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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此曲云晰-第19部分

小说: 此曲云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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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娘娘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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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向前,曲恬倒不谦让,伸手然后松手,看到他微松一口气,我低笑,他回眸也笑了,笑着便道:“以为妹妹歇了,想是二哥来得不适当,扰妹妹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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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头:“刚躺下,未睡着听到二哥来了,妹妹还想道,二哥还真算准时辰,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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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捧着茶盘进来,爷爷伸手接过,曲恬随即递手过来接,边接边道:“有劳嬷嬷与童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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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不甚在意道:“ 恬公子舟车劳顿;老夫下去为公子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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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却摆摆手阻止爷爷起来,道:“童老先生不必劳烦了,恬今晚不便留宿在妹妹这里了,只是……”曲恬说着低头看我怀里的睿儿一眼道:“五殿下怕是劳烦妹妹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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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怀里的睿儿这时倒不再叫叫嚷嚷了,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熟睡着。曲恬又道:“看来五殿下很喜 欢'炫。书。网'妹妹确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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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纠缠这个话题:“二哥这趟到胶洲怕是有要事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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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只轻淡描写道:“一点小事,大事便是遵皇命把五殿下给妹妹送来。”他把茶放回桌间,站起来道:“这夜已深,二哥便不妨妹妹歇息了。”说完向爷爷揖手拜别道:“妹妹的身子纤弱,有劳童先生分忧,恬办妥事后再来拜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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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也跟着嘘寒几句,曲恬已先行一步往屋外走,我转身刚想对爷爷说,爷爷已摆摆手道:“且去吧。”说着,他便伸手过来接过睿儿,岂料睿儿不肯松手,双后死命地抱住我,爷爷见状从腰间拉下一排银针,轻轻在睿儿的臂间一扎,随即睿儿便安静地松懈下来,他收回银针,把睿儿接过道:“这孩子即便睡着也能凭识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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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屋子;曲恬站在远远亭子上;我往亭子前走去。走近,听曲恬道:“这胶洲夏荷确实堪称天下第一景,胶洲湾,胶洲堤,河滩无数,叶碧,花香,无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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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近一步与曲恬并肩而站,他回眸而来,风沾云轻拂过齿间一笑,青翠白玉锦锻齐飞,晏语调侃:“二哥以后可要沾妹妹裙带关系来看这天下绝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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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言:“这敢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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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拉着我在亭中的木桌圆凳旁坐下问:“方才问得童老先生,知道妹妹身子已大好,只是以后怕是得多加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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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应是,他又道:“妹妹在这里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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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这里如二哥所说荷香无时尽,妹妹觉得从来未如此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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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听我如此道,眉眼齐舒:“只要妹妹觉得好便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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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哥何不与妹妹同住?”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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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却道:“二哥刚才看到妹妹之时,虽觉得妹妹有所清减,但气色不错,精神也甚佳,所亦欣慰,回去禀父亲及大哥也欣然,这其实比什么也好,与妹妹同住能了兄顾妹所愿,只是妹妹毕竟已嫁人为齐王妃,二哥身边还有事务。“曲恬这次倒坦然起来:“左丞相方嗣同前阵子因涉及南通灾款一案;皇上命齐王与太子彻查;除却贪污受贿还徇私舞弊;皇上大怒;左丞相被贬;流放岐州。左丞相倒台后,朝中曾是左丞相门生的官员全都被挖出来弹劾,一时间牢连无数,朝中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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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说到这个份上,我倒也猜到几分了,接过道:“二哥这趟到胶洲怕也跟此事有关吧,胶洲城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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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毫无保留道:“胶洲城要易;已是势在必行。这胶洲城离齐阳也不过一日路程,可北上曲阳,南至岐洲,东渡双冲,这地利占尽,扼京都齐阳之咽喉,胶洲城自然是人人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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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可是也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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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见我突然问来,反而笑了,“曲家自然想争一份,只怕也不容易,但恰逢齐王妃转至胶洲湾休养,局势渐朗,这胶洲城主只能落到靖王与齐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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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可愿二哥待在胶洲?