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落梨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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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炎笑笑道;
“没有关系,我明白王爷一片好意。”
即墨亲王感激微笑一下道;
“皇上也是可怜啊,满朝文武,在他心里信得过的却只有一人。要不是儿时到现在情谊,我想他连这一人也难以相信。后宫一众嫔妃,平日里争宠夺爱,可又几人是真心,他自己也明白,枕边的人都不能信任,何其悲哀!”
景略冷冷道;
“身处何位,就要承受何等的寂寞!那是他应该的,我们没有任何怜悯的理由。他与我无关,大庆的未来与我无关,我想要的是让自己活好。”
即墨青玄看着景略道;
“这一次怕是你如何也难置身事外了?”
景略道;
“王爷你有你背负的情谊,走不出这个庙堂。而我不对为这庙堂之上任何人有所牵挂,所以若非我想,谁又能强迫我?”
王爷苦笑道;
“庙堂之上无人,那庙堂之下呢?”
景略俊脸一沉,冷声道;
“吾守护之人,若敢动之,定叫他穷天落碧,血溅三尺。”
王爷看着脸上杀气隐现的景略道;
“有密报闻,皇后向皇上献计,将落梨许给四皇子或是大皇子为妃,以取得我亲王府支持,也牵绊你和司炎入朝受封。而且江湖上有信息传来,落梨乃是蓝玉琪和万暮歌的女儿,当年万剑山庄一夜消失前,被蓝玉琪拼死带出去的婴儿,而万剑山庄乃是前朝旧部,试图东山再起的据点,万暮歌是前朝留下唯一血脉,现在她死了,那些复辟之心不死之人,必将把她视为重新点燃火苗的希望。”
景略双眼越加冰冷道;
“落梨的身世,我早知道。当年师公执意让她为我门下徒儿之时,曾告知于我。有我一天,我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前朝旧部也好、皇族也好,我即墨景略都不会退缩。”
王爷看着儿子的脸,笑笑道;
“我有自己要背负的牵绊,但是我绝不会约束你,想如何就如何,我都支持你。”
他拍拍景略的肩膀,然后背手离开。
景略叫住他道;
“若王爷算庙堂之人,那庙堂之上于我还是有牵挂。”
王爷未曾停下脚步,却回了一下头,脸上笑得十分开心。
司炎站在旁边道;
“其实落梨的身世我也知道?梨林里那一处孤坟,我见过师公带她祭奠,无意中听到的。景略,若不是你,谁我也不会把她让出去。你要守护他,我又怎会舍你们不顾。不管是谁,只要我也会和你们一起。”
景略看向司炎道;
“我曾经也想过,若是你,我也把她让出。我也尝试过。”
司炎笑道;
“我知道。可落梨的心在你这里,你又怎奈何?”
景略看着挂在庭前一轮明月道;
“司炎,谢谢你。”
司炎也抬头道;
“谢什么?”
景略道;
“你知道的。”
然后缓步离开道;
“明天我们一起去皇宫。”
司炎看着他背影笑着应和一声。直到看不见人,他才继续抬头看着月亮,叹口气。
☆、第五十九章 师乃如此何来乱伦
第二天一早,弄玉刚替落梨梳洗打扮完毕。景略便带着一众丫鬟,捧着一套珊瑚红的衣裙和一些珠花,头饰进来。
落梨有些诧异的看看衣物,又看看景略道;
“昨晚不是说开玩笑吗?这么快嫁衣都送来了?”
景略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看故事一样看着落梨道;
“这么想嫁了,看到跟红沾点边的就是嫁衣吗?”
落梨不服道;
“切,按现在你们这里平均四十多岁,五十岁的寿命来算。你我也算半截入土的人啦,我现在不想嫁,难道等整个脑袋都埋土里了才想啊?”
景略在她书桌旁边坐下,示意丫鬟们放下东西退下。他看一眼落梨紧张捂住的东西道;
“你这意思就是打算要嫁我吗?那还有什么不能给我看啊?”
落梨用手按住桌面,起身道;
“那不行,这要给你看了,岂不是我日后就被动了吗?”
景略扫一眼,落梨没挡严,露出纸张道;
“怎么?现在就开始算彩礼钱啊?”
