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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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绵这辈子都忘不了,阿宝拍着小胸脯昂着小脑袋对哭笑不得的护理小姐说:“阿宝是男子汉,男子汉就应该照顾女人。以前阿宝生病了,妈妈照顾阿宝。现在阿宝一定要照顾妈妈!护理阿姨你们都很好,但是再好能好过儿子吗?”
这番老气横秋的振振有词,硬是笑翻了包括傅虎城在内的一干医务部员工。而吉祥物小阿宝的名声也慢慢在海天园内流传,很快,连道叔都知道了海绵海三执事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不但孝顺而且也很能说。
当然,人们也都清楚。能冠上“海”这个姓氏成为海天园第三位女性执事,海绵小姐必然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这个叫阿宝的孩子,肯定不是她亲生的。
海绵已经知道怎么能让孩子真正高兴,她低下头就着孩子的手咬下那块苹果,嚼了几下笑着说:“好甜!”阿宝立刻眉开眼笑,自己也拿叉子叉了水果吃。
海缎拧了阿宝的包子脸两下,感慨地说:“难怪你签了十年合同。我要有个这么懂事这么可爱的儿子,我也愿意!”当然,绵绵签合同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阿宝,但这确实是重要原因之一。
海绵不想听海缎说这些。几天的朝夕相处,她察觉这孩子虽年幼,可什么事儿都懂。他聪明且敏感。瞥见孩子垂下眼帘,慢吞吞地咀嚼水果,海绵赶紧岔开话题。
她感激地对海缎说:“小缎姐,那天的事给你添了不小麻烦,真是对不起!谢谢你今天还来接我。”
她那天疼得迷迷糊糊的,不过海缎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帮她说话,她还是明白的,有点像是喝醉了酒的似醒非醒混沌状态。不是有句话叫“酒醉心明白”吗?
“和姐不用客气!”海缎已经知道海绵现在的身体状况,笑着安慰她,“你千万别急,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海绵点点头,轻声说:“我不急。不过,我的玉……”她视若性命的家传宝玉丢了才闹出那么大事来,她要是不表现得急切些,未免惹人怀疑。每次傅虎城来例行巡房,她都要问一遍,现在海缎来了更不能例外。
海缎就知道绵绵会问这个,她苦笑着,犹豫了半响才说:“除了来接你出院,另外一件事就是这个。抱歉,绵绵!”她叹着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说来也真是奇了怪,翻遍了水池都没找到那宝贝。秦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道叔,程沛媛用她过世的父母来赌咒发誓她没拿。”
海绵黯然低头,在心里对原主说对不起。不管海缎说的是真是假,那块玉显然是拿不回来了。阿宝绷紧了小脸,眼里全是怒火,愤愤然攥紧拳头嚷嚷:“妈妈,阿宝学了功夫去把那个坏女人揍扁!”
海缎和海绵面面相视,海绵咬咬唇,试图改变倔强儿子的暴力倾向。她本来不善言词,但是责任感迫使她改变。她也必须改变,否则长此下去,这个伶牙俐齿、人小鬼大的儿子只怕会把她给说服。
“阿宝,拳头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海绵和阿宝眼对眼,严肃地说,“你不能总是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傅医生叔叔还有安全部的保安叔叔们经常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且解决得很好!”阿宝噘起小嘴反驳。
他想跟着傅医生叔叔或者别的保安叔叔学武,可是妈妈不肯。他不愿意惹妈妈生气,一直都忍得好辛苦。但阿宝真的很想学武啊,因为这样就能保护妈妈再也不受欺负。
海缎卟哧笑出声来,轻轻在阿宝额头弹了一记:“你那傅医生叔叔要是知道你说他经常用拳头解决问题,估计会气得连饭也吃不下。他那个人哪……”
这微微拉长的语气让海绵觉得接下来的话似乎隐有深意,她竖起耳朵来听。海缎揉揉阿宝的额头,瞧着海绵慢悠悠地说:“傅先生不仅医术高超,还是我们海天园的首席智囊。他信奉的是智慧……”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握掌成拳扬了扬,“而不是暴力。”
海绵蓦然想起,在酒会那天,海缎应该提起过傅虎城这个名字,并且把他与卫修并列。既然卫修是道叔面前的红人,傅虎城也绝对不只是医务部主管这么简单。海缎现在一说,倒是让她有所了解。
那么,小缎姐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罪了傅虎城吗?沉默数秒,海绵对海缎极诚恳地再次道谢:“小缎姐,谢谢你。”
真是个聪明孩子!海缎心想:“你应该早点知道外面人和咱们自家人都叫总是笑眯眯的傅医生为‘笑面虎’。可惜,你这个‘伞兵’,到底还是惹了人眼红。除了我,还有谁会告诉你这些呢?海天园……不好混呢。”
有些话,海缎不会讲到明处。但一来,她是道叔指定给海绵的领路人,海绵出了差子,她也逃不脱,所以她又不能不说。二来么,经过酒会那件事,海缎还蛮喜欢绵绵这种绵里藏针的性格。女人么,外表柔弱不要紧,内心却一定要坚强,要坚强到只可能被她自己打败!
