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榜推vip2014-11-16正文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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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效果不是更好?至少也该让潘大人在场。既先屏退了旁人,就是……没打算跟臣女计较吧……”
合着还得怪他给她这胆子了。
霍洹面色阴沉沉地站起身,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负在身后。踱到她跟前,冷眼睇了她一会儿,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轻一晃,将袖口往上晃了一些,继而手指点到了茶盏里。
“……”云婵垂眸瞧了眼蘸了水就往自己脸上划的手指,禁不住往后一退,“陛下您……干什么……”
“哎,别动。”霍洹蹙着眉跟进了一步,重新蘸了水有往她脸上划,这回事另一边,“‘两害相权取其轻’嘛。皇太后这回必定记恨你了,这气朕还得帮她出,可是又不能真罚你。”
——所以……他要她装哭啊?!
“潘瑜就在外面候着。”霍洹笑眯眯地继续着,“就他那一贯爱争功、爱夸大其词的作风,你哭着出去,他一刻之内必定禀到长乐宫去。”
慢条斯理地说得很认真,云婵却觉得怎么感觉都是他有意折腾自己玩。悲愤地苦着一张脸随他弄着,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您这招……未免太假了。”
潘瑜是爱争功,可他又不傻。神色如此正常、脸上挂着几滴水就出去了,怎么看也不像刚哭过。若再互相说上几句话,立时三刻就要露陷。
于是霍洹手上一停:“那怎么办?”
潘瑜悬着一颗心在外候着,心中有点犯嘀咕。皇帝和太后不睦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也出过几次类似的争端,他回回都护着云婵,又或是假意责备实则袒护,回回都气得皇太后无处发火。
这回……
潘瑜自是和往常一样盼着皇帝当真问罪云婵的,可静下来想想自己又不太敢信。眼下皇帝连冯家都开始收拾了,还会顾及皇太后的面子?
在殿门边上心绪难言地踱步转悠着,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抬眸一瞧,云婵出来了。
潘瑜的步子一滞。
看着云婵抽抽噎噎地往外走,眼眶泛着红、时不时还拿帕子拭一拭眼泪……潘瑜简直心中狂喜。
冯家近来不顺,好歹没再添件事给皇太后火上浇油。
“长公主安。”潘瑜上前作了一揖,低眉顺眼,“长公主这是……”
“潘大人。”云婵稍一欠身,因为哽咽着,话语说得十分艰难。别过头去又擦了擦眼泪,云婵深吸了口气,“我……”
看她这么难过,潘瑜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再说什么了,忙又一揖,赔笑道:“长公主慢走,臣恭送。”
潘瑜回到殿中的时候,霍洹刚把桌上散落的辣椒籽吹下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殿里还萦绕着点辛辣。
知道潘瑜进来,霍洹也没什么反应,手里拿着本奏章装模作样地读着,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余怒未消。
“陛下。”潘瑜施了个礼,看茶盏搁得更靠外了些,猜着是刚才喝过了,便上前拿起来,打算吩咐人添茶。一边做着事,一边还不忘假惺惺地当一把和事佬,“方才……臣在外头碰上锦宁长公主,哭得那个伤心。”
“嗯。”霍洹不耐地应了一声,随意一抬眸,面色一滞,“……”
潘瑜已端起来的那茶盏底下粘了块椒皮,倒是不大,但色泽鲜红漂亮,很是显眼。
这小婵……差人悄悄寻辣椒来就罢了,撕这么碎干什么啊!
“咳……”霍洹镇定地一咳嗽,“先搁下吧,不必换了。”
“……诺。”潘瑜一应,觉得有点奇怪又不好再问什么。
云婵一路抽噎到端庆宫都还没缓过来,眼眶仍泛着热,不断地有眼泪要涌出来——辣椒汁涂得太多了。
是以一踏进端庆宫,白萱和林端便怔住了,看了她好一会儿,问身后随去的两名宫娥:“长公主这是……”
“没事。”云婵红着眼睛笑道,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袭氏求见。”白萱轻声禀道,“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侧殿候着。”
袭亦茹?云婵心中没由来地一沉,不知怎的,似乎有点想躲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霍洹和云婵开始了没心没肺没羞没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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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面
“锦宁长公主安。”袭亦茹屈膝一福;待得云婵落座点了头才起身;行到侧旁的席位上落座。
云婵睇一睇她;衔笑道:“不知袭姑娘要来;在宣室殿多耽误了些时候。”
“是亦茹来得突然了。”袭亦茹颔首,一派恬静的样子让人舒心。复抬起头,口中轻轻缓缓地又道;“亦茹听闻晨间长公主让白萱姑娘去毓秀宫打听些事,结果触怒了皇太后……”她神色间添了些担忧;望一望云婵尚有些泛红的眼眶;黛眉也蹙了一蹙;“连陛下也为此不快了?”
