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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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什么王八羔子小兔崽子都是小意思了。
禹司风拉着她的手,踩着地上漆黑地臭水朝里走,狭长深邃的地道,两排都是铁栏杆,墙壁上幽火跳跃,栏杆后面大多是枯骨腐尸,地牢里的气味难闻之极,璇玑压低了声音轻道:“你们关了这许多犯人,都犯了什么错?”
禹司风低声道:“都是试图逃叛离泽宫地金翅鸟,全部被老宫主抓了回来,老宫主是历代最铁腕的宫主,宁可杀了他们,也不给他们逍遥。”
两人走了一会,地道到头了,却是一扉铁门,这里地势高出一块来,地上囤积地臭水没有淹到这里,禹司风打开铁门,轻道:“铁门后关地都是厉害的叛逃者,当初我也是在铁门后地一间牢房里见到柳大哥的。”
他将铁门一推,吱呀一声响,里面的叫骂声越发清晰了,在地道里来回震荡,吵得人头疼,禹司风快步上前,果然两帝的铁栏后面都关着两三名长老,每个人身上都被铁索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一见来的人是禹司风,他们都有些发怔,一时倒也骂不出口。
禹司风急道:“我师父呢?”
一个长老恨恨地说道:“你师父,两个宫主自然是蛇鼠一窝,为了独吞均天环,把咱们都迷倒了关在这地牢里,离泽宫竟出了这等畜生之人,实在令历代先祖颜面尽失!”
禹司风见他们群情愤慨,也顾不得解释,沿着地道朝里面跑去,一面回手把钥匙丢给璇玑,道:“璇玑,你帮我把这些长老们都放出来,把情事解释给他们听!”
璇玑赶紧答应一声,飞快地打开牢门,将这些长老身上的铁索一一斩断,一面将副宫主抢夺均天环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口舌不甚伶俐,但说得一板一眼,半点虚宇也无,不由得让人不信,最后,又道:“那副宫主应当就是元朗的转世,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本事,怎么能把长老们都关在地牢里?”
罗长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他居然这般狼子野心,先祖他……他原来……唉……”众人都唏嘘一番,这才解释道:“当日禹司风离开离泽宫,说去阴间取均天环之后,大宫主就再也没出现过,副宫主说他是闭关修炼去了,他二人乃是亲兄弟,谁能想到副宫主竟会加害与他?这一闭关就是两年,两年里都没见到大宫主,自然有人质疑,但副宫主从来不解释,正好那日他喜形于色,召集了离泽宫所有的人,说无支祁已经被救出,取回均天环指日可待,这等喜事一出现,谁还顾得上大宫主地事情,于是当晚副宫主摆了酒宴,预祝均天环顺利到手,哪知他居然在酒菜里下了药,酒过三巡,我们全部被迷倒,醒过来便被关在地牢里了。
众人想起离泽宫成立近千年,发展到如今,颇有威名,谁想起因不过是一个人的贪欲,这一千年的时光,当真是可笑且可悲,被他们奉为圭臬的目标,更是成了个天大的笑话,怎不令人心灰意冷?
罗长老问道:“那大宫并不知道此事了?他也被关在地地牢里?”