若愿意,二哥便成这胶洲城主。”我看着曲恬笑意盎然,那张不及曲恂清俊秀逸,不及赵桓明月之姿,不及赵池形象深刻,但就是那张不够深刻的脸,他的云淡风淡,仿若得失间的无畏,正是不够深刻的深刻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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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过身子,一条藕茎从亭子外斜生而上,一朵含苞欲放的硕大蓓蕾盈盈独羞,我伸过手去,曲恬挨近来也伸出双手,他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伸手抬腕,整支藕茎连带着蓓蕾便被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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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鼻下轻嗅,“好香。”然后把花向前一递:“好花赠佳人,这白荷甚配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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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恬眉眼显笑,脸面齐舒,站起来伸手接过:“妹妹既赠予二哥白荷,那二哥便当这白荷。”他把我的披风拉好,牵着我往屋子走去,送至门口,他道别:“来胶洲之时,父亲及大哥托二哥带了些东西给妹妹,明儿妹妹醒后,五殿下的侍卫木肯会把东西给妹妹送去,妹妹养好身子,父兄们自然可安慰。”见我点头,曲恬便唤了声振威,他的侍卫便带着凉菊走了出来,曲恬对凉菊道:“好好照顾小姐。”然后擒着手中的白荷,翩然而去。

  第二十六章:胶洲几渡(二)

  天干物躁,蓝底高空;透明的胶洲湾清清河水宛若温婉可人的无骨少女,无波无澜下淌漾着碧荷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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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风带水而来,盘大的荷萍轻浮,荷香浅浅融散,莲蓬摇落,一段藕臂伸出,轻折,柔若无骨的手浮出一根根青色的血管,一盏莲蓬便落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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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挨着护栏的莲蓬接二连三地落到这双凝脂白玉的素手上。随着一声低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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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手随即便接过一捧莲蓬,凉菊一边接手一边抽出丝帕,把莲蓬扔给跟随来的丫头,便拿着丝帕来为我擦手,我伸手接过自己擦着,指示拿莲蓬的丫头往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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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菊在身后叫叫嚷嚷:“小姐,不是说过了吗?要摘莲蓬可以唤侍卫摘,要不让凉菊来,若小姐一个不慎出了点事这如何好,凉菊挨嬷嬷骂不要紧,王爷和齐王那里,凉菊如何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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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亭子上坐下,几位丫头已上了茶水,端来果盘,我喝了几口茶水,接过丫头递上的莲蓬来,开始一颗一颗地剥着,凉菊还在边上嚷嚷接道:“我的好小姐呀,不光王爷、齐王,五殿下那里凉菊就该死一千次也嫌少,小姐,凉菊的小命你可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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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茶往凉菊眼前一递,凉菊接过细口喝了起来,我抬头,看看外头天色,问来:“睿儿怕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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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菊还未来得及答,屋子那边一抹浅青蓝底便往亭子飞扑而来,随着身影由远而近,那抹浅青蓝底带翻一身佩饰馁带,叮叮当当夹着声声悦耳的:“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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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上的莲蓬还握在手中,睿儿便已轻扑在我怀里,“娘娘。”他在怀里轻嗅一会,然后抬起一张精致玉琢的小脸,晶亮分明的眼珠子璨灿夺目。我把莲蓬放到桌子上,这孩子起来连头发也没有理便跑出来,伸手把他散乱的头发理好,幸好今日穿的是一袭紫花青衫的罗裙,在手腕处解下一段青色的锦锻,把头发分了层次,细心地把发往脑后轻绑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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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凉菊递来的湿帕子擦了他脸上的薄汗,轻点他鼻头道:“起来了该让嬷嬷帮忙梳头,这样子多没规矩,丫头姐姐看了,便会说我们家五殿下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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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儿咯咯地笑个不停,边笑边往我身上攀去,一会便攀上我的膝盖来,坐好,挽着我的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依然笑个不停道:“娘娘,这是你不对,娘娘可是答应睿儿每天都要在睿儿床枕等睿儿醒来的,娘娘却独个儿跑出来,娘娘食言哦。”他那个哦字拉得长长的,然后一个侧脸看向凉菊,歪头一问:“凉菊你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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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菊可不敢逆这位“乖乖,小小”主子的意思,忙不迭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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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菊你说,那是不是该罚?”凉菊可怜巴巴地瞄了一眼我来,然后很没骨气地低头垂眼直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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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你说睿儿该如何罚你?”那双认亮的大眼珠子对我眨着眨着,我配合作屈服:“那睿儿想如何罚娘娘,那娘娘便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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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两声肝诈的笑声,他把脸贴近,眼珠子直睇而来:“睿儿要亲亲,要娘娘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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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笑出来,如愿地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这孩子高兴地在我膝盖头上转来转去直笑不停。伸手捞起桌上的莲蓬问:“可是娘娘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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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菊的脸色微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我指着他手上的莲蓬问:“睿儿可知道莲蓬里的莲子有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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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之银耳、红枣可以作美羹。我们不常常食么?”他挑出一粒莲子来,把莲子端在小手;坚硬的果壳让他皱起眉头来;他低叫一声:“木肯。”
  一道银灰的身影随即闪进亭子里,睿儿手上的莲子一拋,木肯接手,两指一捏,一颗莲子已完美脱壳,睿儿接过,一脸欢喜对我道:“娘娘,今儿可是要做莲子羹?”
