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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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月来，这样的戏码几乎天天都在上演，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晓王妃的跋扈，苦不堪言。然而王爷却始终没有在央殊阁出现过，更别说来责备她。
直到那天，阳光明媚，王爷带回了一个女子——风若雪。但是，夏唯却在上官羽的脸上看到了笑，尽管很浅很淡。
风若雪的入府，是她心酸的开始。一切，都是那样的始料未及。所有的不闻不问，随着那裙袂飞扬的花魁进府，戛然而止。
翌日，风若雪出现在了央殊阁，上官羽要对付她？夏唯越来越迷惘了，总感觉这个美丽的古代女子似乎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可是她却看不懂，猜不透。
“风小姐想进王府做妾？”依旧是那种万年冰冷的声音，加上冷漠的表情。
“姐姐误会了。雪儿并……啊！”风若雪踉跄后退，捂着脸颊，水灵的眼眸中满是惊讶，但是眼底却是极快地闪过一丝狡黠。
“姐姐？叫得真顺口。不知羞耻！你这套装柔弱的把戏在我这儿就不必了。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如此尖酸的话竟也是出自上官羽口中。一个女子，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蛇蝎心肠。
“唔……”下一秒，上官羽却已是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猩红。她的脸高高地肿起。如此清晰的五指印，这才是真正地好不留情。
“你在王府里如何作为，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若再敢欺负雪儿，本王定回替她十倍的要回来！”六王爷心疼地搂着风若雪离开。
央殊阁一片寂静。
“小姐……”锦儿眼眶红红地跑进屋，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五指印，忙扶她起来，“小姐，你为什么……”
“好了锦儿，我没事，你去那些药来吧！”上官羽打断她的话，露出浅浅的笑，仿佛是在安慰锦儿。可不知为何，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夏唯竟觉得此刻上官羽的心情是好的。她的眼底闪烁着希翼，虽然被打，可是那个笑容却是把窗外阳光的耀眼也比下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上官羽恍如没把六王爷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分外勤快地前往桂风苑“寻事”。但更多时候，她亦如夏唯那次一样，被风若雪陷害。她为什么这样做？夏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受虐狂。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一个月，两个女人的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一如当初，上官羽私下里的笑靥却是越来越多了，好像王爷对她越是不好，她便越是开心。直至那个夜晚，夜凉如水，柔和的月光将央殊阁笼上荧光，淡淡的，令人心静。
“小姐，家里寄来书信了！”锦儿笑着奔进门，一脸激动。
“是么？快给我。”上官羽满心欢喜的展信，红润的脸庞却是一点一点失却血色，颤抖着双手，信飘然落地。
“小姐，怎么了？”锦儿拾起信，但她并不识字，只是焦急地看着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上官羽。夏唯走到锦儿身旁，信上说的是喜事不是么？凌云山庄的二公子上官凌于五日后与当今圣上的妹妹慕月公主成婚。
难道上官羽喜 欢＇炫。书。网＇的是上官凌？！
夏唯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呵、呵、这、这不是玩笑吧？！
“锦儿，凌哥哥要成婚了。”那声音仿佛从外世飘来，不带人间气息。
“什么？二公子他……小姐，小姐，你别吓锦儿啊！”看着呆坐着，目光空洞的上官羽，锦儿脸色苍白，却又隐约透漏着恨意。她恨谁？夏唯受了不小的刺激，不知所措。
“锦儿，我想一个人静静。”上官羽回过神，浅笑，隐去眼中无尽的伤痛。
“小姐……”锦儿还是担忧。她的命是小姐救下的，从小便服侍小姐，她了解她。
