再一次否认。
她却好象没听见。
“润苏,她多么美丽,又多么聪明啊,母后在的时候,经常感叹,这世间,到底会有谁,能够配得上她,好象,谁都配不上她……现在她这样,已经够可怜的了……”寒蕊看过来,眼睛里,竟有了些嘉许:“难得,你还记得她,去看她……你看我这个当姐姐的,她说不见就不见,还是你坚持着去见了她……不管她爱不爱你,这个时候,还有个你惦记着她,总是个安慰吧……”
“谢谢你,平川。”她露出了一丝真心诚意的微笑。
他哑然,再次无语。
“怪不得她不肯跟我回去,我们三个,不明不白的……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家,她跟着我,又有什么意思?!还是你们在一起比较好的……”她自嘲地抿嘴一笑:“我又犯傻了,差点又自以为是了……”
做梦时候的寒蕊,傻着,但希望能带给她快乐,虽然这希望,不属于她。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漾起淡淡的心酸。
“我不会妨碍你们的,”她低低的声音,带着愧疚:“我要离开的,给你自由,到时候,你娶她吧……你们很般配……别嫌弃她脸上的伤……”
他默然片刻,沉声道:“我娶她,你怎么办?”
“我……”她的眼光重又开始迷茫起来,声音也飘渺起来:“我,就这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很好啊……”
他幽声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有红玉呢。”她笑着,嘴角翘起来,没露一丁点的牙齿,很典雅,十足公主的样子,但不象他心目中的寒蕊。
她又没有听懂,但她有几分高兴,是为了润苏。
他禁不住苦笑一下,心心啊,永远这么单纯不懂事——
“我想尽快离开郭家,那样,你就可以尽快娶润苏……”她看了他一眼,小心地开了口,想绕一个很大的弯,再转入正题。她谨慎地说着每一个字,害怕一不小心就让他看出了真实的意图。
他侧头看她一眼,不说话。
她很紧张地握住了双手,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我怕源妃,不会轻易答应我离开郭家,也不会让你顺利娶润苏……”
恩,他应了一声。这是事实。话说到这里,他已经猜到了寒蕊要说的下半句。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在他面前耍心眼,他很有兴趣跟她玩一玩。
“绕过源妃,不那么容易……”她察言观色,紧张地,又要装做随意地,说:“也许,她要是……一切就好办了……”
他深深地望她一眼,就在她忐忑不安的瞬间,他给予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一笑,让她心惊肉跳。他听懂了,可是,他讳莫如深,什么态度也没有。
她忽然就觉得,希望变得好渺茫。如果不能解决源妃,磐义就不会安全,这可如何是好?她开始有些后悔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毕竟,她还没有完全摸透平川,就贸然开口,把自己的底露了出来,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动。恐惧猛地摄紧了她的心,顿时,寒蕊又陷入了重重心事之中。
平川说了句什么,寒蕊抬起头来,如梦初醒:“啊?”
“到家了。”他重复了一句。
寒蕊愣愣地张开嘴,哦一声。
平川躬身下了车,回头又来扶寒蕊,顿了一下,忽在她耳侧轻声说:“别想得太多。”
寒蕊讶然而不知所以,他微微一笑,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脸色如何?”晚秋刚刚点上灯,润苏冷不定冒出一句话来,吓得晚秋一抖,火柴差点烧到手。
“他们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晚秋的回答有些犯难,随即叫起来:“红玉脸色不好看。”
润苏轻轻地叹了口气。
平川,你心痛吧。寒蕊的爱已经冰封,可是她的每一次退缩都会激起你更深的痛苦,为了得到她的爱,你会不惜一切。不是我要折腾你,而是,得来太容易,你就不珍惜。别怪我陷害你,我就是要你百口莫辩,让你不甘心,这样你才会抓住仅有的希望,孤注一掷。你是聪明人,你该明白,只有磐义当上皇帝,寒蕊才会对你另眼相看。我知道,你不肯放手,即便寒蕊对你没有一点爱,你也要把她留在身边。所以你的最后一条路,就只能是磐义,用你把磐义送上皇位的恩情,让寒蕊留下。
寒蕊,你真的对爱情绝望了吗?北良不应该是你全部的世界,要让你快乐的活着已经是很难了,那么,你就平安的活着吧。平川能给你,远比你想象的多。我多希望,不管表面如何的平静,暗地里,你还能嫉妒啊,嫉妒能让你唤起曾经的爱么?就当你误会平川爱我吧,你能回忆起当年的痛,还能为过去流泪么?哪怕你有一点点感触,这段感情,都可以挽回啊。
我不会跟你回去,永远也不会。因为我看透了世间的虚伪和丑恶,我鄙视无良,却无力唤醒美好。上天给我的美丽,我还给他,上天给我的聪明,我只能承受。清醒就是痛苦,我多么羡慕你啊。
原谅我一直骗你,为什么要骗你?
