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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此曲云晰-第3部分

小说: 此曲云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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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一辆暗青色的马车已候在门外,凉菊从里面打开车帘,接过我,马车围得严严实实,厚厚的毯子捂得到处都是,马车徐徐驶离后,这座靖王府,我竟未曾窥见真貌,而传说中手握齐朝大半权势的靖王爷——曲就我更不曾见上一面。
  颠颠簸簸中,我再度昏昏沉沉,醒来后,躺在一张朴实的床上,张御医正坐在床边看我,我听到钟声,一下一下的,我想到一句诗:夜半钟声到客船。
  屋子里燃着灯火,黑火下,张御医说:“这里是兰廷寺。”
  “齐阳仁国寺,曲阳兰廷寺。”齐朝两大名寺。
  “正是,齐阳仁国寺是皇家寺院,那么曲阳算是曲家寺院。”
  靖王府曲家,手握大半个齐朝的靖王爷曲就,文韬武略,十二岁承袭爵位,北领水师,十五岁齐阳殿堂摘下状元,太子迟悦赞誉:曲阳靖王成也就,曲阳靖王败也求。
  曲阳地处东北,与小国沧国仅隔了一条沛江,兰廷寺位于蓉山之上,蓉山紧靠沛江,这就为何有夜半钟声的原因。
  油灯下,我终于问:“太子迟悦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方御医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他说:“天人之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齐阳之儋迟悦,有惊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喜书,生乎百世之后,却知百世之前,处于一室之间,而悉天下之理。只是,殿下生性淡薄,为人过于仁厚,深居东宫,得皇所爱不骄,得人所喜不躁,太子弱冠唯一远游携太子妃云絮回曲阳归探靖王妃,齐阳突变,先皇驾崩,遭奸人所害,最后,命丧淮水。”
  方御医最后说:“如殿下还在,云晰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跟天下所有人一样受之所引,受之所喜,受之所乐,受之所仰。”
  我看着他默默无语,我不能对他说八年里,在终南山上,在父亲照顾下,我其实生活得很好。
  他突然在我脚下跪倒,我微惊地盯着他,他叩首:“臣明天启程回齐阳,望小姐多多珍重,智空大师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他起来,返身离开,我终于说道:“多谢方御医告诉云晰这些。”
  智空大师其实就是一个普通老人,没有整天对我说禅语,我住的院子位于兰廷寺后院一段距离的独立小院。
  与其说小院四周种满梅花,不如说在一片梅花中立起一座小院,灰色格调的木楼,所有的一切像回归大自然,看不到一丝华躁的实物,第一个半年里,我常常躺在床上,从阁楼远眺沛江一茫无际的滔滔水色,一年后,我已能走出屋子看着满院梅树,绿绸成荫夏长,白雪闻香冬短。
  智空大师第一个半年吩咐人送来一摞书,我以为是佛经,确实是佛经,然后也看了,半年后,咳嗽已不带血,一年后,心肺的隐隐绞痛已显著消失。
  第二个年头里,我站在院子迎来第一场雪,也迎来智空大师,他从纷飞白雪中踏至来,灰宽袍,和颜悦色,手里捻着一串佛珠,他看着我,突然念道:“一曲云迟晰别。”
  智空大师每次来总和我下一盘棋,我的棋下得不好,忽左忽右,毫无目的而为。我很奇 怪{炫;书;网}居然能和智空大师由早上下到晚上,更有甚试过七天才完成一盆棋的输赢。
  大师笑言:“云晰的棋下得毫无心志,不为而为,更胜一筹,输赢而无关重要,此棋绵绵无绝棋不过尽兴罢了。”
  眨眼经年,我在兰廷寺度过四个年头。春节过后不久;因一场雪霜而惹了一场伤寒;嬷嬷与凉菊二人勒令我不得踏出阁楼一步;这病落在我这样的身子一拖就到二月末;三月初才大愈;嬷嬷看我这次病了;养了好几年身子这下子又瘦弱不小;心疼之余变得小心谨慎。
  春暖后,兰廷寺鸽子多了起来,第一年我就发现阁楼的窗台上聚满觅食的鸽子,自始我便吩咐嬷嬷多备一些点心,把点心撕成碎放到窗台上,鸽子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每天推开窗子,白色、灰色的鸽子像天使一样聚满眼内。
  屈在屋子里一个多月,每天只能站在窗台上喂鸽子消遣,嬷嬷进来后看着我站在窗台上冻得鼻子通红,勉不了一阵唠叨,最后我保证不冷不冷,她为我披上披风,再在脸上盖上纱巾。
  “小姐,下雨了,嬷嬷去准备膳食。”我点头,她下楼后,我依然把双手搁到窗子外面逗着鸽子,这些鸽子早已把我当老朋友了,一点也不怕生,会落到我手上觅食掌中食物,偶有几只还会飞进阁楼内。
  春雨一颗一颗慢慢细落,我看到从梅花林里走出的智空大师,我笑着对他打招呼,这才觉察到自己还朦着面纱,只得伸手摇摇,奇 怪{炫;书;网}的是手中缠着的鸽子一直不放,随着我的手摇动,竟跟随着转动。
  我高兴得开怀大笑,只是笑了几声就岔气了,轻咳几下,智空大师坐在阁楼下的石桌上开始摆棋,边摆边道:“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我不管他,他的话其实也很矛盾的。把棋局摆好后,他走进木楼,直上阁楼,看到瞥得满脸通红的我反而斟上一杯竹芯茶递来,我喝后,他才为我诊脉。
  我道:“不碍事,都痊愈了。”
  外面的雨已经密了,淅淅沥沥的,梅花殘尽,新芽抽翠。我走到床榻侧上案桌边把一块红色绸缎掀开,把琴捧了出来,直捧到窗台下的桌子上。
  “大师弹一曲可好?”
