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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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戚梓夷艰难对着贺泓勋的背影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惊觉她声音的哽咽,牧可下意识回头。然而,戚梓夷留给她的只是一抹纤细的背影。
贺泓勋始终没有回头,握紧了牧可的手,他说:“没关系。”释然而郑重的语气,是一个男人能够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宽容。
这句道歉迟了很久,但迟与不迟对贺泓勋而言根本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从没要求过她跟着他的步伐走,就如当初他也从未想过要按着戚梓夷制定的目标前进。到底,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长长的走廓里,贺泓勋牵着牧可的手大步离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背道而驰,但戚梓夷知道,今天,她是真的失去他了。脸庞上微笑的面具一点点龟裂,步伐凌乱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眼晴湿润。
停车场内,牧可用力甩开贺泓勋手,抬脚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贺泓勋发现牧可发脾气时的明显特征就是习惯性动用武力。不过,她忘了她的花拳绣腿在一个职业军人面前是很无力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泓勋试图改掉她这个小毛病,倒不是怕被小女友攻击,主要是怕她冲动之下伤着自己,不过很遗憾,他的改造计划最终宣告失败。转念想想,只要能让她心里痛快,发泄的形式并不重要,贺泓勋也就随她去了,谁让他没骨气,很是受用她的变相“撒娇”呢。
“牧可!”贺泓勋两大步追上来,双手扳正她的肩膀,“有事说事,跑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来陪我体检的吗?你明明就是来看旧情人的。”根本不需要多问,她可以肯定,戚梓夷绝对和贺泓勋有过一腿,牧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委屈极了。
贺泓勋是爱好和平没错,但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争吵。被冤枉的他有点火,音量不自觉提高:“什么叫来看旧情人!不是为了陪你体检,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腰受伤的时候被迫躺在床上,院他是真住怕了。
牧可掰他的手,比他更大声地吼回去:“当然不乐意来了,怕触景伤情呗。”在这种时候,女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说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
“你能不能做到一分为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被说中心事还赖我,我看你就是典型的男兵色狼化。”
“我还女兵恐龙化呢。是,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那又怎么了?你认识我的时候我都二十八了,过去怎么可能是张白纸?我的简历上能写未婚就不错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但显然时机不对。牧可愈发气愤了,情绪有点失控,口无遮拦地朝他喊:“你还有理了?说得像我捡了天大的便宜。告诉你,你贺大营长再优秀,如果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就别来招惹我,我不稀罕。”
“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她是雅言的同学,现在的同事。我们是处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不合适就分了。四年前军训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单身,直到现在。我表达清楚了吗?用不用翻译成英语?”
还敢对她大声!牧可毫不示弱地吼回去:“不清楚!”
小人儿一个,底气怎么那么足?贺泓勋觉得耳朵嗡嗡响,看着她因生气而泛着微红的脸蛋,他如发口令般短促而有力地命令:“不许大喊大叫!给你十秒钟时间调整自己,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贺泓勋是个很“铁血”的人,职业军人的“快、准、狠”不自觉地就挪用到生活中了。此时他就把眼前的小女友当成了手底下的兵来要求。侦察兵必备,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都必须保持冷静和镇定,绝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居然给她下命令!牧可吼道:“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需要调整十秒钟那么久?”
听着她孩子气的反驳,看着她她哽着小脖子瞪眼晴的表情,贺泓勋憋不住乐了,他偏过头揉了揉暴跳的太阳穴,转过脸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可以改名叫牧有理了。”
牧可不安份地挣扎:“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我是和你讲道理。”
贺泓勋笑:“有你这么讲道理的吗?就差拿机枪突突我了。”
牧可挣脱未果,渐渐老实了,之后哽咽着说:“你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听出她声音的不对,贺泓勋有点内疚,把声音放得很低很柔,他说:“我是喜欢你,没有想过欺负你。都过去好几年了,双方也都没什么联系,我觉得没必要才没和你说,真不是刻意隐瞒,你相信我。”
“被我发现了你才这么说……”牧可委屈兮兮地嘟囔,末了还不忘指责他:“骗子!”
