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如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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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心里一颤,床上人也忽然睁开了眼睛。
画眉“蹭”地缩回手,吓得愣住,一时间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谁也反应不来眼前状况。最后反是初云先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反撑着坐起身来:“怎起来了,眉眉,睡不着么?”
画眉回过神来:“哦,不是……我起来喝了点水……”
初云点点头,又皱眉:“怎穿这样少?”他起身下床,抱着她往内室走,替她脱了外衣,塞进被中,一切仿佛就是睡前情景重现。
他仍然放下床幔,转身退出,却不防手忽然被一只纤细手紧紧拽住。
初云背影僵住,一时不敢回头。直至画眉手握着他手往回微微一收,他才猛然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眉眉?”
画眉看着被角,也不说话。
初云欣喜若狂,声音微有不稳:“可以吗,眉眉?”
画眉红着脸点了点头。
床幔最后一丝缝隙也被拢住,一阵衣物磨擦声响过后,画眉感觉身边一沉,紧接着被搂入一个熟悉怀抱当中。
初云紧抱着她:“眉眉--”
画眉无声地笑:“王爷。”
初云轻轻解去她亵衣,再度将她搂进怀中,令二人肌肤紧密相贴。他长长呼出口气,在她耳边说:“眉眉,我当真想得……”
“嘘--”画眉促狭地止住他:“我知道,你想我们孩子,想得都快要疯了。”
初云一下下重重吻她脸,难耐地磨蹭着她,含混地说:“不,我承认罢,那只是借口,我是想你……想得快疯了……”
画眉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将自己迎向他火热身躯,手勾住了他脖颈,往前一挤。
初云一惊,下意识地躲开,画眉笑着叹气:“没关系……王爷,小心一点就没有关系……”
初云听见自己脑中轰一声,再忍不住,握住她腰将她翻转身去,用了全部自制力缓住自己动作,几番轻探之后,小心翼翼地没入那个温软所在。
一片薄云遮住了明月……
月已偏斜下了中空,画眉听见那把低沉悦耳声音唤流苏送热水进来,她羞得简直没法见人,连人带头缩进了被中。初云怎样也捉她不出来,好笑地摇头,只能拧了毛巾将手探进被中替她清理。一切整理妥当后,他复又在她身边躺下:“今日朝中无事,再睡一会儿,眉眉。”
画眉睡到日上三杆方才起床,一出门,看见陈墨和流苏并排站在院中,冲着她诡异地笑:“王妃,你起来了?”
画眉瞪他们:“王爷呢?”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脸一下子红了。
陈墨使劲忍笑:“王爷在书房忙着呢,说是王妃一醒,就让我去唤他过来,与王妃一道用膳。”
看着画眉不自然神色,流苏转身拧陈墨:“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
“哎哟,我不笑,不笑还不成吗?”陈墨怪叫着逃走:“我去唤王爷。”跑到门口被门槛一个猛绊,他跌撞着稳住身形,哧溜跑远了。
画眉忍不住也笑了,一抬眼间,满目暖阳。
故人重逢
画眉想了想,自己也往书房走去,才一走到门边,听见初云虽然刻意压低、但显然隐含怒意声音:“陈墨,你当真放肆得很哪。”
陈墨吓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叫屈:“王爷,是你自己说,见了王妃便如见了王爷一般,可万事不瞒。”
“可万事不瞒就代表万事可说么?用你脑袋好好想一想,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若想不明白,这脑袋往后也没存在必要了。”
陈墨大惊失色,捧着自己脑袋后退两步,怒视着初云:“王爷,上次陈青同王妃说墨水东调事,你怎就不摘他脑袋?”
初云微眯起眼:“你还敢顶嘴了?”
“不敢!”陈墨对答如流。
“你应该感谢王妃承受力不差,若她被吓出个……哼!”
“是是是!”陈墨小鸡啄米般狂点头。
画眉忍不住笑出了声,房里二人齐齐转回头来看。
画眉走近几步,捏着下巴,阴恻恻地看着陈墨:“陈墨,昨夜你同我说那些,我都禀报给兵部尚书大人了,嘿嘿嘿,其实我是一个细作,你死惨了这回。”
“……”陈墨无语地看着画眉。
初云哭笑不得:“起来了,眉眉?”
