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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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卫东被贺泓勋瞪得有些慌张,易理明赶紧开口:“老贺……”
“让他说!”贺泓勋打断他,依然盯着陈卫东,冷冷甩出四个字:“简明扼要。”
陈卫东深呼吸,说道:“最后一项比武是小组合作,我判断错误,以为战毅破解不了密码,私自决定爆开舱门,至使行动失败。”顿了顿,他硬着头皮说:“还,违反了比武的规定。”
易理明带着从营里选拔出的战士参加师部举办的比武大赛,装甲侦察营的官兵风流尽显,他们基本功过硬,新装备掌握完善,实现了由体能型向智能型的转变,可谓独领风骚。然而,在最后一项四人合作的爆破行动中,上次对抗身为车长的炮排排长陈卫东却因为怕战友成为“烈士”而违反了规则,令极有可能成为冠军的队友失去了资格,也让他们团在这次比武中落马。
也就是说,原本按贺泓勋与易理明的评估,这次比武最终选拔出的十名战地之王装甲侦察营该占半数。结果,战损率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想,仅有一名战士进了前十,还与全能冠军无缘。
盯着陈卫东,愤怒的贺泓勋沉声喝道:“你以为?你凭什么判断他破解不了密码?你对战友的信任体现在哪了?”
抬手指着陈卫东,他以营长的威严高声质问:“装甲侦察营被称为长腿电脑的是谁?啊?”
陈卫东立正站着,神情沮丧地答:“战毅。”他当时只想到如果一旦破解不了密码打不开那道门,他的战友就会“牺牲”,却大意地忽略了他们的长项。
听到他的回答,贺泓勋猛地吼道:“战毅电脑天才的称号是玩来的啊?派他和李建国去,就是要让他们在最后一项比武中协助你们完成小组任务。两组,八个人,即使有人成了‘烈士’,也不至全军覆没!拿下前五十拿九稳。”他的眼晴简直在燃烧,狠狠盯着陈卫东,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尖子兵!身为一名野战兵,你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不达标!”
陈卫东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上前一步,说道:“营长,回头我写检查。”
“写检查有屁用!”贺泓勋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咆哮道:“老子想毙了你!”
见贺泓勋有掀桌的冲动,易理明挺身而出,对陈卫东说道:“先回去吧,回头通知你团里的决定。”
“五千字检查,写不深刻重写!”贺泓勋踢开椅子坐下,对着易理明吼道:“再关一个星期禁闭!”
易理明知道老大这回是真火了,没当面反驳,朝陈卫东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
等陈卫东离开,易理明倒了杯水放在贺泓勋面前,不急不缓地说:“之前的表现还是很突出的,身为指挥员,陈卫东的单一思维已经向综合思维转变了。”
“鬼扯!之前表现再好,之后输得一败涂地有个屁用。”贺泓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烫得他暴跳起来:“你小子暗算我!”
易理明赔着笑脸赶紧道歉:“没想到这么热,对不住啊。”
贺泓勋横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搭档多年,对于贺泓勋的火暴脾气易理明自然了解,他叹了口气说:“现在生气也没用了,反正是输了。”
“简直是耻辱!”恼怒似乎超过了临界点,贺泓勋使力捶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跳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五三二团,对于装甲侦察营,确实是耻辱。
贺泓勋合了合眼,再睁开时问:“剩下多少时间他下令爆开舱门的?”
“五秒!”
“战毅那边当时是什么情况?”
“战毅在舱内并不知道外面的陈卫东下令爆开舱门,他没有停止行动,之后听刘斌说爆舱门的同时密码刚好破解。”易理明听后也是惋惜得想枪毙了陈卫东。
办公室寂静了。
良久,贺泓勋冷静下来,他声音低沉地说:“虽然是演习,换我,我也会……炸开。”
易理明看着他,没有说话。
贺泓勋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却有力,然后平静地说:“我去找团长,不能让他背这个处分,他今年有机会提副连。”
见贺泓勋戴上作训帽出门,易理明追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团长陆湛明更是个火爆脾气,接到师部打来的电话,知道比武结果后就咬牙切齿地在屋里来回转,政委宁安磊根本劝不住。
贺泓勋去的时候团长还在气头上,所以当他为陈卫东说情时,陆湛明恨不得削他,指着他脑门吼道:“你说别处分他是吗?那我就处分你!”