海缎点到即止,又把话绕回。她打开皮包,取出一张支票轻飘飘毫无烟火气地放到海绵膝上,笑容里有几分得意。
“你那块家传老玉……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价值没法儿计算,不过道叔估的价就是在二十万左右。这张支票,”她的指甲滑过支票,紫色指甲油闪闪生光,“一百万,你成小富婆了,绵绵!”
一百万……对于以前的宝儿来说,大约只是一小块好翠的价格。她曾经拥有过价值数千万上亿的宝贝,此时对于区区一百万她还真的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她的眼神分外淡定。
海缎又在暗中点头,明明生活拮据却仍能见财不惊,绵绵的定力不错啊。“当然了,一百万也没多少。”她微微笑着说,“咱们执事级的年薪起点是五十万,像是卫修和傅虎城这样的主管,他们的底薪最少也有两百万呢。”
这么多?!刚才还无动于衷的海绵现在倒是惊讶起来,海天园的工资给得这么高?她忽然打了个哆嗦,脸色也渐渐发白。
在海天园医务部住院的几天,通过话唠傅医生和活泼惹人爱的小阿宝,海绵弄清楚了海天园的一些事。道叔自不用说是海天园的最高领导者,道叔以下还有数位主管和执事。卫修与傅虎城都是主管,海缎和海绵自己则都是执事。
由傅虎城和护士们的态度,海绵琢磨着自己这个执事头衔在海天园只怕不低,能够享受的福利待遇也能证明。然而海绵并没有因此放下心,她反而越发心有惴惴。
海缎在海天园服务了五年才晋为执事,她进入海天园连一个月都不到却能和海缎平起平坐。海绵暗想,书里管这叫天上掉馅饼,而这种馅饼经常都是有毒的。现在海缎所说执事级高额的年薪更是让她不安。
心里咚咚打着鼓,海绵很突然地扭头对阿宝说:“阿宝,你去问傅医生叔叔拿一盒昨天喝的营养液好不好?”
别说海缎了,就连小阿宝也看得出妈妈这是故意要支开自己。不过他没说什么,很乖地点头跑出门去,还贴心地把门紧紧关上。
“怎么了?”海缎关切地问海绵,“有什么为难事?”
海绵犹豫片刻,终于硬着头皮问出口:“小缎姐,那个……那个……在这里工作……会不会……做一些……”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一闭眼一咬牙说,“不好的事?”
海缎微微蹙起眉,她听懂了海绵的话。沉默片刻,她轻声说:“绵绵,外面对海天园有很多传闻。但是事实究竟怎样,还要你自己睁大眼睛去看清楚。”
“这里,”她脸上浮现复杂表情,似乎在怀念什么又似乎在后怕什么,“是个很特殊的地方。道叔曾经说过,‘各人有各自的缘份,同一条路有不同的走法。有人走路有人骑自行车,有人坐汽车火车坐飞机。’”
她幽幽地说:“沧海横流,我之地狱,却可能是彼之天堂。”
正文 第二章 彼此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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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海绵懵懂的表情,海缎就知道她没听明白。但是海天园的事儿确实不能用简单的语言来一言概括之。这里的员工,有人觉得整日在地狱焦熬痛不欲生,也有人当成天堂天天乐在其中,只看那个人怎么想。
叹了口气,似乎能从绵绵似懂非懂的年轻面庞上隐约看见几年前自己的影子,海缎想了想还是说:“别的事儿,你以后慢慢去看。还是那句话,多听多看多想少说话。但是两条你必须要记住。第一,海天园是道叔的,我们大家——尤其是我们这些跟着道叔姓了海的人,都必须要忠诚于他!”
