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王 作者:阿这(晋江2014-07-26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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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得知,那个什么化功散唯一的一份儿解药,因为他闻着挺香一时嘴馋给吃了的时候,我真心觉得不想在这世界上再看见这张脸了。
“你,你去把人给我带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我害怕……我不去么……”
“呵呵……”冷笑了一声,我故意将指节捏的嘎嘣脆响。“可以,只要你可以保证我在恢复内力后不剃掉你的小胡子。”
噌的一下,小师叔满脸惊悚的跳出了老远,水润润的大眼睛直望着我,不知是在考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还是在暗暗腹诽我的心狠手辣。
“好嘛……你们就会欺负我。”不情愿的哼唧了一声,小师叔终于点足而去。
我略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十分不安。抬头望了眼忽然就阴了的天,我在心中一阵哀叹。南怀远这前脚刚托了孤,后脚我就打伤了他儿子,还阴差阳错的给人送到了他仇人那里,看这天阴的,可别是他要来道天雷劈了我。
转了转,思摸着小师叔那不靠谱的性子,我忽然觉得头顶上已经隐隐有了雷声。
罢了,不过是暂时失去内力,招式还在,小心些不成问题。
没有马,没有轻功,我寻了小师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然而没跑出二里地,我便黑着脸停了下来,纵我二十年的言语我也形容不出我此刻的心情。
小师叔,你这是去军营的方向么?
为什么我面前会是个断崖?!
为什么啊这都是!!
泄了气力,我一屁股坐在了悬崖边,脑子一会儿混乱,一会儿空白。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让我备受打击。
呆坐了片刻,我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便是有心,也是无力。但愿南怀远能发发神威保佑下他的儿子吧,不然爷俩倒是可以一起投胎做兄弟了。
摸出怀中南怀远留给南柯的那枚玉簪,我叹了口气,再一抬头,我不禁被眼前所见吓的险些叫了出来。
难,难道,南怀远还真显灵了?
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我猛的喘了口气才后知后觉的跑到了安静的躺在不远处的南柯那里。
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但是,还活着!
我抿了下嘴,又将他上下检查了一番,然而,他全身上下除了我打在胸口的那一掌却并无别处受伤。
皱了眉,我略一思考便杨高了声音道:“出来吧,我抬不动他。”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丝回应。
我扯了下嘴角,抬腿便走,未出三步,身后便出现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若非我事先留意,如今失去了内力的我怕是很难察觉到。
没有回头,我一路将那人领回了那尚能挡风避雨的茅草屋。到了门口,我扭身回头,果然,除了地上安静躺着的南柯,周围并无一人。
看来南怀远特意配给南柯的这个“信使”也并不只是用来传信的么。
“南柯的伤不轻,我治不了,我小师叔医术高超,他若能早一点回来,南柯便多一份生机。”
周围依旧静寂无声,我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低头戳了下南柯苍白的脸颊,我抬手将他抱了起来。
“还好你老子想的周到啊。”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南柯一直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嘴角也似有若无的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我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将怀中的簪子放到南柯的脑袋边儿上,我轻声道:
“你们父子就在梦里道个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太阳行过午后的时候,小师叔一脸狼狈的出现在了门口,不等我开口,便风一样的窜到了南柯面前,探手把脉,点穴施针,动作干脆迅速,没有半点他平时的拖泥带水,简直像是鬼上身。
背后莫名一冷,我望了眼刺猬一般的南柯,叹了口气,扭头走了出去。
人啊,面对错误的时候总是不那么勇敢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制造的错误。
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算起来似乎从南柯不见的那晚上开始我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了,然而也不知道小师叔这地方是怎么找出来的,方圆几里地,除了几块清汤寡水的绿地和稀稀拉拉的老树,别的活物影都没有半个,我便是有心也无处使力。
头昏眼花的坐在门口,我看着太阳从头顶走到膝盖,从身到心皆以进入到一种飘飘渺渺的放空状态。
日头只剩一点红肉的时候,屋里终于传出了一丝轻微的呻吟声。
身体一个激灵,我几乎是立刻爬了起来,踉跄着迈进了一只腿,另一只腿却怎么也抬不进去了。
我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进去又能怎么样,南柯会不会直接喊着让我去死……
脑子乱乱的,我就这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僵了住。然而两眼却管不住的瞟向屋里我看不清的那处地方,挪不开眼。心中纠结的好像是第一次犯了错被师父叫去训话一般让我无措。
“小江河?”