  他微笑地盯着我,再盯着琴,接手道:“既是云晰喜 欢'炫。书。网',有何不可。”
  “喜何曲?”
  “何曲都成?”我天真地问。
  “都成。”他宠溺地答。
  我掀开窗子的轻纱,轻轻哼哼地唱着,两世为人,其实我已把前一世的忘得干干净净,那些仅存的记忆都只是一幕悲剧的影子,萦绕不散。
  那些委屈的爱,等着伤害,等着家破人亡,当我一直相信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嫁给了张悦,他宠我,爱我,但却一步步伤害我的至亲,云家被迫宣布破产,我依然是富甲一方张悦的太太,父母双亡后,我难以苟活,我拿着一纸离婚书去找张悦,我看到我唯一的妹妹她在张悦怀里哭泣,我听到所谓的阴谋。
  梧桐树下,曾经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张悦追出来的时侯,药力刚好,我倒在梧桐树下,倒在张悦怀里,我看到他哭泣的脸,那么伤心欲绝,我指着脚下渗出来的一酡鲜血,说出来的话无尽悲哀:“张悦,报应,报应,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会跟随着他的母亲跌进十八层地狱。”
  离婚书从我手中跌落,我透过张悦看到我的妹妹全身颤抖地瘫痪在地上,我可爱可亲的妹妹,她曾经如此喜 欢'炫。书。网'着她的姐姐,手挽不离,撒娇可爱,张口总是喊着不让张悦抢走她的姐姐。
  我不再看他们,闭目等待着,死亡。
  琴声穿插而来,我渐渐沉默,平静得仅听到此曲,仅看到窗子外雨点扑闪中调皮的不知休的鸽子,我伸出手去,两只鸽子落到我手上,我把鸽子带进屋子里让它们自由地在桌子上栖息,它们听话地一动不动,眨着灰鸽子的眼珠子,静静地听着智空大师弹的曲子。
  曲子停毕,桌子上的鸽子突然惊鸣一声,在我身上扑闪几下,我惊讶地看着它们,只见两只鸽子落到我掌中,我会意,把它们送出窗口,扑扑几声,鸽子飞越天空往梅花林而去。
  几条人影从梅花林里走出来,有男有女的,年轻华贵的气息霎时打破这处的宁静自然,我垂下眼,轻转过身,我走到智空大师身边坐下,他抬头说:“云晰也听智空弹一曲可好?”
  “好。”
  智空大师的曲弹得很好,似一曲行云流水滋长万物,琴声清碧,荡涤心间。
  琴声止后,楼阁下有一男曰:“四劫连环棋。”
  另一男曰:“殿下,怕是须破此局方能见上智空大师一面。”
  “劫争不相让。”说这话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盛娇说的正是,不和,只能劫争不息。”是第三位男子。
  “檀木似陋楼,春雨室静幽,绿萼香尽翠,鸽子覆栖居。”第一位男子吟道。
  智空大师轻喃:“阿弥陀佛。”然后走下阁楼。
  只听众人道:“智空大师。”
  智空大师道:“太子殿下、池世子、恂世子、恬公子、慧兰郡主。”
  “扰大师清修,年后父皇遣桓与池请大师归京都齐阳,仁国寺失大师,父皇每循八月必携皇祖母参禅拜佛总念道大师,四年时过,八月祭典,父皇请大师归程。”说这话的自然是当今太子赵桓。
  “阿弥陀佛,老纳已遣信圣上,太子与池世子亲临曲阳,实老纳之究,八月祭典之约,老纳不敢忘。”
  “大师无责,此番曲阳之行托大师之福方能领略西南齐阳之兴,东北曲阳之盛,曲阳富甲天下之首,兰廷寺幽深故里,绿萼梅花现檀楼,鸽子灰灰,青衣碧色,瑕不掩瑜,方显无垢至净。”
  “池世子慧眼,陋楼非檀楼,此方小姐静养,请宜步寺内。”
  “哦,此楼原是闺楼,不知何方小姐有此福份得大师照料?”