“我没事的。你瞧，现在多好。凌云山庄不仅有我这个王妃，还多了个驸马，荣极啊！”上官羽依旧笑着，却是令夏唯也感到心痛，恍如失去了一切光彩。
“小姐，你别这样……锦儿求求你……你就哭出来吧……锦儿知道小姐心里苦……”锦儿潸然泪下，跪在她眼前。
“我为什么要哭呢？这是一件喜事不是吗？凌哥哥终于有自己的幸福了，不用被我纠缠了。多好啊！”话虽如此，但是泪却是断了线般不受控制。
“小姐……”锦儿攥着手中的锦帕慌乱地帮着上官羽拭泪，而自己却同样潸然泪下。
当晚，上官羽病倒了，额头烫得惊人。脸颊绯红，嘴唇却是苍白毫无血色。只是一味的低语着。
“傻瓜……”夏唯心疼地看着她，白皙的手轻抚她的滚热的脸颊。这般痴心，她还能说什么呢？
本以为她会一病不起，谁料她次日便可以下床了，忙着刺绣，绣着那染了泪的鸳鸯戏水，永结同心。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屋内弥漫着夏唯的叹息，上官羽大概绝了生存于世的念头吧……
她这样不分昼夜的赶工，把自己锁在屋内，吃什么喝什么全是锦儿给什么她便接受，不吵不闹。
就这样，到了上官凌大婚的日子——五月十三。
那日，万里无云，晴方好。
“锦儿，帮我把这送到凌云山庄，务必亲自交予凌哥哥，顺便，帮我传句话，就说上官羽祝他和慕月公主百年好合。”上官羽浅笑着，仿佛真的在替上官凌开心，放开了一切。
“小姐……”锦儿心里总有不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记得早些回来哦！小姐我还等着你的酒酿团子呢~”上官羽轻推她，嘴角扬着甜美的笑，“快去吧！”
“那小姐一定要等锦儿回来哦！”锦儿安了心，笑着离去，没有看到上官羽转变的落寞和无奈，还有那声轻语“对不起。锦儿。”
七尺白绫，上官羽笑得凄美……
随着凳子被踢翻，夏唯晕厥而去……
再次醒来，夏唯以分不清这是哪里了。周围萦绕着雾气，一切都那么诡异，静谧地可怕。
“你醒了？”上官羽笑着，那样美丽动人。
“你……你看得到我？”夏唯万分惊讶。
“呵呵。我要把我的记忆给你啊！我时间不多了。”上官羽依旧柔和，尽管语气中满是无奈。这样如水的女子，连夏唯都要为她怦然心动了。
然而，下一秒，她又昏了过去，只是依稀记得耳边有人低语，“我不怕死，不怕魂飞魄散，我只怕他伤心……谢谢你……”
第三章 软禁
头很疼，像是要炸开了般。那些混乱的记忆，有上官羽的，有夏唯的，让她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小姐，你醒了吗？”锦儿小声的唤着，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愫。
“这里？啊！上官羽！”夏唯一下子坐起，却是一阵头晕。昏睡许久，果然很难受。
“小姐，你慢着点……”锦儿连忙扶着她，语气轻柔，目光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对了！上官羽死了，只是把记忆给了自己，代价是魂飞魄散，却是为了不让上官凌伤心。“傻瓜……”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仿佛她那对上官凌的爱意，也全部转移到了她夏唯的身上，心痛得无法呼吸。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锦儿慌张起来。今天早上看到昏倒在地的上官羽，锦儿魂都快吓出来了。她不想小姐死，尽管活着也许对小姐很痛苦……
“小姐，你要是不想活，带上锦儿，好吗？”锦儿仿佛下定了决心，跪坐在床前，凝视着她，竟是开心地笑了。
“傻锦儿！我不会再寻死了！我只是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夏唯收了泪，满心感动。
“小姐全都记起了？”锦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也记起了二少爷吗？”
“嗯！”夏唯叹气，心依旧会痛，上官凌，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终究是让上官羽——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伤透了心。
“可是我不会再为他伤心了，从此以后，他便只能是哥哥了。锦儿，别把我恢复记忆的事情和别人说好吗？”夏唯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一意为着上官羽的另一个让人心疼的傻瓜。
“嗯！”锦儿还是有些担忧，小姐真的能放下吗？她回想起那天她回到凌云山庄送贺礼，见到二少爷一个人在羽苑里吹萧，那般孤独。
……………………
“二少爷……”锦儿恭敬得叫唤着，努力隐下怒意和恨意。