似乎发现了我这根人形木桩,小师叔唤了一声。我一惊,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僵了一会儿,终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室内的光线只剩下一点点,小师叔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朝我勾勾手,一脸疲惫的指了指同样衣衫不整的南柯道:“弄点热水给他擦一擦身子。累死我了……”
“……”
脑子里的纠结登时一空,我僵硬的点了点头,红着脸转头迅速的拎着门口的破锅走了出去。清风拂面,我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脸上的燥热和一股来由诡异的笑意。
再抬头,不远处一锅烧好的热水和一个硕大的食盒让我忍不住惊奇的睁大了眼。
一二连三的刺激让我的脑袋有片刻的转不过弯来,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那个轻功极好的“信使”的杰作。
赞了声“人才”,我从善如流的将一干事物端了进去,顺便点好了随之附赠的蜡烛,登时,床上那两人的行状更让我不忍直视了。
小师叔似乎没发现我的不自在,随手整理了下外袍,便冲着食盒扑了过来,哪还有半点刚刚那疲惫不堪的淫荡样。
我瞅瞅狼吞虎咽一脸飘飘欲仙的小师叔,又看看脸色已然好了很多的南柯,心中忽然明白了他刚刚给南柯治伤的那份干脆利索劲儿是哪儿来的了。我真怀疑小师叔是怎么平安无事的在江湖上活到现在的。
南柯光着上身安静的躺在床上,胸口上一个乌青的手印刺的眼疼头疼。叹了口气,我认命的端水过去伺候他。
造孽呀!
自作自受什么的。
哎……
不过看不出这小子看上去瘦的猴一样,肉倒是都结实的很,难怪背起来那么沉实。忍不住戳了戳少年粉嫩的胸膛,我透湿了布巾小心的擦了上去。
“你得……负责……”
干涩沙哑的声音蓦地响起,我手禁不住一抖,立刻换来了一声更清晰的嚎叫声。
“你是……想弄死小爷么?”
“啊,对了,你是真想……弄,死我来着。”
我抬眼,正对上南柯炯炯的目光。我以为我会看见厌恶与仇恨,毕竟我不但没能救了他爹,还失手打了他一掌,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然而,那双眼里并没有那些我不想也不敢看到的情绪。
“怎么,不说话,想要跟小爷赖账?”
“……没有。”
“没有就好,好好擦,傻,傻愣着干什么?”
嚣张的语气,欠揍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将布巾糊到他脸上,动作不甚温柔的给他抹了一遍。
“轻点儿!小爷,小爷这是脸,不是板砖儿!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好看的脸,你,你也下的去手。”
“又不是我的脸。”
心情忽然轻松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南柯会是这个反应,我也猜不出来,也不想去揣测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其他的主意,只要这样就好,这样多好……
到底还是重伤在身,只扯皮了这么两句南柯的面上便现出疲惫来,洗涮完毕,又吃了不过两口粥就再也扛不住的昏睡过去了。
这里没有什么被子,就这床都是破木板子和稻草搭出来的。随手扯过被扔在一旁的外套,上面暗色的血迹让我的动作一顿,想了想,我反身,不顾小师叔的哀嚎将他身上的外衣扒了下来盖到了南柯身上。
“我可是你亲师叔!”小师叔气的跳脚,一副想要揍我可又打不过我的委屈样。
“他要是着了凉,还不是你受累嘛。”随手将那染血的外衣扔到角落里,我走到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那倒是……”小师叔点点头,看了看我,又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愉快的和我一起继续吃了起来。
忍不住笑了笑,小师叔虽然经常办事不靠谱,但这性子着实是寒山境里最好的了。若是此刻坐在我对面的是二师兄,啧,那情景真是可怕的让我想都不敢想啊。
还好二师兄是叫小师叔来寻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祖师爷保佑啊!