贺泓勋站在得笔直,答得比刚才求情时更加干脆:“没问题。”
易理明怕团长真处分贺泓勋,忙说:“团长,兵是我带着去的,要处分也是处分我。”
“这个时候给我发挥协同观念了是吧?行,你们行!不愧是黄金搭档。”陆湛明恼火得很,就差把桌上的文件甩贺泓勋和易理明脸上了,他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
好半天没人吭声,之后,宁安磊终于开口:“陈卫东的作法我可以理解,他是不想战友牺牲。但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他的这个决定会影响全局,以至我军战败。所以处分必须给。”
“政委。”贺泓勋神情严肃地接口:“之后这场演习,我的预备人员名单里有陈卫东,如果他能将功补过,团里是不是可以考虑不处分他?”
与陆湛明对视一眼,宁安磊退了一步:“可以。”
贺泓勋松了口气,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团长,谢谢政委。”
陆湛明看着贺泓勋,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大营长缺点和优点一样多。要是陈卫东这次演习中出半点差错,我惟你是问。”
贺泓勋一笑,还是那句:“没问题。”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贺泓勋想到一件事,对宁安磊说:“政委,以后您别费心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宁安磊很意外,他看了眼易理明,和蔼地笑问道:“怎么,有目标了?”
贺泓勋难得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下没说话。
“好啊,你小子,派你去军训,居然给我犯错误。”宁安磊佯装生气地说:“看来这回不处分你也不行了。”
想到牧可娇憨的笑脸,贺泓勋无所谓地砸出三个字:“没问题。”
易理明见状笑着求情:“政委,看在贺泓勋同志已经步入婚姻困难户的行列就饶了他吧。”
宁安磊批评他:“你这个教导员还真是协助他工作的,什么时候都和他同一战线啊。”
易理明反倒乐了:“他是营长嘛,侦察营头一号,我必须和他同一战线,犯错误都得一起。”
“行了,看你认错态度还不赖,这个处分就不给你了。”宁安磊也笑了,狠狠给了贺泓勋一拳:“赶紧打恋爱报告。”
贺泓勋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答:“是。”
回到自家地盘,易理明没大没小地踢了贺泓勋一脚,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装得很严肃地表扬道:“不错,果然是王牌中的王牌,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嘛。”
贺泓勋回敬他一拳:“侦察兵必备,机动速度快,占领地形快,发现目标快,先发制人快。”
之后,两个人都笑了。
在部队就没闲着的时候,从训练场回来已经傍晚了,贺泓勋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抽烟,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幅地图。
他右手夹着烟,左手下意识地擦着桌边,像是要擦去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污痕。这个很少出现的动作是贺泓勋心情焦躁的表现。原因在于,牧可始终没有联系他,摆在旁边的手机哑了一样整天都没有响过。
晚上八点多,贺泓勋按下几个数字,终于忍不住把电话打到了好兄弟那。这个人,就是牧岩。
提到贺泓勋和牧岩的交情,要从父辈们说起。老军人贺父与牧晟,也就是牧岩的父亲是战友,有着深厚的战友情,考到A城军校的贺泓勋与长他几岁的特警牧岩成了朋友,之后他们在一次救灾中合作过,两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自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而牧可和赫义城的关系,贺泓勋也是从牧岩这知道的。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话筒里传来稚嫩的童音:“谁呀?找我爸爸吗?”
