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檀记-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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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心爱的人受此折磨,她倒希望戒烟受苦的人是她,她能代他受过。
汗水把他浑身上下都打透了,难过到极致的毕庆堂双眼通红的望着谭央叫着,“小妹,给我一针,再给我一针吧!”谭央腾的站起来,看着桌子上的药箱,却又缓缓坐下,她哭着摇头道,“没有,没药了,我只带了十支!”
其实她知道会有这个情形,也知道自己会心软,所以不敢多带药,所以早早的扔了烟枪。
毕庆堂听见她的话就完全失了理智,他手臂一发力,右手的棉布绳就被扯断了,谭央抓着他的右手哭着喊,“你要干什么?”“去河里,捞烟枪!”毕庆堂直勾勾的看着房门吼道,正说着,左手的棉布绳也被拽开了。谭央闻言大惊失色,她使尽全身力气的抱住毕庆堂的腰,苦苦哀求,“不能,别去,这个样子进水里会淹死人的……”
毕庆堂攥住谭央胳膊要拉开她,谭央死都不松手,一时间,烟瘾的痛楚直窜到脑门,他下意识的紧捏着谭央的手臂。毕庆堂的力气很大,谭央也因此疼得叫出了声,她这一声叫使得毕庆堂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强的意念,他松开谭央的胳膊去抓床柱。在疼痛到了最顶点的时候,咔嚓一声,床柱被掰断,他也应声疼晕过去。
谭央看着自己的手臂和断了的床柱,心中极为难过,他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时刻想着不能伤了她!这世上哪还有人有那个资格去和他比?
毕庆堂再次醒来时,就见自己的手脚都被用粗麻绳绑在了床上,谭央为他擦着身上的汗,见他睁开眼,便拿碗往他嘴里灌参汤,一碗汤还没喝完,四肢百骸的痒痛生发出来,一下子钻进心里,一股钻心的痛!在这一次次煎熬挣扎下,毕庆堂的手腕脚腕都被粗麻绳子磨掉了皮肉。谭央陪在一边,看着,更哭着。
戒烟后期最艰难的那个深夜,在翻肠裂肺的痛楚下,毕庆堂用嘶哑的嗓音,歇斯底里的喊着,“小妹,我后悔啊,我早就后悔了,你知道吗?”谭央把他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的拍着他,抽噎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有时,在地狱般的煎熬中,人能得到彻悟,获得新生。
关在屋里两个礼拜后,毕庆堂顺利而彻底的戒掉了大烟,两个人就好似携着手在地狱走过一遭一般。
从那个上午起,烟瘾再没犯,谭央帮着他洗了个澡,吃过饭后,熬得精疲力竭的两个人相拥着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他们相视而笑,那笑是共同经历生死后的默契欢欣,毕庆堂轻抚她的脸颊,心疼道,“你看你,非要陪我受这个罪,这脸呀,又小了一圈!”谭央偏过脸吻了吻他的手掌,笑眯眯的不说话。
毕庆堂望着她,轻轻唤了一声“小妹”后低头吻她,吻她时他的手自然而的游走在她身上。等谭央稍回过神的时候,她衣褂的盘扣已经被不知不觉的尽数解开了,面色绯红的她推开他的手,嗔怪道,“可不行,折腾了半个月,你还有这个力气,缓缓再说!”毕庆堂慢慢躺到她枕边,贴着她的脸笑了半天,之后,拉她的手往下探。
谭央摸到后脸更红了,毕庆堂摸着她的耳垂,轻声细语的命令她,“我没力气了,你上来。”谭央将头埋到他脖子里,吞吞吐吐道,“我,怕不行!”毕庆堂闷声笑着怂恿她,“行,怎么不行,来吧!你试试!”谭央听了他的话,踯躅片刻后,捋了捋颈上的头发,缓缓支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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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央借着毕庆堂的力缓缓坐了下去;那突至的充实感使她眼眶发酸,浑身一紧;毕庆堂也紧跟着深吸口气;哑声调侃道;“小妹,这可比抽大烟舒服啊;”说着;揉了揉她的手后,顺着她的手腕滑上去,停在臂间。把住谭央的胳膊后,他微皱着眉头,低声命令;“小妹;跟着我来。”在毕庆堂的推送下,谭央开始略显笨拙的动了起来,往复数次后她渐渐得了要领,毕庆堂也随之松了手,他微闭着眼,试着在谭央掌握的节奏j□j味、享受。
