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拐几个弯就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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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言小左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对的:如果招惹不起她,那么就该离她远点儿。
言小左怕她受伤,天知道他也怕她受伤。这样一个清清涟涟如同暖玉融淌变成春水的女孩子,教他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护在心尖儿上怎么疼都疼不够。那天撒谎骗她,就是怕她受伤。
只是忘了还有一个也太疼她的言小左,阴差阳错将她带到谎言戳穿的尴尬境地里去。
那天她轰然崩塌的表情把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此后再见到她,背着人处总有几分落寞,那原是从不属于她的神情。经过了这一遭,他更加踌躇,郁郁地想着这样一个纯美无暇的女孩子,的确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她要的幸福,或许果真就是他所给不起的,而她对他的爱情,亦是他要不起的。
但另一个让韩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放不下姚妩歆。
尤其在她成为同事之后,越来越放不下她。
已经到了不需要看见她、只是想到她就会快乐的地步。这是这世间无以伦比的快乐,从没有别人能给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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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茶水间有人嚼舌根之后,韩霈和姚妩歆的亲近关系就慢慢在整个公司传开了;后来韩霈又大大方方当众将姚妩歆认作小师妹,这事更是成了尽人皆知的秘密。
于是就开始有讨巧占便宜的人了。
这天姚妩歆在走廊里被一个公关部的人拦住,不由分说塞给她一叠资料,嘱她送去给韩霈。
这种事情,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定是原本送资料的人知道所送资料必定会不对收资料人的脾气,虽然韩霈历来待人温和,这样的场合还是能回避就回避比较好。
姚妩歆是新人,还不太会说“不”,只好接了资料往韩霈的办公室走去。
原以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交给他的助理或秘书了事,不料助理不在,秘书则冲韩霈的办公室大门努了努嘴,示意她直接进去,显然是事先就跟公关部的人说好了的。
姚妩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敲了门,听见韩霈在里面答:“请进。”
她推门进去,韩霈抬头一见是她,惊讶之后转为欣喜。
她避开他的目光,径直把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便公事公办地道:“韩经理,这是公关部的同事给您的资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说着话就要转身,韩霈站起来,倾过上身一把捉住她的胳膊:“等等,我还有事!”
姚妩歆无奈驻足,却从他的掌握里轻轻抽身。
韩霈略为尴尬,顿了顿,走过来:“小师妹,那天是我不对。原本冷小姐是说她不去的,我也不知道她会临时改变主意。你知道,她是老板,我也不能不让她去,是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不该骗你,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向你赔罪,行吗?”
姚妩歆脸上渐渐涌起了桃红的霞色,低着头轻声说:“没关系,我没怪你。”
韩霈失笑:没怪我?都给我看了这么多天脸色了,这还不叫怪我?
但他只低笑着悄声说:“那就好。还有,我还是大师兄,好不好?不能因为我一件事情做得二就把我打成二师兄了呀!”