画眉笑道:“是。”
初云牵起她手往外走:“起来了,咱们就去吃饭。”
陈墨欲言又止:“王爷,我方才同你禀报那事……真有点急。”
初云头也没回:“那事稍后再说。”他感觉手下一紧,回过头去:“眉眉,怎不走了?”
画眉看着他笑:“王爷,我一人去吃饭就可以,你别耽误正事。”她冲着他眨眨眼,示意他别再多说:“其实我也有事要忙。每年这个时候,我得亲自督促着工匠们帮府里一些珍贵树木结席护干,以免入冬冻死。今日再处理好最后几棵树,我也就没什么事了,等晚上你若有闲,就过来接我。”
初云放开画眉手,笑得愉悦:“好。眉眉,你就安心在这儿等我接你回家。”
画眉重重点头:“嗯。”
初云飞快地抱了她一下,转身疾步而出。
陈墨乐呵呵地看着画眉:“王妃,你等着王爷啊。”
初云头也不回地斥道:“磨蹭什么,又不急了吗?”
“哎哎哎,来了--”陈墨拔腿就跑。
不料这一等便是一天。
太阳一点点西下,夜幕沉沉笼下,再接着,月亮悄然升起,将满院铺上一声清冷银华。流苏忐忑不安:“王妃,要不要我派个人过去看看--”
画眉整理着东西,漫不经心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呀。王爷让我安心等着,我就安心等着。”
正说着院门被人“吱哑”推开,一脸急色初云疾行而至。流苏激动得两眼放光,忙迎步上前:“王爷,你来了!”
画眉看着初云身后陈墨,再转回头看流苏,了然地笑。初云看见画眉脸上笑意,神色乍然一松,略显歉疚地说:“眉眉,我又来晚了。”
画眉摇摇头:“没关系,王爷。”她看了看天色:“今日太晚了,咱们明日再回去吗?”
“你觉得累吗?”
画眉看着他额侧微细汗意,只一笑:“我呆在家里,有什么可累呀。”
初云也笑了,走过去抱起她,俯头凑近她耳边:“那咱们现在就回家,眉眉。”
看着陈墨和流苏促狭神情,画眉下意识地想请初云放她下来。然而她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快被初云发自内心愉悦所感染,觉得自己没法在这种时候说出什么大煞风景话来。
她伸手勾住初云脖子:“慢点,王爷。”
尽管已入深夜,王府总管却兴师动众地唤了众人在前厅集合,集体恭迎王妃回府。正厅内肃穆气氛令画眉啼笑皆非,她遣散了众人,有些尴尬地看着初云,悻悻地说:“王爷,其实你是故意叫他们来笑话我吧。我现在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一场。”
初云大笑:“怎会,这王府里没人敢看王妃笑话,除非他不想活了。”
画眉冷哼:“你现在不就在笑吗?”
初云忙摆手:“不笑不笑。”他转头看窗外夜色,凑近画眉耳边说了句什么。画眉脸一下子红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跺脚走了。
初云负手立于原处,看着她背影,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
自画眉这次回府后,初云仿佛比往常更忙,时常早出晚归。经常是他还未回来,画眉已经入睡,等她第二日醒来,初云又早已离开了。她只能从一侧空枕上凹痕和身边略显凌乱被褥,才能判断出他昨夜在此歇过。
画眉有日半夜忽然醒来,借着月色偷偷观察枕边人脸。睡着时候他神情间仍会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与白日神采奕奕截然不同。
他很辛苦,可她什么也帮不了他。画眉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一时间只有苦笑。这时初云忽然翻身,将她搂进了怀中,再度沉沉睡去。
画眉手环上他背,脸贴着他胸膛睡着了。
第二日晚餐时分,初云竟出奇地出现在饭桌上。他看着画眉吃惊脸,低声闷笑:“看来我这个夫君实在做得太不称职了,连陪着自己妻子吃一顿晚饭,都能把她惊成这样。”初云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别这样看着我,眉眉。我疑心得父皇临幸妃子也没你此刻这样意外。”
画眉走到他身旁坐下,笑出声来:“胡说什么呀,王爷。你若真当了皇上,我就放火烧了你后宫,嘿嘿。”
初云却不笑了,将画眉揽进怀中,不无感慨地说:“若他们都如你这般,肯信我绝无夺位之心……便好了。”
