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秋日的柏林-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深夜的莫斯科下起鹅毛大雪,林晓光瑟瑟发抖地靠着维恩,她想起了一句诗“燕山雪花大如席”她原先想古人太过夸张,什么样的雪花才能和席子一样大,现在知道了是自己狭隘,并非说是单片的雪花和席子一样大,而是那成片的密集的雪花远远地看去竟是遮天蔽日像一张张白雪做成的帷幕。
现在帷幕拉开好戏上演。
这样子的天气每个人都想窝在温暖的被窝中,而他们四人却隐藏在兵工厂的重型机械后。
呵出去的气仿佛能立刻结成冰,林晓光看着其余三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我就要冻死在这儿了!”
维恩将她更紧地拉向自己,“再忍一会,很快光头党就会在莫斯科全境追杀我们,所以要偷出账本只有在今晚了。”
林晓光:“我就不明白了,偷账本什么的你们非要闹这么大不可吗?偷偷地偷了我们再偷偷地走不好吗?”
李曼回头看了看她,有些好笑,“真那么简单我们不如一起远走高飞去地中海或者东欧逍遥算了。”
雅各布也绕过来安慰她,“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让焦点转移到俄罗斯,让一部分线索先在俄罗斯浮出,然后我们才能顺利抵达三藩市。”他帮林晓光拂去肩膀上偶然飘落的雪花,“不然,我们根本没命到达美国。”
林晓光幽幽叹了口气,向着众人,“你们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美国梦?”
众人:“……”
林晓光:“也好,我还没去过美国呢,那个……去了美国我们就去迪斯尼乐园吧,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谁也不许不答应我!”
李曼倒是率先轻笑了起来,他转向维恩,“维恩,我倒是好奇你从哪里找来这个宝贝。”
维恩淡然看了李曼一眼,“自然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时钟的指针转向了5点,深冬的莫斯科依旧夜幕漆黑,军工厂的换班时间到了,有将近15分钟的换班空隙时间,也只有乘着这个时间溜进会计室偷出近几年的账本才有可能彻底搞清黑市中的军火流向从而得出进一步的线索。
林晓光负责把风,她紧张不安地站立在门外,雅各布负责挡住监控器,装有黑色颜料的小气球被弹弓射向各个方位的监控器。
李曼和维恩进去了会计室,也不知找到没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偶尔出现的一丝响动都能让林晓光神经绷紧。
她想自己果然不适合当黑帮连把风的心理素质都没有。
突然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脚尖打了过去,浑身寒毛倒竖般的僵直起来!
被发现了吗?!
一个浑厚的声音用俄语问道,“他们在哪里?”
林晓光自然没有听懂,她木讷地摇了摇头,于是对方抬了抬手枪指着她的额头换了英语问道,“我说那帮叛徒和西西里的杂碎在哪里?”
这回听懂了却还是不能说,于是依旧木讷地摇了摇头,对方似乎是失去了耐心,觉得她不过是个毫无用处地小喽啰,扣动扳机前沉着脸道,“去下面等着你的杂碎伙伴吧!所有和光头党作对的人都得死!”
林晓光恐惧地闭上双眼,一声枪响伴随男人的怒吼,“哪个杂碎!给我出来!”
雅各布从工厂的铁架上一跃而下站定在俄罗斯男人的身后,男人握住受伤的右手,有力甩开上面的血迹,林晓光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那个男人如同铁塔般强壮和高达,一头金色的板寸衬着钢铁般的脸显出工业的冰冷感来,有那么一瞬间林晓光甚至觉得他是一个机器人!
男人那好战的嗜血从骨子中透出,他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枪朝着雅各布的方向疯狂射击,一路上子弹擦着雅各布的身形翻滚而过,铁架上,机器上,水泥地面上,处处冒起白烟,看的林晓光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雅各布终于躲到了一根巨大的柱子后,林晓光也趁乱跑到了机器之间,静静的军工厂中任何声音都清晰可闻,她几乎连呼吸都不敢!
男人几乎在冷笑,“西西里的杂碎给我出来!你们这些肮脏的老鼠!”
一颗子弹从他脸颊边擦过,灼热的高速气流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伤口留下,“给我出来!我要捏碎你的头骨!”
