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玉如意-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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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将团扇抵着下颌,懒散地倚在栏杆之上,望着孟氏道:“可听说了什么?”
安如也好奇地看着孟氏。
孟氏笑道:“不曾听说什么。”又说,“只几个不听使唤的丫头罢,听说大姐姐已让人打发到其他院子了。方才也没仔细瞧。”
安如笑了笑,便不再好奇,扯着小猫儿仰面平铺在廊椅之上,按着就挠它痒痒。只是心中暗忖,不听使唤的丫头,莫不就是那王妃送来做通房的?……只是不知打发走了几个。
柳氏也拨弄起了小猫,可爱得很。
王氏同文氏才从大夫人房内侍候出来,早有丫头上前递了热毛巾茶水,净手漱口,一番整治。
二夫人瞧见了,指了指另一锦绣围屏嵌丝螺钿床上的小几,“那一日下的还没乱呢,我让丫头们小心护着,看今日能教出一二不!”
文氏忙上前看去,果然就是那一日的残局,不由得回头笑道,“亏了二夫人,果然是那一日的残局。王姐姐,今日咱们可一定要有个说法了。”
王氏但笑不语,手中已经抱了黑棋盒子,仔细瞧看起来。
柳氏瞧见安如的好奇,推笑道:“咱们也去看看罢。”
孟氏已经起身搀扶着安如,“我也是个抓瞎的,改一日三夫人赏脸咱们也耍一耍黑白子儿。”
安如已经笑了,“可是今日吃了二姐姐的彩头,变着法的要我也请客,还非说要玩一玩,前几日我见识过你的‘抓瞎’,好歹这两天倫着练了,指不定就抓了你呢!”
薛氏也兴致勃勃地凑了上来,“下一次可吃什么才好?!”
孟氏掩袖而笑。
文氏才落了一子,得意而笑,“还不吃定你的!”
众人这才聚精会神,观起棋子来了。
王氏棋艺也是不俗,同文氏竟又周旋了许久,看着满盘黑白,也不过暂输两三子,两人仍旧盘亘不能结束。
二夫人与柏氏仍旧坐在那钩金大红绣花纹边毡毯之上,手执团扇,轻声议论描画样子,才成,一抬头瞧见那边棋战正酣,不由得笑道,“怎么还没完?”
薛氏伸了伸懒腰,晃着身子走了过来,卧在四方绣支架一旁,瞧了瞧花纹,又瞧了瞧描好的水鸟,叹息道:“果然还是柏姐姐手巧!”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大夫人也睡得醒来,稍微用了些茶点,便各自散了。
安如同孟氏约好改日下棋,自是见过她多是兴趣,也同自己一般实无多大能耐。这两人好容易遇到同样笨手的,自然不肯放过。
出了荔香院,同各自方向的夫人姨娘们道了别,悠悠地回了如意馆。
繁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在小书房看书做什么,听见外面声响,放下笔墨,安如已然举着罗扇掀了帘子摇摇地走将进来,趁着酒兴尚在,笑嘻嘻上前就抱着繁生的脖子挂在上面不下来。
第二章 请安
繁生一做完前面的事,就回了如意馆,不想院中清静,听不见往日里欢喜的笑声,问了问才知道二夫人那边玩耍还不曾回来。索性褪了衣袍在小书房吃茶看书。
又坐着无聊,瞧见书桌上的墨宝,提笔正欲写一写字,安如便来了。
满身的酒气,摇着轻罗扇,扭进了小书房二话不说就把小身段挂在繁生身上,且笑嘻嘻地胡说,“亲一个!”然后很认真地仰起头,繁生唇上轻轻一点。
原本有些不喜欢的等待,可让小女人这么一搅,全都忘了。
繁生乐呵呵地任吊着她,又揽手拢在怀中,共坐到一边的美人榻上,抱着问:“怎么才回来,累着了?”
安如摇头笑,就两人贴着一处,半天才说,“才一进门就听说咱们爷在小书房读书呢!……怎么今日回来这般早?还以为你晚一些。”
繁生逗了逗她,也不避讳,让外面蕙兰将早先冰水湃了的香果黄金瓜拿进来,“下午才送来的,本让你尝一尝鲜,不想竟让我等这么许久!”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去给爷拿过来。”
安如笑着从他身上溜了下来,走到窗下反身靠在条案边上,“就是来送瓜的?”
