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重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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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老师,虽然在这半个月里也应付了不少记者,但,如此庄重的氛围,还是让她忍不住心慌。
“是傲雪自己不听话、调皮,和奶奶顶嘴,被奶奶打的。”
做着笔录的警察双手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傲雪,将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
“小妹妹做了什么让奶奶生气呢?”
“因为傲雪想去上海读书,奶奶不让傲雪去,傲雪就和奶奶吵,奶奶生气了,傲雪才会挨打的。”
“那么,这是你第一次挨打吗?”
“不是啊,傲雪不听话就会挨打,所以,傲雪很努力去当一个好孩子。”
傲雪很聪明,懂得如何营造有利于自己的气氛,双眼无辜的瞪着,嘴角还挂出近似于白痴的笑容,任谁都无法对这样一个小孩子无动于衷吧?一方面突出了自己是弱者的事实,一方面在人们的潜意识里都将那群所谓的亲人当作了万恶的根源,纵使法律无法对他们严惩,一旦恢复自由,他们面对的仍然是大家有色的眼光。
“打你的人,除了奶奶还有其他人吗?”果然,连询问的警察都在不知不觉间放软的声音。
“有哦,有爸爸、姑姑、爷爷、有很多呢,傲雪不记得了,不过,傲雪知道,他们是为了傲雪好,才会打傲雪的,所以傲雪不能哭!”其实,事实的真相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公开,如今,警察们也只是走走过场,来问当事人一些细节问题,将手中的笔录放进兜里,警察们纷纷告辞,由于傲雪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记者们也无法详细的对她进行询问,只照了几张照片,便打道回府。
傲雪看着陈蓉走出病房,看着那群三姑六婆被阻挡在门外,看着她们恶毒的目光,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上一世,你们如何对待我的,这一世我将全数归还,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才努力到现在,就快要结束了。
傲雪的妈妈是她最不愿去恨,却也是不得不恨的人,当陈蓉将通话中的手机递到自己面前,该面对的还是来了,任命的接过手机,相对无言,或许,只是傲雪单方面的觉得万分尴尬。
“喂。?”
“雪儿,听你姑姑说,你奶奶现在在派出所,被拘留了?”
“嗯,是这样的。”
“你怎么不听你姑姑的话?为什么不照她说的那样去告诉警察?现在你奶奶也许再也出不来了。”
“妈,我只是说了事实。”
“那是你奶奶,就算你隐瞒什么,也没人会怪你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只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逼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现在居然还敢来要求我做什么,你都不觉得自己很过分?”那是傲雪第一次朝着自己的妈妈大吼,愤怒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到墙壁上,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哒哒的掉落着,是心酸?是委屈?还是其他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场闹剧失去了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的亲戚基本上都来了医院,外婆她们劝说着傲雪,奶奶的几个远方亲戚叫骂着傲雪的无情无义,好像在她们眼中,所有的错,都是傲雪一个人的,再无其他。法律,也许真的是为了有钱人而存在的也说不定,在傲雪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的时候,奶奶突然在拘留室内昏厥。
呵,傲雪看着自己面前的姑爷,看着手中的文件,想笑却笑不出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这样被摆平了?自己拼了命的想要逃走,就这样硬生生被众人所阻拦?原因只是因为奶奶的几个女儿找到了有钱有势的男人,所以这件事在奶奶谎称休克后,被雪藏?而自己,竟然被所有人满在谷里,妈妈一早就回来了,和奶奶他们私下和解,得到了不少的钱,自己所受的苦就这样算了?