过了些时候,毕庆堂的呼吸慢慢粗了起来,谭央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睁开眼,正看见谭央坐在他腰上,一头乌亮的长发散在白璧般的身上,她的手扶在他胸膛上,瘦削的肩膀发着力,玲珑的曲线袅袅而动,仿佛冬夜里檐上轻跃的猫。毕庆堂的心也为之一荡,他迫不及待的举起手覆在她胸口上揉捏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使谭央吟出声来。
两个人由此激动起来,体力不支的谭央因此动得没了章法,毕庆堂红着眼急促道,“要快些了!”说着,他托住谭央的膝盖,腰部发力,迎了上去。骤然变大的幅度将两个人快速的向顶峰推去,几个往复后,毕庆堂在喉咙里低吼一声,随即,谭央精疲力竭的倒在了他身上。
稍歇口气后,毕庆堂拉来被子盖在谭央背上,小心将她抱下来放到枕上。用手背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珠,毕庆堂笑着在她耳边问,“怎么样?喜不喜欢?”谭央将头靠在他肩上,只是笑。毕庆堂见状便了然道,“好,我知道了。”“知道什么?”毕庆堂故作高深的看了她一眼,坏笑着,“我知道,不说话,就是欢喜得紧!”谭央生了气似的,扳着他的手指,嗔怪道,“你这人!顶讨厌!”毕庆堂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待他笑完后,谭央沉思片刻,忽而一本正经的问,“以前怎么没想着试过?”“从前你脸皮太薄,”他想都不想的回答。“那如今脸皮就厚了?”毕庆堂锁着眉思虑半晌后,半遮半掩的回答,“我也没试过。”谭央闻言白了他一眼,笑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毕庆堂见状便捏住她的下巴,颇有几分恼怒的回她,“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凭我?会叫女人骑上来?也就你吧!”
谭央嘴里怨着他不说正经话,却也攀上他的脖子,两个人紧搂在一起。这稍一动,谭央忽的皱了皱眉头。毕庆堂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谭央摇头,在毕庆堂不依不饶的追问下,谭央只得红着脸在他耳边吞吞吐吐的回答,“流出来,流了好多……”毕庆堂闻言便笑了,“是啊,有段日子没有了,”说着,他拾起谭央的手,笑着逗起她来,“人家都说,两个人要是总不在一起呀,偶尔这么几次,就特别的容易怀孩子!”谭央听他这么说一僵,微微叹了口气。
毕庆堂见状以为她是真的怕了,便细声慢语安慰,“别怕,小妹,因你答应陪我段时间,我来时特意带了东西,咱们下次就用。”毫无征兆的,谭央忽然伏在他怀里抽泣起来,“不用!跟我用那个东西干什么?为了瞒着我叫我安心,你就自己受着吗?”毕庆堂抚着她的后背,将信将疑的问,“小妹,你说什么呢?”“你不用再这么费尽心思的瞒着我,我知道我是生不了孩子的,你们那天说的话,我在旁边的屋子都听见了!”毕庆堂听她的话一愣,随即紧搂住她,动情的说,“那是因为,从很早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了,若是想你的时候就能这样把你搂在怀里,其它的很多东西就都不重要了。”
次日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出屋。数载的离别悲苦咫尺天涯,而今竟又侥幸得以相聚缠绵,个中的蜜意浓情,难于尽诉。
吃饭时毕庆堂胃口大开,吴妈炒的几个菜转眼间就下去了大半,谭央慌忙为他添饭,嘀咕着,“以前你总和我抱怨吴妈的手艺差!”毕庆堂感触颇深的连连摇头,“这两年是吃什么嘴里都没味,拎着个烟枪,既不晓得饿,也不晓得香!”谭央把饭碗放到他面前,离得很近望着他,满眼的不忍与心疼。
毕庆堂看着她此时的神色,心便随着翻了个个,霎时,他脑中一片澄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自己会这样深切而长久的爱着眼前这个女人。十几岁起混迹市井洋场,他看过太多世人的丑恶嘴脸,经历过太多世间的残酷艰险,他间或见过那么几个好人,可这些好人却又全都和他没多大干系。只有她,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偏偏还能那样执着深厚又毫无戒备的恋着他,就算他没钱没势,就算他是大烟鬼,就算他老了丑了,她都不会在意,不会弃他而去!究其根本,自恃强者的他,最终,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找到了情感上的安全与寄托,寻到了对这个世界最后的那点信任与明光。
他能那样爱着她,是因为,她也是那样爱着他的。在他看来,即便爱是个买卖,这买卖,也是笔以心换心的交易。
谭央看他望着自己独自失神,便忐忑的问,“怎么那样看我?你在想什么呢?”毕庆堂听她这么便笑了,搂过她在脸颊上轻轻一吻,柔声回答,“我在想,再过几十年,即便你和吴妈一样老,也必是个殊可爱的老太婆,大哥照样稀罕的很!”