璇玑迟疑着点了点头:“说不定已经被关了两年,他喝下那个情人咒的解药,不但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好像连妖力也没了我是听那个元朗说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罗长老惊道:“他若是失去了妖力,岂不和普通人无异?地牢这里瘴气十足,毒虫出没,他只怕性命不保,快,咱们一起去找!”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三十九章 重振雄风(二)
禹司风焦急地在地道里摸索寻找大宫主的身影,一直走到最后一个牢房,却不见他,离泽宫地下牢房虽然大,却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他又找了一圈,毫无所获,只得折回去,却见璇玑和长老都朝这里走来。
罗长老劈头便问:“找到大宫主了吗?”他颓然摇头。低声道:“长老们吃苦了,没想到副宫主竟然藏有这么大的秘密。”
众人纷纷叹息,却没时间感慨,只担心大宫主不知被那元朗弄成什么样了,一个长老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不如咱们去副宫主的卧室看看,我记得上回有个小弟子因为擅闯副宫主的寝室,不知发现了什么出耿只是乱嚷,结果被副宫主斩死在剑下,说他犯上,说不定大宫主就是被他囚禁在寝室里。”
禹司风不及说话,掉头就奔出地牢,长老们跟在后面,一出去,便见许多年轻弟子聚集在门口,见长老们安然无恙,弟子们都是喜极而泣,说起前尘后事,无比唏嘘,世上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毕生的严肃信仰成了他人心里的笑话,这件事对离泽宫打击有多大,璇玑简直想象不出来,他们这样难过,想必不愿见到自己一个外人在旁边看着,她远远站在一边,抱着崩玉等待禹司风把大宫主找到。
副宫主的寝室在樨斗宫最里层,禹司风猛然推开门…他虽然在离泽宫长大,但从未进过副宫主的房间,此人平生十分神秘怪异,不与人亲近,他的房间果然也是古怪的紧,推门一看,四面墙上别的没有,只挂了面具,与离泽宫的修罗面具还不同,这些面具更大一些,有的哭的地笑有的怒有地乐,然无论轮廓还是神态,都十分像一个人。
他怔怔走进去,抬手取下一个面具,将上面的灰尘拂去,这张面肯雕刻得栩栩如生,双眼晶亮,顾盼有神,唇角似笑非笑,分明和无支祁一个模子…这满屋子的面具,无论是哭是笑,都与无支祁一模一样!
禹司风有些恍惚,捏着面具,在屋中缓缓走了几步,忽听墙角那里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十分沉闷,他微微一惊,急忙回头,却见墙角是一张青帐大床,声音正从床下传来,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下面用力敲击床板。
他快步上前,抬着床板猛然地一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床板下有个很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蜷缩着身体蹲在里面,而现在那里果然蹲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了,恶臭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令人作呕。
那人见床板被打开,光亮猛然刺进眼里,顿时一阵剧痛,缓缓流出泪来,他试着想伸直腰身,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禹司风震惊地看着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不顾腌赞,拨开他结成饼的乱发,其下是一张同样看不出颜色地脸,胡须拉杂,他吸了一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爹?!”
那佝偻着身体,又脏又臭地人居然是大宫主,看来他真的在这么个小地方被关了两年,禹司风急忙把他抱出来放在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脸,哽咽道:“爹!你怎么样?”大宫主浑身微微颤抖,眼皮也在颤抖,口中含糊地说着什么,无论如何也听不清,禹司风从怀里掏出均天环碎片,放在他胸口,低声道:“怎样?好些了吗?”
大宫主喘了几声,似是终于提上来一口气,干瘦的手死死扣住禹司风的手腕,嘴唇微颤,喃喃道:“你……是谁?副、副宫主呢?”
禹司风这才想起他喝了情人咒的解药,关于于皓风和自己地一切都忘记了,他立即改口道:“师父,我是你地弟子,副宫主他……说来话长,你先歇一会,我马上替你把脉治疗。”
大宫主死死扯住他的手腕,低声道:“等等……你、你叫什么名字?”
禹司风哽了一下,半晌,才道:“我叫禹司风,你大约不认得我。”
大宫主睫毛微微颤抖,轻道:“不……不,很熟悉的名字……我好像……我好像忘了什么?你叫司风……司风……唔……”
他陡然睁开眼,目中似明非明,依稀是想起了什么,禹司风见他神情有异,虽然有均天环的碎片放在胸口,却仍然虚弱不堪,半点妖力也提不起来,副宫主说情人地解药不但能让他忘记和于皓风的事情,更可以化解他地妖力,当时地情形一定是他走了之后,副宫主立即将大宫主囚禁了起来,大宫主已经失去妖力,自然无法反抗,硬生生为他锁在床板下面,关了两年。
不要说他妖力尽失,就算他还保留着十二羽地妖力,在这样一个狭窄无天日地地方关个两年,精神也会受到极大的折磨。眼看昔日英伟的人物成了如今的模样,禹司风心中不由一阵酸楚,柔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啦,来,我替你把脉。”说罢抓起他的手腕,搭上两根手指上去。
大宫主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想着什么,禹司风只觉得他的脉搏忽快忽慢,渐渐式微,俨然是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本来他继续被关在床板下,应当还能再活个数月,可是如今重见天日,对他的身体却又是一次不小的损伤,纵然是均天环在身边,对他也没什么作用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间酸涩地感觉强压下去,微笑道:“……没事……没事,爹,很快就好了,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大宫主轻声道:“你叫我什么?”
