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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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眸子一深:这浮雪,此时不是应该在青君身畔么?如何到了此处?身形掠起,几个起落,便停在那灯火通明之处。那马嘶鸣不断,蹄子错杂的在地面上乱跺,情绪极其的激动。
独孤凝眸看去,那马熟悉的不能再熟,果真是自己的浮雪。独孤锐利的眼神扫向二人,两个小卒看见一抖,连忙放开了套着马颈紧紧的绳子。竟然把七庄主心爱的坐骑给困住,这次……死定!
独孤收起冻死人的眼光。一声唿哨,那黑马听见主人召唤之声,撒开蹄子向着声音的来源奔来。到了独孤面前,那马用自己的脸去摩挲他的手。动作极其的紧迫。独孤看着浮雪那大大的眼睛中,似有事情要喷薄而出。
那马见着独孤,一声长嘶,转过了身子去,却将身侧对着诧异的独孤。一丝寒光,一闪而过。独孤的眼神锐利起来,直直看向马鞍上的某处,迅速从上面拔起一根银针。修长的手指在银针上轻轻滑过,独孤脸色一寒。这是自己临行之时交与青君的银针。如今这马和银针在此,难道说……青君出事了?!
好个薛慕涛,竟然敢打青君的主意么?!
好!很好!
两个小卒见独孤的脸色变幻不定,双腿不由得簌簌发抖。最终独孤的手愤愤然握紧,两人连忙跪倒在地,请罪道:“小人乃是无心,没认出来浮雪。请七庄主恕罪!”却听见一声马嘶,马蹄声起。独孤漫漫的话语远远传来:“报与大哥,我前去凝碧山庄救人!”
两人惊疑的抬起头来,却见独孤策马绝尘而去,已和黑夜溶为一体。听见这话,二人一怔之下,知道方才独孤并未怪罪,喜动声色。齐齐高声应道:“是!”黑夜之中,只听见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就这样,老七把那美人给掳上了山。”袁雷陈述完毕。众人双眸精光闪闪幻想后面的情节,却被贼兮兮的话给打破了幻想:“哎,那天那美人把老七给迷昏了!”众人的眼睛顿时睁得比铜铃还大,口径一致的兴奋催促:“快说快说!”
老三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喝了口酒,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咳咳,话说那美人被掳上山来……”
“报——”一声响亮的传报声打断了老三的兴奋追忆,在众人不满的眼光中,那来报信的小卒瑟瑟发抖,知道打断了众位庄主的场子,这次,不会给扔出去吧。
石磊沉沉出声:“什么事?”两个小卒见大庄主出声,在众庄主杀人般的眼光中战战兢兢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禀告列位庄主,七庄主下山去凝碧山庄了。”师父明令禁止众人前去凝碧山庄。这老七,上次不仅去了凝碧山庄,还杀了数十个人。这次又去……
“咦?”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石磊沉沉出声:“可曾言明何事?”齐声应答的声音响亮得很:“回大庄主,七庄主救人去了!”在众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眼神中,老三一拍大腿,两眼放光:“老七肯定是为了那美人去的。”袁雷恍然大悟:“上次那姑娘便是往凝碧山庄去的。”众人暧昧的眼神更加炽烈,都在脸上写明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可是接下的问题。石磊眉间蹙起,问向两个手下:“老七为何这么急?”两个手下相视一眼:“七庄主的浮雪今夜上山来了,七庄主似乎从上面发现了什么事物。看罢之后便上马去了。”众人面面相觑,石磊眉间沉思,随之右手轻挥,两名手下见状诺诺而退。
浮雪?老七的坐骑?和老七去救那美人有和关系?石磊沉思半晌,看向齐齐注视着自己的众位兄弟,沉沉出言:“我要去后山见师父一面。”
黑暗中,黑马在夜风中呼啸而过,极速的奔跑中,独孤的眼眸却是亮的如同天上的明星。前方无边无际的路途,独孤眼中仔细辨识着路径。坐下的马儿却是认准来时的道路,毫不迟疑的奔跑,独孤爱抚的拍了拍马颈,这马,倒是比自己认路更清呢!看向前方,已然到了逍遥镇,独孤的眼睛在空旷的街道之上,更加的明亮。青君,我就来了。等着我!
