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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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数十米高的海浪尽在眼前，一个壮阔的海浪卷起了数多骸骨向他们扑去！
蓝色的光圈笼罩住整个的龙骨，包括就在附近的他们。死气散发着绝对至寒的冷阻隔海水，光圈呈椭圆状保护圈，将靠近的海水凝成极厚的冰体。剧烈的震动使碎星遥和小狐狸站不稳当，唯一姿态不变的涅泉依旧持续吸收着阴魂里蕴含的能量，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在小狐狸和碎星遥的亲眼见证下，涅泉缥缈的墨紫色碎发由半透明转成实质。直到阴魅的俊逸风采完全被勾勒出来，冷傲的贵气表露无疑。磷火熄尽，涅泉这回才有功夫向他们解释。“死亡绝地绵延数千万里，底部地面呈沙漏形，四周山壁平滑光洁，没有法力根本无从着手攀爬。但若只是如此倒还难不倒我……”
“结界的原因？”小狐狸张嘴问道，差点咬到舌头。
“死亡绝地的两头都有结界。连接地层的一边防止土地疏松，连接的汪洋一边阻隔海水侵入。但后者每缝千年都会打开一道缺口，然后任海水完全湮灭死亡绝地。”涅泉颔首思忖了会，续道：“第三道结界最为诡异莫测，它能容许海水的渗透。但无论是死气还是生气都无法流通。生灵进得来，而除去水外的任何东西都出不去。”
他停顿了会，又道：“曾有不自量力的阴魂试图利用海水的浮力将自己的尸骨运上去。”
“结果呢？”黑瞳略显奇怪，小狐狸傻傻的接口。
“尸骨被绞成粉沫。”涅泉冷笑着回答，琉璃般的眸漾起一丝轻蔑。就不知是在指小狐狸，还是指那天真的阴魂。“水流的速度并不慢，甚至相当的湍急，所以带着尸骨由缺口逃走并不可行。”
倏地，涅泉心神俱震。随后，一股莫大的威压穿透冰层甚至渗过死气屏障传达到这里。涅泉霎时竟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僵直的矗立在原地。碎星遥猛然惊骇万分的转头，银眸死死的盯住右方。那股力量并未针对涅泉和碎星遥乃至任何人物，但仅仅是余波却让他们动弹不得。
冰层慢慢裂开，死气有消散的趋势，疯狂的海浪被徐徐逼退……
滔天的狂妄战意里蕴藏着几欲毁天灭地的意志，犹如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响彻死亡绝地。这种疯狂的精神夹杂着愤怒的恨火缱绻碎星遥三魂七窍，如同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甚至使他升不起一丝对抗的情绪。然后，他的神智渐迷。冷汗由额头滑至下巴，垂直的滴落到死气屏障上。
接着，那股深沉的，疯狂的，悲愤的意念逐渐衰竭、消无……
冰层与死气屏障完全破裂，发出如镜子摔在地面的“哐当”声与脆碎声。预期里，海水并未一举侵进，反是消失无踪。幽魂依旧漫无目的的漂浮着，恍如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若不是水气充斥在碎星遥的鼻尖，他都快以为自己见鬼了。
“见鬼……”碎星遥不甘心的低咒着。
涅泉松口气，刚要说话，却听甜软的女音毫无半分紧张的调侃道：“呃，请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干嘛都一脸严正以待的表情？”
“你没有感受到？”涅泉皱起好看的剑眉，琉璃般的双眼一闪一闪。
“耶？”小狐狸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如同见鬼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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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死亡绝地上边。海水的充盈和消退如岁月中的每个千年。
断修魂俯瞰这异变，苍白死寂的肤色更为诡冷。桃花魅眼盛装着骇然心惊，担忧与冰寒同时沉淀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他往后退了两步，然步履蹒跚。修长的指尖抓住胸口的黑色衣布，一股腥檀味漫溢上喉。鲜血顺着薄唇的缝隙缓缓流下，他又忍不住大咳了几声，掩嘴的手指皆被染红。清冷的容颜孱弱无比，他擦了擦嘴巴，但血痕并未完全拭去。
