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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锦瑟忆凉辰-第96部分

小说: 锦瑟忆凉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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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这是一门庭燎深谙其道的艺术。

从此,庭燎每回在宫里见到她总是下巴扬到天上去,极度不屑的样子,冷哼一声,擦身就走,那神色中的鄙夷,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会瞎掉一般。

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沉心忙于政事,前几天心情欠奉,叫丫鬟把那些烦人的奏折都拿去当柴火烧了,这会又得辛苦地一个个补篓子,着实是累得不轻。

忙到疲惫不堪时,偶想起苏锦凉白天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嘴角牵出一抹得意的笑,又趾高气昂地翻开下一本折子。

然而,庭燎这厮确实是又杯具了。

苏锦凉近日固然过得困扰,可和他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自那日宴毕,苏锦凉就沉不住气了,就算她再相信与顾临予的那份情,但只要想起他对她时的态度,怎么看都知道是出了问题。

她反复寻思也没有结果,只好旁敲侧击地去问弱水,弱水不说,她就赖在他那儿,百无聊赖地帮他看折子,这一看,发现大问题了!

原来不止是庭燎!满朝的文武都存了坏心思,想向顾临予嫁女儿,苏锦凉翻着那堆垒如山的折子,心里又酸又气的。

顾临予一定压力也很大吧,所以才不能在这新立朝的节骨眼上站出来说要娶她,见了她也装成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这个人,总是做什么事都不让你知道,等将一切障碍都清毕了,才会出来轻描淡写地牵你的手,好像原本一切全都顺其自然一样。

她坐在弱水的水曲柳华椅上,心里幽怨地想:为何自己没有一个权贵靠山能上个折子推荐她呢……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苏女侠当即就做了一个英武的决定,把这些相亲的折子全都偷了!

她又回去寻思了一遭,觉得只清除了弱水这里的小部分恶势力,心有不甘,反动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苏锦凉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内侍监,一脚踹开大门,目空一切地将那些衣不蔽体的非男人群扫了一番,也不脸红,大步跨进去,就将张士提了起来,一路拖出了内侍监。

可怜内侍监里的那群太监,虽已不是男人,但作为一群伪男人基本的尊严还是有,这会正大光明地被个毛丫头给看了人生最痛,纷纷都在里屋炸了锅。

张士立在幽暗的过道里,面对苏锦凉那双亮亮的眼睛羞红了面,他只穿了一条裤衩被提了出来,原本就底气不足,这会对上一个女人的霸气更是瑟缩。

“喂……你叫什么!”苏锦凉立在黑暗里,粗声粗气地跟他开口,这是她的惯用伎俩,要从一开始就在声势上压倒对方。

“张……张士。”

“问你,你们皇上相亲的折子都放在哪儿?就是那些要给他介绍对象的!”苏锦凉的语气十分不耐,好像一个不顺眼就能把他给做了一样。

“什么……什么相亲……”

“相亲你不懂吗?!信不信我杀了你!”苏锦凉炸毛了,一把拔出刺就逼上了他白嫩嫩的脖子。

张士吓得裤子立马湿了,哆嗦着把什么都招了:“都……都在皇上的书房,那些折子皇上看都不看,全叫奴才给丢到一边了……”

苏锦凉心里大喜,她就知道顾临予心里是只有她的,她手一摊,声音也高兴了几分:“那你给我偷出来!”

张士骇了大跳,怔怔道:“这怎么行……这是欺君……要杀头的……”

苏锦凉心急得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搡了他,大喊道:“我不管!你这个柿子一定要给我偷出来!”

再后来的场景就比较混乱了,张士哭,苏锦凉闹的,直到整个内侍监的灯都要被他们吵得掌起来了,张士才在苏锦凉的淫威下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他帮她偷折子,她教他讨顾临予的欢心。

关于顾临予,这简直是张士心中永远的痛,虽然他没有太多帝王的架子要求,但真没见过比他更难服侍的主,无论张士做了什么,他永远是一副冷淡不喜的神情,感觉再也不想见到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一般。

张士觉得自己让圣颜不悦了这么久,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所以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把。