几天后,吃过晚饭毕庆堂就回了屋子,没过多久谭央进去后,带上门就劈头盖脸的对他说,“快,把衣服全脱了!”毕庆堂闻言眉头一挑,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说你,这天还没黑呢!”说着,他不停手的解着衬衫的扣子,得意洋洋的调侃她,“这两天由着你,让你能耐,上瘾了?”
谭央红着脸推了他一下,嗔怪道,“别胡说,”她在床旁边拉出个大木盆,将毕庆堂箱子里面的衣服扔到盆里,“给你洗衣服!”“全洗吗?这些都是干净衣服!”“干净什么?一股子大烟油味儿!”说着,谭央拾起毕庆堂刚脱下的衣服,拿着木盆出了房门,毕庆堂在后面喊,“你给我全都洗了,明早干不了,我穿什么?”谭央听了,回过头顽皮一笑,“穿我的衣服吧?”
天快黑的时候,谭央把洗好的衣服搭在院子的竹竿上,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叠衣服,她将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到毕庆堂的枕边,分外爱惜的抚着衣服上轻微的皱褶道,“我父亲的衣服,你先穿一天,”说着她抬起头,带着自豪的笑,自语道,“我看你们的身形差不多!”
毕庆堂含混的嗯了一声,吹灭了灯。
第二天一早,谭央先起了床,她和吴妈在小厅里摆早饭的碗筷时,毕庆堂才进来。看着毕庆堂身上的衬衣西裤,谭央很有些意外,她伸手摸了一把,蹙眉道,“这还没干透呢!怎么没穿我父亲的那身衣服?”毕庆堂拿起筷子拨了口粥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刚才试了,不合身,短了些!”
吃过早饭谭央就回了卧房,将床上父亲的衣服小心的捧走。裤子在上面,上衣在下面,她依次将衣裤放回樟木箱子时吃惊的发现,她前两天系在衣服领口盘扣上的香草荷包,还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
这世上会有人试衣服不解领口的扣子吗?谭央略迟疑后,轻靠在父亲的床头,一脸的困惑无助……
接连几天秋雨连绵,毕庆堂和谭央虽是困在屋中,可他们说笑、厮守、相依偎,连檐下窄窄的一方天看在眼中都是喜乐无尽的。
指着窗外后院天井的高大梧桐树,谭央笑着说,“原来那里有一架秋千,我特别喜欢,下雨天也要跑到上面去坐一坐?”“你也不怕着凉?他们都不管着你吗?”“管啊!所以要趁着中午母亲睡午觉的时候,父亲看不到也就算了,看到了训我两句,我不听,他就跑到树下拿着伞替我挡雨!”毕庆堂闻言无可奈何的感叹道,“你呀,从小就这么有主意,谭叔叔也真是宠你宠上了天!不过,我倒不知道你还喜欢打秋千。”
雨过天晴后的一个上午,毕庆堂在大门口看见吴妈蹲在水边淘米,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吴妈,你家住哪儿?”吴妈抬起头,随手一指,“喏,就在那儿!”毕庆堂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见对岸不远处有几户人家,都是半新不旧的房子,窄窄的门口,不怎么好的房子。他微微点了点头,抬脚走了。
中午,吴妈在厨房里一脸的不情愿,絮絮叨叨的埋怨着,“这眼看就要吃中午饭了,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人呢,不靠谱就是不靠谱,小姐真是猪油子蒙了……”她那句“心”还没出口,毕庆堂就在她身后凶恶的叫了一声,“老太婆!”吴妈转身看见毕庆堂,尴尬无比的站起来,扭着手干笑道,“您看,我这老眼昏花的,耳朵也不好使,没听见你进来!”
毕庆堂冷着脸从兜里掏出张纸撇到吴妈怀里,硬邦邦的说,“过了你的名字了!”吴妈拧着眉头把纸颠过来倒过去的看,一脸茫然。毕庆堂见状不耐烦的解释,“是房契,给你买了个房子养老。”
吴妈闻言因这突至的极惊极喜,颠三倒四的问,“房子?给我买房子?哪里?哪个房子啊?”毕庆堂一边想一边说,“就是河对岸,一进镇口的第五家!”吴妈怪叫一声,“哎呦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