雪白的床被之上,沉静的睡颜轻灵秀美的如同仙子般,在洁白的云彩之中安然。长长的青丝顺滑无比,发尾散落于床畔,丝丝分明。
薛慕涛坐在床畔,静静贪看着无意识的青君。换了白衣的青君灵秀轻灵的浑然不似世间人,比起穿了青衣的她,更多了一份柔弱之美。想起第一次看见的青君,薛慕涛嘴角含笑。青衣的她,更多了一份淡定自若的气质,绚丽璀璨的让别人移不开眼目。
自己是,独孤一笑……也是!如今……青君的容颜虽是少了几分血色,但是,终于,她还是在这里。薛慕涛轻轻的笑了。伸出手,轻轻抚向那绝美的青丝,顺滑的触感让他着迷。看着青君的秀美的面容,轻轻的呢喃:“青君,你是我的。绝不可能,属于别人了。”
青君的神色在睡梦中渐渐紧迫了起来,似乎梦见了什么事,极其不安。沉重的身体却是使自己睁不开眼来。听见那残酷之致的话语在耳畔轻轻想起:“否则,我宁可毁了你,也绝不愿让给独孤一笑!”
小兰走了进来,听见这冷血之致的话语,惊得浑身一颤。薛慕涛收起戾气,淡淡的眼光扫了过来:“何事?”小兰将看青君的担忧眼神敛入眼底,乖巧的将视线看向主子的鞋尖,敛衽做礼:“禀告二公子,夫人来了。”凝视着睡梦中不安的青君,薛慕涛淡淡出言:“知道了。”最后一眼将青君的容颜收入眼底,薛慕涛拂袖而起,淡淡向着小兰吩咐:“好好伺候楚姑娘。”是。”在小兰的恭送声中,薛慕涛去了。
看着沉睡的仙子之容,小兰垂下的眼中,满是怜惜。
被玉树临风的二公子这样放在心上,是幸福吧。
被一向冷静淡然的二公子如此痴迷纠缠,也……是不幸吧!
雪白脸上有蝶翅般的睫毛不安的抖动,似乎是对小兰迷思的回答。
房间内的漏壶,正值三更。
窗外,夜正深沉。
五月底的桃花早已经谢尽,茂密的桃叶中有青色的果实点缀其中。古琴幽幽,在林中回响。石磊恭敬立于一尺之外。无名的眸子在琴声中晦涩莫辨。一曲终了,无名看向石磊淡淡出言:“一笑去凝碧山庄了?”石磊眼中一片清明:“是,而且连夜去的。”无名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怒气:“何事?”石磊微微低下头:“据说七弟此行,是为了桃花山庄中名唤楚青君的女子。”
无名的眉心蹙起,这慕涛将青君留下,难道是为了……桃花山庄的机关图?!白影一闪,无名已然站了起来,淡淡吩咐道:“为师要到凝碧山庄走一趟。”石磊的心突地一跳,抬起头来,却见师父素来波纹不起的眼睛,此刻竟然满是焦灼。石磊素来波澜不动的脸上,顿现诧异之色。
听雪阁内,茶香袅袅。白婉柔淡淡擒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说来,慕涛有必胜之心了?”薛慕涛的嘴角勾起一个英俊的轮廓,指腹在白瓷杯上轻轻划圈:“儿子心中有数,母亲不需担心。假以时日,桃花山庄必在我凝碧山庄的掌控之下。”
“好孩子!不枉是我大燕的后人。”白婉柔击节叹赏,眼眸中满是追忆,“我们是大燕的臣子后代,必要以复国为第一要务。”
薛慕涛此时在袅袅茶香之后的眸子,将母亲此时焕发出的生气纳入眼中。母亲只有在提及复国之事,眼中方会焕发出柔和的光彩。在她心中,凝碧山庄,桃花山庄,只是复国的工具。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白婉柔焕发出了惊人的贵气,耀眼而夺目。
双眸闪闪,看向自己的儿子:“无论用什么办法,总之要使楚青君画出桃花山庄的机关图。”薛慕涛点头,看向母亲的眼中微微不解:“那追风的性命尚且握在母亲手中,有了他,自会内应。何须……”
白婉柔冷笑出声:“那追风对谢如意那死丫头死心塌地,怎会乖乖从命!”薛慕涛愕然:“他身上尚有暗影之毒,再过五日便会毒发,难道他不要命了么?”白婉柔看向儿子的眼光中意味深长:“这世上,便有这样的痴人。那追风,外冷内热,只怕是宁可死,也不会将桃花山庄的机关尽数吐出。”
薛慕涛收回眼光,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密室中的青君。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烦躁,缓缓饮了口茶。那清香甘芳的气息似乎也变得苦涩起来。薛慕涛放下了茶杯,杯中的茶水微微漾出了一两滴。