贺泓勋冷硬的脸部线条瞬间缓和下来,他放柔了语调说:“童童啊,是贺叔叔,让你爸爸接电话。”
小男孩耳尖地听出贺泓勋的声音,嘴甜地喊道:“爸爸。”
“是贺叔叔!你就一个爸爸!”牧岩从书房里走出来,把儿子抱坐在腿上,接过电话说道:“这孩子,穿军装就是爸爸。”
两岁许的牧童毕竟太小,分辨不清特警服和军装,认人那会儿见贺泓勋装着军装,就开始一口一口地喊爸爸,牧岩两口子纠正多少次都改不过来。
牧童坐在爸爸腿上还不安份,拿着玩具枪不撒手,咯咯笑着喊:“爸爸,爸爸。”也不知道是喊牧岩,还是喊贺泓勋。
牧岩苦笑,对贺泓勋说:“你赶紧认他当干儿子吧,喊干爹比喊爸爸听着顺耳。”
贺泓勋笑了,正想说话,忽然听见电话那端有人说:“童童,到小姑姑这来,我们一起看动画片……”
牧可的声音哑得厉害,但贺泓勋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以为她会和赫义城在一起,没有想到居然在牧岩家里,他脸上的笑容蓦然僵住,好半天没说出话。
第一个秘密
听到牧可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贺泓勋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急问:“牧可怎么了?今天对她而言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有些意外他打电话居然是为了牧可,牧岩蹙了下眉,回身看了眼哄儿子玩的牧可,斟酌了下才说:“泓勋,不是我卖关子不想告诉你,只不过这件事,不该由我嘴里说出来。”觉察到兄弟的疑惑和焦急,他解释说:“我是认为,由可可自己告诉你比较合适。”
对于贺泓勋这个兄弟,牧岩向来无所隐瞒。
或许是多年办案的经验令他比较敏感,或许是贺泓勋对牧可的心思并没有刻意掩饰,牧岩其实早就看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小堂妹有些想法。但是,想到牧、赫两家对牧可婚姻的关注,他隐隐有些担忧。所以,贺泓勋不挑明,他也不便说什么。不过,如果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能让牧可将心中的秘密和痛苦倾诉的阶段,牧岩倒很愿意帮兄弟一把,毕竟,他希望小堂妹幸福。
牧岩的刻意回避令贺泓勋感到不安。照理说牧可在他家里,他完全可以放心,更何况她明晚就会回训练基地,可贺泓勋就是不放心。于是,他说:“我现在过去看她方便吗?”
神情有一秒钟的错愕,随即,牧岩的唇角微微一扬,轻松地说:“你随意。”
挂了电话,牧岩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里看杂志的汽车版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牧可聊天。
“可可,你今天是不是惹着赫义城了?”牧岩知道,除了和他这个堂哥,牧可和赫义城才是没大没小惯了。
牧可的心情显然不好,注意力在淘气的童童身上的她,头也没抬地说:“我没事惹他干嘛。”
想到赫义城送牧可来时的表情,牧岩有点郁闷:“那他干嘛黑着一张脸,跟我欠他钱似的。”论辈份牧岩也矮着赫义城一截,所以当某人把牧可送来,以命令地语气说:“看着她,明天我来接。”时,他心里很不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牧可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说:“不知道谁惹他了,下午就看我不顺眼。我说要回训练基地,他还骂我,手机也不肯给我,说没收了。”
在牧可的记忆里赫义城几乎没对她发过脾气,说百依百顺也不为过,可今天他破天荒摆了张臭脸,连解释也没有堂而皇之地把她的手机没收了。来牧岩家路上的时候,更是理都不理她,搞得牧可莫名其妙。
“你明天不是该去体检吗?回什么……”训练基地?牧岩似乎明白了,他抬高了杂志挡住了脸,隐去了面孔上别有深意的笑。
一个半小时后,牧岩家的门铃响了。
听到声响,童童以为妈妈回来了,仰着小脸看着牧岩,高兴地晃悠着手中的玩具:“妈妈,妈妈……”
“笨儿子!”牧岩在童童脸蛋上轻轻掐了下,以眼神制止牧可,起身去开门。
身穿居家服的男主人闲适地地倚在门框上不让解放军同志进门,一脸玩世不恭地说:“你谁啊?大半夜敢跑警察家打劫。”
已经做好被兄弟取笑的准备,贺泓勋揉了揉眉头,嘴角泛着笑意,问道:“她睡了吗?”
难得见贺泓勋别扭的样子,牧岩拦着他明知故问:“哪个她啊?你到底找谁?别以为穿身军装就能唬我,证件拿出来看看。”
居然把办案那一套拿出来了。被拒之门外的贺泓勋多少有点气结,他做出进攻的手势:“你告密有功,有空上我那领赏。”
牧岩摆出防御姿势,揶揄地看着他:“你的赏就是拐走我小堂妹啊?便宜你了。”话语间,抬手在贺泓勋肩膀上捶了一拳,转头扬声朝客厅喊道:“可可!”
听到牧岩喊她,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