“第二呢?”海绵语气颤抖地问。忠诚于道叔,是不是意味着一定要听道叔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让自己去做什么,自己就必须去做什么?!
“第二?”海缎笑了,笑意轻蔑又骄横,“在海天园的地盘上,除了道叔,没有任何人能命令我们去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当然,这仅仅是指你、我,还有同为执事的纱纱。其余女员工,除了本身工作,只要有正当理由,也没有人可以命令她们去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海绵怔住了,海天园居然有这样的规定?听起来,员工的自由度和安全保障还是挺高的,除非工作内容包括那什么。否则……她心里一动,问道:“客人……也不行吗?”
“除非自愿,否则无论是什么来头的客人都要遵守海天园的游戏规则。客人们只能让员工提供工作范围以内的服务,其余的……”海缎很怪异地又重复了她开头的那四个字,“除非自愿!”
海缎不再多说,海绵也没有勉强。未来该怎么办,她先把处境弄清楚再想办法。书上说“谋定而后动”,如果海天园对于敢不履行合同的员工有什么吓人的惩罚措施,她就这么冒冒然地提出离开极为不妥。
“除了这一百万,秦世熙也给我打过电话,说等你出院以后,请卫修、你,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去坐坐。”海缎观察着绵绵的神色,见她没有那天的颠狂情绪,心里安稳许多。毕竟是道叔看中的人,即使还显稚嫩,起码的审时度势还是有的。识时务、明进退、晓大义,海天园的人一定得会。
海绵并没有直接答应,思索了片刻,她咬着唇,非常不安地问:“小缎姐,那天我给海天园丢脸了吧?道叔是不是很生气……”她脸上浮现一抹畏惧情绪。
海缎笑了,拍拍海绵紧紧抓住被面的手,柔声说:“没事儿,别放在心上。你情有可原,而且谁都知道我们道叔特别护短。”她的话模糊不清,既没有告诉绵绵其实当天道叔已经发过话,也没有直说道叔究竟有没有生气。
海绵当然不敢就此掉以轻心,对待海缎的态度亲近里又多了几分恭谨。她现在孤身作战,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能交好的人没必要去得罪。
出院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所有住院期间的日常用品都由医务部提供,也不能带走。海绵空着手进来,除了那张支票,她也空着手离开。脱下病号服,换上阿宝带来的家常衣服,摸摸单薄的棉衣,她暗暗叹了口气,就这样出了门。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左右,傅虎城好似还在忙一台手术,只有医务部副主管领了值班医生和护理前来相送。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员工等级才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海绵对这些医护都很感激。她事先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此时客套起来虽然稍显生硬,但起码态度是诚恳真挚的。阿宝也说了好多句谢谢,还非常有礼貌地给医护们鞠了个躬。
挥别热情的医务部员工,海绵牵着阿宝的小手跟着海缎向停车场走去,打算和正把车开来的司机会合。这些天下来,她发现医务部的事儿并不多,人却不少。傅虎城大清早的就动手术,这几天还是第一次。
海缎瞟了海绵两眼,忽然忧愁地叹了口气,低声说:“只有咱们几个才有资格知道,傅先生是在给卫修动手术。”
海绵疑惑地问:“卫主管身体不好吗?”那个像冰山一般高大沉凝冷漠的人,其实外强中干是个病秧子?
“说起来还是那天的事。”海缎领着一大一小绕过一排花圃,淡淡笑着说,“你进入海天园的时间再短,也毕竟已经是海天园的人。欺负你,就是给海天园难看!卫修是安全部主管,有责任……”她似乎特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读音,但见绵绵茫然表情,脸上忽然微烫。
“他有责任保护你,并且替海天园找回场子。”海缎见远处驶来那辆车正是自己要等的,就站住脚,似乎不在意地说,“道叔告诉我,卫修那天好像对玉像和变石做了点手脚,东西毁得不行。今天清晨他从城里过来上班遇着了伏击,外伤倒没什么,只是吃了两颗味道不怎么好的花生米。当然,也不能就此认定这是报复。”
海绵听得心惊肉跳,内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