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忆凉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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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头草,微风袅,仙人李子尧,满月出仙岛。”
“什么鬼意思……”苏锦凉嘟囔了一声,却也没心思细看,拿到了就成,回去给寰照交差。
可将信纸本无意查看的那一面翻过来,分明还是楞住了。
“二十七,王楼观,蓝皮鼠大脸猫,伏而诛之。”
“谁给你的!”苏锦凉激动得一把抓住那男子的前襟,那人脖子被带得逼上剑锋划出一道血痕,她松了手,却仍是扬着那信纸,大声质问道,“给你信的那人现在在哪?”
“可能是落魄了想卖宝贝,嫌他们钱出得少,那丫头不干了。”掌柜的若有所思地斟酌着,盯着苏锦凉手上的信纸,远远的看上去倒像是银票。
他转了圈眼睛,一把推了小二:“快去问魏爷,这夜明石他要不要,出价多少。”说着他自己也向账房走去,找刘大查查底。
前儿听许相公说城北的魏大爷搜罗天下奇珍异宝,出价再高也定求巧物,只是鲜少有他看得上眼的。
掌柜的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倒不如自己先花大血本买下,以后再去坑他!
顾临予将她手上的信纸拿了过来。
仙人李子尧,满月出仙岛……连李子尧都请出山了么?顾临予浅浅地皱了下眉。
信纸翻过来,顾临予看了突地笑出声,继而正色赞许了苏锦凉,“你这名字取得别致,比奥特曼好。”
苏锦凉心急如焚,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思,蓝皮鼠大脸猫分明是她以前给寰照和重砂取的化名,这次有人竟想伏袭,他们一定还身处危难而不自知。
她神色紧张,厉声问道:“这命令是谁派的!谁去执行!人在哪!”
那人只是轻哼一声:“姑娘想替人善后,直去便可,问我作甚。”
“那便不问你了。”顾临予淡淡说道,剑光一闪,布衣男子当即倒了下去,血痕极浅,却已然是命归黄泉了。
苏锦凉没立即反应过来。
“你怎么……”她带着难抑的怒气,却没将草菅人命那几个字说出口。
“他不是注定死路一条的么?况且……”顾临予眼神冷冷的,剑转了个方向,逼上定在一旁的少年惨白的脸,“这里还留着个人答你的话。”
少年虽是面色惨白,却很快也凛了表情:“恐阁下在我这也问不出什么究竟,恕无可奉告了。”
顾临予闻言只是略扬了眉,瞟了苏锦凉一眼,像是在说看见了?
他把剑一收,又有些漫不经心,背身走去一旁:“你自己问吧,只得片刻,问不出来也走。”
苏锦凉仍强抑着心头难抒的怒气,紧皱着眉,并不看他一眼,转过首问起那少年来。
顾临予靠在一旁看着她,苏锦凉仰着头,面色焦急,不住地对着那人询问。
她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一颗心那样坦诚,什么都叫别人瞧了去,没有一丝的防备,今后怎么能不被别人算计?
连一个人都舍不得杀,无论是那次在树林,还是今天。
顾临予浅浅地皱了眉,既是这样单纯的人就本不该参杂到这样的事里来。
“顾临予。”苏锦凉解下包袱走过来递给他,眉头还没解开,也不多看他,想是对刚才的事还有怨气,语气有些闷,“我不能和你一道走了,这个你带回去给他疗伤,我留下来帮他们的忙,”
顾临予不接,眼神转了个方向:“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帮他?”
苏锦凉忍不住了,重重地把包砸给他:“一条人命!”她努力压抑自己的语气,却仍是怒气难平,“在你看来就不算什么吗!”
“你说对了。”顾临予语气淡淡的,“确是不算什么。”
苏锦凉突然涌起一阵失望,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她像是没有了气力,声音软软的,没了往日舒心的温度:“包里有梅花酒,檀放说是师傅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吃的,我见着就捎上了,你替你师傅带东西都不成么?”
“成。”顾临予盯着她,应了。
苏锦凉面无表情地把包塞给他,神色似有些倦,背过身向少年走去。
“你和我一起走。”顾临予仍在身后盯着她。
苏锦凉摇摇头:“我还有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淡淡道,语气平静,“对你不算什么,对我算什么。”
顾临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他开腔,语气有些狠:“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以为就你那两下子能活着走出燕归楼?”
