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震天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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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嗷地大叫大跳起来:“怎么反成了老子不对了?”
李抱我道:“如果你相信他,你又何必去问?”
苏三一下叫不出来,也跳不起来了。
说实在话:如果燕双飞真的就是震天弓的主人,苏三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虽然绝对不相信燕双飞是个大坏蛋,但假如他错了呢?
李抱我拍拍他肩膀,轻声道:“我并不怀疑燕双飞,我怀疑的是——任独立!”
苏三一呆,正想说什么,就听门外小二在亲热地招呼着什么客人:
“张老板,您老来了,这间房就是,您老看看满意不满意。”
罗敷还没有睡,她还坐在烛光里,听飒飒的风声雨声。
她无法入睡,因为她寻找了多年的仇人,也住在这个酒楼里。
如果燕双飞不是震天弓的主人,还有谁是?
任独立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震天弓专用的箭,就是针,只可能是针,而世上发针最快的人,只有燕双飞!”
她知道任独立没安什么好心思,任独立是想借她的手除去燕双飞,也想永远占有她的身子。
但她还是感激任独立,若不是任独立,她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仇人呢,她想起午后和任独立欢娱的情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任独立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很强健,也很体贴温柔,如果能嫁给任独立这样的人,哪个女孩子也会愿意的。
门外响起了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遐思,罗敷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她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果然,阮飞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罗小姐,还没安歇么?”
罗敷无奈地道:“阮姐姐请进吧,门没栓。”
阮飞燕笑嘻嘻地推门而入:“我来看着罗小姐还需要点什么。”
罗敷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微笑道:“谢谢,阮姐姐这里,真的很舒服。”
阮飞燕走近她,亲切而又诚恳地道:“罗小姐,我这里虽然很安全,但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最近城里不太安静。罗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妙,门窗最好关严实些。”
罗敷似乎很奇怪地道:“我听任公子说,阮姐姐是个大有来头的人,飞燕楼也宛若铜墙铁壁,怎么会有人敢来此撒野呢?”
阮飞燕很真诚地叹了口气,道:“一般说来,任公子的话是没错的,可这几天情况不同,罗小姐来时,大约也看见了守在面摊上监视飞燕楼的两个年轻人吧?”
“阮姐姐是指苏三和那个什么李抱我么?”罗敷笑出了声:“他们不过是希望能一睹阮姐姐姿色,才苦苦守在门口的,对不对?”
阮飞燕根本没有半点生气的神情,她就象大姐姐似地道:“这两个人真的很不好惹,我估计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震天弓的事,想来瞎搅和。他们都是燕双飞的好朋友,自然会对你有所不利。”
她居然也知道震天弓,而且也知道燕双飞是震天弓的主人,这让罗敷十分吃惊,但罗敷并没有显出半分吃惊来,反而笑得更甜美更迷人了:
“是么?可我想,他们的名头虽不算小,也挺能折腾,但真实武功只怕远不及阮姐姐和任公子吧?”
阮飞燕苦笑道:“你如果这么想,肯定会吃大亏,任公子曾派五管家王郎去杀李抱我,反被李抱我踹断了左腿,派七管家海俊去杀苏三,也是有去无不还,连给你赶车的三管家也失踪了,肯定又是他们的杰作。”
她叹了口气,又道:“我曾用无形的天蚕网罩住了苏三,可居然也被他逃脱了,你说这两个人可怕不可怕?”
罗敷笑道:“也许他们真的很有两下子,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不去惹他们,他们还会非来惹我么?”
“可你别忘了,他们是燕双飞的朋友。”阮飞燕正色道:“而且他们都是很讲义气的人,绝不会袖手不管这件事的。”
罗敷微微一笑,悄声道:“阮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在杀燕双飞之前,先除掉苏三和李抱我?”阮飞燕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罗小姐谨慎一些,世上有一种人,很喜欢管闲事,苏三和李抱我就属于这种人。但这种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另外一种人。”
“另外一种人?”罗敷很天真地问道,“另外哪种人?”
阮飞燕凝视着她的眼睛,凝视着她明艳照人的脸儿,半晌才幽幽一叹,低声道:
“贼。”
罗敷吃了一惊:“就是小偷?”
阮飞燕摇摇头又点点头:“是,又不全是,他们是贼,但喊起抓贼来,嗓门比谁都大。”
第六章 夜深沉
李抱我狐疑地盯着苏三,一本正经地道:“我发现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头。”
苏三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抱我很忧郁地道:“你这几天有点神不守舍的,我真怕你得了什么病。”
苏三一怔:“我有病?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李抱我苦笑道:“要是我识字的话,我就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了。”
他慢慢从袖中摸出一朵凋谢的红蔷薇,又摸出一封信,放到苏三面前。
苏三一下气疯了:“你敢偷老子的东西!”
李抱我用手指点着信,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上面讲了点什么?”
苏三夺过信和花,恼羞成怒:“关你屁事?”
“也许是不关我什么事,可这几天事情很复杂,我不能放过一点点线索。”
苏三吼道:“这是一个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子写给我的情书!”
李抱我还是毫不松劲地追问:“到底上面写了点什么?太肉麻的话你不念出来不就行了?”
苏三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发狠似地吼道:“要去蔷薇园,请教张老板!”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朗声大笑起来:“谁找我?”
苏三一下僵住,李抱我的脸也变得惨白。
张老板其实还很年轻,细心蓄起来的小胡子不仅没使他显得老成,反倒更使他的娃娃脸上平添了许多稚气。
“你找我?”张老板一进门就问李抱我,一脸和气生财的神情,那样子就象李抱我是个腰缠万贯的生意人似的。
李抱我皱了皱眉,指指苏三,自己退到一边去了。
“你找我?”张老板又问苏三。
苏三眨巴眼睛,横了他一眼,冷笑道:“谁说的?”
