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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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德二年正月十五都城长安中张灯结彩百姓们走街头皇帝陛下亲自往万佛寺为皇后祈福武百官随行一队一队的jing甲武士过去之后便是陛下的玉辇而数百名官员无论官武将皆骑马跟在玉辇后面再后面便是衣甲鲜明的禁军jing骑。
一大早长安府的衙役帮闲们就倾巢而出却没有敢驱逐百姓。皇帝旨意前ri就到了长安府中绝不许扰民。长安府府丞大人这两天几乎就没睡将能调动的人手全都散了出去。如今在大街两侧跪倒参拜的百姓中十个人中至少有一个是便衣官差。长安府刑部大理寺甚至是城防军中能调的人手全都调了出来唯恐天子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出行出现什么差池。
因为皇后病重自过了年之后便没了神智前几ri更是每ri呕吐不止吐出来的污秽物中竟是还有蠕动的活虫。太医束手无策皇帝遂决定去万佛寺为皇后祈福。
只是李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祈来的绝不是什么福。
就在皇帝的銮驾在万佛寺门前停了下来万佛寺主持明真法师率领全寺僧人接驾的时候。一匹疾驰的战马喷着白气跑到了城门口马背的骑士身脏得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se而他的脸更是蒙了厚厚的一层尘土除了一双眼睛还带着些许生气之外看起来竟似是一个才从地里钻出来的僵尸一般。
到了城门口那骑士勒住战马只喊了一声噩耗那战马便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守门的军兵赶紧冲过去查看却发现那骑士已经昏了过去而那战马发出几声凄厉的嘶鸣之后口吐白沫挣扎了几下便死了也不知道此人是从什么地方赶回长安的竟是累成了这样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这骑士累死的第三匹战马。
守门的官军士兵费了很大的劲才认出骑士身的大唐军人甲胄又从他身翻出了东征大军大将军屈突通和殷开山联名开具的过关碟这显得极不寻常两位大将军用了印大家都隐隐猜到东征大军中一定出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李渊在大雄宝殿了香然后便被主持明真法师到后面禅房休息。明真法师亲自煮茶煮茶的水还没有烧开忽然禅房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见赵郡王李孝恭在门外语气急切带着颤音说道:“陛下……有重要的国事需要您处置陛下移步。”
李渊微微皱眉歉然的看了明真法师一眼对门外说道:“便是天大的事也等朕喝完了明真法师这杯茶再说!”
“陛下移步。”
这次说话的是尚书左仆she萧瑀他本来是被李渊任命为监军随李密出征的但临时又被李渊换做了房玄龄这一换人甚至被朝中百官认为是陛下想改变朝局的一种表现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是不是要提拔新人平衡朝权了。
李孝恭代表着大唐的军方萧瑀代表着大唐的官这两个人在门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显得很急切甚至略显惊慌以他们两个的城府修养能显得急切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李渊知道必然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但他还是觉着不应该在明真法师面前失了礼数所以皱眉冷声道:“朕说了天大的事也等朕喝了茶再说!”
他声音yin寒显然是动了怒火。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传来几声闷响那是有人跪倒在地的时候膝盖撞击在青石板发出的声音。
李孝恭和萧瑀拜伏在地颤声道:“陛下移步!”
明真法师见李渊脸se越来越yin沉连忙起身说道:“陛下您是一国之君理应先理国事这一杯茶我为陛下留着就是。”
他转身吩咐小沙弥取来一个铜盆竟是将煮茶的东西一并扣了起来。
“陛下不来这水不敢开。”
明真垂首微笑道。
李渊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然后叹了口气走过去将禅房的门拉开。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外面禅房外面空荡荡的只跪着两个人。其他的武官员都被禁军隔离到了这小院子外面李渊立刻就知道这次或是真有天大的事发生了。
“陛下……齐王……殁。”
李渊没听清大声的问了一遍道:“你再说一遍!”
