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一越尘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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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时间,你们再不动手将她捉住,一会儿可要有人来了!”
祁六哼道,“这女子诡计多端,我原说不该同她废话,还是先将她拿住稳妥。”身形一掠,伸掌朝叶念抓去。
叶念不料还有一人,心中一沉,知道情势凶险,今日恐是难以脱身,却也不愿束手待擒,当下脚步微侧,向旁边避了开去。祁六‘咦’了一声,翻手又抓向她,叶念后退一步,抬手与他过招,她招式上胜出许多,却不得不避让对方带着内劲的掌击,因此守多攻少,在旁人看来犹如闲庭散步,游刃有余,实则有苦自知。
那名矮瘦的男子看得心急,对黎会书道,“黎公子,我看祁兄一人拿她不下,我们不如一起动手罢?”
黎会书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场中两人,眼中有些莫名的神色,闻言一笑,道,“不劳鲍先生动手。”说着身子窜出,向叶念背后袭去。
祁六耳中听到两人说话,心中生恼,下手更是狠了两分。叶念躲开对方接连而至的凌厉掌风,回身时黎会书已欺近身前,她避无可避之下抬手硬接对方一掌,只觉一股劲道传进体内,仿佛过电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她闷哼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稳不住身形。
黎会书一击得手,不由愣了一下,见祁六还要动手,叫道,“祁先生且慢,这女子并无内力,你小心将她打死了。”
祁六只哼了声,竖掌为刀,在叶念颈后劈下,将她击晕了过去。
☆、第 22 章
叶念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窄小简陋的房间中,手脚被绑,正靠在一摞脏乱的麻袋上。她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伸手摸到袖内匕首还在,心下稍定,朝窗外望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星光辨认出这仍是在山上,只是不知具体何处。
头晕痛得厉害,她闭了眼靠在麻袋上,思考着目前的状况。说无用,打不过,跑不掉,这倒是有些难办了。她正想着,忽然听外间传来一道声音。
“这都过了十个时辰了,那丫头怎的还没醒?哎,祁兄,你先前下手未免太重了些,这万一……万一将她打死了可怎生是好?”
叶念听出这是最后出现的矮瘦男子声音,心想自己被他们捉住时大约是未时,那人说过了十个时辰,现在就该是子时,也就是凌晨十二时左右,这些人难道是想守通宵不成?又听另一人不在意的语气道,“那女子与乔峰一路,会是什么好人?当真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虽与乔峰认识,却也不曾有过何等恶行,何况她的身份非同一般,我们捉了她去对付乔峰,已属无奈之举,又怎能随便取了她的性命。”
“鲍兄若是担心惹上麻烦,现在大可退出,我祁六一人做事一人当,必不会牵累到你。”
“我怎是怕惹上麻烦了?”鲍千灵气急道,“我不过是担心影响到先前的谋划罢了,乔峰的武功你我都清楚,若无掣肘,我们三人与他对上,胜算能有几分?那丫头只是对你无礼了几句,你又何必下如此重手?”
祁六无从辩驳,心中窝火,哼道,“那女子诸多诡计,又身怀武功,我若不手重些,难保不旁生枝节。”
鲍千灵心道黎公子已讲清楚那丫头没有内力,他却毫不留手,分明是计较她之前的得罪,但对方既有解释之意,自己也该给个台阶,便转而说道,“那丫头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在聚贤庄上让群雄大失颜面,即便今天不落在我们手上,日后怕也少不得的麻烦。”
叶念听到这里微一挑眉,心想这人说得有些道理,她两世都惯于一人行事,却没意识到自己逐渐陷入这世界的江湖恩怨中,多了许多危险,确是有欠考虑了。
祁六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乔峰那厮连番作恶杀人,搅得江湖不得安生,武林中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你却当我是记恨丢了面子,所以对她下手报复么?!”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念稍一转念便明白这人是被说中了心事,那鲍千灵却是个实诚人,不知祁六为何忽然如此激动,但见他横眉冷目,言语之间毫无客气,不禁有些来气,回道,“我可没祁兄这般高的觉悟,不过是受祁公子之邀,想要竭力办成此事,因此就事论事。你摆出这副脸色,却是给谁看的?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无需听你的差遣训斥。”
两人撕破了脸面,你一句我一句的争锋相对起来,直到黎会书从外间回来,好言安抚住两人。最后祁六冷着脸说了句,‘我出去守夜’,便甩了门出去。鲍千灵心中积郁难消,也出门寻了另一个方向守夜去了。
黎会书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点了盏蜡烛推门走进了里间。
叶念等他进屋看过来后,对他说了一句,“你们三人心不齐,抓住我也对付不了乔峰。”
“叶姑娘这是在好心提醒在下么?”黎会书笑了笑,将烛台放在她面前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叶念看了眼他的动作,说道,“你们此行败多胜少,何必孤注一掷?枉送性命?”