因为你傻,真的很傻,傻得让人心疼。
文 第91章 想耍心计又欲盖弥彰 应手而开现天印之记
书房里很安静,但平川的心并不平静。他很清楚地知道,寒蕊真正想说的是什么。的确,她变得聪明了,因为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把话挑明,只是意思很明显而已。显然,这番话她思量了很久,甚至演练了很多次,终于在今天鼓足了勇气说出来。他不认为她叵测,尽管他知道,这只能在某种程度上更加证明,她的屈就和讨好是有目的的,同时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示,她对他,确实已经没有了感情,剩下的,只有利用。虽然这令他有些悲哀,可是他更多的,是心痛。
因为失去了庇佑,她不得不学会保护自己;因为失去了爱情,她开始用心机来笼络人心;因为有求于他,她才会,如此的卑微谦恭。她越是变得智慧,就离单纯越远,这是他多么不愿意看到的呀。他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他能给她一切,让她能保持一如往昔的快乐和简单,可是,他终于明白,做不到了。她以他惊异的速度成长,也以他惊异的速度消沉,她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多么怀念她晒着牙齿的憨笑啊——
没有了依靠,她必须学会思考,每一次的思考,都让她更加的痛苦和深邃。可是,他空有一身的力气,却只能是看客,被她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在她不可言说的悲伤中,承受无可复加的心痛,不为她知,不为人知。
他轻轻地,拉开抽屉,默默地望着那锦盒,少顷,打开,一方红红的丝帕,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红得喜庆耀眼。他再一次,将这抹殷红温柔地托在手中,用拇指,轻微地抚摩着,丝的柔顺,微凉的感觉透过指腹,停留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一声沉沉的叹息。
心心啊……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丝帕,凑近鼻子,深深一吸,那淡淡的香味,就如同一股安神剂,瞬间便抚慰了他孤独而沉重的灵魂,冷冷的温馨,带着清灵的快乐,仿佛,这香味中,残留着她曾经的欢笑“嘻嘻,平川……”
甜蜜悄然涌起在心底,他无声而温柔地笑起来,但苦涩,也随之浮现,他缓缓敛去笑容,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可以,象从前那样,再爱我一次呢?
你的爱,是尘封了,还是,消失了?我不相信,会一丁点也不剩。无论付出怎样的努力,我都要让你,重新再爱我一次。
上天,请赐于我力量吧,给她一切,让她快乐。
他低下头,细心地,将丝帕叠好,小心地,放进锦盒当中。停顿了一下,他将锦盒翻过来,轻轻地拨动锁扣,盖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黄铜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长椭圆型、比鸡蛋略小的吊坠。他拿在手中,抚摩着,找到吊坠的边缝,想用指甲抠开,看看吊坠里到底有什么。可是拨弄了半天,同以往每一次一样,都是徒劳无功,任凭他如何使力,吊坠就是开不了。
他再次长叹一声,想起了那笑呵呵的和尚——
十二岁那年,他随母亲去外婆家探亲,坐在淮河岸边的石头上等船过河。
那天,过河的人很少,只有他和母亲两人。太阳很大,照着淮河的水面波光粼粼,因为等的时间太长,母亲靠在河滩的柳树上打起了盹,平川睡意全无,就信步在河边上溜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