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海底的承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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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第一次爱的人正沉醉在那霓虹灯下爱他的人的甜蜜的笑意里,我能够喜欢这样的气氛吗?
街上有些水渍,不知道哪排来的。灯下,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水里被牵得影绰、模糊,包括我的、离瞬的早已有些扭曲的脸。
许多旋律从里面传了出来,伴着熟悉的陌生的都是我想要的笑声。
我也笑了,很没有遗憾。
林或也来了,也在外面倾听不属于自己的美丽。他显得有些颓唐,好似他每回通宵通夜玩游戏后回学校的样子,但更糟糕一些的是,他一脸阴沉,身上的衣服怎么衬都衬不出精神。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瓶,我以为他喝酒,他问我喝橙汁吗?我摇摇头,他就说:凌就会喜欢的。
我们三人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离瞬倒在台阶上听他的歌,我与林或面对面地盯着彼此,在交换彼此心里伤痕的某些信息。
成全原来也是痛苦的,也只有成全自己的好朋友才真正的苦不堪言。
林或比我坚强好多,他只是安静地咬着吸管、咬着嘴唇,默默地分解他这个夜里所有的情愫。而我,安静地擦着眼角,在心里一遍遍地翻着五味瓶,小声地割舍我的爱。
“我要进去了。”林或突然站起了身,径自向“五度天”走去。
望着他,我想不出他要干什么,但我担心,离瞬也是。
我们也进去了,只看到站在微光中的凌,她望着我们的方向,指了指另一边的刑影与林或。
他们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林或把手里的空瓶递给刑影,然后便向外走去了。
凌跟出去了,我们都看见凌从背后抱住了林或,哭了,哭着一直点头,又一直摇头。
“我把你让给他,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女孩而绝交的,相信我!想我的时候,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买一瓶汽水,香橙味的,知道吗?”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渐渐被撕碎,我的心不痛了。我回去了,坐在吧台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酒,红得发黑,一杯一杯。很久才抬起头看身边的人,坐着的不是离瞬,是刑影。
心变得有些薄弱地刺伤的感觉,因为他看我看得太让我灰心丧气;满脸的不解、又参差地挤出许许温存与热情。让我气愤的不是他,是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我开不了口对他说任何一句话,我只是对着酒杯发呆,然后趴在吧台上随着点点旋律升空、下坠。
从发隙里,我看见他有点失望的表情,脸上冷冰冰。镜片上闪过的一道道光,划过之处,留给我无尽的伤悲。我很想碰碰他的脸,那么真实的一个梦境,那么久都不曾允现。我想碰触他的脸庞,给他他曾经一度奢求过的我没给的爱。我怀疑我是后悔了,然后回来了,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买不到后悔药的感觉。
音响停过一阵后,悠扬的音调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像拖着某具刚失却掉灵魂还剩体温的尸体一样,一步一步地与地狱发生摩擦。
我把杯里的酒倒了一点在吧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开不了口。”
一会儿,应该地狱的门打开又关上了,音响又停了又响了,变成一段段夹杂着闷雷与飞机经过的律动,之后飘过带着某种难舍难分的声音,很清楚地把我的心唱出了一道道口子。
听见了大音响下一阵细小的跟唱,是刑影,他也唱得难舍难分,又唱得心酸阵阵。点着节奏,我努力地记下他与众不同的声音,努力地把他对凌的真心换成我对他的真意。当初,他同样开不了口,为什么我会替他开口?而今,谁替我开口,为什么没人为我而开口?
如果他是唱给我听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无法开口呢?