轻拍着她的背,贺泓勋皱眉:“怎么又乱给我扣帽子?”
牧可吸了吸鼻子,推搡着退出了他的怀抱:“还说顺着我,干嘛吼那么大声?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明明是她吼得更大声。贺泓勋搓了搓脸,敛了笑:“我没骗你,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你认识我的时候就注定了只能拥有我的现在和将来。而我正是因为经历过她,才明白有些地方确实做错了,现在才更珍惜你,懂吗?”说着他以带着茧子的手掌摩挲她的脸,动作温柔,眼神坚定。
优秀如他,怎么会没有历史?可终究有点气难平。牧可提出要求:“那你发誓。”
贺泓勋拒绝得干脆:“发什么誓!我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见牧可撅着小嘴不理人,想想今天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最起码不该惹得她生气,这才好了没几天呢。他能屈能伸地选择了妥胁:“好了好了,我给你发誓,发毒誓行不行?我贺泓勋要是以后对你不好,我不得好死,这回满意了吗?”
牧可一听他的这个充满火药味的毒誓,终于破功了,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边笑边捶他的胸膛。
贺泓勋也弯唇笑了,顺势将她搂进怀里。牧可没有再抗拒,她脸紧贴在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环上他劲瘦却很结实的腰身,轻责道:“让你发个誓,干嘛说什么死不死的。”微微收拢手臂,她低低地说:“我只是不想你骗我,不是要你……”死字被咽了回去,那个字眼相信不止是牧可,任何人都惧怕。
“知道了,再也不说了。”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她干嘛说对不起?”
贺泓勋自嘲地笑了下,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牧可不满意:“不要敷衍。”
“我达不到她的要求,她选择了更有前途的上校。”分手时他连少校还不是。
牧可默了下没说话。
“人各有志。我有我的考虑,她有她的追求,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不过要是我不接受她的道歉,估计她可能一辈子都觉得欠我的。”
牧可还是没应声,贺泓勋故意逗她:“你不会有天也瞧我这个中校不顺眼吧?”
埋首在他怀里,牧可低声说:“你那破军衔关我什么事,我倒宁愿你什么都不是……”
“傻瓜!”贺泓勋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虽然说不来那些甜言蜜语,更不会把爱不爱的当成口号挂在嘴上,但我心里知道我是喜欢你的,现在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就是我的责任。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
“还生气吗?”知道牧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贺泓勋放心了,他问:“饿了吧,找个地方吃饭去,想吃什么?”恋爱有段时间了,他们还没坐在一起吃过饭。
牧可赖在他怀里不肯动,细瘦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说:“随便。”其实很想再多问一些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贺泓勋笑着说:“解放军同志虽然是无产阶级,养活老婆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最起码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说吧,想吃什么,可不能饿着我的宝贝儿。”
除了妈妈,他是惟一一个称她宝贝儿的人。牧可贴在他胸口笑了,笑容温软而甜蜜。
想到贺泓勋昨晚几乎整夜没睡,牧可建议去学校附近吃,然后回训练基地让他休息。
只要她高兴,贺泓勋自然没有异议。路上碰到卖小河蟹的,牧可偏要买。车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去,蹲在路边挑。
看她选了那么多,老板娘好心地提醒:“姑娘,这个现吃才香,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扔掉了可惜。”
牧可感激地笑:“放心吧,阿姨,我很能吃,不会浪费的。”
贺泓勋站在旁边,宠爱地看着孩子般的牧可,他无声地笑了。
因为第一次吃这么小的河蟹,贺泓勋有点无处下嘴,他很虚心地问牧可:“怎么吃啊?”
牧可拎起一只小河蟹递过去:“连壳带肉,全部吃掉!”
贺泓勋以为她又在捣乱,半信半疑地说:“那么硬的壳都要吃掉?”