  我莞尔问:“睿儿想食么?”
  “睿儿要跟娘娘一同食。”
  我把莲子掰开,挑出里面莲芯来,睿儿在边上好奇道:“娘娘这是作什么?”
  “这是莲芯,味苦,性寒。在作羹前要除掉,否则美羹便作苦羹了。”
  睿儿大眼晶晶地点头,然后便招呼木肯过来把桌子上的莲子全都剥壳除芯。他拔了几颗莲芯便有点坐不住了,眨眨大眼拉着我便道:“娘娘这莲子睿儿已有所了解,美羹则需要些时辰才可尝,但睿儿还想知道这花的区别?”
  花的区别?我聚然明白,便让他拉起来,然后向屋子后园走去。屋子后园还未完善,泥土新翻,高墙之内引水竹流,我曾觉得水经竹生成清清流歌这意境甚是自然回归,无需要雕楼画栋里的精雕细琢,一步一景的插花摆设繁复,拘泥于迂回曲折寻找美感。
  简朴归真的大气,自然天成的一景一物来构筑的居所,檀楼里粗浅而见的雕痕,后园一砖一石的平铺,石子的粗狂与圆润都得到释放,几丛随意竹子,常春藤已生成于墙跟下,一簇带刺的玫瑰也在一旁安生。
  睿儿曾问过,娘娘为何喜 欢'炫。书。网'玫瑰?我也曾皱眉过我为何喜 欢'炫。书。网'玫瑰?我该是喜 欢'炫。书。网'玫瑰的,曾几何时,我曾如此专注于玫瑰,然后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他送给我一束簇艳的玫瑰,­;我到底是喜 欢'炫。书。网'玫瑰还是喜 欢'炫。书。网'那位送玫瑰的人,还是我只是对玫瑰的一种忠爱,这种忠爱酿成一个誓言,忠情酿成可悲,固执酿成必行。
  归结出来,原来我不懂爱情,爱情仅只是我曾经划定的界定。
  “不记得了,大概已习惯了吧,它自小在身边,一直看着,大概便以为喜 欢'炫。书。网',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说这话,我也不懂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睿儿那双大眼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然后一本正经道:“可是娘娘,既在身边自然得喜 欢'炫。书。网',总不能那些不在身边,远远的东西让我们很喜 欢'炫。书。网'吧,远远的东西是可以喜 欢'炫。书。网'但总不能爱上。在我们身边的固然看得清楚,看得清楚固然了解,但总至于那些远远而又看不清楚的强得多。”
  “娘娘你说这荷花就是不一样?”睿儿这下子问得不是玫瑰,越过一个竹子水渠,水花唯一拋迭的伏处,水珠点点的一块粗石巨岩下,一缸荷花盎然而生。
  彩釉九凤双飞踏云的瓷盆,清水中植株着荷花,几柄碧叶带茎而上,一朵盛放,一朵正含苞,一朵已成蓬。
  九凤双飞印度红,夕阳无端染红霞。
  我脑里突然崩出一句,但至于出于何处却无从记起。睿儿的摇晃让我醒悟过来,我掀动唇角,对上他清澈的大眼,解释道:“这是印度红,别名又作染红霞,花瓣厚重,重叠无隙,花芯繁复,里层花瓣娇黄,红中簇黄,大气天成,一般在清晨与晚霞盛开,花期无定,但难以培植,喜清幽无染之地,喜散尽人气之地,宜栽于深寺后院或离世之境。”这株荷花当日我随意置于粗石一侧,竟毫无萎靡之色,生长得安然翠绿还□结蓬,倒真是稀奇。
  “原来这便是印度红。”睿儿大眼圆睁,一脸恍然问:“可是娘娘,这齐阳能培植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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