落梨把露出的纸往里收收道;
“不许偷看。什么彩礼钱啊?在算嫁妆好吧,告诉你我可是你们亲王府隐形小富婆,你当我嫁你,是想傍大款呢,指望着跟你结婚,狮子大开口啊!”
景略背身道;
“知道了,富婆。把你的嫁妆先收起来吧,早晚都是一家人,我不急于一时谋夺你的家产。”
落梨笑着拍拍景略肩膀道;
“逗你呢,转过身来吧。”
景略背着道;
“收好了,我再转。”
落梨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拖转身道;
“你这样我生气啦,这是师公下山时候给我一些银票,说是我过世父母留的。我知道这外面的世界,需要用钱,所以留了几张,剩下让师公保管。后天便是我生日了,我打算请大家去王府外吃喝玩乐一番,正盘算着如何花钱呢?”
景略把她拉近怀里道;
“不需要向解释,我从未多心什么。”
落梨任由他揽着,脸上会心的笑着。弄玉尴尬着也准备退下,景略背身道;
“弄玉你先留下,帮落梨换上这身衣裳,打扮漂亮点,我等下带她出去。”
落梨抬头问道;
“去哪里?”
景略放开手,看着她道;
“皇宫。”
落梨不解道;
“去皇宫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干嘛?”
景略伸手捧着她脸道;
“去宣布我们婚讯啊。今天你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到貌若天仙,跟在我旁边就行了,其他都不要管,相信我吗?”
落梨笑着道;
“嗯,不会丢你脸的。”
景略放下捂着她脸的手道;
“好,我先出去了,你打扮好了就出来,不着急,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出来。”
落梨点点头。
约摸一个时辰后,景略满眼柔情的看着再度出现落梨,一眨不眨的呆立着。
珊瑚色淼淼长襦群,外罩一系如烟轻纱,臂上披挂着赤色绸质帔帛,幽黑长发披肩,顶上头发三七往两边梳起,在脑后松松挽起一个双丫髻,发髻上有几朵别致小小珠花,黛眉轻扫入鬓,用浅淡的桃红修饰眼影,脸上稍稍扑上一层香粉,嘴上也涂抹淡淡的一层红蓝花汁的口脂。
落梨看着景略转一圈笑问道;
“怎么样?好看吗?不会丟你的脸吧!”
景略伸手把她牵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落梨对他浅笑着,嘴角的梨涡更深,景略有些着迷的把手指轻抚过她嘴角道;
“我若是说很美,你会不会骄傲?”
落梨笑道;
“我只会开心!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我打扮成这样,原本就是等你来夸赞的。”
景略看着她眼睛,似蛊惑般在她耳边轻声道;
“若我不只想夸呢?”
落梨回头看一下,站在旁边的弄玉,红脸小声道;
“有人!”
弄玉似乎很懂,低着头一溜烟溜出去,还不忘带上房门,在门缝里道;
“我去院外有点事,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落梨闻言脸红到脖子根,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偷情。景略脸上带着几许玩味欣赏着落梨脸上窘态道;
“无端端脸红什么?”
落梨埋头支吾道;
“我脸皮薄,血气流得快点,就容易上脸。不说去皇宫吗,现在走吧,估计王爷和司炎都在等我们了。”
落梨边说边往外走,景略拉着她手,稍用力道,她整个人跌入怀中,他抬起落梨的脸,语气暧昧道;
“我已经让他们先去了,我们反正都迟到了,多迟到一会和少迟到一会,没有什么区别!”