又是一颗子弹朝男人射去,无法想象如此壮实的身体是如何高速移动的,但是他躲过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寂静,也许是双方的子弹都耗光了,在巨大的军工厂间展开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其实并没有很长时间,但是在林晓光看来简直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男人得意地喊叫仿佛九天之雷在她头顶轰然炸开,“中国小妞,原来你在这里,你的同伴呢?他们都抛弃你了吗?”
男人巨大的手掌拽起她的领子将她拖到了空旷的场地中央,对着四周吼道,“你们这帮杂碎最好给我出来!不然我现在就一枪爆了她的头!”
Chapter4千钧一发
抛弃同伴的人早晚也会被上苍所抛弃
————————
冰冷的枪管抵住后脑勺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既没有电影里常描绘的那样冷汗沿着鬓角下流也没有主角般淡定从容。
确切地来说是大脑已经来不及反应了,能怎么办呢?论反应速度的话要怎么快得过子弹!?
林晓光被提着后领脖子勒的生疼,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了进来,西装革履的光头党们持枪戒备着,她想这下插翅难逃了。
待到刚开始的麻木感过去后,神经末梢终于传达到了她内心的恐惧,冷汗也从后背疯狂涌出,果然,还是没命到达美国吗?
男人接过一把新枪朝天空开枪恐吓着,“西西里的杂碎我要叫你知道和光头党作对的下场!我要把你碎尸在俄罗斯!”
话音未落一排子弹突然从角落激射而出,最前面的一排光头党痛苦地嚎叫着倒地更有不少人当场毙命,林晓光看着冒着热气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又看着那些人死前狰狞的表情,她甚至来不及闭上眼一股大力已将她推到用力压在地上,她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又被带着一起从楼梯上滚落。
身体的上方传来熟悉的大卫杜夫烟草味,雅各布和李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林晓光急忙抬头,身中数枪的金色寸头男人挣扎着站起来朝他们扑去,维恩抬手一枪正中眉心,动作快得他因为发射子弹而产生的后锉力还未消散那个铁塔般的男人就倒下了。
余下的光头党们似乎被极大的激怒了,几近二十个人呈半包围结构朝他们靠近,林晓光因为紧张而几乎不能抬脚,维恩紧紧拉住她。
他转头看向李曼,“你们带着她先走,我掩护你们!”
几乎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李曼一把拉过林晓光着地翻滚至高大的铁柱后,擦着他们的身体一排子弹追命一样打过。
她几乎被踉跄着往外推,子弹碰击铁器的声音从未停过,在身后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室外的气候严寒冷酷,大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风咆哮着席卷一切,连迈步都困难,林晓光被大风吹得直向后退,雅各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推进汽车惯上车门的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维恩呢,维恩怎么办?”林晓光弓身向前紧张地问驾驶位上的雅各布。
“应该死不了,我们现在去救他。”李曼望着大雪纷飞的军工厂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竟敢瞧不起黑手党!”
吉普车在冰天雪地中猛然发动朝着军工厂的方向直冲而去,可以看见维恩从后门处倒退着突围而出。
“开车门拉他上来!”李曼头也不回地朝林晓光嚷道。
雅各布飞快地将车头调转,李曼开枪掩护,维恩逆着风雪朝吉普车方向遁逃,林晓光打开车门伸手去拉他,车子一刻不停地向前加速,正在她堪堪要触碰到他手的时候,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打上他的手!
由于吃痛他的手反射性地想收回去,千钧一发之际她冒着危 3ǔωω。cōm险倾身而出半个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进了车子。
身后的光头党也纷纷钻进车子穷追不舍,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该死的!这雪为什么不停?!”林晓光似乎是听见李曼在前面咒骂了一句,但是此刻她已经无暇他顾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维恩浸满鲜血的手,子弹穿掌而过,伤口被灼烧和爆破的血肉模糊……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很快在脚边汇成一滩血水。
“怎么办?”她紧张地看着他,声音微微颤抖。
“对不起。”他低着头不看她。
“什么……什么对不起?”林晓光不敢触碰他的手只是牢牢抓着他的肩膀不确定地问着,她没来得及听见维恩的回答就被雅各布打开的广播所吸引。
应该说此时整个车厢都寂静一片,只余下国际电台中平板而无起伏的英文发音“今年冬天俄罗斯的第一场暴风雪即将登陆莫斯科……”
身后的追兵显然没有因为暴风雪即将来临而放弃追杀的打算,林晓光从模糊不清的后窗看去大约五六辆车在身后紧追不舍,间或有人从副驾上探出半个身子朝着车胎射击却都因为过于猛烈的风而失了准头。
她结结巴巴地回头看向专心开车的雅各布,“雅各布,暴,暴风雪……是,是……什么样子的?”
