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花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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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姐姐怎么又哭又笑?”窗外突然探出了一个头,声音软软糯糯的问道。
觅月闻言回过头来看她,只见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一双乌黑眼睛,脸上肉嘟嘟的,体态圆润得可爱,觅月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站起了身朝着窗口,声音柔软的问道:“小姑娘是住在这边的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脸上天真的看着觅月,乌黑的眼睛贼溜有神的朝着一处地方转了一圈,捂着嘴嘻嘻笑了起来,她笑声好像如同银铃般清越,又比山间鸟雀的吟唱还要来好听,觅月的心也跟着她的笑声一下子欢乐了起来。
那小女孩边笑边说道:“姐姐羞羞,拉着哥哥的手呢。”说着她朝着觅月手使劲瞧了几眼。
觅月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笑容,脸上绯红了起来,不止是脸上的发烫就连着那只握着诡影的手也燥热了起来。不过,她晏晏而笑,朝着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坦然的说道,”是啊。”
小女孩脸上红扑扑,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哥哥姐姐昨晚上来的吗?”
觅月点头,笑眯眯的还想对着这个孩子说上几句话,只听得背后传来同样稚嫩的一声。小女孩急急忙忙的扭头一看,对着觅月说道:“哥哥姐姐,虎子在叫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觅月笑着点头,见小女孩一路上沿着垂下去的树枝飞快跑过去,顺势冲上了一个男孩的背上,笑声清脆笑着,惊起林中的飞鸟。
觅月转过头来,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那只手,并非是没有一丝的反应,觅月感受得到,这只手也在一点点回握着她,虽然力道甚小,但是觅月依然觉得自己心中激动不已,刚才就在小女孩说话时候,就在觅月羞涩的想要甩开诡影手的时候,那只手在轻轻的回应着她。
觅月心中暗念,我怎么会的放开呢?师叔,觅月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我已经的放开了两次,错过了许多。
然而诡影还是一动不动。几日间,诡影似乎在以惊人的速度在变化着,当觅月将沾着墨水的毛笔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也能顺势写下几个字来,觅月心中大为雀跃。字迹和的落笔的架势分明就是师叔,觅月曾经在元芳的身边研磨铺纸这么多年,她怎么能不认识呢?
只是诡影自顾自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自然不能感受到觅月。就好像是一个人,没有五官、没有知觉和去了解周围的一切,他只是困在自己的身体中了,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
华煞自从到了这里就好像是失踪了一样,觅月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她也时时刻刻和诡影待在这树中屋没有出去一步。有时觅月只是坐在窗子前,陪在师叔或者是独自看着他静静的发着呆。
华煞说她想要的东西在诡影的身上,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华煞也感兴趣?
觅月摇着头,轩倪帝这样男子的妻子是怎么样的心思,觅月真琢磨不过。
觅月见诡影侧头看着窗外,窗下面一片空地上有三五个小孩正在嬉闹中,觅月黯然,现在就算是师叔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看向她,觅月突然想起了在师叔书桌上看见的那几幅关于自己的画像,顿时觉得有些体会在别处默默的看着一个人,却一时得不到回应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觅月心中心思翻转,她坐到石床上,手中施术将那黑匣子取了出来,觅月的手还没有触及的时候,眼前一闪,那黑匣子中就又发出了以前的那种光满来,觅月不再犹豫,将那匣子捧到了自己的面前。
黑匣子,匣子中就只有师叔的……头,还会有什么?
突然,觅月心中无端的想起了一句话。
“我看着匣子中并不简单,如果……真是元芳的话,其中若是有些手段必然是他亲自做的。”
笛九香那日晚上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在觅月现在看来十分的有深意。
难道,这其中还真的有什么秘密?觅月按捺不定,稍稍迟疑后就立即打开了那黑匣子。觅月看着匣子中静默的那张脸,心中疼痛不减。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坐在那儿的诡影,只觉得那边是淡漠,这边是冰凉,哪一个都叫她不好受。
觅月再看匣子中的脸时,越发觉得心中被一股子怨气给填满了,她心中宽慰自己道,那个狗屁新皇已经被自己杀了,也算了是给师叔报仇了。她不愿意去想二姐,只觉得,今生今世都不愿意再去见到她,觅月摇头,咬着自己下唇,手有些哆嗦。
觅月以为那亮光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它又出现了一次,觅月看得明明白白,这亮光正是从元芳的口中的溢出。她惊诧,师叔的口中,难道师叔口中还有什么东西?