白婉柔看着突然变得烦躁起来的儿子,暗暗心惊,脑海中的警戒之声渐渐大了起来。那冰寒的眼光在冠玉的脸庞上巡视,薛慕涛收起思绪,抬起毫无波澜的眸子,静静看入母亲的审视眼眸中。白婉柔定定看了他许久,终于缓缓笑了:“慕涛当以追风为前车之鉴,切莫让儿女私情,阻住了复国之路。”薛慕涛幽暗若古井的眸子不起一丝波澜:“母亲之言,慕涛铭记在心。”
白婉柔淡淡微笑中,起了身:“夜已深沉,我便去了。”薛慕涛微微垂首:“儿子恭送母亲。”白婉柔笑着走了数步,忽然回转头来,清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压力看向面无表情的薛慕涛:“这楚青君,在慕涛心中,乃是何种关系?”薛慕涛眼光看向母亲,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她是穆云的弟子,桃花山庄中人,自是与儿子两不牵涉的。”白婉柔大笑声中,满是赞赏:“好儿子,他朝你登基为帝,这世上红粉万千,尽是你的子民。”薛慕涛恭敬垂首,眸子却是掠过了一丝不察的痛楚。
渐渐消歇的足音告知了白婉柔的远去。
薛慕涛扬起头来,深深叹了口气。
母亲,你可知这世上虽然是红粉万千。
可是青君,却是永远只有一个。
进入密室,薛慕涛痴缠看着青君的绝俗容颜。鼻端盈满了她的清香。似兰非兰的香味,清淡悠远,让人沉醉其中。薛慕涛冰凝的眸子渐渐融化了开来,眼中漾出一片柔情。深深吸了一口气,薛慕涛微微一叹:“青君,可怜你风采绝世,只怕会很快烟消云散了。”
那风采,绽放在最盛之时,才是留住你的最好方法吧。青君沉睡的容颜依旧轻灵柔美,并无一丝回应。薛慕涛缓缓一叹,离开密室。夜明珠下绽放的悠悠光芒,照亮了青君微微颤抖的睫毛,秀美的如同蝶翅的轻扇。
窗外的新月,缓缓沉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十二章 与君吐真言
朦胧的晨曦透过窗棂撒在青君身上,轻巧若蝶翅的睫毛轻轻颤动了片刻,终于缓缓张开了来。昏迷了许久,眼前一片模糊。青君一向清澈若秋水的眼睛眨了眨,渐渐聚焦了起来,涣散的神志也渐渐凝聚了。五内犹如火焚一般,青君早知师父谆谆告诫那逍遥丹未到生死关头切不可轻易服用,再加上出庄时的曼陀罗……
试着运转内力,青君不由心中暗惊,自己的内力处处凝滞,经脉淤塞不通。强自凝聚真气,青君额上滴下了一滴冷汗。所剩内力,竟是不到一成么?!青君嘴角微微牵起一抹苦笑:这逍遥丹与曼陀罗相作用之后竟会使内力折损至此,倒是出人意料。不过……
想到如意和追风现在已经安全了,心中却是一宽:只要师兄能脱离罗网,自己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青君平静的眼波微微带了点笑意,缓缓看向周遭的环境。
雪白的床被,雪白的帐幕有风轻扬,雪白的墙壁上面寥寥几幅字画,一色的白,白的刺人眼目。青君缓缓以手撑起身子,雪白的丝被便从身体上缓缓滑下。青君向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眸光凝固了片刻。身上却不是自己的青衣,乃是一件纯白的丝绸衣裳,袖口领边却绣着点点兰花,色彩倒是淡雅的很。
一阵晕眩袭来,青君皱了皱眉,一手扶住了太阳穴,静待眼前清明。待到一切都清晰时,青君缓缓下了地,站在当地环视这屋子,见梳妆台上一面铜镜发出幽暗的光,缓缓靠近,在绣墩上坐下来。青君缓缓看着镜子,镜子中黑发依旧静静垂在肩头,发间一支碧玉簪依旧还在原处。青君眼中微微含笑:幸好,它还在这里呢!
那碧玉簪在幽淡的暮色中流转着青碧的光芒,窗外渐渐幽暗的夜色和着淡淡寒意渐渐透入了室内。听见轻轻的接近的脚步声,青君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么?
缓缓回过头来,青君雪白柔美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眼眸中一片冷静淡漠,清冷的神情仿若天山雪。静静迎上来者的眼眸。接触的幽深的眼眸微微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