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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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顺没想到姚玉兰居然还有这样的胆子,只是这想法虽然大胆到极限的地步,但是仔细想想,韩顺却觉得很有可行性,这事情确实能这么办:“那样也行,等会……再干三年,我当初收银子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只保证老田干满三年,你若是再干三年,那就是快四年了!”
到现在韩顺才跟姚玉兰具体的细节问题,而姚玉兰继续发挥女人完全不讲道理的优势:“我只知道我当家拿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了三年的山东税监,到现在我一文钱都见不到,就看到他不断往外送礼了,我接手过来以后,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再干三年才能勉强回本!”
“就算是这么一回事!”韩顺觉得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年,他当即退让了一大步:“但是老田走了,没有他出面,你虽然有个姚厂公的名义,但终究不如老田管用,山东地面知道这件事底细的人又不少,你怎么搞钱?你要再干三年,京里宫里的进项可不能少!”
京里宫里与司礼监并不关心现任的山东税监是什么人,又干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他们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山东进献的银钱到了没有。
这下子姚玉兰也有些犯难,她也不知道凭自己这个姚厂公的身份,能在山东地面上到底刮出来多少银子来,但是旁边的柳鹏很快补充了一句:“不一定要进献银钱,有功业也行!”
韩顺也关注到了柳鹏,虽然不知道姚玉兰带这么一个年轻人过来是什么用意,但是柳鹏一开口他就明白了,这人才是姚玉兰的主心骨,不然凭姚玉兰这么一个小妇人哪有玩这种李代桃僵的胆子。
因此他也毫不客气地说道:“功业,功业哪有这么简单,你除非一次进献三五万两银子,皇上才会开心,才会把你记在心底!”
这正是韩顺接下去的谋划,只是柳鹏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福王庄田!”
一说到福王庄田,韩顺已经明白过来,他当即说道:“小兄弟高姓大名,好狠毒的用心!”
他是山东人,知道山东本来就是苦地方,开国以来唐赛儿之类的流贼巨寇不在少数,那都是因为官逼民反的缘故,而现在的山东已经到了又一次官逼民反的边缘,若是再来一个福田庄田,那说不定就真要又到了官逼民反的地步了。
只是柳鹏却很爽直地说道:“姚厂公与田太监向皇上上奏,山东荒地闲地甚多,至少可以划三万顷庄田供福田就藩。”
虽然韩顺是个标准的司礼太监,但是现在也被柳鹏的理直气壮吓得一大跳,他万分气愤地说道:“三万顷,山东哪有这么多田地可以供福王蹧踏!”
虽然他是司礼太监,是圣上身边的贴身体已人,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山东土着,一想到福王从山东挖走三万顷田地,他觉得莫名悲痛,而一旁的姚玉兰却是补充了一句:“韩司礼,三万顷这个数字可以说是刚刚好好,不多不少,多了就过份夸大了,少了就真要划走了!”