雅各布的声音从前方不真实的传来,仿佛被车窗外的风吹散了,“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据说遇上暴风雪存活的几率很小。”
维恩抬起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不碰到伤口慢慢地将林晓光抱住怀中,“别怕,有我。”
林晓光深深浅浅地呼吸着,“你的伤呢?怎么办?”
他无所谓地皱着眉头看着她,“没关系,我死不了。”
维恩的口气轻描淡写反倒是李曼回过头来有些担忧的说道,“这种程度的穿透伤要是不及时包扎治疗的话也许手就废了,别忘了还有一场暴风雪等着我们呢。”
“这里有伤药吗?”林晓光反倒平静了下来,头脑也清醒了。
“在车垫下。”李曼说着递给她一把刀,林晓光接过刀用力划开后座的车垫,车垫下果然有个急救包,急救包中若干纱布和伤药,在越来越艰难的前行中林晓光尽量快地帮维恩包扎,可是由于没有经验还是做的一塌糊涂。
维恩安慰她道,“没关系,你慢慢来,先用双氧水洗一下伤口。”
林晓光,“那样很痛,你忍着点。”
他点点头,似乎不以为意。
“真的会很痛!”林晓光向他强调着。
“你忘了,我是一个杀手。”他轻轻地说道。
林晓光微楞,是了,她竟然忘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杀手,于是不再说话小心地将双氧水倒在他血肉模糊的手掌上。
伤口一碰到双氧水就产生了剧烈的反映,血水中翻腾着白沫很快又变成血沫,维恩俊朗的容颜瞬间变得煞白,牙齿紧紧咬住薄唇。
“痛的话你就咬我吧。”林晓光说着将雪白的手臂伸到维恩嘴边。
他看着她洁白如断藕的手臂,慢慢抬起头,松开紧咬住的嘴唇,血痕清晰可见,“我没事,你继续包扎吧。”
淡褐色的伤药一点一点撒上他的伤口,维恩眉头微蹙并不哼声。
最后林晓光拿着白色的纱布一筹莫展,看向维恩,“要怎么包呢?”
“给我吧,我自己来。”维恩用左手拿过纱布迅速地包扎起来,刚刚包扎好车身猛地向右一偏,林晓光一下子撞入维恩怀中。
“大家小心,暴风雪要来了!”慌乱中雅各布在喊了一声。
林晓光从维恩怀中挣扎着探出头看向后窗,身后的车子已经不太能看见,雪越下越大急切地敲打着车身,一声巨响之后一辆车子在他们身后侧翻滑出老远接着是冲天的火光窜出。
刮雨器越发吃力的左右摆动着,雪越积越厚,身后的追兵早已不知去向。
李曼:“雅各布,离莫斯科市里还有多远?”
雅各布:“不知道,但似乎前面就是市际公路了,该死!我看不见路了!”
在咆哮的风雪中刮雨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了,风雪立刻覆满了整个车窗。
又是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在无法目视的情况下车子猛地撞到了一棵树上,巨大的惯性将后座上的人高高抛起,维恩一把抓住林晓光,两人一起磕在前座上,林晓光没事,但她似乎听见维恩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是驾驶座上的雅各布一声惨叫。
“怎么了?大家都怎么?”林晓光急切地问着。
“出去!快点将雅各布弄出去,他的胸骨好像被方向盘磕断了!还有好像油箱漏了!”李曼在副座上大声吼着。
维恩拖着林晓光出车门,期间他一直眉头紧皱,林晓光因为担心驾驶座上的雅各布便没来及多问他。
车头严重变形雅各布被牢牢卡在座椅和方向盘间,而更糟的是汽油味开始在车厢内弥漫。
如论怎么用力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单纯依靠臂力想要解救出他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你们……快走……车子要爆炸……”雅各布嘴角断断续续地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