“你对他当真如此有信心?”黎会书问。
“你心里未必不清楚这是实情。”叶念一顿后,说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真是为了所谓的‘江湖正义’么?”
“江湖正义……”黎会书咀嚼着这四个字,微微仰起头。星光落在这人脸上,其双眼却仿佛罩着一层灰色的膜,透不进丝毫光亮,令人莫名生寒。
“我只想让他死,江湖正义又与我何干?”他喃喃道。
叶念心中一动,问道,“难道你与乔峰有什么私人仇怨?”
黎会书低下头,瞧了叶念半晌,才开口道,“你听过江南墨门么?”
叶念微微蹙眉,略一思索后讶然道,“‘鸳鸯掌’黎震泽?他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黎会书勾起嘴角,脸上隐约有些兴奋神色,凑近叶念问道,“他跟你提过此事,是么?”
这倒是十分巧了,叶念心想,前些日子与乔峰喝酒时才说起过这事,当年寻石伯一家麻烦的正是这江南墨门,乔峰虽没与她细说,但她却知道那掌门战败自杀之事,如此说来,这梁子岂不是结大了?叶念心中微沉,见黎会书的表情却透着几分古怪,便缓缓道,“所以,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想报仇?”
黎会书却是不答,反是有些迫切问道,“他还记得我曾说过长大后要去寻他报仇么?”
叶念哪里知道乔峰还记不记得,又觉眼前这人反应有些异常,便不再答话。
黎会书心中失望,又有些着恼。他习武资质平常,小时常被父亲训斥责骂,他虽感委屈却从不敢大声争辩自己已经十分努力,身为一门之主的父亲就像一座大山,让他仰望,也让他倍感压抑。当一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闯上门,在所有人面前将他父亲轻易打败时,那座大山忽然就垮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从心底喷涌而出,强烈而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浑身发颤。见到那举止沉稳,眼中却隐藏不住傲气的少年转身将走时,他以自己都未明白的心态跑了出来,大声喊道,“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打败你,为我爹一雪今日之耻!”
少年回头,平静道,“我等着你。”
父亲战败后大受打击,日益消沉,最终自杀身亡。他跪在灵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道,“我发誓,日后定要竭尽全力杀了乔峰,为我爹报仇!”他说这话时,握紧了微微颤抖的拳头,只有他知道,他的颤抖并不仅仅因为悲伤和仇恨,更源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莫名兴奋。
“他真忘了么?”黎会书双手撑在膝头,凑近叶念低声问道。
叶念不惯与人过分靠近,想退后却抵在了麻袋上,黎会书紧跟着伸手过来揽在她脑后,将她压向自己,沉声道,“你喜欢乔峰,却如此厌恶我么?”
两人呼吸贴近可闻,叶念忍不住偏头躲开,皱眉斥道,“放开!”
黎会书目光落到她纤细白皙的颈侧,烛光映在那片肌肤上,皮肤下隐约见到青色的血管,血脉轻微的搏动,微弱却又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而此刻,这样强大的生命力却以一种弱者的姿态被自己掌握在手中,这让他从心底蓦地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叶念手脚被缚,挣脱不得,忽觉颈侧一痛,竟是对方一口咬了上来。
黎会书喉头微微滑动,在咬破的伤口上轻轻吸吮,口中弥漫开的淡淡血腥味让他极是兴奋,舌尖抵在伤处似要钻进更深。
“黎公子,你在里面么?”一道声音传来。
黎会书放开叶念站起身,看向走进来的鲍千灵,淡淡道,“你不是去外面守着了么,怎么进来了?”
