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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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梦的目光仍然投向远处:“龙七,寒池玉莲在万剑山庄!”
龙七眉头一皱:“会主,万剑山庄是七大世家之一,势力雄厚。庄主。叶秋枫非但剑术出神入化,又与九大门派交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属下觉得此事应以智取为上,毕竟与白道正面交锋的时机还未到。”
云天梦没有答话,只是目光变得更深沉了,隐隐间有股煞气流动着;唇角微撇,他轻拂了一下衣袖,然后仰头向那悠远的苍穹。龙七不敢惊动,静静地侍立在一侧。四周静寂,只有飒飒的风声以及偶尔的一两声宿鸟夜啼。
云天梦终于将目光收回,却没有去看龙七,缓缓地,他说:“此事我已成竹在胸,你传我命令到总坛,会中事务暂由文天代掌,并让东巡金冲天三日后到淮阳分坛见我,你下去吧。”
龙七领命,便退后转身,撮口一声长啸,唤出那只刚才不知栖身何处的黑鹰,那鹰很快飞到二人身边。龙七跨上鹰背,一人一鹰便向来处飞去。
龙七一走,云天梦又转身面向那山影叠嶂,眉轻轻一挑,振起的却是那浪卷浪消时才会有的惊骇:“叶秋枫,寒池玉莲虽然是稀世之珍,炫…书…网…提…供…下…载只可惜对你却是得不偿失。嗯!我们就来玩一场游戏吧!”话一落,他的身体立即腾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恍惚间,似还能见他的衣角翩翻在晚风中。
淮阳山。
走在密密的树林中,耳边就传来隆隆的水声,如此气势,不用亲见便可想象那飞流直下的情景了。果然,刚穿过林阴,一个巨大的瀑布就展现在眼前了。
—只全身金毛的小猴兴奋得手舞足蹈,奔跑到瀑布跟前,开始与飞溅的水花儿嬉戏。
不过,只玩儿了—会儿,它似乎就已厌倦了这种游
戏,开始在瀑布周围的树石间翻滚跳跃、突然,它停住身形,因为正前方的草丛中有—颗红色的果实,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的鲜亮诱人。小金猴不由咽了一口唾液,老大爷还真知道心疼我,我正感觉到饿,就来给我送午餐了!嘿!多谢了!它毫不客气地奔上前,摘下那颗红果,直接咽下肚。嗯!甜津津的,感觉还不错!
只过了一会儿,小金猴就感觉不对了。因为周围的景物开始旋转了,就连原本光芒四射的太阳也昏暗起来。哎哟!肚子好疼!是那颗红果……老天爷。原来你没安好心。天!疼死了!
小金猴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个白影在眼前开始晃动,那……好像是—个人?
“咦!小猴,你怎么了?”那人在向它问话。
笨蛋!我要能回答你,不就成了猴子精了!不过,听声音是个小女孩呢?小金猴心里想着,可身体己不受控制地软软地倒在地面上。
“呀!你中毒了!”小女孩忙抱住小金猴,翻翻它眼皮,又看看它周身,看样子还蛮内行的,“原来你吃了有毒的红萝果、真是的,红萝果毒性可厉害了,你干吗要吃它呀?”小女孩竟然开始埋怨起神志有些模糊的小金猴来。
“你—定把红萝果当成朱果了,对不对?”小女孩继续猜测着,“真是只小笨猴!”什么?我笨?小金猴在昏迷之前想的是等我醒来再跟你算账!
万剑山庄。
当小金猴醒过来时,是泡在一口盛满醋的大锅里,而且醋还是温热的,身底下更传来“噼哩啪啦”的声音。小金猴忙立起身,完了,刚逃过毒果劫,如今又碰上活煮劫,看这样子,怕不是要把我清蒸活炖了呀?不行,快跑……
它惊惶的视线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轻盈透彻的眼,明亮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小金猴迷惑了,应该是她?可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能读懂那眼中闪烁的担忧和关怀,她是人类呀!妈妈说过,人类是最可怕的,我们应该离他们远远的,可是……
此时,小女孩粉嫩的双颊上添了—抹兴奋的红晕:“谢天谢地,你醒了!我真怕你会死掉了!”
