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隐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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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窕冶的季节里,一抹哀伤的黑色。
“国都的秋天,真是美。”一身紫色锦袄的清莲缓缓地走进亭子里。
坐在亭子中的秋若纱轻轻转过头来,一缕发丝随着拂过的风扫过她淡粉色的唇。
“清莲,你也喜 欢'炫。书。网'这里的秋色。”秋若纱抬起素手,撩去唇边的发丝。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她看着娇艳无比。
“把药喝了吧,再喝完明天的药,元气就完全恢复了。”清莲微笑着将药碗搁下。
秋若纱默默地看着碗里气味奇异的药,低头叹道:“谢谢你,清莲。若没有你,我恐怕早就命归黄泉了。”
“你又何须言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除了诊脉治病,什么都不会。我既然只懂医术,那么救人当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了。”清莲扶着桌边坐下,看着秋若纱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救人性命是行善。行善者总是心安快乐的。不像我,从前都是过着杀人如麻的日子,到头来却只有一付寂寞之身。”不知是否因着秋风的关系,秋若纱眼中的悲哀被渲染得更深更重了。
“那些都是过去了。今后呢?你打算要去哪儿?”又一阵风来,吹乱了清莲额前的一缕头发。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秋若纱目光茫然地看向远处。
“既然不知道,那何不留下与我们相伴?”霎那间,秋风从两人身后送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公子?!”清莲站起身,眼中略有惊喜,“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进了门,就先赶来看两位美人了。”凉亭外面,那双溢满笑容的凤目正与两人对望。
“公子一路上肯定十分疲惫了吧。”清莲看着香帅,眼里有一丝柔情。
“就算疲惫,又怎么能抵得上心中的挂念呢?”香帅笑意盈盈地走进亭子里来,“两位美人近来可好?”
“我的伤势已经复原,有劳大人挂心了。”秋若纱坐在一边,淡淡开口。
“若纱的伤已无大碍了。老天保佑,清莲总算是没有辜负公子的重望。”清莲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清莲,你也消瘦了不少。”香帅怜惜地伸出手去,轻抚清莲的脸庞。
一旁的秋若纱有些不自在,缓缓地将身子转过一边,望着地上的落叶。
“秋姑娘,今后的日子有何打算?”香帅一撩衣角,优雅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恩。”秋若纱想了许久,才缓缓地道。
“报恩?”香帅有些讶然,“我无恩于你,何来报恩?”
“归根究底,我的命几次都是你救回来的,我当然要报恩。”秋若纱面向香帅,眼神略带诚恳。
香帅看着她那一双清秀的眉目许久,莞尔一笑,道:“好吧,那么你打算要怎么报呢?”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留在你府上做事,帮你追查日月门的事。”秋若纱似乎早已经想好了,语气中并无一点犹豫。
“你要留在我府上,我万分欢迎。可是这府上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做呀。”香帅看着她又是盈盈一笑。
“清莲治好了我的伤,我可以和玄珠一样,替你保护你家的那些夫人。”秋若纱淡淡地说道,眼中略有清冷之色。
香帅不语,垂眼一笑,扬着嘴角看向清莲。但见清莲也微笑着对他一点头。
翌日早晨,香帅亲自去了曼王府。
“花兄,你还真是逍遥自在惯了。我要是不催你回来,你就打算继续在宫外快活了?”曼王爷一看到香帅,就把他给讽了一番。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你要是有酒让我喝,我就慢慢儿的告诉你。”香帅笑嘻嘻地说道。
曼王爷看着香帅,无奈的摇摇头,一摆手唤来了下人,让他们摆了两坛陈年好酒。
“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成了你花自香的贴身侍卫了?”曼王爷注意到了香帅身后的秋若纱,睨着眼蕴意深长的问道。
香帅笑而不语,径自倒起酒来。身后的秋若纱有些不自在,脸上微微一红。
“女皇陛下已经动身了?”