“以后奶奶他们再也不会管你什么,这上面的条款你应该也看得懂,虽然你父母还没有正式离婚,但,按照合约上的说法,你奶奶代替你爸给了你妈一笔抚养费,以后每个月都会按照这个数目给你们生活的费用,你以后的监护人就是你妈妈,本来这些事大人们决定就好了,但是,奶奶怕你不知情,所以出去乱说,现在特意将整件事告诉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应该清楚,这个社会不是有理就行的,特别是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来说,翅膀还没有长齐就想飞,痴人说梦。”
于是,在傲雪出院的那天,只有妈妈一个人站在医院大门前,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拦了辆的士往飞机场开去。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重庆飞往上海的****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还没有到检票处检票的旅客……”空姐清甜的声音从各个喇叭中传出,傲雪将行李放在托运箱内,回过头,看着站在黄线外的妈妈,轻轻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飞机票递给B座的检票员,走入机箱。
她的爸爸此刻正抱着一个衣着鲜艳亮丽的女人坐在自家房子的沙发上,喝着冷冻的山城啤酒,桌子上乱七八糟摆堆积着烧烤盒子、烟蒂、酒杯、还有不少纸屑,喝得通红的脸颊,爽朗粗狂的笑声,也许,他也高兴着吧,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就可以在家里为所欲为了。
PS:解释下,本来按照未成年保护法傲雪的奶奶的确会被严惩,但是呢,当时的傲雪只是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被人误导或是被人教唆这么说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傲雪的妈妈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如果她站在傲雪这边,那么,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被雪藏,关键是,她没有帮傲雪,和傲雪的奶奶私下和解,并且对警察宣称傲雪的奶奶只是一时的气愤,才会出手过重,而傲雪的奶奶也赔偿了一大笔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对记者,则是说傲雪的奶奶在拘留期间突然脑溢血昏厥倒地,整个人休克,利用手中的权利对报章、杂志施压,事情也就停在了这里。
热潮只是一时间的,过不了几天便会冷却,没有人去提起,或许是被人特意遗忘。
第 10 章
错。 错得离谱。 不论我的选择是什么,在你们眼里,那都只是叛逆孩子的反叛举动。
你们一直觉得,总有一天我会后悔,会哭着求你们的原谅,
呵,我想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吧,不论这条路如何坎坷,都是我拼尽了所有才换来的,如果有一天,连我自己都后悔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连我自己也否定了当初的自己?
——题记
全数的行李都被托运到飞机仓库中,傲雪的座位是在靠近窗子口的位置,把遮挡着阳光的隔板拉上去,机场内,大大小小的托运车,忙碌行走的游客,在跑道上降落的飞机,好像整个飞机场都能够一览无余。
傲雪托着下巴,从前面的椅子后拿出一本杂志,无聊的翻动着,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圆滚滚的脸上满是红粉豆子,脸颊两边的络腮胡看上去应该有一段时日没有整理过了,肥厚的肚子一直是安全带无法扣紧的原因,笨拙的用力去将两边的伸缩带拉长,傲雪捂着嘴努力克制着想要大笑的冲动。
胖子尴尬的看着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扣拢的安全带,距离起飞时间还有几分钟,机舱内的空调刚刚开启,傲雪打开从后腰一直绑到肚子前的安全带,站起身点亮了座位上方的灯。
“等一下让空姐来帮你弄吧。”
“哦,谢谢你了。”
“不用。”
空姐很快就从酒水舱过来,傲雪指了指胖子身上还未扣紧的安全带,看着空姐在伸缩带最上方拉动着什么,然后轻而易举的将两条带子扣拢,丝毫没有介意胖子的不好意思,始终温柔的笑着,傲雪一直在想,或许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成为这样的人,随后,又自嘲着自己越来越诡异的思想,为什么会突然和别人比较起来?也许,是被打傻了吧。
在空姐清甜的声音中,飞机正式起飞,在跑道上‘行走’了一分多钟,便离开了地面,缓缓升起,很快的,那些原本巨大的房屋变成了蚂蚁般大笑,云也开始层层降落,包围在飞机四周,可以感觉到的,身体的不协调,穿过云层后,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入机舱内,傲雪烦躁的拉下隔板,找空姐要了几块糖,整个人便趴在吃饭用的伸缩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不知不觉间,飞机已经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上海机场的温度、湿度、距离降落的时间,一一准确无比的从喇叭中传出,傲雪是被耳朵的轰鸣给震醒的,快到降落的时候,根本听不清其他人说的是什么,总觉得耳朵涨涨的,像是有一团东西堵在耳膜附近,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会牵动耳膜的疼痛,吃着空姐递过来的薄荷糖,傲雪赶紧将有些松垮的安全带靠紧。
可以感觉到的,脚下原本踩着的机舱地板,有一瞬间的落空,然后飞机咚的一声降落在跑道上,耳朵的不适也随着飞机的降落逐渐消失,等到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消失,飞机稳稳的停了下来,看着那些一涌而起的乘客,空姐再三强调着安全问题,傲雪的身体比起那些成年人显得太过矮小,所幸的是她的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行李,在大家的推动中,好不容易才站到通往候机室的小道上。
领了自己的行李,随着人群朝出站口跑去,这是傲雪第一次来到上海,耳边听着那不熟悉的地方语言,只觉得头生生的疼。
“你是王傲雪对吧、?”