小金猴抗议地吱吱叫,什么死掉?难听死了!对了,清醒的小猴子又冒上另一个念头,为什么我能听懂她说的活?虽然妈妈说过,我们能根据人类的表情和动作猜出大概意思,但并没说过连他们的语言都懂,所以,小金猴立刻“吱吱”地叫着提出疑问。
小女孩却赶忙捂住小金猴的嘴:“喂!小声点儿!别让人看到你!这里可是厨房呀,关总管早就警告过我,许我迈进厨房一步!你的问题我—会儿再告诉你!”
她竟然也能听懂我的话?!小金猴又是高兴又是惊异,连忙听话地点点头。
小女孩把它从锅里抱出来,到门口瞄瞄没人,便偷偷摸摸地溜到一条小路上,七拐八拐,才走进一个房间。
把小金猴放到地上,小女孩松了口气:“你中毒地太深,所以要用热醋蒸煮,才可以根治,知道吗,小笨猴!”
小金猴气得“吱”的一声叫,那些猴子哪只不佩服我的聪明才智?而且等我长大了,就要当猴王了,我笨?真是笑话!
小女孩果然睁大眼:“原来你这么厉害的!那你还吃毒果?”
小金猴跳了起来,马有漏蹄,“猴”有失手,下次一定不会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小金猴奇怪地吱吱叫。
“那有什么?”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动物讲的话,我差不多都能听懂!小金,你家在哪儿?”
小金?小金猴一时没反应过来地眨眨眼,小金是谁?
“笨呀!”小女孩用手指戳戳它的“猴脑袋”,“你就叫小金,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听?”
小金猴恍然大悟,小金,还凑合吧!对了,你叫什么呀?
“我呀,我的名字叫怜儿。告诉你,这是一个大哥哥给我取的名字!他可好了,可是……”怜儿难过起来,“我却找不到他了。”
小金安慰地拍拍她的头,没关系的!人生聚散无常呀!还是我们猴子的世界好,没有那么复杂。
“小金,谢谢你!其实我也觉得人真的很复杂,我常常弄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怜儿像碰到了知己,开始述说自己的委屈,“你都不知道,那次我只不过不小心烧火时把厨房给点着了,关总管就骂了我好多话呢!还不许我进厨房,害得我饿了时,还得去偷东西吃!”
小金同情地点点头,真是的!不就是烧点火吗?我想烧都烧不起来呢!咦!怜儿说活的口气怎么就像她不是人类似的?
“还有呢!上回小菊她们让我洗衣服,我因为只顾得和对岸的几只小鹿说话,让衣服冲跑了,她们就骂了我一顿!其实,那是夏天呀,不穿衣服也不会冷的,可她们偏偏还要穿,还非得让我也穿……我对她们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怜儿无奈地抱怨。
小金摸摸怜儿身上的衣服,果然很麻烦!我就说,人类最奇怪了,连毛都不长,天冷了还得穿衣服!幸亏我不是人,否则就惨了!
“对了!”怜儿突然想起什么,“你一定饿了吧?你的毒刚解,身体还很虚弱,我得好好给你补一补!等我去给你做一碗香香的汤来喝,顺便把那锅醋给倒了,你老实待着!”怜儿嘱咐完,推开门,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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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小金都没休息好。不为什么,就因为怜儿那碗“香香的汤”。原来人类的食物这么难吃,酸不酸,臭不臭的!它却不知道并非每碗汤都是这种味道,问题出在做汤的人身上。
怜儿老早就被关总管召去了,现在正垂首躬腰,等着挨训呢!
“怜儿,你是怎么回事?昨天跑哪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关总管的责问倒也算不得严厉,毕竟对怜儿来说,失踪一两已是家常便饭,他这只是例行公啦,不问不行。
怜儿啜喏着说:“回总管话,怜儿昨天去采药了!”
关总管跷起二郎腿,喝口茶:“采了什么药?”
怜儿心领神会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关总管:“关总管,这是一支五百年人参,给您泡酒喝吧!”
关总管满意地接过包:“这才像话!”
门被推开了,一个丫头匆匆走进来:“关总管,老爷在生气呢吃早饭的时候竟从碗里吃出了这个!”丫头拿着—团丝状的东西给关总管看,像是头发!
关总管一愣,仔细看了看:“厨房的师傅怎么搞的?”
连头发都……不对,头发应该是黑的,这怎么是黄色的?”
黄色的?,正低着头的怜儿心中—动,偷偷抬起头一看,一伸舌头,赶忙重新低下头。那是小金的毛!嘻!真有意思!