牧可咯咯笑,她伸手把小河蟹递到嘴边:“我表演给你看。”结果就是牧老师很敬业地示范给贺营长看,把小河蟹“杀”得片甲不留。
后来,牧可很搞怪地不肯擦手,她举着油油的小爪子打算对贺泓勋的军装下手,说是要惩罚他居然敢在她之前私自交女朋友,结果三两下被贺营长化解了招式,还被某人拉进了包围圈,让她再次领教了他有力的亲吻。
在她指责他太过用力时,贺泓勋以指腹摸摸她被吻得很红润的小嘴说:“像小鸡啄米一样吗?那样的话一点都不过瘾。”惹得牧可笑得不行。
爱情永远比天气升温快。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似乎都能能够令人顷刻间以心相许。而那些磕磕碰碰的争吵,是通往幸福的阶梯,需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过去,没有谁可以青云直上。幸福与成功的机会一样,老天会赋予我们,但能否把握,全在自己努力。
两个人吃完饭,回到训练基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想到军训很快就要结束,之后他们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贺泓勋舍不得送牧可回宿舍,把她带到办公室陪他工作。
牧可刚开始还很安份,乖乖地坐在旁边看杂志,没过多久她就闲不住了,蹭到他面前,她趴了在桌边上撒着娇说:“无聊死了。”
贺泓勋很招架不住她的“乖巧”,于是,很温柔地问:“他们在靶场射击,你要去吗?”
牧可摇头。
掐了下她的脸蛋,贺泓勋轻声问:“那你想干什么?”
想要回宿舍睡觉的想法还没说了口,就听到很重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人喊了声:“报告!”。
猛地意识到被战士看到她这个时间出现在他办公室不好,牧可腾地站起身。结果衣服下摆被桌角剐住,立步不稳的她跌坐在贺泓勋腿上。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袁帅从外面推开。
贺泓勋的手还扶在她腰上,喷火的眼晴几乎可以把袁帅点着,牧可听到他冷冷地质问道:“我说让你进来了吗?”
不一样的夜
袁帅露出惊讶的表情,根本不相信营长办公室会出现女人。其实不相信也很正常,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贺泓勋就像个不近女色的和尚,连教导员都说他是婚姻困难户。不过令他一直不解的是,营长明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站着,不说话,震惊的表情因看到和自己有着同样爱好的牧老师转变为不可置信和诧异。猛地想起受罚的那个夜晚贺泓勋带着牧可在训练场跑圈的情景,他终于真相了。不得不担心撞破了天大的秘密,老大会不会将他生吞活剥了,尤其是这么寸地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袁帅开始怀疑,究竟是人生太美好了给他个满足好奇心的机会,还是老天看他太不顺眼,往死里整他。
“营,营长……”贺泓勋不带温度的眼神瞪得他心慌,袁帅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那个,要不,我重来吧……”说着身体下意识往门外蹭,心想现逃离现场再说吧。天大的事大不过小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招来跑五公里的惩罚。
“重来?”身经百战的营长同志的神情无疑是镇定的,惟独眼神越来越冷,能杀人似的,他手臂略微用力将害羞到不好意思抬头的牧可从腿上扶起来,休眠健也没按,噼地一下直接把笔记本合上,冷冷地说:“我看你是过得太舒服,忘了规矩!”他的尾声咬得特别重,袁帅被他喝得有点慌张,他抬眼偷偷瞧了下躲在老大身后的牧可,像是在求助。
牧可正忙着害羞,根本没接收到他的眼神讯号。但是,两人到底是盟友,训练期间结下的深厚友谊不是闹假的,牧可可没打算袖手旁观。虽说贺泓勋训手下的兵她不该也不能插手,可怎么想袁帅都挺无辜,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场,相信不会惹得老大如此生气吧。思及此,牧可像小偷一样悄悄扯了扯某人的军装,试图以肢体动作缓解他的怒气,为袁帅开脱。
贺泓勋压了压火气,沉声命令:“门口站军姿三个小时,五组俯卧撑,做不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