“你是 ……?”站在出站口外面,傲雪看着从自己身后帮忙拿走行李的女人。
“我是上海一中的老师,这次专门来接你去学校的。”
“哦。谢谢老师。”
“没关系。”没有问她的名字,一句谢谢也只是礼貌范围内的话语,傲雪很清楚,哪怕今天的自己脾气有多么怪异,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作出失礼的举动,毕竟,这是属于她的工作,于自己来说,无关紧要。
刚下飞机,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汽车,头昏沉沉的,早已经过了开学的时间,刚进校门的傲雪被大家另类的眼光注视着,窃窃私语的人群,指指点点的动作,这就是离开的代价吧,毕竟现在的她,仍然是风头正劲的话题人物。
见过了校长,将通知书呈递上去,傲雪被分配到女生宿舍二楼的单间,行李摆放在门后,将明天要交的表格填写完毕,整个人便躺在了床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话,陌生的人,呵,苦笑在嘴角划过,傲雪竟然有些怀念那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的未央,也许,只是习惯了有那样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吧。
这样想着,思绪开始放空,那是她离开家的第一天。
傲雪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被她怨着的女人,那个一直丢弃了她十多年的女人,正在深圳的一所小房间里流着汗打扫着卫生,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泪珠竟就这样顺着汗滑落,用衣袖粗鲁的擦拭着眼角,叹着气,或许,她也在后悔吧,为了生活选择离开的她,也到了如斯境地,可是,那又怎样呢?早在她选择金钱的那一天起,傲雪的心中,对她仅存的一丁点感情,也消失不见。
与之相比,傲雪的父亲更是荒唐,没日没夜的流连在舞厅、茶馆、按摩店中,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用着自己辛苦一个月赚来的工资,养着那些无所事事的女人,和所谓的朋友花天酒地,那便是他口中的生活。
夜深了,傲雪从床上翻转着醒来,整张脸满是泪痕,手背轻轻抹擦着脸上的水渍,宿舍的灯早就已经关掉了,摸索着从房间走到门外,整栋楼静悄悄的,这里死过人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傲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空荡的楼梯间,原本很小的笑声显得格外吓人,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真是的,居然会梦到上一辈子的事,果然,我还是不成熟啊,至少,还没有到能够平静的去回忆的地步。手捧着洗脸池的清水,努力将脸上的泪珠洗掉,看着横在整个墙壁上的镜子,看着里面那个邋遢的人影,傲雪轻声笑着,在笑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突然就这样笑了出来。
或许自己有着强烈的自虐症状也说不定,第二天清晨,坐在床沿看着小手指上断裂的指甲,与骨头处淤青的皮肤,傲雪这样想着,从行李箱里拿出指甲刀,稍微修理了下长短不一的指甲,用力揉捏着淤青的地方,直到边缘的皮肤全部变得通红,才满意的松手,拿着桌子上的表格,走到校长室。
据说,在自己还没有到上海之前,校长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教师。
据说,除了自己,这里没有一个学生住在单人宿舍内。
据说,为了让自己能够和同学正常交流,校长昨天还特意让班主任在课余时间教自己上海话。
傲雪听了这些,也只是淡然的笑着,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