“还有呢!”丫头又诉苦了,“老爷中午要吃糖醋鲤鱼,可是咱们厨房昨天醋坛还满着,今天—早竟不翼而飞了!老刘已经进城去买了,可是最快也要午后回来,关总管,你看怎么办?”
关总管脸色—变:“有这等事?好好的醋怎么会不见了?”
“就是呀,大家都在奇怪呢!”
关总管摸着下巴的胡子思忖着。这是怎么回事?即使是贼,也不会光偷几斤不值钱的醋呀?心中猛地—动,转头若有所思地盯住怜儿。怜儿正在那无措地搅扭着自己的衣服,关总管“啪”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怜儿身形一颤:“怜儿,怎么回事,你还不给我如实招来!”
单纯的怜儿哪禁得住关总管的吓唬,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我……我不小心把……坛子打了。”不能说出小金,否则关总管一定会赶它走。
“你又跑到厨房干什么?难道我的话你都忘了吗?”关总管也差点冒出汗来,这次没再火烧厨房,算是大幸。
“我……我饿了,去偷点馒头吃,谁知就撞倒了……醋坛子……”她的头越垂越低——必须这样,否则她那闪炽不定的眼神很容易让人看出其中有诈。
“哼!我才不管那么多,正午之前,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买回一坛醋!”关总管想给她点儿教训。
“可是……”怜儿可着急了,“城里才有卖,我……我可买不来呀!”
“那是你的事!”关总管站起身,拂袖而去。
抱着个醋坛子,怜儿无精打采地走在通往淮阳城的大路上。没办法,拉货的车被老刘驾走了,马又没人借给她,即使借了,她也未必会骑。要不,怜儿灵机一动,反正四下无人,我不如……
刚要腾身而起,突然前面路上飞快地奔来两匹马,怜儿赶忙停下动作,但又不知怎么办才好,竟然愣在路中间,眼见那两匹马已经奔驰近身,就要踩到怜儿了……
云天梦没想到眼前女孩见到快马奔近竟不躲不闪,他可不想在临到万剑山庄时节外生枝,立即猛勒缰绳,那马昂首扬蹄,长嘶不止,恰巧就停在怜儿身子跟前。
任白袍随风飘展,云天梦手拉缰绳,目光一凝:“你不想活了吗?”
怜儿早吓得紧紧闭住眼睛,手中的醋坛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在地上,碎成片片,这时她听见了—个清冷却非常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谁不想活了?她好奇地睁大眼睛,四处瞄瞄不见目标后,才望住前方,于是,她好像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中。
天!那是人的眼睛吗?如此的清幽深邃,如此的光亮熠熠,而且看上去……那么熟悉!怜儿有些晕眩了,他会是大哥哥吗?
马上的云天梦乍一触及眼前人儿清清亮亮的圆眼睛时,也是身形—震,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的心弦都颤抖起来,被他刻意尘封已久的记忆宛如泉涌般重新浮上了心头:“你……”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那双眼……为什么?怜儿早已不在人世了。
另一匹马上的人正是天龙会冬巡金冲天,他灰袍白须,自有股清奇之气。此时他当然看出了会主有些恍惚,难道是因为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呢?他轻咳一声:“会……哦!云贤侄,有什么不对吗?”
云天梦强自镇定,缓缓摇头,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凝在怜儿身上:“小妹妹,以后走路小心点儿,明白吗?”虽然她不是怜儿,但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云天梦竟然破天荒地为她的莽撞担忧起来。
怜儿歪了歪脑袋,然后背过手去:“我……我这人一向都很小心,是你骑马不小心!才不怪我呢!你还把我的坛子打破了,你赔我!”白嫩的小手直接伸给高高在上的云天梦,虽然他很像大哥哥,可是坛子破了,自己又该挨骂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云天梦往地上已经成了碎片的坛子瞥了一眼,随意从袖口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怜儿:“这些够了吧?”
怜儿探头过去仔细把那张银票看了看,然后又望了眼地上的醋坛子,再看看银票,再看看碎坛子,最后她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很傻吗?你摔了我一个那么大的醋坛子,却赔给我一张这么小的纸,我……我才不上当呢!”
云天梦愕然,这……小女孩是白痴吗?我好心赔给她一百两银子,她竟然……不知怎地,他心中又泛起一种酸涩,不知道怜儿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呢?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