鲍千灵笑了一下,说道,“不知是因为这些天来连日赶路,抑或是不适应山里的气候,我这腿脚酸痛得厉害,还想劳烦黎公子今夜替我轮守,我就留在这屋里歇歇,也顺便看着这丫头,黎公子你看如何?”
黎会书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笑道,“这些时日辛苦鲍先生了,既如此,你便留在此处好好休息,今夜我与祁先生守着便是。”
“多谢。”鲍千灵道,待黎会书出门之后,这才轻轻叹了一声,俯身去看叶念颈上的伤口,从怀中取了瓶伤药出来,想替她抹上。
叶念偏开头,冷道,“解了绳子,我自己来。”见对方犹豫,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嘲讽道,“我身无内力,你还怕我跑得了么?”
鲍千灵于是将她解开,问道,“你的身手甚好,怎的不习内功?”
“这与你有何关系?”叶念用袖子在颈上狠狠抹了两把,也不顾伤口刺痛,流出更多的血,随后才将药抹在伤处。
鲍千灵往门口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道,“黎掌门因乔峰之故去世,黎公子年幼孤苦,撑不得大局,这些年墨门逐渐萧败,他心里积了许多怨恨郁意,自是恨极了乔峰,你与乔峰亲近,难免引他迁怒,做出些过激的行为来。”
叶念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在替他解释,还是在替自己与此类人为伍解释?”
鲍千灵闻言一滞,他对黎会书其实了解不深,此次答应前来不过是曾经承过黎掌门恩情,前来还个人情罢了,方才见到黎会书所为,心中也颇为看不上,自己与这类人一道,传出去难免污了名声。思及此不由略微踌躇,见叶念一双黑眸沉静幽深看向自己,暗道这丫头心思通透,心计颇深,自己可不能轻易受了她影响,再者事已至此,他还能反悔退出不成?摇摇头迈步出了门去。
叶念将伤药瓶放在一边,看着自己方才因紧握匕首而略微泛白的指节,深深吸了口气,收紧五指。
☆、第 23 章
三人日夜在山间要道轮守,如此过了几日,却未看见乔峰人影。一日午后,只叶念与黎会书二人留在屋内。
叶念忽然抬头道,“你并非是为了替你爹报仇,对不对?”
黎会书没料到叶念会跟他讲话,反应过来后看了她几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念这几日未曾进食,只饮了少许清水,此时开口的声音略有些沙哑,说道,“你恨乔峰,并不是因为他导致了你爹的死,而是因为其他是么?我想想,是因为他的武学天赋还是他的地位?”
黎会书眉头不易察觉的微一跳动,嗤笑一声道,“他武功再高又如何,现在不过是受人唾骂的契丹孽种罢了。”
“我刚才说的不甚恰当,你不是恨他,而应该是嫉恨。”叶念嘴角拉起一道清浅的弧度,黑眸中带了些讽意,“人生而不同,许多事求之不得,其中苦楚可悲可怜,倒也令人同情。”
黎会书脸色阴沉走过来,将叶念拉近身前,冷声道,“他如今身败名裂,我何须嫉恨他?”
叶念与他对视,看到的不是想要手刃亲仇的迫切与恨意,而是一双被私欲煎熬得微红阴沉的眼,不由冷笑道,“即便如此,他拥有的仍是你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
求而不得,原本便是人生无奈苦事,若是过于执着甚至疯魔,那便极容易成为煎熬与痛苦。若说这是一种病,那这数年间的辗转压抑,黎会书早已病入膏肓。
眼底红血丝缠绕蔓延,黎会书将叶念拉出门外,将她的头压入水缸中沉了片刻,拉起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当我就不会杀你么?”
叶念被水呛得咳嗽几声,断续道,“杀了我……你们对付得了乔峰么?”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黎会书视线扫过她白皙秀美的面容,落在身上被湿衣勾勒出的姣好曲线上,心中微热,猛地使力将她按到地上,压了上去。
叶念微一震,抬眼看他。
黎会书撕开她的外衣,低头舔去她耳边水滴,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道,“但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