“昨天夜里就已经护送到了听禅寺了。现在宫里是宁国公主掌握着朝中大权。”
“接到了你的信之后,我就派人去打听了边疆的形势。看来他们是心存不善了,我们或许要加紧防备才是。”
“宁国公主虽是女流之辈,但论及朝政之事,她的才能是不可小觑的。边疆若真的发生战事,有公主坐镇宫中,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曼王爷和香帅坐在房中,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聊着,时而举杯对饮。香帅将月皇墓的事缓缓道来,确实让曼王爷惊骇不少。
“我当初以为,令狐家已经覆宗绝祀,没想到令狐家却还有人存于世上。也不知,这究竟是祸是福。”曼王爷长叹一声。
“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香帅手轻轻晃了晃酒杯。
“照你说来,此人武功极高。但当今武林之中,可以和你打个平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武功更在你之上的人就少之又少了。除非……”曼王爷的话语突然断了。
“或许吧。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会见到他了。”香帅若无其事地说着。
从曼王府出来之后,香帅便往宫里去了。今日宫里走动的人极少,一个偌大的皇宫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前面的姑娘,请留步。”在冰馨宫前,香帅总算是捉到了一个步履匆匆的小宫女。
“奴婢给大人请安。”小宫女对着香帅福了一福。
“你是冰馨宫的宫女么?”香帅打量了她一眼。
“回大人,奴婢正是冰馨宫的宫女。”宫女垂首回答道。
“你们琴华郡主今日可在宫里?”香帅背起手,心想总算是没找错人。
“回大人,郡主今日确实在宫里,不知大人有何事?”宫女问道。
“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有事需见琴华郡主一面。”香帅温文尔雅地说道。
谁知那宫女却面有难色,有些吞吐道:“郡主近日来心情并不好,已经很久没出宫门了。”
“哦?”香帅转了转眸子,又笑道:“那就请你转告郡主,说叶如箫的朋友来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小宫女虽不知其中原委,但也只好照办。应了一声便匆匆跑开了。
香帅正在等候,旁边却经过一个小公公,只见他眼眸又一转,把那小公公招手唤来。
“大人,您有何贵事要吩咐小的?”小公公对着香帅长躬到地。
“替我去准备一坛好酒。有劳公公了。”香帅将一些银子按在他手里,睨笑了一下。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那小公公接了银子也急忙忙地往御膳房跑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小宫女急步走来,又对香帅福一福,道:“大人,郡主有请。”
香帅温温一笑,迈开步子跟着小宫女进了冰馨宫。
虽然此时是秋季,冰馨宫内的却是小草青青,满地菊花开,看着仿若避世之人的闲庭花院。小院子的树下,一位女子正仰脸看着一只小鸟在树上欢跳。她身着暗黄宽袖锦衣袍,意态雍容,目光清淡如水。
“一看这满地的菊花黄,就知道郡主是个有闲情雅致之人。”远远的,院子外有一个声音随着脚步声而来。
琴华郡主慢慢收回目光,对着进来的人静静微笑。那张在西山小亭内看来俊美如玉的脸庞,换了一身女装之后竟显出几分英气。
“花兄,好 久:炫:书:网:不见。”琴华郡主言语温淡,脸上却饱含笑意。
“叶兄,别来无恙?”香帅静立门口,手里提着一坛酒。深沉的眼眸在门口与她对望。
“花兄真是守信之人啊。当初说过再见之时定要把酒言欢,如今就真的携酒而来了。”琴华郡主看了一眼香帅手上的酒坛,慢慢从阶梯上走下来。
“那是自然。可是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找你喝酒的。”香帅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酒坛,脸上有神秘的笑意。
“哦?”琴华郡主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却只是耐心地等待着香帅道出来意。
“如果我没猜错,郡主近日定是为了这个东西忧心吧?”香帅将竹箫从怀里拿出来,笑着举到面前。
“这……”琴华郡主看着竹箫,心中虽欣喜若狂,却化作眼中隐隐的泪光,“我的箫……”
“物归原主。”香帅将竹箫双手奉上。
“谢谢。”琴华郡主接过竹箫,欣慰地将其贴在心口,脸上泛起笑容。
“看来这箫对郡主而言,实在非等闲之物啊。”香帅在一旁轻轻感叹。
“是啊,这是一位重要的朋友赠予琴华的礼物。”琴华郡主轻轻擦拭着箫身,看着竹箫的双眼分明有一丝痴恋。
“这句‘策马千洲蹄花绕,青山一叶亦如箫’想来应该是赠礼之人亲自刻上去的吧。”香帅静静观赏这人箫重逢的画面。
“嗯。当初他举家西迁,临走之时将这句诗题上,把他从小携带身边的箫赠予琴华作为纪念之物。”琴华郡主握着箫,轻轻转动着找到箫身上的那两行字。
香帅沉默不语,因为他无意要打断眼前正要回忆一个故事的女子。
“小的时候,他就常随他的父亲到宫里走动。我喜 欢'炫。书。网'听他吹箫,他就教我吹。那首《桃花令》,也只有他才会吹得那般绕人心魂。后来他西迁之时,告诉我不管他身在何方,都如身边的一花一木,一叶一草般日夜陪伴着我,就是这支箫也一样。他即是箫,箫即是他。所以他就在箫身上题下这两句诗。”琴华郡主手指轻轻抚过箫身上那一个一个的音孔。
“郡主口中的赠箫之人,应该是令狐家的公子吧。”香帅会意一笑。
“嗯。”琴华郡主微微点头。
“近年来郡主可曾再见过他?”香帅随随意意地问道。
“没有。”琴华郡主摇了摇头,“自从那夜令狐家失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死了?”