她讶异地回过头,一同的还有那边少年突地放大的双瞳。
他径直走过去,捏住少年的下颚,语气冷得像要结冰:“你现在知我清楚你们的底细,就该知道我要找出你们平时集散在哪并非难事,若你直接告诉我省了心神,兴许会给你个爽快些的死法。”
少年面色铁青,片刻,吐出两字:“休想。”
他也不恼,只是随手就给他塞了一粒丸子,伸手解开他的穴,料定他不会走似的,自己走远了两步,神情冷淡地看着他,看你想不想。
顾临予手微微一动,少年当即俯身倒了下去,痛得肝肠寸断,竟像是生不如死。
手再一抬,那少年涌出一口鲜血,直不起身来。
苏锦凉看得面色发白,颤抖地问他:“这是什么?”
顾临予不答她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问少年:“想不想说了?”
院外传来一声马嘶,然后是猝然停下来而发出的沉闷的箱子撞击声。
后院处于陋巷,实在不是个适合装栽货物的地方。
少年眼神里闪过一丝逃避,还是叫顾临予看见了。
顾临予一扬眉,浮起些许笑意,走近了看他:“抱歉,叫你白受这辛苦了。”
少年面色冰寒,瞬间泄了大半的底气,合眼稳下心绪。
“你想怎么样?”
不多功夫后,待掌柜再回来想找苏锦凉谈谈生意时,那一行人已完全消了踪迹。
院落里空荡荡的,半分影子也没有。
掌柜的一声怒喝斥了小二去找人,刚刚才从魏大爷那得了准信,这会反倒是自己交不出东西来了。
况且依着魏大爷那至宝必得的个性,锱铢必较的度量,定会以为是在耍着他玩,不仅赚不到银子,说不定还得罪了贵人惹来横祸。
掌柜的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他一声高喊:“李全!你不把那丫头给我找出来,莫说这月的工钱,就是下月的你也别想拿一个子!”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剧透时间……
这一对倒霉掌柜和店小二,以后也是有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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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情思暗生心难描(三) 。。。
马车在途经不稳的路面时颠簸得厉害。
她定不稳,身子倾地就倒了上去,伸手抓住他,顿觉尴尬又松开。
虽说在外边看上去挺大的箱子,真要在里边藏下两个人,说勉强都是过分。
几乎是没有半分能伸展的空间,两个人委曲求全地蜷在里边,贴得过度的近,鼻息相对。
苏锦凉的眼对着的就是他的肩,整个人差不多就是在他怀里,就连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都听得分明。
平白地热了起来。
又颠了一下,她晃了晃身子,抓住他,仍是积着满怀的怨愤,很快就松开。
他笑了,声音有些调笑的意味:“扶便扶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么在意干什么?”
她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赌气般狠狠抓牢了他,不松了。
马车像是经过了一小段闹市,鼎沸的人声,很快又安静了。
苏锦凉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声:“那人的毒……”
“盏茶蛊,半个时辰就退了的效力。”他似是不喜这个话题,语气极淡。
苏锦凉的心略安了些,有了几分劝慰,对顾临予树起的浓浓敌意消了许多,他其实并未多为难那少年,就连此刻的寻仇,也磊落得叫少年先报了消息,不算是偷袭。
车轱辘转啊转,跌宕的声音如她的心鼓一样。
贴得这样近,难免有些不安,放在他臂上的手像是在抓着烧的生红的烙。
不安稳。
半晌,他又淡淡道:“他的生死我不管,你要放他走,待回了情报,你朋友的性命便自己管吧。”
苏锦凉低头一阵沉默,脸近得几乎就要贴到他的颈上,他因着呼吸浅浅浮动的皮肤,像初春的白雪,透着滚烫的意味。
马车渐渐慢了步子。
“到了。”他的声音是突然树起的警觉。
“一会你在一旁自保便可。”他快速地嘱咐到,身势起来了些,末了又补充了句,似有淡淡的嘲讽,“反正你也舍不得杀人。”
苏锦凉陡然对他生起一股恨意。
不是对他,是对自己的。
这话虽然说得讽刺,让她心有不甘,可却是个事实。是她一面怪他杀人不仁却又带着他来继续,自己反倒是一副磊落光明的样子,对他人怨赧。