  “回殿下,是家妹。”回答的是曲恂。
  “家妹?”
  “回太子,靖王府内,盛娇还有一位妹妹,因自小病弱,方御医四年前曾到曲阳为家妹出诊,方御医回禀父王道:‘虽养心养息方能让妹妹祛病扶正扶邪。’”
  “桓记起了,靖王府四小姐,原是这般,那就依大师之言到寺内再谈。”
  众人总算悉索离开。
  七天后,我的伤寒已痊愈了,却看嬷嬷收拾行李,这一年我已十二岁了,除了不适合再被嬷嬷背外,我已经能行动自如,心隐隐绞痛也不再有了,我走出梅花林,踏出兰廷寺,一声箫响婉婉传来,我被嬷嬷扶着,凉菊伸手来拉,我踏上马车,夏风拂过,我的面纱被风刮起,散掉飘去,我没有回头,箫声迟续。
  马车启动,嬷嬷在我耳边道:“小姐,我们回王府了。”
  完

  第五章:曲阳四小姐(四)

  四年后;我依然回到了当初那个园子——云净园。
  这一次我走的是正门,高槛大门上书写:靖王府。
  两只狞狰石狮栖息两旁,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华贵的绸衣大褂站在门前,看到我下马车来,他身子微福:“四小姐福安。”他身后的侍卫同样屈身行礼。
  嬷嬷与凉菊随即回礼:“林管家。”
  嬷嬷道:“小姐年幼不更事,以后还望林管家多多照料。”
  林管家摆摆手道:“嬷嬷无须担忧,王爷吩咐下来,四小姐虽自小世居云净小园,这趟得智空大师照料,王爷已叮嘱老奴,四小姐每月的份额会依足发配。”随即又道:“四小姐舟车劳顿,嬷嬷还是先侍候净身沐浴竭息,老奴也该到王爷那里覆命。”说着就领头进府。
  我们前脚进屋,后脚就来了一堆丫环仆役,我看着大厅里两排衣色一样的男女,张口道:“嬷嬷……”
  未待我说完,嬷嬷已断拒道:“这事必须由小姐亲选。”
  我看向凉菊,凉菊轻摇头,我头痛地看着低眉垂眼的年轻男女,终于看到其中一个眼熟悉的,我指着那名仆实的少年,我记得四年前离开靖王府是这少年开的门,驾的车。
  他站出来,跪于我脚下,我问:“起来,叫什么名字?”
  他果然起来,但依然目不斜视答:“回小姐,文重。”
  “文重武轻。”
  低垂的眼睫微动,他屈身道:“回小姐,我朝表象重于文轻于武,沧国、程国、和氏国这三国重武轻文,数百年来虽善骑射却撼不动我齐朝根基,奴才以为,我朝实质上文行武后,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念过书?”
  “略知一二。”
  “他是谁?”我指着排在男仆中的一名少年,虽然他低眉垂眼,但他双手紧握,面容紧绷,眼光时不时斜视而来。
  文重随即叩首道:“是幼弟。”
  “武也重吧?”
  他答得非 常(炫…书…网)好:“回小姐,是,武重。”
  “武仲,不分伯仲。”
  文重眼光一扫,少年已从男仆中出列跪下:“武仲见过小姐。”
  我疲倦地站起来道:“这些工作就交由你们二人,好好替小姐我选,嬷嬷准备沐浴。”说着走进内廷。
  文武两兄弟安排得很好,一时间冷清的云净园人多了起来,人虽多了,但井然有序,该做事的做事,谁也不多话,大家都知道靖王府四小姐喜静,体弱一直幽居云净园。
  内廷后一个小院落,院内花厅、卧室、书房、绣房、还有一处特大的天井,天井内种满爬山虎、牵牛花、常春藤;还有盆栽,几株珍珑草、墨兰、银杏、一盏挺高的昙花好不招摇茂盛。
  除了嬷嬷、凉菊外,内廷后方,我已吩咐谁不准乱进,只是这却苦了嬷嬷和凉菊,二人每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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