“不。我不会相信他死了。我感觉到,他还活着。所以我每年都会到令狐家的遗址去,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他。”琴华郡主默默低下头。
香帅看着眼前的人,不再言语。可是心里的思绪却又回到了月皇墓的事情上。
“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琴华郡主轻轻地说着,一滴清泪落在竹箫上,缓缓地流入箫孔内,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呼。。吐气。。。
日出东方
暗夜已临,今夜星光淡弱。玉竹峰下,一抹幽蓝的灯火缓缓燃起。此处,飞鸟绝迹,罕有人至。那一抹灯火,蓝得冰冷,蓝得诡异,在这样的夜里越发让人觉得杀气凝重。
这一抹幽蓝是点在日月门的大殿前的,十里黑色锦缎从门外延伸至大殿之上。所有教徒在大殿外垂首而立,凝神静气,纹丝不动犹如木偶。
大殿之内,灯火辉煌,映射在雕刻着旭日与月牙的柱子上,泛出一阵朦胧的金光。殿上有一席雕龙刻凤的血玉软塌,以绸缎铺就,十分华丽。此刻塌上空空如也,塌旁的食人兰却奇异盛开,好似在为主人的到来感到万般兴奋。殿下的冷月堂主与烈日堂主缓缓除下面具,相互微微一点头。两人面上皆是表情漠然,唯有那被血染过的双目透出凌厉的神色。
殿外的教徒正静候教主驾临,今夜风声狂,不断在耳边嚎叫。隐隐地,风声之中若有一丝异动。紧接着,一抹黑影在半空之中徐徐升起。黑影缓缓朝大殿的方向飞来,他张开双臂,宽大的衣袖遮挡了半片天空。教徒们仰头观望,眼中布满虔诚,仿佛那只在他们头顶飞掠而过的巨鹰,正是他们生命之中的一盏明灯,是他们心目中以杀止杀的真理指引者,更是他们眼中的魔界圣主。虽然面具之下,众人只能看到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竟也能在心目中描绘出教主那张威严的脸。
“恭迎教主!恭祝教主与日月同生,威临天下,万寿无疆!”随着一声整齐的口号,众教徒对着那抹黑影下落的方向俯首而跪。
教主落在了黑色锦铺的尽头,将双手一背,宽大的衣袖霎时垂落,仿若一只雄鹰在黑云之上缓缓收翅。他脸上附着一张纯金面具,面具上有一道裂痕,裂痕内镶嵌着暗蓝宝石,神秘诡异。教主审视了众教徒一眼,背过身,朝大殿走去,那黑色的衣袍长长的曳在身后。
进了大殿内,教主再轻轻一张手,整个人飞速地在两位堂主眼前略过,而后落在软塌上,斜斜地倚在塌边。
“冷月,烈日,恭迎教主。”两位堂主拱手对着教主单膝而跪。
“两位堂主请起吧。”一把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之后漫出来。
“谢教主。”两人谨慎起身,低头静立,不敢有其他丝毫动作。
“烈日,上次交待你去办的事,结果如何?”教主转过脸去,一只手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