“齐王李元吉…。。。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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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看着面前桌案摆着的三颗人头眉头微微皱起来脸se有些凝重。离他最近的一颗人头显然是被人一刀劈成了两片后又缝合起来的李闲看着这刀痕视线停留了十几秒钟。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刀很快而且使刀的是个好手。刀从李密的眉心正中将头颅一分为二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刀子足够锋利手腕的力气也必须足够大更需要的是一双稳定的手还有一颗比手更稳的心。
第二颗人头是李靖的颇完好只是脸侧有些淤青看样子是死亡之前重重的跌倒在地所致。脖子的断口很平整血已经流尽所以看着惨白惨白的就好像是晒蔫了的青萝卜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李闲的目光在李靖的人头停留的时间最长但他的眼神极平静甚至连释然都没有。
第三那颗人头是李元吉的李闲只见过他三两面却也认得这个看似轻狂其实城府极深的年轻人说起来李元吉比李闲还要小三四岁人生锦绣画卷还没有展开就被强迫的划了终止符。
“李世民这一招有些毒了。”
谢映登站在李闲身边叹了口气道:“他是想将主公逼到他那边去。”
“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李闲伸手在李元吉的脸抚过让他睁圆的双目闭。可是连续两次李元吉的双眼就是不肯闭。
“可他又何尝不是小看了我?”
李闲看着李元吉的人头低声道:“你死不瞑目……是不是想看着我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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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第五百九十章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李闲回头看了谢映登一眼忽然笑了笑问道:“关云长狂傲轻敌被孙仲谋斩了脑袋去孙仲谋又将那颗人头送去了曹孟德处他这样做是打算将曹cao绑架船让想报仇的刘备心生忌惮毕竟当时刘备的实力是不足以与孙权和曹cao同时开战的。''那你说李世民将李元吉的人头送给我他是不是觉着李渊会以为是我和李世民联手从而生出忌惮不敢轻易对李世民下手?”
谢映登想了想说道:“唐军大营已经开拔李世民自缚进入囚车由大军押着返回长安。如此看来他是不想让李渊知道是他杀了李元吉的自缚罪带兵回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不敢杀李渊倒是对李建成不会手下留情。杀李建成后逼李渊退位然后他坐那把椅子。”
“那他给我这颗人头岂不是没有用处?”
李闲似笑非笑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
谢映登道:“他若是成了事杀了李建成囚禁了李渊坐那龙椅这人头自然也就没了什么意义。但若是他的算计被李渊识破又或是在长安城中兵败他就需要这颗人头了。他会在那个时候告诉李渊李元吉的人头在主公您手里李渊必然以为这是李世民和您商议好的事有您领兵三十万在外策应着李渊就不敢轻易杀了李世民。”
李闲嗯了一声微笑道:“也就是说李世民将人头给我送来他是不敢事先张扬出去的除非是他在长安兵败否则他绝不会将这事说出去。而若是他兵败之后他说出去我就成了他杀李元吉的帮凶。”
“想来便是这个道理。”
谢映登道。
李闲道:“不得不说李世民这算计确实很漂亮。”
“漂亮就是美。”
谢映登说。
李闲道:“算计的太漂亮也就是想得太美了些。”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就如同说相声一般。李世民本以为将李元吉这人头送过来李闲必然会心烦意乱会生气愤怒说不得还会摔了杯子踹了桌子可李闲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愤怒一点懊恼?他笑的很愉悦很开心就好像刚刚偷了一只小肥鸡的狐狸。' 找小说素材就到'这样的比喻显然不够恰当李闲不是狐狸李元吉那人头自然就更不是肥鸡。
“他想得确实太想当然了些。”
谢映登用一块白布将李元吉的人头盖后说道:“他只想着让主公您成为他要挟李渊的助力却从未想过既然这人头他暂时不敢说出来主公又何须要承认?便是他兵败被擒李渊怪罪下来他说人头在这里难道主公就要承认?只要主公不承认难道李渊还能硬逼着主公承认?只怕李渊即便怀疑但更希望您不承认。”
李闲摆了摆手笑道:“怎么能这样做呢?既然人头在孤手里那这就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就不能否认。李世民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的认为我不能否认人头的存在?”
“为什么?”