“还好……”云婵应付着浅浅一笑;轻叹说,“此事是我一时好奇失了规矩,惹得皇太后不快了。皇太后是长辈,陛下自然要说我几句,袭姑娘不必担忧。”
“长公主无事便好……”袭亦茹的笑意添了些,欠了欠身,眉目间又蕴了些愁绪似的道,“臣女知道,毓秀宫中大抵有些对臣女不利的话。可又有什么法子——便如长公主所言,皇太后是长辈。”
简而言之,毓秀宫中对她不利的话,是长乐宫那便的意思。
云婵心中稍稍一沉,暗自思量着,这说法倒也并非全无可能。便没驳她,也未加别的置评,又笑了笑:“姑娘心中有分寸便好。日后做了嫔妃,和皇太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怕有不少事要向今日这般忍让着。毕竟,还要顾及陛下的面子。”
“长公主说的是。”袭亦茹浅笑着应下,重新觑了一觑云婵的神色,便起身施了礼,“长公主气色不佳,亦茹不多扰长公主了,亦茹告退。”
等候多时却无几句话便告退,弄得白萱入殿时眉头直皱:“走这一遭就为这几句可有可无的话?这袭家小姐是在宫中待得无聊了。”
“才不是。”云婵缓缓笑着摇了头,“这番的事,就算当真是冯氏害她,现下冯氏被送回了家中,皇太后便难容下她了;而若非如此、当真是她害的冯氏,她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那她……”白萱扭过头去,望了一望袭亦茹远去的方向,低低问道,“这是拉拢长公主么?”
“只能是了。”云婵一笑,“被皇太后所厌却仍在宫中过得还可以的,除了我大概也没有谁了。她不傻,想得到的。”
春夏更迭,一簇又一簇的娇花在热浪中颓败,树梢的绿叶却绿意更浓,在阳光下映着,那绿色就好像要滴下来。
便是这蝉鸣渐响的时候,宫外传了消息来,说叶家为叶澜寻了门亲事,两家都忙了起来,叶澜进宫的时候便也少了。
倒是刚及笄赐府的明宁长公主十日里总要有八日往宫里跑,除却到长乐宫向她母后问安,便是往云婵这里走得更勤些。
“总来我这里,你也不怕皇太后听了不高兴。”云婵半是提醒半是开玩笑地道,霍檀一耸肩头,饮着乌梅汁无所谓道:“我知道母后不喜欢姐姐,母后也知道我对姐姐没有她那样的厌恶。谁也不强求谁就是了,我不说,她也不提。”
“听说你上次连宣室殿也未去。”云婵笑而责怪道,“总还是得去跟陛下问个安得。”
“皇兄缺我这声问安么?”霍檀不屑地反问,而后撇了撇嘴,“才不去那里添乱呢。前些日子我倒是去过,三次里倒有两次碰上袭氏,我才懒得理她。”
云婵一听着话便笑出了声来,一边拎起小壶给她又添了乌梅汁,一边笑道:“当初殿选时你说你不喜欢冯氏,如今冯若青回家去了,袭氏你又不待见。”
“哪是我不待见她?分明是她不待见我。”霍檀冷哼一声,抿了口乌梅汁便将话题岔开不愿多提,“不说这个了,由着她去宣室殿讨好皇兄去,我还真不信皇兄能让她当皇后。”
此番听了一番霍檀的抱怨无妨,许多时候,云婵都觉得霍檀看人太挑,小女孩爱计较的脾气一览无余。
几日后在凉亭中见到霍洹与袭亦茹时……云婵才大致明白了,霍檀哪来的那么大意见。
因着天热,宫中女眷皆换了料子轻薄些的衣裳,只是袭亦茹的这身料子未免也太薄了。
本就很有些接近肤色的浅浅杏色,薄薄地覆在身上,胸前最贴身的地方几乎能透出心衣上的鸳鸯绣纹了。妆画得精巧娇艳,描绘得微微上挑的眼角加上一抹红晕衬得眉目总羞赧含情。斟茶倒水间稍一弯腰,那向右掩去的领缘就稍稍张开,她便稍觑霍洹一眼,再抿着些似难为情的笑意缓缓柔柔弱弱地抬起手来,将领缘拢一拢。