听着飞机启动的轰隆声,我想回去,我想回过头去。穿过云层,我什么也看不到,我怎么却能清晰地想到看到刑影在努力地向着凌奔跑,把他的爱送到。而我,直到看到他摊开怀抱,我只能难过,难过他对准的不是我的方向。
“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我一定会无论多久都能等到。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没让你知道,安静地看你微笑陪你烦恼,这样就好;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连简单一句我也办不到。整颗心悬在半空,我只能够远远看着。这些我都做得到,但那个人已经不是我。”我很有勇气地把这些唱给了刑影听,也很满足地看到他那单纯的怜悯的笑,我不会难过了,只会更难受。
为什么我就是开不了口呢?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勇气告诉凌什么,我只能说服自己,把自己的心分、用力分一半给她。我逃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去重新找寻心的寄托、新的奇迹。
不想改变什么,不会再改变了,改变了的我会退回从前,那段有刑影的日子,我总当偏偏受伤的那个人。
我远离、远离一切,远离某个人,远离某个地方。我在想,某一天,我是不是心也碎了,梦也没了,连原来的自己也丢在了某个地方某个人的不对我开启的心海里。
(九)
更新时间2010…2…19 23:22:46 字数:6009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於我的那画面;经过苏美女神身边,我以女神之名许愿;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蔓延,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妈妈,我走了!”
“毕业典礼完了以后,我们就去,好不好?”
看着妈妈带着温柔的一切送我出门,我心里又是有某种想哭的冲动。
我已经二十岁了,我不能再像个小孩般软弱了,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想法与做法了。我长大了,不,成年了。
十九岁生日那天晚上,我许了一个很让凌兴奋的愿,我告诉她:我要和你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尽头?是不是路真的走得尽?以前瞬说不是。
凌喜欢那个愿望,因为她深爱着一个人在心里,可她没有告诉谁。那个他给过凌这种感动,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当初凌是不是也感动到投到他怀里撒娇呢?可笑!
大概凌不会去、也不可能在毕业典礼上出现了。看着或那样无时无刻地守着她,我真觉得我真不是东西,白白占了凌两年还不肯撒手。
自己的路自己走,从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到最后,依旧。
那是几路车,发出的声音太刺耳了。凌再也不会从车厢里钻出来吓我了,再也不会仪态万千地从车的后门下来,然后走到我身边,牵我的手,问我:冷吗?
我也不知道。
有太多对我太好的人,我发觉我受的伤会变成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心里的疤;而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的想法,一点也不会去想明白之后与该不该明白。
牛奶的替身,一个网上的女的朋友。她的资料里说:我要让时间证明,牛奶与白开水之间,终会有交集。
她说她希望我聪明一点,我告诉她太浪费脑细胞了。她说的没错,我是个思想懒惰的人,我几乎除了为自己想一些之外,其他的,多想我会头疼。
一般,除了明天以外,我不会去想后天是什么,以后是什么,反正终归会到来,到来的时候我照样呆在今天。
今天,毕业典礼,我没什么目的去参加,只是不想太早地离开。去哪里我不敢想,妈妈说去一个深造自己的地方,哪都行。
昔日的校园,今朝的我,彼此彼此。
我总是很不留意身边的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冷落谁,反正我们互不侵犯。
站在走廊听广播,播什么我不知道,只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念总是这样说个不停,总是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播了三年我都不晓得他在干什么,反正他就是把一些特别流行的事物都说一遍。