抿嘴一笑,从小几上去了两条瓜瓣,一人一个,香脆地吃了起来。
冰冰凉凉好不解暑,安如吃的差不多了,让人拿了下去,分给末蕊几个大丫头也尝尝鲜。亲自取了帕子,你一下我一下的擦拭干净彼此手脸上的果汁,因问:“别的姐姐们可有?”
繁生闭目享受小女人的服侍,“可不都紧着你。”
安如低低一笑,湿毛巾随手扔到一边,爬上睡榻从后面搂着繁生的脖子,笑问道:“千里马千里送香瓜?”
繁生鼻子里出气,“可不是?”
安如心里甜甜的,往后一退,随意坐靠在靠枕上。繁生也放宽了心,往后一枕,脑袋正躺在安如怀中,眯着眼,“伺候好爷,什么没有!”
安如亦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抚摸着繁生峻峭的面庞,“不准别人伺候你!”
繁生呵呵一笑,“嗯”着,说道,“不准。”
安如笑道:“这回可惨了,若让姐姐们知道我吃独一份,心里不知如何伤感呢,万一都算作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繁生不以为意道:“明日就拉一车子过来,没什么。再不,就让你的名义送出去,可也就没得说了。”
安如却不依,推着问,“你教我说谎话!……怎么就成我的了,让人瞧出端倪来,可不又添了一层,诚心让我难做。……哼,且先不论这个了,今日那三罐美酒怎么说?”
繁生睁眼瞧去,小女人一副问到底,撅着小嘴气哄哄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怎么,不喜欢那味道?”
“管我什么,听丫头进来说,那可是‘主子’专门让人从窖里起了,送给二姐姐做席面的。”小女人娇嗔,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怎么回答。
“不喜欢下次另换一种。”
安如笑了,不理他,推下身子往小门上走。外面喊了人,又同末蕊说了几句话,待让奶娘将涵哥儿抱了进来,斜斜瞅了他一眼,这个不避嫌的!哼着歌儿同儿子咿呀说话,一大一小笑的黏成一堆,听见那边有人轻咳,才睨他道:“爷怎么还在这儿?”
繁生已经换了位子,洋洋躺在窗下睡椅上摇着晃儿,吹着晚风,不吱声,不睁眼。
安如笑着啐了一口,转向钻到屏风里面的小卧床上,放下帘子解衣卸甲,喂着吃奶了。正摇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涵哥儿送食,那床衣罗帷轻轻被掀起,繁生厚着脸皮也蹭了进来。
耳后热气随即扑来。
瞧他那垂涎的模样,安如只侧身抬手虚推了一把,才笑着往床里挪了挪,腾出点地儿,男人迅速就挤了上来,将一大一小两个软人儿收在怀中,“儿子”“五哥儿”地乱叫。
涵哥儿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只略略皱了皱眉,仍旧不妨事,继续吃奶事业。安如瞧见那小皱脸的模样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个婴儿呀!真是一对儿父子,这种嫌弃的神情两人基本上一般无二!
真可爱。
繁生看了则心痒痒地动手动脚,怀中拥着小女人,又闲着来戳一戳儿子的脚心,挠一挠儿子的腋窝儿,可涵哥儿就是一嘴叼着一边,另一手紧紧攀着另一端,死活都不放手,急了哼哼两声,娘亲甩手就会将爹爹捣乱的大手打开……
干瞪着儿子无法。
安如托着儿子的小脑袋低低吃笑。
好容易哄着涵哥儿吃饱,嗷嗷地四仰八叉倒在安如怀中。打着饱嗝,婴红的小肉脸喜咪咪地看着两个大人,挥舞着小短胳膊腿儿,拼命地拉着安如的衣襟坐起来,又滚倒,爬起来,四脚并用要藏到娘亲怀中,被爹爹拎着扔到一边,不满地睁圆了黑眼睛,骨碌碌地滚一通,又争气地爬了过来!
繁生抱着小女人,偷偷在后面瞪儿子,看着小肉球滚成一堆,哗啦啦地扑滚到小女人怀中,丝毫不留脸面,揪起就扔到床那边的褥子里,嘿嘿贼笑。
安如也不介怀,笑眯眯地拍着手,低低说着私语,说着只有小宝贝才懂得的话,柔声蜜语,鼓励、引导、欢喜,“抱抱?”
