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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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准备妥当,训练场上已经围满了人。五组分别由一名教官一名辅导员组成,袁帅和苏甜音一组,两个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其它组的人似乎也在商量着对策,惟独牧可和贺泓勋两人互不搭理,连眼神都没再有交流。
然而,此情此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境。娇小的牧可站在高大的贺泓勋旁边,有着小鸟依人的样子,至于没有交流,他们只认为是年轻的的辅导员不好意思罢了,毕竟教官实在是很帅很酷嘛,哪里知道两人的暗潮汹涌?
后知后觉的牧可终于意识此刻两人近距离的接触多少有些暧昧,小脸迅速爬上一抹微红,她别扭地轻挪着身体,试图和他保持最大限度的距离。
说到距离这个词,牧可现在可不知道有个人有天会对她说:“在部队和我保持距离,拉手的动作更不要出现。”然后在她竖着眉毛瞪他时,那人又俯身在她耳边坏坏的说:“没人的时候—零距离。”
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站到起点的时候,贺泓勋看着她说:“小同志,你的动作快慢直接影响我的发挥,明白吗?”
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提醒自己别拿出那晚跑圈的速度给他捣乱,牧可撇嘴表示不满:“老同志,别说的我像只乌龟。”
这个游戏在学生时代开联欢会的时候玩过,牧可根本没当回事,可真的玩起来,她才发现和贺泓勋的默契差得太远了,再加上他的步子太大,她有点跟不上,而且被两只手夹住的篮球又阻碍了她施展,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是一个行动不听指挥的捣乱份子。
听到“开始”口令后,她首先抛弃了同伴,不管不顾地往起跑线外冲。
贺泓勋算是明白了,训练中不敢和他正面冲突的小丫头现在是故意和他对着干。他快迅调整自己的步伐,配合着她的脚步,不过还是有种被她拖着走的感觉。足见牧可同志一开始的动作幅度有多大,而这样挣命似的跑动很快令她感到力不从心。
她的步子相比他的小很多,贺泓勋要和她保持步调一致并不难,以至她捣乱未果,很快就变主动为被动了。忍住眩晕感,不甘心的她眼珠一转,左手掌心在篮球上用力一蹭,表面上因跑动而造成的脱手动作即时产生,篮球落入他宽大掌心的同时,她的手因惯性使然重重杵到他手腕上。
目的自是不必言明,就是要球因为他突然受力掉下去。
贺泓勋的防范意识是随时都有的,当她的手离开球搭上他手腕的瞬间,他下意识伸出左手扶住上她纤细的腰,以手臂承受她身体的重量,减轻冲撞力度,而右手五指稍一用力,球依然被稳妥地控制在手里。
“教官抱牧老师了……”随着一声高分贝的尖叫,牧可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算是领悟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俗语的真正意思了。
袁帅和苏甜音的配合不错,已经有点领先了,听到喊声回过头来,袁帅笑得有点怪,他喊道:“营长,输了的话一千个俯卧撑,你自己看着办。”
突来的亲密令两人都有瞬间的失神,看到她红透的耳根,贺泓勋松开搂在她腰际的手,笑了笑轻责道:“再捣乱的话我真要当众做一千个俯卧撑了,老脸都丢尽了。”说着示意她接好球:“来,听口令,跑步——走——”听到命令,她习惯性地先迈左脚,再迈右脚,而他,则相反着配合着她。
大概走出五十米的距离,他们已经追上了袁帅,而其他三组稍稍落后些。想到袁帅刻意的安排以及刚刚的嘲笑,贺泓勋低声对牧可说:“转移阵地向敌军靠拢,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缴了他们的武器。”
“什么?”牧可怀疑自己的耳朵,偏头见他笑得有点坏坏的,马上领悟了。
当袁帅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牧可已经离他很近了。在贺泓勋伸手做出保护她的动作时,眼睁睁看着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的牧可同志挥动着手臂“不小心”打掉了他的球。
袁帅大叫:“犯规!犯规!”
苏甜音附和:“出局!出局!”
牧可笑着喊回去:“谁说不能给对手制造障碍?谁说了?”