张老板茫然地看看李抱我:“他说的。”
苏三吼道:“那你找他,我没找你!”
李抱我冷冷道:“苏三,我有事出去,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好好……谈生意!”
苏三一阵风似地冲到门口,一把揪住他袖子,怒道:“这大晚上,又在下雨,你出去干什么?”
李抱我傲然兀立,理直气壮地道:“嫖!”苏三愕然。
据他所知,李抱我是个很古板很正经的人,很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对妓女更是避之如蛇蝎,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李抱我挣开袖子,气昂昂地走了,苏三还站在那里发怔。
张老板叹道:“你的这个朋友今天情绪好象不太好!”
苏三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令他头疼的客人,不由气呼呼地道:“你找我干什么?”
张老板吃惊地道:“我找你?明明是你要找我啊?”
苏三气得团团转:“不是我要找你,是信要找你,……也不是信要找你,是写信的人……,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讲不清楚!”
张老板道:“我倒是听清楚了。有人告诉你,让我带你去蔷薇园,对不对?”
“对、对、对!”苏三高兴了,但马上又放下脸,“但我不想去!”
张老板惊讶万分:“不想去?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少年英雄想去蔷薇园而无法成功?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有多傻?”
苏三眨眼道:“你是说,蔷薇姑娘?”
张老板又吃了一惊:“你见过她了?”
“见是见过,那又怎么样?”苏三口气一下温柔多了。
一想起那个卖花的少女,他就无法不温柔。
张老板正色道:“既然蔷薇姑娘已经见过你,而且还写信让你去,说明她喜欢上你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你若不把握住,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三怦然心动,但马上又冲张老板吼道:“你又是什么人?”
张老板一怔:“我是做茶叶生意的,我叫张守仁。”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蔷薇园的!”苏三气急败坏,他发现这个张老板很让他生气:“而且,蔷薇园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张老板含笑道:“如果你要去,我就带你去,到了那里,什么都不用问了,对不对?如果你不想去,我又何必告诉你呢?”
苏三恶狠狠地瞪着他,张老板却笑得很自在。
终于,苏三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床上,苦笑道:“我要不想去,就是王八蛋,可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张老板笑道:“你是为燕双飞担心?”
苏三吓得一下坐直了:“你怎么知道?”
张老板不无得意地道:“在江湖上跑了这多年了,这么点本事都没有还行?我不仅知道燕双飞是你朋友,还知道任独立为什么要找燕双飞的麻烦,也知道李抱我和罗敷的关系。”
苏三半晌才苦笑起来:“你要我帮你什么忙你才肯把这些情况都告诉我?”
张老板笑嘻嘻地道:“我早已备好了一辆很舒适的大车,车里铺着很厚的皮褥子,而且还一坛美酒。”
苏三脸一沉:“那你怎么不早说?”
张老板只好苦笑。
李抱我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找个女人陪他睡觉。
细雨已淋透了全身,李抱我在寒风中直打哆嗦,他跑了三条街、七条小巷,都没碰上一个拉客的妓女。
“这该死的雨讨厌!”李抱我抹抹面上的雨水,恨恨地骂了雨几句,又开始找女人。
他的确从来也没碰过女人一次,更不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儿。他以前一直认为这是个优点,可今晚他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实在很窝囊。
他一定要找个女人,和她睡觉,。
他钻进第八条小巷,刚走了没几步,黑暗的屋檐下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怯生生地碰了碰他的胳膊,李抱我本已准备运力还击,但一想到自己是来找女人睡觉的,又放松了拳头。
借着这处昏黄的灯光,他发现那伸手碰他的女人很瘦很少,弱不经风,只有一双大眼睛在闪亮。
“大……大爷,要……要不要……我……陪你……?”
她的声音很低,很急,但又在不停地颤抖,似乎她很害怕,又似乎是因为太冷。
李抱我怔了半晌,才抑住心跳,要知道,这毕竟是第一个拉他的妓女,也是李抱我平生第一次要与之睡觉的女人,他怎么能不紧张呢?
他用尽量沉稳的声音回答道:“好!”
她好象松了口气,又似乎更紧张了,转身进了黑洞洞的的屋门,悄声道:“别出声!”
李抱我没找过妓女,也不知道找妓女会有什么规矩,人家叫他别出声,他自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屋里黑洞洞的,黑暗里有人在咳嗽,翻身,李抱我觉得有点疑惑,但又想起,听人说过世上有一种妓女称为“暗娼”,就放了心。
小心翼翼地进了一间房,那女人栓上门,吁了口气,站在门边不动了。李抱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干点什么,自然也只好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才开始动了,她是在脱衣服。李抱我更不敢动了,他突然间很后悔走进了这个房间,可他不能离开,他发过的誓一定要兑现。
女人的身子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李抱我只能看见一个白生生的影子移向自己。他咬了咬牙,终于伸出手,将那个白生生的影子拉了过来。
触手处又软又腻,但显得很弱很小,李抱我感到她在颤抖,想起该安抚安抚她,艰难地伸手摸摸她胸脯,心中一凛,连忙缩手,推开她,悄声道:“你……你才多大?”
那女人颤声道:“十……十七!”——李抱我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她还只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她的胸脯才刚鼓起一点点。
李抱我狂怒地低声道:“撒谎,你才这么大,怎么干这种事?”
女孩呜呜哭了起来,李抱我不好发火了,但还是气昏了头,他生她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他又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咳嗽声停止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女人声音叫道:“阿宝,哭什么?”
女孩忙止住哭,答道:“阿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