姚玉兰这么一说,韩顺已经明白过来了,如果说整个山东能给福王就藩提供多少顷,按他的估计也就是几千顷,而且这还是从宽计算的结果,但至多也就是五千顷的水平。
而柳鹏补充了一句:“想必田太监这封密疏送上去以后,陛下肯定是龙颜大悦,到时候简在帝心,而郑贵妃也会掂记着田太监的名字,到时候就免了今明两年的进献。”
韩顺觉得柳鹏说得甚是在理,现在为了福王庄田的问题,整个朝堂已经争得不可开交了,即使是感情最亲近万历皇帝的文臣,也觉得一口气划给福王四万顷庄田是实在太过份了,这根本就是在动摇国本。
在这种情况,万历皇帝每天都能收到至少几十份攻击庄田数目的奏折,却根本没有一份奏折是站在万历与郑贵妃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这个时候田太监横空出世了。
他不但是一位皇上信得过的财政专家,而且现在就在山东省内,对山东省内的情形了解得最为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有一种权威性,他说山东能挪出三万顷良田作为福王庄田,那万历皇帝与郑贵妃都要坚定地相信山东肯定有三万顷闲田可用。
“简在帝心”就是这指这种情况,万历皇帝与郑贵妃肯定喜欢这种在关健时刻愿意承担起来责任的内官,而宦官风光的基础就是皇帝的宠信,只要万历皇帝有三言两语夸赞,那么田立义与姚玉兰就能在山东再干三年。
只是不管姚玉兰报上去几万顷的数字,对于解决朝堂上的政争却没有任何益处,虽然万历皇帝与郑贵妃都愿意相信这个数字,但是朝堂上的内阁、六部和整个文官集团都是明白人。
他们知道山东有多少余田,也知道如果让山东承担太多义务的结果,因此一想到这一点,韩太监反而支持他们放心干下去:“这主意确确实实不错,这样吧,你们的密疏由我带到京城去,下个月我要给皇上连供七天的御膳,到时候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份密疏带给皇上。”
第273章 人面桃花()
不管是怎么样的存在,接连七天在一起吃饭聊天,肯定能吃出点感情来,而在七天之中,司礼太监韩顺每天都会进献不同的新花样,韩顺原本觉得准备得有些仓促,到时候万历皇帝未必能够十分满意。
但是姚玉兰与柳鹏把这三万顷庄田的奏折弄出来,他就觉得自己有把握,到时候肯定是龙颜大悦,而都知监太监田立义也会简在帝心,因此他只是交代了一句:“凡是要将田太监提前取回的提议,我都会在司礼监尽快顶回去,但是你们在山东办事,不得办得太过份了,最好是……”
韩顺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西三府你们已经刮过了一次了,那么姚玉兰你把济南的局面好好收拾,就到东三府去,要掌握分寸,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进献或许可以免掉了,但是后年肯定是没法免了!”
姚玉兰等的就是韩顺的这个回答,她当即说道:“韩老爷有令,小女子岂敢不从,小女子这次还把身边仅存的八百两银子带过来了,或许韩老爷最近会用得着。”
韩顺的胃口一向不小,请他办事往往是几千两甚至是上万两的数字,最多的一次韩顺甚至一狠心收了四万五千两银子的好处,所以别说是区区八百两,就是区区千多两的进献,韩顺也是好多年没收到过了。
只是姚玉兰这八百两银子的进献,韩顺却开开心心地收了下来:“好,姚玉兰,你这八百两银子,我收下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不是因为礼轻情谊重,而是因为原本他要损失两万两银子,现在不但不用损失两万两银子,而且还多出了一份可以在御前露脸的重磅礼物,最后还能多收了八百两,因此韩顺觉得格外开心。
姚玉兰补充了一句:“倒也没有别的交代,只是我到时候会在济南与青州这边播布一下奏疏的稿本,东省通省是三万顷,青州是一万顷,到时候请韩太监再想办法把最终的定本散出去,青州要出三百顷。”
功业不仅仅是吹出来的,而是靠比出来,韩顺虽然是司礼太监,在东三府极得人望,但是他回乡的时候也有士子当着他的骂他一声“狗太监”,至于地方上想要踩韩太监一脚打出知名度的存在也实在不少,韩顺自己也觉得家乡人对于自己不够恭敬。
这都是他们没有充分体现韩太监对于家乡父老的一片关爱之心,而现在姚玉兰这两个数字前后一对比,韩太监的功业自然就出来了,以后韩顺在青州府就是万家生佛的存在,在京的青州士子谁敢不敬称一声韩老爷!
韩顺十分满意地说道:“姚厂公,这事办得漂亮,办得妙,以后在山东地面姚厂公只管放心横着走!”
这当然是承认了姚玉兰的身份,给姚玉兰打了保票!
跟韩顺又敲定了具体细节之后,姚玉兰跟柳鹏一齐辞职退了出来,柳鹏看着脸带严霜的姚玉兰,莫名有一种调戏一番的心情,上了马车以后他就嚷了一声:“姚厂公……”
“没有别人叫什么姚厂公!”姚玉兰白了柳鹏一眼,眼神妩媚起来:“柳少,乖乖叫声姚姐姐听听,我可有重赏了!”