这样的“风景”在宫中可不多见,看得云婵在凉亭前很是僵了一会儿,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愣是发不出声来也挪不动步子。
待得缓过神来,心下头一个反应便是感慨一句“这和在端庆宫中谨小慎微的那袭氏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而后继续不吭声自然不合适、离得已太近直接离开亦不合适。虽是不想,也只好走进凉亭去问个安了。
“陛下大安。”云婵行下礼去,分明地感觉眼前寂静了一会儿。
——霍洹原是背对着她的,袭亦茹则一门心思全在霍洹身上,她的到来可说是有些突然。于是等了一等才听到一声轻咳:“免了,坐。”
“谢陛下。”云婵起了身。
“长公主安。”袭亦茹见了个礼。
“臣女……”云婵摸不准霍洹目下心情如何,目光在二人间划了一划,踌躇着道,“臣女打扰陛下了?”
她略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些不肯定,霍洹一声“没有!”却是断然得接近狠厉。前后反差过于明显,弄得云婵好生怔了会儿:“哦……”
霍洹冷着脸一颔首,重复了一遍:“坐。”
“……诺。”云婵怔怔地应了,行过去坐下,觉得如坐针毡。
袭亦茹的笑容显然有些发僵,方才举手投足间的娇娆荡然无存,转而便是和从前一般温柔而规矩的微笑,给云婵奉了茶,自己也端坐下来,朱唇轻启了启,却又没寻着话说。
“天热了,陛下好雅致。”云婵微垂着首,眉目含笑,实在忍不下话中的醋意。顿了一顿,又揶揄说,“想来是宫人们沏茶不如袭姑娘细致、宣室殿得风景和此处也是不能比的。”
霍洹忽地双眸一亮,就如阴霾多日后,终于见了阳光一样——眼见着袭亦茹在旁“侍奉”了许久,心里发闷又忍着不好发火,嗅到云婵这点醋味真是意外之喜。
“是啊。”霍洹顺着应了下来,之后却没有多赏这“风景”的意思,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倒没忘问云婵一句,“朕要去御书房待一会儿,你去不去?”
袭亦茹还在眼前,瞧着那衣料下若隐若现的绣纹,云婵难免促狭地想:不是该带她去才对么?
还未及开口,霍洹的手指已在她肩头一点:“走吧,愈发热了。去寻本书看,然后到宣室殿用午膳。”
不像商量的意思。云婵无甚表情地默了一默,应了声:“好。”
在袭亦茹那句失落分明的“恭送陛下、恭送长公主”之后,云婵好一阵子没再听到有人说话。
直至跨过御书房的门槛,霍洹才忽地回过头来看一看她,解释了句:“不是朕传她来的。”
云婵低着头,不愿多提此事,只想装作没听见就此揭过去。霍洹却索性停下脚来:“朕只是没心思跟她发火。”
“袭姑娘挺好的。”云婵终于轻轻应了一声,唇角带起些许不太真切的笑意。一壁踱着步子往里走去,一壁又续道,“家世好、人生得漂亮、又很会服侍人。陛下召见她没什么不对,若不然,留她干什么?”
霍洹登时悟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咬着牙长舒了口气:“朕留她……不是因为……”
云婵一副悠哉哉地样子,这会儿已站在了书架前,伸手去抽架高处的书,端的是对这番解释并不在意、没兴趣听。
“……”霍洹止了话,因着脸走过去,替她把那本书抽了下来,悻悻地又道:“她茶艺也没有多好……”
云婵翻了翻手里的书,不想看,踮着脚尖又要搁回去。
霍洹被晾得有点尴尬,还是先接过书来替她搁了回去。沉默一会儿,不放弃地又说:“出来走走是因为看奏章看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