是师叔自己含入口中的?还是的……被人塞入所置?
觅心中异常的沉重,看着这样的师叔已经要倾尽她全部的力气,若是要去靠近是师叔头颅,觅月不知道是不是会疼痛得窒息过去。她所爱的、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陪伴她度过的人的残躯,她是要花多的力气才能去承受?
觅月咬牙沉着心,将师叔脸朝着的这一面的匣壁给去掉了,觅月缓缓伸出手朝着那紧闭着的薄唇伸了过去,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并非是犹豫害怕,只是倾慕思念的人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然是不然去接受,更如何去触碰呢?
她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了师叔冰凉的皮肤,那种凉意一直透到觅月心底,血液也能被冻成冰渣,觅月抬头看了一眼诡影,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好像觅月此刻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说来可笑。一边是残毁的肉体,一边是被封了六觉的灵魂。
觅月在指尖刚刚触碰到那薄凉的唇瓣时,就像立即缩了回来,心中还在彷徨不定。自元芳的口中却已经流出了一缕烟雾似的白光,那白光好像是冬日清晨,口中轻轻哈出的白气一样的飘渺,它竟然凝结成了半张纸笺,那半张纸笺缓缓的落下,正巧轻盈的落在了觅月的掌中。
觅月将半张纸笺拿起看,是从一张洒金花笺上面撕下来的一半,显然当时十分匆忙,原本整张的花笺应该是画着女子小像的。她手中半张纸笺上面只有女子下半身,觅月目光触及那画上少女腰间的风铃,再看笔法就已然是明白了。她手中捏着笺纸,抿着唇,再翻转过来时,后面有一行小字。那字虽然潦草,但是没有失去气势,觅月一眼就认出了师叔的笔记。
但是……
觅月脸上刷白,浑身颤抖了起来,她低着头再三看了几遍上面的字,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眼中神情震动。她抬头看着坐在窗边的诡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不一小心就卡在这边鸟……某唐原本计划是这张章写出的,那就下一章再放出花笺纸上写的神马吧~
90 笺上言 猜缘故
那半张花笺从觅月手中滑落,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
时间好像静止了。
压抑得人不能畅快的呼吸。
诡影这时侧转过头来,好似在看着觅月一样。觅月刚刚抬起头就触及到他的目光,就立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去捡起了纸笺,捏在掌心团成了球,那些尖锐的突出,有些咯人。她弯下的身子僵硬似的顿住,侧头看了一眼正瞧着她的诡影,虚弱的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凄婉的笑来。觅月缓缓地直起身子,她嘴唇嗫喏了一下,眉目间痛色的笑了起来,那笑颇是有些让人心疼。
觅月袖子下的双拳紧握,指甲紧紧的嵌入到了自己的掌心。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压下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
她一边朝着前面走,身子一边在颤抖着,觅月捂着自己嘴,唯恐下一秒的就不受控制尖叫出来。她一步步走到了诡影的面前,仔细凝望着眼前的这张脸,师叔,你为何能心狠到这样的程度?