这话是李闲自己问的。
然后他自己回答:“既然人头在我这里那么ri后他若是兵败李渊问起来就必须有人替李世民作证这人头确实是在我手里。”
“谁来作证?”
李闲又自己问了一句。
谢映登明白了随即叹了口气道:“果然好算计。”
李闲嗯了一声道:“确实是好算计啊但他还是想的太美了。”
谢映登说好算计李闲说好算计是因为确实有个人能为李世民作证李元吉的人头在燕云军中。因为这人头李世民不是派人直接送给李闲的这个时候可是恰好有个李家的人而且在李世民预想中绝不会对李渊说谎的人在李闲军中所以这颗人头送到了那人手里那人惊惧恐慌中带着人头来找李闲是真的吓坏了。
李慧宁还在燕云军中。
……
……
李闲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头道:“将李靖的人头送回巨野泽去交给我阿爷至于他如何处置是用铁锤砸个稀巴烂还是让人铸一个纯金的身子厚葬那是我阿爷的事我不会左右他的想法。''当初他们三个人结义的时候只怕谁也没想到会是今ri这个结局阿爷最痛苦之处和姑姑最痛苦之处就在于出卖了铁浮屠和血骑的背我那一百多位兄长血债的竟是李靖。”
“他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阿爷心里有多难受。依着他那个xing子就算明知道李靖在唐军中去杀李靖便如闯龙潭虎穴一般万万没有生还的机会他也还是要去杀了李靖的。但他没有是因为我姑姑的缘故。姑姑半生苦恋李靖若是阿爷真杀了李靖姑姑会如何?”
“人头给阿爷送回去交给他处理就是了。我不参与他的决定但如果他真的念着什么往ri的结义兄弟情义将这颗人头厚葬我再挖出来砸个稀巴烂就是了。”
“李密的人头用石灰裹了派人送去军师那里。至于军师如何处置这个人头我也不会过问还是那句话无论他是厚葬之还是砸烂了我都不会去管。如果厚葬的话我也不会挖出来砸烂。李密和我没有私仇所以我也就没必要对他一颗脑袋泄愤。当然……军师不是个白痴他领着的是齐郡营秦琼也在他军中。”
谢映登点了点头他明白李闲的意思。
当初燕云寨崛起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缘故是因为齐郡jing兵都归入燕云寨的缘故。正因为得了富庶的齐鲁两郡主公的实力才会大涨进而奠定一方大豪的地位。而之所以齐鲁两郡并入燕云寨是因为张须陀。
张须陀是齐郡通守对于齐郡百姓来说他就是守护神攻瓦岗寨之前张须陀将齐鲁两郡交给李闲守护对李闲来说张须陀是朋友。秦琼罗士信是张须陀的左膀右臂更算得是弟子传人而张须陀死于李密之手。这颗人头李闲说起来就是为齐郡百姓和那些jing锐士兵们要来的徐世绩领齐鲁jing兵他不会猜不到李闲的用意。
当初李密杀张须陀将人头悬挂在高杆任凭风吹雨淋肉烂尽发脱落只剩下一颗枯骨依然没有取下来。如今李密的人头送去齐鲁营中算不算因果循环谁也说不清。如果算的话那么李闲便是推动这循环的人。
“臣这就安排人去办。”
谢映登点了点头道。
“送去之前先拿去给士信过目。不过要看着他点不然送去齐鲁营中的就真的会是一滩肉泥。”
罗士信对张须陀的感情李闲深知。
“臣明白。”
谢映登吩咐人将李密和李靖的人头包起来他转过身子看着李闲的背影问道:“那李元吉这颗呢?”
李闲这个时候却有些怔怔出神谢映登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答。见李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便不再言语唯恐打乱了李闲的思路。过了一会儿李闲将酒囊拔开喝了一口有些感慨的说道:“竟是才发现这三个都是姓李的。”
他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想起来因为那首桃李子的谶语这天下间姓李的似乎死的足够多了。真不知道哪个老巫婆到底是想帮姓李的还是想让姓李的死绝。这里这三颗脑袋如果早些年落在杨广手里说不得天下又是另一个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