姚妩歆愣了愣,才恍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天那个关于令狐冲和劳德诺的玩笑。
她顿时满面酡红,瞥了他一眼,细声说一句“我真得走了”,就匆匆跑了出去。
韩霈微笑着看她的背影飞快消失,心里荡一下,沉一下,紧了紧,又空了空,低头再看手头正处理的文件,竟是好半天都进不到脑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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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培训生是要在公司的每一个部门轮岗的,每期三个月,最后才确定正式岗位。最初三个月的培训结束之后,姚妩歆轮到的第一个岗位就是银行的最基本业务:储蓄柜台。
恒达进入国内市场已经几年,对个人开展储蓄业务却是今年以内的事,整个盘子都很新,而且与其他国内银行大有不同的是,它采取了国外的惯例,不设冷冰冰的钢化玻璃加防护栏将储户隔绝在安全距离之外,而是完全敞开式的,存储业务员就坐在桌子后面收发现金,旁边也没有一身武装的警卫人员。
这算是一项创新,据说是由冷萱发起的。有内部消息表明,当初在董事会上,冷氏兄妹俩因为这个问题争论得不可开交。冷萧坚持认为这是在拿公司以及员工的安全开玩笑,讥讽冷萱从小在国外长大,根本不谙国情;而冷萱则主张这是对顾客绝对信任的姿态,银行担这点风险,却换来了更高的满意度,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国内的员工都是倾向于支持冷萧的,但董事长不知是基于什么考虑,终于还是支持了女儿,使恒达成为了国内第一家戒备松散的银行。
当然,虽说董事长的考虑不得而知,公司内还是有小股流言大胆议论这恐怕是董事长夫人及长女支持冷萱的结果,由此可见冷萧在和冷萱的对抗中多少还是处于劣势。
这项业务一做起来,保安和存储部的员工都有些人心惶惶,他们中间最流行的玩笑就是宣称自己每天是提着脑袋来上班,下班则被津津乐道为又骗过阎王爷多活了一天。姚妩歆和另一名管理培训生分过来时,简单的欢迎party上大家都提到的一句话就是:欢迎加入敢死队!
姚妩歆和大多数人一样,有时候难免危言耸听,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安之若素,觉得总不会真这么倒霉吧?这项业务经营到现在都已经大半年了,不都好好的吗,没道理自己才来三个月就出什么事。
她在这里上了一个星期班以后,业务逐渐熟练起来,也开始听见周围女同事们的议论:“哎,这几天好像韩霈经常到我们这儿转悠哈?这人是怎么了?”
男同事们则打趣:“你们当中的谁,还不快老实交待,想搞地下恋情啊?”
女同事中有牙尖嘴利的便反唇相讥:“嘿!难说该交待的是你们当中的谁呢!”
如此嘻嘻哈哈一番,也就把玩笑带过去了。
姚妩歆十月份开始在这里轮岗,一个月无惊无险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她已经几乎忘了这个安全隐患的问题,却不料就在第二个月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出事了。
这个沁凉的十一月早晨,恒达刚刚开门营业,就有一伙蒙面持枪的劫匪闯了进来,一出手就干掉了两名值班的保安。
银行的员工都受过相关训练,尖叫哭喊归尖叫哭喊,却也抖抖索索地当即就近蹲下或趴下。有一名员工正好在离警铃最近的地方,悬悬地躲过劫匪的眼皮子,悄悄按下了警报。
所以,劫匪们钱还没有拿够,就听见有警车的笛声从远处快速靠近。
为首的一个低低咒骂一句,顺手捞起旁边一个女员工挡在胸前作为人质,指挥大家赶紧撤。
这个倒霉的女员工,就是姚妩歆!
姚妩歆吓得身子僵硬,完全不敢乱说乱动,只知道歹徒说一句指令她就点一下头,轻轻松松就被弄到车上去了。
有人手脚麻利地用一块布条绑住了她的眼睛,动作粗鲁,勒疼了她。她不敢抱怨求告,只抽抽噎噎汪出眼泪来。紧接着双手也被他们反剪到身后绑了起来,左右各一个粗壮的大汉紧紧夹着她,令人不舒服的热气和陌生的体味卷裹而来,车子风驰电掣,时而向左边急转,时而向右边漂移,她本来就紧张得胃里翻江倒海,此时更是眩晕着快要吐出来。
第 12 章
刚上车的时候,姚妩歆还能听见后面有令人心安的警笛,以及前后左右车子行人急刹乱躲的声音,后来就渐渐听不见了,周围的喧闹越来越正常,显然歹徒已经甩脱了尾随。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哪种情况才更该害怕。如果警察追了上来,那么可能会进入更加危险的枪战阶段,自己作为人质,就算不是凶多吉少,也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可如果警察没有追上来,这帮人又不肯放自己走的话,自己就真的生死难卜不说,还不知会不会受到什么可怕的折磨。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更是哗哗哗流个不止,却生怕触怒了这些穷凶极恶的陌生人而不敢出声,只得紧紧咬住嘴唇。
好在这些人大概也觉得带着她累赘,所以确认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后,就把车速减缓,将她一把推出了车外。
姚妩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腿上和胳膊上都被蹭到或者磕到了,而她余悸未消,竟然觉不出疼来。听声音这里像是某条出城的公路,有车声从身旁掠过,能够听见刹车的声音,但紧接着却都是一加速又开走了。
大约都看着她奇 怪{炫;书;网},却又因为不明就里而担心惹祸上身吧?