贺泓勋点头表示赞同:“防范意识太差。”
见状,全场师生大笑。
牧可开了头,接下来比赛就毫无规则可言了,这两组算是扛上了。
先是袁帅去抢他们手里的球,被贺泓勋一个闪身避过,接着苏甜音又攻过来,牧可没躲过被推了一下,球落地的时候,失去平衡的她整个人重重撞向贺泓勋胸口,再次被他抱了个满怀。
牧可又窘又急,忘了腿还和他的绑在一块,抬脚就想踢过去,力气之大差点把贺泓勋拖了个趔趄,险些把他亲手打结的带子也扯断了。
“哪来那么大劲儿!”贺泓勋被气得笑了:“还真想要我腰带啊?”
骨子里争强好胜的意识被唤醒了,牧可顾不得和他拌嘴,推着他的胳膊催促道:“谁稀罕你的腰带。动作快点,输了你就惨了……”一千个俯卧撑呢,要命啊简直。
“听我指挥,目标正前方,高度一点二。”贺泓勋再次下达口令,迁就着她的步子向袁帅靠拢。在距离终点线十米时,他虚晃一下,向前探身做了个抢球的假动作,苏甜音一惊,侧身的时候没站稳,袁帅连忙去扶,手上的球却被侍机下手的牧可在距离地面正好一点二的高度抢走了。
得手后牧可有点忘形,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笑着往终点线冲,没有注意到同伴正被袁帅“偷袭”。由于她的不配合,贺泓勋的动作受到限制,拉扯间绑在腿间的鞋带松开了,但她却立步不稳,上身前倾着呈趴倒姿势摔向地面。
手脚恢复自由,贺泓勋反应奇快,余光瞥到她摔了下去,他迅速回身,但还是没来不及抓住她的手腕,眼看着她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情急之下,他发挥出侦察兵移动速度快的特点,在她触到地面前已本能般俯下身去,给她当了回肉垫。
哪里还顾得了其它,牧可惊呼一声扑进贺泓勋怀里,小巧的下巴偏巧撞上他的锁骨,紧接着,洁白的贝齿不受控制地重重磕在他脖子上。牧可甚至清晰感受到了牙齿磕在皮肤上的温热,以及他不知是因为疼痛抑或其他原因而不自觉产生的吞咽动作。
感觉到脖子处隐隐的疼痛,贺泓勋皱了皱眉,然后深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游戏的跑动和精神的亢奋令她的神经有些恍惚,还是摔倒时不小心擦枪走火窘得不好意思抬头,总之,当时的情形就是,牧可小同志眼睁睁看着身下贺泓勋咽喉处被她的牙齿磕出一枚暧昧的小草莓,半天没回过味儿来,只觉得头越来越晕。
贺泓勋觉察到她的异样,以为没保护好她令她受伤了,扶着她的肩膀急切问道:“怎么了?碰到哪儿了?”话语间,已扶她站了起来。从多师生面前,他不想令她尴尬。
牧可的意识是清醒的,但头晕的症状令她难受得不行,想退出他的怀抱,浑身又软得像一团棉花使不上力,只能低低地说:“我头晕……”
“可可!”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穿过人群传过来。赫义城不知何时来到了训练场上,身穿军装的他急步走过来,无所顾及地、自然而然地从贺泓勋臂弯里将牧可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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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牧可被赫义城亲昵地拥在胸前,贺泓勋深邃的眼底掀起波澜,随即又莫名地平息了,面上不动声色,一如之前整个侦察营曾被人家毙得颜面全无存时依然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冷静。
但是袁帅清楚老大的脾气,知道这事没完。否则那次回到自己地盘的营长同志也不会愤怒得差点拆了战士们的骨头。不要误会,贺泓勋不是揍了他们,而是相比这个更致命的。他连夜调整训练方案,将强度提升至堪比特种部队。所以说,侦察营的兵绝对是硬被“捶”练出来的。
赫义城有些意外贺泓勋负责C大的军训工作,他本来还等着在侦察兵比武中和他一较高下,一雪被俘之耻,没想到来训练基地看到这样一幕。下意识拥紧牧可,他抿唇望着贺泓勋不说话。
按理说赫义城无论是军衔或是职务都比贺泓勋高,应该贺泓勋先敬礼。可是,空落的怀抱以及投射到自己身上那道不满的目光,都令他很不爽。于是,贺营长回敬给赫参谋长一记最冷的暴力——沉默。
两人对视,似乎忘了还有位小妞正晕得七晕八素,等待救援。甚至连在场的军官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面面相觑着不发一言。
片刻之后,贺泓勋的目光从赫义城身上移到牧可脸上,见她闭着眼晴皱紧了眉头,终于抬手敬了个军礼,沉声道:“麻烦赫参谋长带受训学员牧可去医务室检查,下午的军训可以不必参加。”然后对袁帅喝道:“集合!”