一夜过去，她还没上来。断修魂守望于死亡绝地边缘，不休不眠，不饮不食。这明显的异样看在千里几人眼中，猜忌与疑窦随之而来。断修魂以前掩饰的太过绝妙，没人以为他对小狐狸掺杂着其他情愫。依照千里的理解，他本以为断修魂是为意外生怒，即便是千里也不认为断修魂的感情会有如此深刻强烈……
因为那人，总是雷惊不动的气定神闲，即便是他向千里诉说单恋小狐狸的时候依旧是副云淡风清的死样子。总让人猜不透，摸不准他是否真的这般认为。但现在看来，或许断修魂对他说得那些话有几分真实。千里如是想着。
葬谦循仍然被定在死亡绝地边，满眼血丝的注视着阴暗的死亡绝地。断修魂不肯解除法术，说他这笨蛋肯定会跟着往下跳。但死候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等待难道就不傻吗？千里望向没有离去的一干人等，实际上颇为嗤之以鼻。
断修魂依旧表现的很平淡，但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并且处于爆发边缘的感觉。随着时间流逝，那种外张的不祥气氛在他周身越来越明显。慵懒闲散的表情已经渐渐从他脸庞退去，一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大的存在感和杀伐之意……搞得现在没人敢靠近他五米以内。
“我，等不了。”断修魂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曲韵绝。魅惑的潋滟眸光似有焦躁在翻滚，澄澈的嗓音有着颤音。他仿佛在刻意的压制着什么，不一会连眉眼里都升起迷朦的悲戚，使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就像随时会病倒的样子。突然，他的拳头猛然垂击于地面。纯然的力量竟使地面凹陷，但这连表现他心中焚烧怒火的万分之一都嫌不够。断修魂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我，无法忍受她在我眼前消失！”
“我明白的。”曲韵绝淡漠的应道。“她会回来，我以生命保证。”
断修魂冰冷的注视着他，眸底毫不掩饰的狠绝阴戾看得人心惊。犀锐的桃花眼全无魅感，反有凝成实质的杀意接近狂暴。断修魂轻轻的舒缓着气，直到自己的呼吸恢复平稳。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轻浅，轻浅的就像是低叹的幽吟。“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你想要我以什么保证？”曲韵绝的声音很沉很稳，但隐匿着一份茫然的沧桑。“世上，莫过于你最清楚我的本领。关己则乱，你对她……千年来已不如自己想象的简单。若现今的我劝你放弃报仇，转而带她远走高飞。你还是会如千年前那般，仍给我同样的答案吗？”
断修魂一怔，嘴角处渗出血丝，又被他狠狠的抹去。胸腔里漾起剧烈的闷痛，如千刀万刮般的绞磨刺酸化成不堪忍受的巨大悲哀在心底凌虐涌动。断修魂的呼吸渐渐又不稳起来，他紧咬着唇的动作使唇瓣再次染血。然而若要他不咬着唇，断修魂甚至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如未开化的野兽般疯狂的咆哮长嗥。迫切的情绪需要宣泄，但是断修魂一直在忍受。
握紧的拳指关节发白。在断修魂绝对称得上平静的躯壳里，霎时有几股思绪争风逐鹿。复杂的纠缠于脑际越演越烈，顿时让他的脸色又刷白几分。
“你何苦总是在为难自己？”仿佛看不下去，曲韵绝稳重的嗓音里透着一份哀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断修魂的过去，自然也无人会懂断修魂到底承载着多深的悲恸绝望。“你带着她去魔之国，就没有人再能威胁你了。”
“然后像过街老鼠般躲在角落里？”断修魂勾起笑，凄迷炫目。他畅然大笑，就像黑暗中幽软的悲歌那般空乏苍凉，描绘着几近绝望的黑色孤寂。霍然地，他又咳嗽了两声。然后直起跪于地面的身子，无视手背的皮开肉绽。哀寒的桃花眼空灵迷离，转瞬又释放出逼人的孤傲寂寥。他紧盯着死亡绝地，刚才的狼狈全数消散。“我绝不容许有人夺走我的希望，纵是那至高的神秘存在又如何？”
血色染衣襟，衣角长袖皆鼓张。黑白长发狂舞飘扬，那绝世风姿首次完全暴露众人眼前。眼眶内部，黑色幽潭里沉寂的眼瞳魔魅残冷，至深至暗的邪镌刻着天下无双的容颜。断修魂的眼神直勾着死亡绝地深处，修长的手指结出一连串复杂的印记。墨色妖气迷荡他半径三米以内，那翻滚的魔气如焰可焚天……
湮灭一切的黑，缭绕反复。
巨大的深洞于他背后张开，一颗黑色的头颅从里冒出。
尖长的耳，锋利的牙。黑色的皮毛于阳光里泛着微亮，当高约三米的野兽完全出现于众人眼前。他们满脸动容，就连曲韵绝也后退几步表现出不敢置信。