禹司风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叫你爹,你是我爹。”
恍然间,似乎有无数画面流水一般从大宫主眼前流淌而过,他剧烈地抖了一下,眼睛陡然睁大,颤声道:“你……你是司风,司风!”
他激动起来,弥留之人,手劲居然变得奇大无比,扯着他的手腕,十分疼痛,禹司风展开眉头,柔声说道:“是了,我是司风,爹,你终于想起来了。”
大宫主急急喘了几声,道:“副宫主他……他在哪里?”
“他死了。”禹司风不愿将事实告诉他,大宫主一向是高傲的性子,倘若知道整个离泽宫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元朗地贪欲,一定会难过,他快死了,临死的人还是许他一些仁慈吧。
大宫主吁出一口长气,脸色渐渐发白,低声道:“死了,你杀的?”
禹司风默默点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噪杂,许多人叫着大宫主,齐齐撞门冲了进来,一见到他躺在床上的佝偻狼狈模样,许多弟子们都流下眼泪,罗长老疾步上前,哽咽道:“大宫主,我们……唉,那个副宫主……他……唉!我们居然没早些发现!”
大宫主艰难地喘着气,良久,才低声道:“我不行了……以后离泽宫就交给……司风来执掌。他虽然……身负十二羽,年纪却太小……还需要长老们的扶持。若不能服众……就让他……离去吧!”
禹司风惊道:“爹……师父!我不想……”话说到一半,对上大宫主祈求爱怜地眼神,顿时说不下去,大宫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司风,我这一生,做什么都很失败,宫主也好,父亲也好……甚至还害死了心爱的女人……你千万不要学我,好孩子,你聪明又稳重,离泽宫交给你……我十分放心,只是……苦了你……”
禹司风流下泪来,只觉他的手渐渐收紧,声音也变得十分细弱遥远:“……再……叫我一声爹”禹司风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低低地连声叫着:“爹,爹。”最后一声尚未叫完,只觉他的手腕一觉,终于是死去了。
身后传来一片哭声,众人齐齐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禹司风深深吸了几口气,想起自己的身世,从此以后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无父无母,一时间,只觉得全世界都将自己摒弃在外面,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他紧紧搂在怀里,那怀抱十分温暖安详,他忍不住反手紧紧抱住,低声道:“娘……”头顶传来璇玑的声音,轻道:“司风,你好此了吗?”他一怔,抬手抹去脸上纵横的泪水,仰头去看,果然是她抱着自己,想到自己刚才恍恍惚惚居然叫她娘,他不由涨红了脸,嗫嚅道:“我……没事,你刚才……没听到……”
璇玑柔声道:“嗯,什么也没听到,你没事就好。”
他坐起身子,这时才发觉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床上的大宫主已经被人梳洗干净,换上了寿衣,阖目抿唇,像是在熟睡,似乎推他一下便会醒过来,他忍不住用手去摸他的脸,低声道:“真的死了,看上去却像睡着一样。”
璇玑用手指替他将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一面道:“你刚才晕了过去,长老要我传话,让你醒来之后去金桂宫正厅,他们有事和你商量。”
禹司风点了点头,起身整了整衣服,璇玑又递上一块湿巾子给他擦脸,难道她安安静静,居然什么也没问,他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发生了这样的事。”
璇玑摇头道:“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想问,因为你不想说,总之……我大约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别太伤心就好,也别说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之类的话,我还陪着你呢。
禹司风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转身推开门,道:“过一会我就回来,如果迟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