落梨看着景略,心又开始狂跳了,她红着脸道;
“大白天的,我们这样不好。我看还是早点去皇宫吧。”
“哪样不好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落梨知道景略故意的,而自己不知道是被气恼了,还是真冲动了,索性伸手环上景略的脖子,把嘴凑上去。
唇齿纠缠的结果,就是意乱情迷到理智边缘,才受虐的难舍难分的结束。此刻两人的喘息声,充分说明爱欲是想关的,没有相当的理智和道德约束,一不小心就会燃烧。
景略在内心挣扎许久,费老大力才下定决心,推开了落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待两人平息下来,方看着开口道;
“落梨,虽然真舍不得放开你,可不到成亲,我绝不会伤害你。”
落梨走上前,蹲下来,把头埋在景略膝盖上,双手抓着景略的手,轻呓道;
“景略,即便是你想如何,我也不会怪你。成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形式,只要你爱我,无任何时我都是你的人。因为落梨心中只有你,早已经打算不管今生如何,都只傍你身边,除非他日你移情别恋。若真有他日,我会远远离开你,放你自由,一辈子与你山水不相逢,然后我自己独老终身。”
景略握紧落梨手道;
“若非你自小无息存在我心里,我又何尝会放一个人进来呢?现在你还说什么移情别恋,这些才是我要担心的啊!自小总觉自己是被遗忘的累赘,是被丢弃的弱小……早就关闭所有的心门,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努力的学习,我的人生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期待。上了钟梨山,刚开始我除了因为佩服师傅,把他视为尊敬的人,再到多年相处,认识了司炎还有你……那些一起的日子,你让又气却忍不住关心你……渐渐才发现原来我还是有期待。有你的亲王府,也让我明白,王爷有王爷的无奈,我并非真的被他遗弃。落梨,你或许觉得你什么没做,可因为有你,我看到许多看不到的东西,只因为我原本以为枯荒的心,还能滋长出生命。”
落梨从未听景略说过如此感性的话,她双腿跪在地上,仰起脸,伸手擦去景略眼角的泪。她起身把景略揽在怀里道;
“景略啊,我知道你的童年让你觉得孤单、冰冷、无助……可是那些都过去了。今天的你虽然跟平时不一样,却让我明白你有多爱我,也更值得得到我的心。若非和我一样坚定,你又何尝会坦露你的脆弱。不管将来如何,我尘落梨至死都会陪你。”
景略伸手将落梨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伸手拥她在怀道;
“从此以后,谁也再看不到我的脆弱!落梨这样我只会有这一次,请你用心记住,今生我只爱你尘落梨!”
落梨抱紧他道;
“我记住了!我也爱你景略,但是我会一直在赖在你身边,经常提醒你,让你知道我的爱。”
再起身的景略,似乎与往日无异,刚才的事情两人均不再提起。落梨再看他时,俨然感觉已是他妻子般安心、踏实。
马车从亲王府不觉来到皇宫,景略很自然的伸手欲牵起落梨,落梨也安心把手伸到他手里,两人相视一顾,随着一位公公走了进去。
御花园内围坐着皇上、皇后,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等几位较大的皇子,妙凌公主和几位年纪教长的公主也在,游水千城坐在贵宾席上,对面是即墨亲王和司炎。人不算太多,都目不转睛看着中间歌舞……
牵着手迟迟入场的景略和落梨自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歌舞骤停,皇上挥手退下。景略和落梨双双在中间向皇上皇后行礼。皇上肃目不语的看他们,皇后打圆场道;
“听王爷说了,落梨病了,景略陪他,路上行走不能颠簸,要来得迟些。可算是来了,皇上我看不如让他们先入座吧。”
皇上用鼻子哼一声,算是应了。上来两位宫娥,欲将二位带向不同席位,景略伸手牵起落梨跟着带自己入席宫娥走,落梨有些惊慌,看向景略,景略抓紧她手道;
“别怕,跟着我。”
那语气和眼神让落梨心坚定任由他去。妙凌愤恨起身道;
“纵然是师徒,也是男女有别。你们当着他国来使的面,不顾廉耻,真是让我大庆颜面何存?”
景略瞟一眼妙凌道;
“男女有别,的确不能同席。可若是夫妻呢?”
妙凌脸色一禀,厉声道;
“你们又不是夫妻?”
景略不理她,拉着落梨坐下。王爷起身笑着向皇上道;
“皇上这些日子忙着公主出嫁大事,一直忘了向你禀告了,我儿景略已经和落梨定了婚约了,只等送完妙凌的亲后,便要完婚。这是好事,皇上一定不会怪老臣自作主张吧。景略虽是我儿,却无官无衔,算起来只是个白衣,这婚事自然我这当爹的可以做主。”
妙凌怒视着落梨道;
“笑话,谁都知道这尘落梨和景略乃是师徒,怎可成亲?岂不是败坏伦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