只是,即便祖师爷亲临,恐怕回了寒山境我还是要被狠狠的虐一虐身心,如此一想,我真是分外惆怅。如今又有了南柯这么一桩,一时间我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根狼牙棒在搅和,又晕又疼。
“小师叔,南柯的伤,怎么样?”
放下咬了一半的馒头,我状似无意的问道。
“唔,死不了。”顿了顿,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加了句:“不过,活着也不容易。”
“……”小师叔,你能不能靠点谱,能不能长点心!磨了磨牙,我压下想要掰开他的脑子看看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咀嚼的声音忽然中断,小师叔的脸蓦地凑到我跟前,圆咕噜噜的大眼睛亮的像两只大灯笼。我被他这顿猛瞧的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想要别开视线,又觉得这样忒丢面子,然而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半天,又忽然觉得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嘿嘿,小江河,和小师叔说实话,那个娃娃是你什么人?”
“债主!不是和你说了么。”
“不像。”贼笑着坐了回去,小师叔抹了抹油花花的嘴唇,那表情分外的,咳咳,恶心。“看你疼他的样子,活像是他亲娘一样呐!”
满身的尴尬登时退去,我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小师叔:“是啊,是啊,师叔的确是火眼金睛,这是我七岁时候生的儿子,失散多年终于团聚,可不得使劲儿疼疼么!”
小师叔脸上猥琐的笑容顿时一僵,随即不太好意思的挪开了视线。
我摇摇头,想要开口再问,但思量了一下觉得还不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的好。南柯如今这样子,想要带他偷跑是不可能的,先这样吧,小师叔的脑子结构一向与众不同,但愿他这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最好直接忘了他是来带我回寒山境这回事儿。
只是事与愿违,第三天的早上,小师叔一脸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过来给南柯诊了诊脉后,望着我叹了口气。
我心中一咯噔。抬眼看去,那一抹似是故意露出来给我看的蓝色布条让我险些蹦了起来。
二师兄,你要不要这么惦记着我啊!
“小师叔……我……”
眨眨眼,我可怜巴巴的捏住他的衣角,准备趁其不备来上那么一下子。虽然小师叔打不过我,但若他要真想带我走,我是决计躲不过他的暗器的。
“小江河啊……”小师叔叹了口气,一把拉下我的爪子,指尖银光一闪,南柯随即昏睡了过去。我不由面色一急,刚欲动手却听他道:“为了他,连你亲师叔你也敢打?”
我一怔,似曾相识的画面蓦地闪过脑海。
“江河,为了他,你连师父也不认了么!”
心中猛的一痛,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小师叔……我再不会了……”
“真是……”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脑袋,不很温柔,却让我觉得心中一暖。“小江河啊,你说小师叔是不是老了,有件很重要的事,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小江河,你记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小叔叔去师师的房间偷吃了师师的点心,尿了师师的床!”
“……小江河啊,尿床的事下次不许在让小叔叔‘记得’啊!”
猛的抬头,小师叔的面上挂着无奈的笑,眼里尽是对我的纵容宠溺。我忍不住哽了嗓子下低声道:
“小师叔说要去十味斋吃素斋……”
“嗯!我说么!这可是大事!”哈哈笑了声,小师叔又揉了揉我的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塞到我手中。
“这个药可以稳住你的心神,但不能常用,还是尽快回寒山境的好。”
我点点头,鼻子一阵阵发酸。从小到大,我欺负最多的人就是小师叔了,因为我知道,他对我最好,所以我才那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