掌心的纸戳疼着觅月,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刚才纸上的那些内容。
觅月倾身去抱住诡影,诡影此刻也正是凝结着实体,她不轻不重的抱着他,拼命的想要抱紧但是又怕自己的手最终会穿过他的身体,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一直折磨着她。但是现在不了,那一张纸笺已经是给她指明了一个做法。觅月滚下了清泪来,她咬住唇,辗转的咬着,一双手紧紧的握着的拳头在颤抖着,口中喃道:“师叔……”软软的,还带着些许撒娇的尾音。
隔了片刻,觅月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师叔……你,真的不要……觅月了吗?”破碎的一句话觅月花了大的力气才将它说完。
她的声音细软绵糯,拖着尾音,故意撒娇讨好的模样,但是并没何人回应她。
屋中空寂,只有觅月轻微的啜泣声。
——师叔,你怎么可以忍心在画着我小像的花笺后面写出这样残忍的吩咐来?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觅月的眼泪滴下,弄湿了诡影后背的一大片的衣服,觅月此刻心情是绝望到了极处,不会有人明白她现在痛苦。师叔,师叔,觅月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的三四遍,才摸了摸脸上的清泪,咬牙朝着外面看了的一眼,外面正是晌午。这几日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天气了,觅月立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的。
华煞!对,华煞,觅月不知为何,现在心中反而是更加相信了那个叫华煞的女子。或许是她身上的那种淡定气质,或者是她那种抛弃自己的肉身也毫不惋惜的漠然。可是,为何那个说对诡异很上心的人,就在这几日突然几消失了?觅月沿着树枝跑了下去。
下面正是参天古树围绕下的一片空地,但那地也不是平坦而是有些高低不平,有几个正在那儿玩的小孩见到了觅月纷纷停下嬉戏看着她。其中正有这几日来偶尔会上来和觅月说话小女孩。
那小女孩欢欢喜喜的跑到了觅月身边,好奇的问道:“姐姐怎么了?”觅月摇头不语,四周的大树上也有和觅月居住的一样的树洞。觅月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有其他的大人,口中急切的问道:“你看见……一个的穿着白衣裳的姐姐没?” 觅月边询问边是焦躁不安的朝着四周张望着。
小女孩拉了拉觅月的衣裳,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姐姐,是要找那晚上看见的那位白衣裳的姐姐吗?”
觅月点了点头,立即追问道道:“她现在哪?”
小女孩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看见那个白衣服的姐姐那天晚上就走了。”
觅月脸上忍不住失望,“兴许她出去后又回来了,你们还有看见她回来了吗?”
那些小孩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觅月,摇了摇头,皆是道并没有看见。
觅月微微低沉着头,口中轻声低喃道:“不行,我还要再找找。”她抬起头看着那些孩子问道:“你们的父母在哪边?”
小女孩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觅月蹙着眉头,心中慌乱不定,有些上心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见到觅月眼中神色焦急,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卖关子,正正经经的解释道:“姐姐,我们是花弥合呀。”
觅月回过神来,瞧着那小女孩也恍然明白了些,怪不得这几日的晚上见不到别任何的人。觅月心中只想着这些人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多做理会,也可以说是由于觅月的心思一直在诡影的身上。
“花弥合原本是西方佛主跟前一朵禅花,后被佛祖的赠送给了飞天华煞,最后禅花化成了这样一片林子来。而我们都是花弥合精气所化,无父无母,白天为人,夜晚为花。我正是入夜就守在这林子的入口,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飞天大人的去处了。”
觅月脸上黯然,华煞不在,她低下头看了眼手中已经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花笺纸,心中越发失了主张。她往回走了几步。
师叔,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残酷的人了。她回过头去,一张脸正透过窗口在看着她,觅月心中稍稍震动。那黑色的身影修长,一张无喜无悲的脸看着觅月,好似是在追寻着觅月,若是没有这半张花笺,觅月肯定会心中雀跃,因为师叔魂魄的六觉在一点点的恢复中。
可是现在,觅月觉得越是师叔的魂魄越是在一点的恢复,她就越是觉得心中害怕。她心中还在隐隐的期盼着,若是师叔还像失去六觉一样才好。
觅月捏着自己手中纸头,默默念叨,师叔,你怎么可以逼我杀你?
她回想,那半张花笺纸上赫然写着一行让人胆战心惊的字,“若遇吾魂,诛之。六觉已封,若醒,必诛。月务必依言。”
花笺上面的这一行字是完整的写下来,虽然潦草,但是从字的内容就可以看出上面写字的人必然已经是经过了妥善的思量。觅月不能怀疑这几个字真实性,因为师叔在上面的笔锋觅月认得,就算是觅月不记得了,她还看见了那落笔地方有一处细小花纹。这花纹觅月再熟悉不过,就是那支自己送给师叔的发簪上面的花纹,花纹粗鄙,觅月顺手摸下了自己戴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