“锦儿？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小羽……回来了？”上官凌抿着唇，眼中既是期盼又是担忧。
“小姐没有回来，她吩咐锦儿来送贺礼。”锦儿将那“鸳鸯戏水”的红锦递了过去。她死死地盯着上官凌接过后，待看清上面的字时，脸色苍白，一下子没有了往日的稳重，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小姐还有话要锦儿转述。”锦儿凝视着他，眼中的恨意全现。
“什么话？”上官凌捏紧了红锦，紧紧地抿着略显苍白的唇。
“小姐祝二少爷和慕月公主百年好合。”锦儿的语气有些悲凉。
“百年好合？哈哈哈哈哈……”上官凌大笑起来，小羽，你恨我么？“她，好吗？”
“小姐不好！很不好！在王府里日日受欺负，连奴才都不把小姐当主子看……六王爷还带了个女子回府，害小姐倍受欺凌……”锦儿愤愤地说着。
“够了！求你别再说了！”上官凌大吼，跑出了羽苑……
锦儿呆愣在原地，这样的二少爷从未见过，也许他也无可奈何……
…………………
两个半月前 凌云山庄
大厅的气氛格外的紧张，上官崇洛（上官老爷）和他的大夫人正看着眼前的娴静的“二女儿”，盘算着怎样说服她答应。
“羽儿，十天后，由你替云儿出嫁。”上官崇洛放下茶杯，精明地看着她的反应。
“为什么？”上官羽秀眉紧蹙，她知道云儿一直是被宠爱着的，但是为什么要用她的幸福去换？
“云儿太小了。”大夫人噙着笑。
“我不嫁。”上官羽淡淡地开口，却是丝毫没有犹豫。
“这由不得你！”上官老爷沉下脸，“别忘了，你今时今日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就算是报恩，我也不会出卖我的幸福。除非……我死！”上官羽的态度无比强硬，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她毅然转身离开这压抑的大厅。她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木偶！就算被他收养之后，她几乎是惟命是从，但这并不表示她不会拒接。
大夫人安抚这上官崇洛，语气之中多少有些抱怨：“老爷别为这丫头生气。让凌儿去劝劝，她不是最听凌儿的话的么？”
“嗯！福顺，去叫二少爷过来。”上官崇洛依旧沉着脸，回想起当初自己收养上官羽不只是希望自己能再多个美貌的女儿，好嫁入宫……“爹，娘，有什么事吗？”上官凌笑着走进来，隐去心底的不安。
“凌儿来的正好。快帮你爹去劝劝羽儿。”大夫人始终微笑着，拿出帕子帮眼前这个她唯一的儿子擦拭额角的汗。
“小羽怎么了？”那种不安愈发强烈……
*
立足在羽苑前，上官凌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脑海里还回响着方才娘亲的话，他的小羽要出嫁了……看着那“羽苑”二字，他仿佛还能体会到自己亲自写下它们时的那种雀跃的心情，而今，他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深吸一口空气，上官凌走了进去。这一步，便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小羽……”上官凌轻唤着。不远处，他看到上官羽背对着他，望这那满院的鸢尾，风吹拂起她白色的衣角，令人有一种错觉，她随时会随风而去……
“二哥~”上官羽绽开笑颜，努力不去猜测他来的意图。
“小羽……”他抿着唇，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上官羽依旧沉默，如果他不愿提及那件事，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爹他希望你嫁过去……”轻若蚊鸣，上官凌剑眉紧蹙。
“那……二哥你的意思呢？”上官羽走到他面前，不去看他透漏着歉意的眼眸，伸手，轻轻按在他眉间，为他舒展。她很怕。
“六王爷他……会对你好的……”上官凌握住她的手，如此冰凉，令他心疼。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上官羽猛地抽回手，直视他，泪摇摇欲坠。
“小羽……”上官凌心头一窒，他后悔了，他不该心软帮爹来作说客的。
“二哥……你回去告诉爹，我……嫁……”上官羽转身，闭上眼，不让泪泄漏她的心境，带有多少决绝和不舍。你明知道，你说的我一定会听！可是，为什么……
“二哥答应你！要是六王爷对你不好，二哥就带你走！天涯海角，二哥陪你！”上官凌拥她入怀，毅然道出他的誓言。
泪水跌落在他的手上，上官羽重重的点头……
你说的，要是他待我不好，就会带我浪迹天涯的！可是，而今呢？！
……………………
央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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