姚妩歆正想着如果放开嗓子大喊“救命”能不能被听见,终于有一辆车子飞驰而来,停在她身边,然后是迅速的开门下车的声音,随着一串脚步疾扑过来的是一个熟悉得钻心、而她却懵头懵脑一时想不起是谁的痛呼声:“小师妹!”
姚妩歆浑身发抖,感到有人解开了她的双手,又拨开她眼睛上的蒙布。
她满脸狼藉的泪痕,定睛一看来人,哇地大哭出来:“师兄!”
她扎进韩霈的怀里,抽搐得上气不接下气。韩霈搂着她,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好了好了,没事了,师兄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了,咱们回家,啊。”
此时的姚妩歆完全没有任何支配自己思想和动作的能力,任凭韩霈将她抱上车,替她系上安全带。
在返回的路上,韩霈慢慢告诉她,原来他之前去上班,刚刚开车来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就看见匪徒将她从后门架出来上车逃逸。他立即急踩油门就跟了上来,所以比警察还要跟得紧。
在开车尾随的途中,他已经向警察报告了自己的方位,现在应该有警车追过去了。他先带姚妩歆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将几处外伤处理好,再陪她去警察局做笔录,一顿折腾过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他带她去一家安安静静的私房菜馆吃了顿压惊饭,才送她回家。
临出门时,他关切地问:“你一个人行吗?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姚妩歆摇摇头,仰望着他的目光里满满地盛着感激,以及几分不好意思:“我没事了,谢谢师兄。”
韩霈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约摸放下心来。他一天没去上班,积压下的工作也得补上了,便径直回公司加班。
韩霈走了之后,刚开始姚妩歆并没觉得什么。不断地有同事打电话来问候,后来言小左打电话来时一听说这事儿,登时又急又怒,放下电话就过来看她来了,紧接着几位要好的同事下班后也买了些水果呀补品什么的来慰问她。她对大家嬉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毕竟还是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快十点钟时,言小左就明显地看出来她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于是赶她去睡觉,离开前还特意叮嘱她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给自己打电话。
姚妩歆刚刚躺到床上的时候还觉得万分安全而舒适,原来平凡人的正常生活如此美好啊!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迷迷糊糊养了会儿神之后,却又突然清醒过来,而且越来越清醒。
她开始感到后怕。
心脏晃晃悠悠跳得发虚,她越来越害怕。当事情还在进行的时候,她太过震惊而始终无法完全相信,似乎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而现在一切已经过去,她能够调动起全部的注意力和精神气来专心地害怕,于是怕到了极点,竟然又像被歹徒绑走那会儿一样,开始止不住地流眼泪。
她从没有睡得如此不踏实过,似梦非梦的所有意识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危险镜头在反复重演——有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有听说而来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也有仅仅是恐怖片或者灾难片里虚构的场景,统统是模糊而混乱的,然而死亡的概念却清晰到尖锐,而比它更加清晰和尖锐的便是她的挣扎,挣扎着徒劳地想找到一个超越于睡和醒的状态,好摆脱这种啃噬般的恐惧。
有一阵子,她听见了火车的轰鸣,嘹亮震撼着响彻夜空。她一直都知道附近有铁道,只是从未见过,也从未在偶尔听见的半夜里,觉得火车的鸣笛声这么恐怖过。她忽然想起一件与今天的惊险毫无关系的事情。
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言小左开车带他们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去郊县春游,途中经过一条铁路。那条铁路不是同公路正十字交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