第二天,张士就如约把反动折子都给偷了出来,两个人做贼似地躲在花丛后边,张士看着苏锦凉一边翻一边骂,腿直打哆嗦,只想找个借口快些回去。

忽然听见一声暴喝,苏锦凉“啪”地用奏折砸歪了一株绿香球,气得细眉怒拔:“他娘的!这庭燎真是活得不耐烦,跟我杠上了!纳妃纳妃!他怎么不给自个纳去!凭什么管别人的闲事!他……”

张士哆嗦着捂住苏锦凉的嘴,又被吓尿了裤子,决心以后找个更隐蔽的地方碰头,还得是离茅房近的。

因此待庭燎忙完了这一遭,想起苏锦凉这么个人来时,她已经和张士混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整日里走得颇近。

大抵是因为张士实在连根歪脖子草都算不上,庭燎的醋意才没发作,有天刚好撞见了,便逮着他问最近鬼鬼祟祟地和苏锦凉在一起都干些什么,当然,那语气又是极度不屑的。

张士最近平步青云得很爽,想是官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连一向最趾高气昂的燎侍郎都同他说话了,得意时,嘴上便说了不少好话。

当然,他是绝对不敢把苏锦凉看折子时骂他的那一通话拿出来说的,就只睁眼说瞎话地道锦姑娘平日里总不断地跟他说燎大人的好,燎大人的俊美不凡,慢慢地那一系列行径吹捧成了少女思春。

想起庭燎平日见她总不太高兴的样子,张士又见风使舵地补上了句:“不过她好像有些怕大人您,总说要是能得到大人垂青就好了……”

庭燎心里颇为臭屁得意,满足矜贵地想你个丫头果然是贱骨头,但面上还是一脸不屑地挥挥手,叫张士退散了。

是时候了!庭燎决定实施小八的萝卜计划第二步:尝遍天下青草,才知道萝卜的好!

第二天,枕云殿里摆了满满一排,六大箱珍宝,财政部长出手泡妞果然不一样,财大气粗,连个箱子都比别人贵气。

苏锦凉挨个打开,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发簪步摇,配套齐全得连古时的性感内衣都有。

苏锦凉捏着礼帖,倒吸了一口冷气,片刻,转身去侍郎府上敲门。

“笃笃笃”。

庭燎妖娆邪美地半卧在榻上,见她来了,抬眼懒懒

95、88、少年听雨歌楼上(一) 。。。

一瞧,仍旧是一副傲气样。心想着,自己一出手果然让她拜倒了,姓卫的那盒破胭脂算什么!没出息!

苏锦凉那日的火也没消,再加上这几天看了他进谗言的折子,新仇加旧恨,便连他的门都不想进,硬着脸,冷冰冰道:“你东西送错地方了。”

等了片刻,见他没反应,苏锦凉大步向前一把将帖子扔在他身旁小案上,转身就走。

庭燎急了,关键时刻想起小八说的:主子你在必要时要放下些身段,虚与委蛇一番。要知道,像小八子这样有气节的兔子,偶尔也会宁死不屈,不为一根萝卜折腰的。

他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房门大开着,阳光大把大把地泼洒进来,他们在门口被映得特别明亮。

他声音低低的:“那次不该跟你发火。”

作者有话要说:OH。持续打鸡血中,你们看!我让他们传说中的深喉吻了!

最近比较激动,我要激情四射。可能是星期五又到了的缘故,我总是特别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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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89、少年听雨歌楼上(二) 。。。

他声音低低的:“那次不该跟你发火。”

实在说得太言不由衷,他是几乎是硬邦邦的一字一顿,怎么听怎么冷漠。

苏锦凉回头,破口大骂:“不该就完了吗!你每次都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有尊重过我!”

庭燎再忍,在心中咬牙切齿,看我今后不玩死你丫的,但面上仍冷冰冰,一字一顿道:“我错了。”

苏锦凉知他是自傲的人,几时见过他将姿态放低成这样,忙一半恐慌一半心软地说算了算了。

两个人又立在门口,庭燎虚情假意了一番后,大人有大量的苏锦凉冰释前嫌,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说东西还你,这次就不记仇了。

庭燎见苏锦凉不通晓世故的背影走远了,这才从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来,想你个小东西和燎大爷我玩,还要回家练个百八十年。

再过了几日,大家都风平浪静的,庭燎继续上他的折子,苏锦凉继续偷她的折子,顾临予没事会会卫灼然,眉来眼去间敲定了齐燮友好邦交的事,一切看似皆大欢喜。

不知不觉,庭燎的萝卜计划已波澜不惊地行到了最后的收获阶段:

兔子明白了对萝卜的真爱,从此成了有贞烈操守的兔子,无论萝卜怎样虐待,它都忠贞不二。

庭燎要出行了,去会他美艳不可方物的柔然公主,他在走前有些舍不得他那只脏兮兮瘦寡寡的兔子。

但小八说,这是考验兔子对萝卜忠诚的关键时期,对此,自信心爆棚的庭燎向来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他眼睛都不眨地收了各阶品官员的喜礼,却谢绝了临行前夕的践行宴,颇为得意地想着把这个晚上留给那女人,她会不会激动得以身相许呢。

庭燎仰天大笑就出门下帖了,事情倒也顺利,苏锦凉爽快答应了,明日酉时三刻,惠风楼雅间。

明日,果然是明日,太阳极其艳丽,暖风吹得苏锦凉心花那个开。

刚从小柿子那刺探了敌情回来,一切都在她苏大王的运筹帷幄之中,苏锦凉哼着歌儿从顾临予书房背后跳了出来,一路拐着拐着地想回去补个觉,晚上再去会庭燎的约。

还没蹦跶到门口,她蓦地就停下来了。

枕云殿的高阶下,是一列清芬的茉莉,丛雪之上盛了一顶华盖,浅粉的花开得极好,扑扑坠下来,娇雪映霞,霎是好看。

那人就背身立在树下,背脊挺拔,月白的衣袂被柔风掠起,安静得同这绵长无尽的夏日一般。

见她来了,他回过头,嘴角噙着抹淡笑,手中展了一柄折扇,平淡无奇的样子,是在江研小镇买的。

有轻花落在那扇褶间,便添了几分不俗的安恬。

他将折扇收起,轻花簌簌地落去了脚下。

“等你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了。”

苏锦凉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自那日以后他们就没见过面,她虽有刻意的逃避,可他亦没再来找过她,她是怕麻烦的人,便也不去想其中细节,得过且过。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卫灼然轻涩一笑,淡道:“我明日便走了,想再见见你。”

阳光洒在他的眼角眉梢,柔和里有轻易不觉的忧伤,如这夏日微风一般,暖熏间不经意还淌着一丝凉。

苏锦凉心里一空,道:“就走?”

本就只是为了来见你一面,赴你之约,也该走了。卫灼然心内苦笑,却什么也没说,只扬扇淡道:“还有许多事要等我回去做。”

苏锦凉低下头,瞧着地上急匆匆爬过的一行蚂蚁:又要走了,明天果真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见苏锦凉久不出声,卫灼然轻笑,自嘲道:“怎么?锦姑娘近日忙得连赏脸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苏锦凉回过神,知他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忙摆手辩解:“没有没有,我这就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卫灼然叫住转身欲走的她,轻轻摇着那把清水折扇,视着她淡笑,“我不介意那些,你这样就很好……”

*****

辰时三刻,醉仙居,窗外淌过一条大河,江水无声。

他们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他第一次请她吃饭也是在这里,那日阳光大好,他瞧着她风卷残云,虽未动筷子,心里就被塞得满满。

十九年,从未哪一日如那天一般阳光灿烂,他以为,他就此寻到了一生所爱。

苏锦凉坐在对面,埋着头,满桌可口的菜亦有些下不去手,只努力持着筷子在白米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圈。

短短一年,她竟也变了。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蓝天流云,飞花逐水,楼上人来人往,小二吆喝不绝,不知何故,今日生意特别的好。

她寥寥同他说了好些不相干的话,不住地问他夏之、宇文,甚至还问到了利奥西斯,独不问他。

她其实是想说的,问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快走,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却开不了口。

他手中握着杯茶,古木苍劲的杯身,不知茶水的滋味。

他神色一直淡淡的,她说什么他都认真答了,也无多话。

他其实并不想走,他这次来,是日夜兼程,想她极深。

兵戈铁马,朝堂算计,愈是辛苦就愈想念她的无邪。

她心内无他,她不辞而别,她所有的辛苦遭逢全只为了另一人,可他还是踏上这不远千里,只为见她一面。

来的路上,他一直跟自己说,这次去,若见得她好,他便走,便放手。

见到了,她不好,受了许多伤,他心疼至至,却要装作毫不知情。

他亦有满腔怒火,对苏锦凉,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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