“三尾黑狐！”千里惊骇无以言表。“怎么会？世间不是仅剩下一只黑狐？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一定在做梦。”绯鹰直直飞到一旁，翅膀盖鸟头打起瞌睡。鸟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断修魂湮灭在深黑色的魔气里，但见他的桃花眼中精光一闪。三尾黑狐逐渐缩小，转化成与他外形一致的人形状态。各中差异唯有黑狐所化的断修魂满眼血红，几乎无瞳仁与眼白之分。魔气慢慢缩小至消失，众人还维持在惊愕中回不得神。
断修魂朝他颔首。后者亦朝他点头，然后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冲向死亡绝地。不得不说的是，黑狐所化的断修魂并未消失，反是直往死亡绝地下坠。
“那是什么？”宫殒寒灼依旧惊愕，他喃喃的望着翩然风华的断修魂，久久无法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僵硬的颈脖甚至连转动都仿佛做不到。
“身外化身。”断修魂一耸肩。慵懒恢复嘴角，淡道：“曲韵绝……我，不算食言。”
曲韵绝的身形隐约的颤了颤。他叹息道：“我原以为自己够了解你。”
“是么？”挑挑眉，美丽的桃花眼合起。他盘膝而坐，神念飘远潜入身外化身。一心两用仍不算吃力，“可我连自己，都不够了解自己。”
“我终于明白为何人人都怕你，但又舍不得杀你。”曲韵绝沉稳的嗓音透着一丝异样的战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恐惧从何而来。“绝世之容，惊世之才，傲世之姿。伶王当年形容你的句子，言犹在耳。”
“这种旁人硬加于我身的称赞……”断修魂漾起嘲讽的笑，“我可一点都不稀罕。”
曲韵绝没有回应。他优雅的闪身至死亡绝地边，姿态飘然出尘。看了半晌，他轻轻说道：“原来如此。化外分身是你用妖气凝结成的躯体，仍跳脱不出法术的范畴。”默然少倾，曲韵绝再次开口。“而跳下去的身外化身却像那只玉妖般，被融入了外物的元神，已不再单单是纯然的法术。”
“不愧是韵，推断的相当准确。”断修魂称赞道，但声音里相反显着冷淡。“不过我的身外化身可不像那只玉妖般会有独立的感觉。应该说……他们都是我。”
“断魄修魂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我不曾料到你会用自己的元神分别祭炼死去多时的亡体。甚至，竟然还成功了。”曲韵绝转过头透着薄纱看向那懒漠魔魅之人，他的语气里多了份复杂。“断修魂，有时我觉得你真可怕，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黑狐的本性，果然都很疯狂的呢。”断修魂轻笑着，浅浅诉说。妖气凝成的化外分身再次出现后，对在场的其他人又施了遍幻术，让他们大多遗忘这段小小的插曲。断修魂的秘密有很多，即使被察觉又怎样？他依旧有办法让很多人忘记他的秘密。他的道行与本体，还是始终如一的神秘和耐人寻味。他究竟有多强多可怕，亦不曾有人真切的体会过全部。
于是，当千里他们回神后。依旧感叹着断修魂的诡异，而无人对先前三尾黑狐的出现提出质疑。恍如，那身外化身不曾现身，那一脸平静的神秘少年依旧没有展现过无双容颜。
66章、封魔地带（一）
远方，幽秘的暗深广无际，诉说着无言的呼唤。磷火在他们周围游荡，语絮默然的哀叹。
碎星遥与小狐狸跟随着悬空的涅泉赶赴祭台。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涅泉都没有出声，冰冷的琉璃色眸底酝酿着疑惑和复杂。只是要小狐狸把他的尸骨收藏进储物袋里，并要求他们随他走。看起来，满腹疑惑的人并非只有碎星遥和小狐狸。同样的，涅泉心中也有数不清的问题没有答案。
行行复行行。骨山起伏，连绵不绝。四处的磷火逐渐稀减，两人仅靠涅泉身体隐现的蓝紫色荧光方可辨清道路上的障碍。延路中不知名的庞大骸骨看得两人啧啧称奇，但三人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想来这些魂魄又陷入了千年的沉眠。碎星遥和小狐狸相互扶持钻过巨骨间，有时难免的磕磕碰碰使小狐狸揉着脑袋抱怨。
“到了。”涅泉回身，冰寒的琉璃色眼瞳酝酿着复杂。他身后的地面，灰白交错的骨突兀的断开连接。约有百米长的高耸宽壮红柱安静的矗立着，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柱面锈迹斑驳，隐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