柳鹏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姚姐姐,您准备赏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了:“您现在手上可有着一万多两银子,全部赏我可好?”
姚玉兰薄嗔道:“想得美,一万多两雪花花的银子随便一句话就赏给你了,就是当今皇上也没有这样的手笔,他要用银子都要跟内阁斗法几个月,不过……”
柳鹏不由满怀希望地说道:“不过什么?”
姚玉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甜美,但也有苦楚:“我那当家在济南和他老家都留下不少家业,老家那边我暂时不指望了,但是济南这边的几处家业我要全部拿下来,一处都不能让给别人,这就要仰仗柳少了!”
柳鹏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愿为姚姐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姚玉兰眼波流转,少有的盈盈一笑:“你这样的小孩子真知道什么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吗?”
没等着柳鹏回答,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不过这事情若是办好了,我手上这万多两银子,可以……”
她已经想得很清楚:“暂时借一万两银子给柳少你周转,月利四分!”
姚玉兰的利率可不低,每个月就是百分之四的利息,一年下来就是百分之四十八的利息,换句话说,年利率接近五成了,但这个数字仍然是吓了柳鹏一大跳。
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整个登州府现在在市面上流通的银两顶多也就是两三万银子,柳鹏若是能从姚玉兰这边拿到一万两银子的现银,那整个登州府没有任何人能在商业上打败柳鹏。
姚玉兰看到柳鹏脸色变幻不定,以为是吓着柳鹏了,她有些心疼地说道:“柳少,觉得利率太高的话,咱们还可以好好谈一谈,但是这笔银子,咱们得投到对马的丝路上去。”
自从柳鹏跟他提及山东到对马的生丝生意以后,姚玉兰就是念念不忘了,实在是这笔生意利率太惊人,因此姚玉兰继续说道:“当初柳少在我耳边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柳少说了,要打开对马的丝路,至少也得一万两银子,如果办得不顺利,那就得用上两万两银子,现在我把两万两银子都给柳少准备了……”
说到这,姚玉兰几乎是贴着柳鹏的耳边问道:“柳少,两万两银子,我可以不要利息,咱们一起合伙做这个生意,我只要问你一句,有没有信心打开对马的丝路……”
明明是温香软玉,吐气如兰,但是柳鹏现在却突然有了万丈豪情,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姚姐姐,柳鹏必不相负!”
“柳少必非负心人!”姚玉兰笑颜如花,自从田立义死后了,柳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开心:“柳少若是把我这两万银子亏掉了,那柳少你得把整个身子赔给我!”
说到这,姚玉兰悟着玉嘴不禁又笑出声来,那声音仿佛山间奔放的溪流,面容却如同桃花一般娇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对于登州的农夫来说,**月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月份,到处都是看到忙碌的人群,平时繁忙的县城一下子显得冷清起来,好些在县里名声显赫的人物现在都回乡下重新拿起镰刀干起抢收的活计,甚至连县里的大户、差役、公人都不再下乡催讨起今年和去年的租子与赋税,而是抢着到田里收割。
在这个收获的季节,人们的心情总是不错的,只是汤家老店的汤水建现在却处于纠结之中。
倒不是他乡下的几十亩地没有人帮忙抢收,也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差池,更不是他最近招惹了什么人,而是对面的这位吴孟辉还在大声嚷嚷着:“老汤,你让我该怎么说你了!别犹豫不决,赶紧到龙口开个分号,不不不,县城这家店才是分号,龙口才是总号!”
汤水建纠结的缘由也在吴孟辉这个过于热情的提议,他没发声,而是店里留守的几个伙计也是个个心猿意马,时不时就朝这桌上瞅一瞅,或者过来听一耳朵。
好半天汤水建才说了一句:“老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这家汤家老店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店,到我手上已经是三代人了,怎么到我手上突然就搬到龙口去了!”
吴孟辉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告诫汤水建:“老汤啊老汤,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行,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是觉得咱黄城的骡马店,就是老汤你这边最合我的心意,到你就象就跟回了我自己家一般,但是……”
吴孟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龙口那没有分号的话,老马家在龙口那边新开一家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