好似今天,或不会来,凌不会,瞬也不会。盎与恒在礼堂里试音,今天是他们这一对主持。他们也是因为主持才在一起的,所以有很深的默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凌与或都后悔了,都想回去了。凌这一次爱上谁了呢?是或吗?不见得。她说:反正我就是想与你分手,至于爱上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这才能足够地说明我对你的不好,但是,绝对不是林或。
牛奶的替身说过她一辈子会爱上很多人,但同一个人不会真正爱上两次。
凌应该是这样的。
广播停之前,念一直在说:毕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请大家马上到礼堂集合。
望了望隔壁的窗,想了想昨天我是不是还做梦梦见了窗里的那个人。好像是,好像还梦见楼梯口那个绝情却如水的女孩。她们都走远了,都回到了那些宁为我付出的好朋友身边,一直,永远。
瞬把她带走了,她的选择伤害了我们的友情。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知道的仅是有这个人存在。告别了当初我的暗恋,可如今连初恋也别过了,暗恋与初恋便一同回来了。
我的暗恋,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离开了,因为已经换了一个人在瞬身边。她去哪了呢?我怀念她经过我身旁时淡淡的笑,伴着急促的脚步,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楼道的转口处,然后又出现在楼下,又不见了。她的眼睛会说话,但我不曾听过,只是看过她迷朦着双眼与楼上的瞬对望,似在说:对不起……
明白再一次逢遇的可能几乎为零,可我还是努力地等了下来,因为我怕自己太寂寞、活得太自我。她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女孩,即便属于我与她之间的记忆根本就是未知数,那我也无怨无悔。我只要记住她就行了,当初的我本来就应该遭奚落,我还怪瞬那么多,我真不像话。我本来就怯懦,我没有那么坦荡去承认自己所喜欢的一切,我活该。
凌一点都不像她,几乎是正负极相对,只有排斥。我无可奈何,我把或的心爱捧在手心,一直在准备还回去,我没法肆无忌惮地拥有她的全部。
也许,我本来就是错了。我好似错得很过分,我只能回到家里去怪妈妈把我生得那么软弱。
校园里在播着一首很奇怪的歌,在为那些学弟学妹们咏唱他们的十八岁。十八岁?十八岁那年,我所过的日子仍然平淡如水,我总是往返于学校与家里,除了自己依旧是自己,很少有可以分心的人与事。但那一年,我知道一种苦,叫等待。为了我的甜蜜的初生的悸动,我天天都在祈盼,祈盼属于自己的伤害别太多,因为我并不想受那么多伤。我躲,我一直躲,我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忍让,只希望我对别人好些别人也别为难我。盎说我活得太简单,我觉得简单未尝不是好事,没有那么多理念地约束,更没有那么多思想地阻挠。简单是一件快乐的事,让我欢喜也让我忧,更让我对自己费疑。
十八岁的誓言?十八岁那年我告诉自己:我不会忘了她的,那个选择了瞬的女孩。
十八岁顶天立地的誓言竟然这么脆弱,我把我自己的泪水换成了等待的回馈,然后一直很大方地哭,哭到疼爱我的人泪流满面。
楼道的转口,近了,更近了。我确实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而除了我之外,我发觉还有人在。
那是睡梦里才会有的脚步声,它让我欣喜若狂,几乎差一点将所有欢喜从胸腔中喷发出来。
而那个身影,看一辈子都不够,但我只看了一眼,用一辈子也忘不了,忘不掉。
她变了,变得对我好温柔,眼里只有我一个。我不想知道这些年,也许是这四年,她去哪了,我只想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出现的,为了我吗?
她的头发垂直在两边,与五年多前见到的一样,但变长了,而且好似变色了,有点微蓝的光在泛。
她的眼里有缤纷的流光溢彩,脸颊处有阵阵绯红,薄薄的唇上的淡彩依然蓝,但嘴唇变得性感,很有味道。我以一个成年男子的心态与身份去观慕我热恋的女孩,我发觉我所要的更是她藏在体内的那一颗热烘的红心。要心比要任何东西直接,更能够留住她。她的全身上下,穿出了一副艺术家的气质,黑衬衫,黑外套,黑裙子,感觉有许多让人晕眩的酷。她比五年前的她成熟、漂亮,但特别的憔悴,特别的瘦弱。
望了我很久,她回过头,跑掉了,让我觉得似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人打了一巴掌,那个人问我“疼吗”,还用打我的脸的手抚我的脸;而我,凑上了另一边脸让那个人打,还问“手疼吗”。我神经错乱了,而且短路得很厉害。
跑下楼,跑到楼下,我看了两年未见的瞬,更看见了那个躲避阳光的生物。她像附在瞬身上一样,把他围住、缠住、绕住,像一条温柔并且体贴的蛇,只欠舔舐他的脸。
我想知道,她看了我以后,为什么会变得对别人这么兴奋而且激动?我?没事吧?应该的。
瞬按住了她,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