初云忽然向她提起正事,画眉不免诧异:“王爷,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初云将下巴支在画眉肩上,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历经墨水东调、井州军粮之事,虽说这些事情都已解决,但父皇和太子心里阴影总归是留下了。再加之皇后时不时吹上些枕边风,父皇纵是只有一分疑虑,此时也已变作了四、五分。”他回过神来,笑道:“好不容易清闲半日,我怎说起这些来。眉眉,你别担心,我这几日繁忙不堪,正是在加紧布置,以便能带着你和我们孩子早日脱身。”
“王爷这样厉害,我担心什么呀。”画眉也笑,却一时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日,娟宁公主过来看望画眉,约她一同入宫看望母后,画眉欣然应允。
到了凤仪宫时,二人才发现昭扬帝竟也恰在此处。他含笑问画眉:“眉儿,诚王府新花园都修好了?听说为了修这个园子,前阵云儿特意让你回画府住了一段时日。”
“啊?”画眉一时愕然。
娟宁忙接话:“是,父皇,园子一修好,弟妹就忙回了家。”说着给画眉递了个眼色。
画眉脸上迅速撑起笑容:“是,父皇,您和母后若有时间,不妨过来看看。”
皇后笑着摇头:“你父皇若当真过去,云儿和你少不得又要慌张接驾,徒增劳累,还是等你平安诞下麟儿再说吧。”她命人奉上一盘西域进贡葡萄:“这个时节也算是个稀罕物,你们两个都尝尝看。”
画眉笑着拿过一小串:“母后这儿总有些稀奇果儿。上次您给我那几颗海棠果,我看来看去竟舍不得吃,到现在还在冰窖里镇着呢。”她转头看昭扬帝:“父皇,下次你若去王府,我就假装那几个海棠果是我寻来宝贝,呈给您吃。”
昭扬帝大笑:“眉儿淘气。”
画眉调皮地眨了眨眼,一侧目,看见皇后脸果然微微变了色。画眉心下冷笑,明白皇后接到了她暗示--你若是再给初云使绊,我也不是个不会惹事人。
四人相谈甚欢,围桌用了午饭,娟宁方同画眉一同告辞出宫。画眉感激地看着娟宁:“皇姐,谢谢你为我解围。”
娟宁又好气又好笑:“画眉,你不会回来之后,连王府多出个花园都不知道吧?”
画眉讪讪道:“哪里多出个花园了?我最近一直住在王爷承辉阁,没怎么往后面去。”
“难怪。”娟宁有些感叹:“我那个傻皇弟想是怕你心里有阴影,命人将承芳阁夷了个平,在那里新起了一座小园子。”
画眉惊讶地瞪大了眼,有点心虚地看着娟宁:“这样啊,我是一直再没往那个方向去过……”
娟宁笑着摇头:“看来皇弟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画眉,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画眉忙摆手:“不用不用,皇姐,我恰巧要出去买些东西,之后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娟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同画眉告了别,回驸马府去了。
画眉若有所思地坐着,直到流苏唤她:“王妃,到了。”
画眉实在是想极了珍宝斋五子粥,便想着趁出门机会溜过来吃上一碗。等她上了楼才发现,今日珍宝斋异常热闹,几桌人拼凑在了一块,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
画眉凝神一听,不由微微蹙眉,原来那几人谈恰是诚王初云。只听一个男子道:“你们知道什么呀,我倒是听说那穆一净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被诚王金屋藏娇了。你们想想看,纵是新娶了王妃,放在心尖上疼了那样久人,他又怎可能舍得下?”
另一人反驳:“什么听说,是你自己胡乱猜测吧?我有个远房亲戚恰在王府做工,她虽然什么也不肯透露,但也同我说过,诚王殿下是个干脆利落人。穆一净既与他人曾订过婚事,诚王必然同她了断干净,绝无可能做出这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之事。”
前面那人嗤笑:“在旁事上自然可以干脆利落,只是一旦牵涉感情,便不好说了。再说穆一净虽订了婚,不是最终也没嫁过去吗,还反落了个尴尬名声。这种时候么……呵呵,谁又不知诚王殿下最是个怜香惜玉人?”这人话中大有暧昧之意,众人心领神会,都笑了起来。
厅内一角杯盏碎裂尖利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