小涵哥儿咧嘴一笑,挥舞着就又扑滚过来。
繁生被拉着同涵哥儿玩耍惹气,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让安如叫了奶娘仍旧抱了回去。
房内一空,自己则不由分说压倒小女人,“小妖精,你成心的。”狠狠咬着敏感的红缨,爱抚、激吻,撕扯扔掉,极度欢愉之后,抱着柔软的小女人径直才就往卧房里去,恩爱无边。
次日,也不知是真假记着安如昨夜的质问,果真就一天一个样,连着换无数种美酒让安如尝,只看她喜欢哪一味。
宠溺之事满满宅子自此无人不知。
这一日繁生简单用了些白粥小菜,又折回里屋,将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女人揪出被窝,爱了一会,才抬脚去了外面做事。
安如腰酸背痛,却只能哼哼着从床上极不情愿地爬下来,匆匆用了早膳便往大夫人这边过来请安。前后脚孟氏也碰在路上,并同伴往大夫人那边去,沐熹院大门上正瞧见柳氏同一个媳妇说说笑笑的,三人一同进了院子。
及到了上房,二夫人、柏氏已经来了,紧着后面薛氏、王氏、文氏相继进来,大夫人才从内屋扶着松合的手臂,款款出来。
柳氏将昨日大小事一一说来,有商榷的留下再议,又一些帐务上的往来,悉心不敢粗心。
换了新茶,大夫人因问:“老夫人斋戒那边都准备好了?”
柳氏笑道:“昨日老夫人那边也来人对了一遍,都齐全着。”
大夫人点头。薛氏便将老夫人唤三姐儿淇雅陪着说话之事简单说了,二夫人打趣,“莫非是怕二姐儿婚事,让咱们三姐儿脸红了?”
薛氏嬉笑,拉着柏氏不依。
正说话着,外面吵吵地,不知发生何事。安如皱了皱眉:进了这宅子许久,还是第一次碰见这般没有规矩胡乱吵闹的人来。正待翘首以盼,却柳氏仿佛不甚在意地与自己扯着别的闲话。
大夫人又问了淇雅跟前侍候的,松合轻轻使了眼色让竹玉出去瞧。
只有二夫人眼尖,放下手中的茶水,就着问安如:“你们两个说什么贼怪的?”
薛氏瞧了过来。
安如只能笑道:“哪里有作怪,只是外面越来越热,如儿是北方人,扬州这边让人难耐的很。”
正说着,菊弈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与松合附耳说了什么,后者脸色也微微一变,趁着换茶对大夫人说了。
二夫人听得清楚,往外面瞧了瞧,只说,“来的真是巧了!”
柳氏这时笑说道:“大夫人您还是饶了咱们罢,三夫人昨日可同咱们说好了,要比试黑白子儿的,连水居那边才命人收拾了,正好咱们过去暖一暖房。”
大夫人却不答话,只吃着茶。
众人瞧着这阵势,皆不敢言语,立时有些安静。亏了竹玉进来打破了尴尬:“是前儿夜间吵闹不休的两个丫头,原本打发到楠罗园去做活,今日竟跑来一个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非得要嚷嚷着说什么正经话!”
安如听了暗暗心惊,这时间赶地真巧!进来这么久,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儿,不由得偷眼瞧了大夫人一眼,并无什么表情--却正是让人心怵的,再看众人,也都规规矩矩。
皆没什么差错。可越是如此越让人心悸。
人带了上来却远远跪在堂下,看上去仿佛同外面人撕扯过一般狼狈,发髻散乱,钗环早不知落在何处。嘤嘤低泣。
二夫人瞧见就斥那管事的媳妇道:“怎么也不弄好了再拖进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冲撞了哪一位也是你们担得起的!”
安如垂下眸,双手乖巧地放在双膝之上。薛氏赶紧往下走,掩着帕子就骂那个涨红了脸的媳妇,“还不快去!好歹给张能看的脸面再过来!”
那管事媳妇唯唯诺诺,只告罪,命人拖着那半死半活的女人就去。
大夫人这才淡淡道,“你们先去吧。”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笑着领了众人叩别,“姐姐就是心太软了,这等人留着早晚要做错事,若是妹妹我,早打发到浣衣房那边,老死也不见才干净!”说着就退了出去。
出了沐熹院,二夫人别了众人,往二门上接下了早学的漫哥儿去了,王氏、文氏、孟氏也早早回了仪临院。柳氏则仍在里面,因帐目要对没有跟出来。
安如心中惶惑,为何众女人的反应如此,可毕竟端正了小心谨慎,不懂得阴谋,却明白恪守恭谨也是立足之道。同门上看守的媳妇丫鬤们含笑道了别,才缓缓往如意馆去了。
过了牡丹亭,远远瞧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