假慈悲。
苏锦凉这样想。
门“轰”地打开,顾临予提着剑阔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早已破败了的酒楼,大堂很宽敞,稀落地摆了两张桌子,还有落满了灰的大酒罐。
四方桌前,几个男人坐着喝酒,一般的侠客模样,把酒喝得豪气万千,见有人来者不善地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重重地把杯盏一放,睥睨着眼睛扫向门口。
外边的太阳耀目,在门推开的瞬间卷起了飞舞的尘埃,光芒万丈。
闯进来的人白衣翩然,气度非凡,自然地带入了一种逼紧的氛围,那几个平时杀惯了人的刀客们也只得这么冷冷地瞟一眼,并不能及时发一语。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一身简单的短打,面容清秀,虽然看起来是初出茅庐的样子,可是眸子里透出的那股不让人的倔强骨气同样也是无法轻视的,她昂起下巴:“我们是蓝皮鼠,大脸猫,谁要杀我们的,有种就过来1
这本来是一句很喜剧的话,在座的都笑了,那种气冲霄汉的豪笑,因着这大厅里还有临迫的氛围,片刻就停了。
为首那人一把拿起刀,甩开凳子就站了起来,胸膛上还淌着刚才意兴高涨时畅饮的酒水。
“既是刚才已经知会过了,你们该早做好死的准备了,也不存在死不瞑目的道理,那就不废话了,动手吧。”顾临予漫不经心道。
余下的六个跟班对着这么一句挑衅的话,全一齐站了起来,“刷刷”地倒了一排凳子。
“呸1有人啐了口口水,“好大的口气,让爷爷来教你死字怎么写1
没人看清顾临予是怎么出手的,总之待回过神来,屋内的人已经打开了。
真正的高手对战,是从不需要倚借外界帮助的,最好的场地就是空坪,越空越好,能将所有的震慑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顾临予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的剑法虽说不上是诡异莫变,但绝对是剑走偏锋,从不依循着常理。
快,准,狠。
剑随心走,杀得外围的一圈人根本无法近身。
下盘一扫,卷起漫天尘埃,刀光剑影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轰”地粉碎了桌子,倒下的人如浆糊般一败涂地。
苏锦凉的功夫显是还没到登堂入室的地步,顾临予从不离她太远,牵制着她身边的压迫,免于过分吃紧。
整座小楼里都是刀剑相交的声音。
一双纤纤小脚缓缓踏上空凌的木板,本经了久远的年代,人只要轻轻一踩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可这次却半丝声响也没有。
她略微浮了丝笑意,这敛神诀真是练到家了,竟没人觉察。
那抹笑是不可见的,就算是摘下了面纱,她那永若寒冰的脸也不可能出现一丝笑意。
脚步慢慢地到了栏杆边,下边激烈的打斗情景现于眼前。
她站定扫了一眼,缓缓搭起弓,拉满。
那白衣男子剑势凌厉,招招夺人性命,才一会功夫已是倒下了两人,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物了,再打下去必定不利。
她凝神瞧着他,将箭瞄准,冰冷的眸子泛着慑人的光芒。
他剑若游龙,身似惊鸿,眉目里尽是凛冽,气宇是不肯让人半分。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就像是在眼前。
她的箭突然转了个方向,对着另一边的姑娘射了出去。
“啊1苏锦凉没有提料到这暗箭伤人,抬眼望向那人,左手捂住胸口,是深入骨髓的痛。
只在心口上半分的距离,若不是刚才那记七星踏沉了步子,现在恐已没有性命了。
来人当然不可能放弃这大好时机,加大了攻势,力道更劲地砍了下来。
她忙伸出右手招架,可究竟是挡不住的,右臂被挂出好大一道口子。
顾临予一剑破开对方的招势,快速护在苏锦凉身边,视线却是一直注视着楼上那黑衣女子,目光冷得要杀人。
那女子见着他这样的迫视,手上的动作并不停半分,搭箭,再发,这次是两根。
顾临予随手格开,箭却不饶人般,纷纷继续落了下来,绵密如雨,发得很快,一时间他们竟陷入了尴尬的局地。
苏锦凉抬手就斩断了箭羽,咬着牙,面色没有半分的气馁,仍然拼劲全力地抵挡。
箭上有毒,要速战速决。
顾临予扫了一眼那黑衣女子的位置,一般的暗杀哪会派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