居然比他还傲。盯住贺泓勋的背影,赫义城气得牙痒痒。
军训并没有因小插曲受到影响而照常进行,只不过身为教官的贺泓勋更严厉了,似乎拿出了训兵的标准来要求辅导员们。
苏甜音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佳,所以即使站军姿站得快疯掉了也只敢在心里想,如果牧可在的话,那小妞肯定要起义,而她,只有乖乖受训的份儿。
牧可的血糖低,太激动太疲劳太饿都会令她有眩晕感。但这次的不适却不完全来自于身体,而是她小驼鸟的心态。
想到刚刚形象全无地扑在贺泓勋身上,还在人家脖子上留下了“证据”,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搞突然袭击来看她的赫义城顺理成章地成了那根救命稻草。
倚入他怀抱的时候,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闭着眼晴虚弱地说了句:“晕死了。”
当然,晕的成份是有的,只不过含量高低有待研究。不过,了解她的赫义城自然能马上明白,尽管会错意以为这丫头累得不想军训,但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很镇定地帮牧可打了掩护,而且在对峙中比贺泓勋沉得住气。
离开贺营长的视线,牧可小同志就复活了。睁开眼晴的她看到向薇居然也在,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悄声说:“真的有点头晕哦。”样子是明显的心虚。
收回投到贺泓勋身上崇拜的目光与赫义城对视一眼,向薇憋笑着说:“那就继续吧,牧老师。”
赫义城也笑了,见牧可脸色确实不好,扶着她边往医务室走边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贺泓勋眼皮子底下耍诈。”
什么耍诈?牧可抗议:“人家是真晕!”只是,真晕的原因有点难以启齿。
赫义城嗯了一声,到了医务室门口才又道:“还有力气狡辩,看来属于一般晕。”见到军医,他说:“这里有位一般晕患者,劳烦给看看。”
向薇被两人逗得笑了。
“因为血糖低就要住院的,整个地球找不出第二个。”倚坐在床头,牧可说:“赫参谋长,我只是没按时吃饭又有点累而已,真的不用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是不对的。”
赫义城不说话,坐在床边径自削着苹果。
牧可望着他平静的脸,有点心虚地检讨道:“我知道,我不能太激动太疲劳太饿,我也有随身带糖和巧克力,只不过我早上睡过头了嘛,你总不希望我被罚站军姿吧?”
赫义城没抬头,完全屏蔽她。
见他削好了苹果,牧可动作熟练地伸手去接,没想到赫义城却递到了自己嘴边,她怔了下,然后鲤鱼打挺般坐起来去抢,像是泄恨一样咬了一口又使劲嚼了两下,鼓着腮帮儿含糊不清地说:“我有听你的话一切行动听指挥,只不过玩个游戏,我一激动就忘了要注意嘛。”
知道他是紧张她的身体,牧可服了软,撒着娇告饶道:“求求你了,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按时吃饭,不挑食还不行吗?首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向薇见牧可的可怜样,也忍不住替她说话:“赫参谋长,你就别怪可可了,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笨了点。”
牧可听了她的话,偏头瞪了她一眼:“你这说得什么话嘛?”
向薇瞪回去,开始数落她:“好不容易没因为迟到被罚,这下倒好,得瑟得瑟去玩游戏,大太阳底下跑得一身汗,不晕倒才怪。自己都照顾不好,不是笨是什么?”
牧可发现向薇越来越唠叨了,她捂着耳朵嚷嚷:“你就别添乱了,不想回家就到一边稍息去。”
见牧可耍赖,向薇恨不得削她,想想她就一病人,不和她一般见识了,抢过她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对赫义城说:“时间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陪她。”身为牧可的蜜友,向薇和赫义城很熟,否则也不会一块来训练基地了。
对于向薇提出的“陪护”建议,牧可持反对态度,她歪着脑袋看着赫义城,以命令的口吻说:“把她也带走,越快越好。”顺手抢回苹果,不满地说道:“又不是给你的。”
赫义城看看时间,起身给牧可盖了盖被子,终于开口:“向薇说你们大一军训的教官也是他?”
“谁?啊,你说他啊。”牧可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