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别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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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晴含含糊糊说完最后一个字,再次会周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婉儿,你的心是谁的?
自打听了文晴那句话,上官橙半宿都没法安睡。
上官橙不知道这张床下垫着的是什么,一动就会一弹,虽然躺在上面很柔软,也很舒服,可她不敢乱动,她怕惊醒文晴。
怕惊醒文晴,除了不想打扰她休息,大概还有害怕再听到如之前那般的惊人之语吧?
你是如何知道太平喜欢我的?
上官橙脑中全然被这个问题所占据。
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上官橙的目光在文晴安静的睡颜上逡巡。
还是,你看出了什么?试探我?
上官橙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她前世阅人无数,贤愚善恶几个照面就看得清清楚楚,只单说文晴这个人,太容易看清楚了。
上官橙甚至觉得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就是一眼可望见底的清澈溪水。
这样纯粹的人,会有试探自己的心思?
上官橙决然不信。
那么,到底为何呢?
她很想掰开文晴的眼皮,问清楚她到底为何说出那句话。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上官橙无心睡眠,又不敢随意动弹,只得绷紧了身体,一分一分地熬这漫漫长夜。
这样的煎熬,她前世早已经历过几十年,本就是习惯了的。
孤窗冷月,对影自艾,整夜整夜地磨着自己的心。磨得破了,就流了血,血干了,又结了痂,痂又破,又流血……直到最后,一颗悦动活泼的心被厚实的茧层层包裹,任谁也看不到其中的真意。
“婉儿,你的心是谁的?”
那人每当缠绵之后,怀抱仍在余韵中颤抖不已的自己时,总是喜欢这样问。
我的心,是谁的?
这样的问题,若是别人问,我尚可为自己遮掩得好而暗自得意。而你,却也这样问我,让我如何作答?
唯有回一抹苦笑。
笑自己,隐藏得当真是好,隔绝了奸人的伤害,隔绝了小人的觊觎,却也将你隔绝在了我的本心之外。
笑你,难道你果真看不清我的心属于谁吗?
是岁月还是什么,把你的纯粹都消磨干净了?
年少时的你,从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会逗我开心,甚至会逗我哭……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了抵死缠绵?
情人刀,原来才是最烈的刀。
上官橙心中酸涩得厉害。
皎洁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潜入房间。
文晴的脸在光的折射下更显宁静。
曾经年少率直的你,多好?
上官橙魔障了般,呆呆地凝着文晴。
文晴似有所感,睡梦中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拧了拧身子,再一次紧紧地八住了上官橙。
“你昨晚梦游去了?瞧这俩黑眼圈。”
文晴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打开微波炉的门,关好,按动开关,又拽着上官橙远离那儿。
“离那远点儿,有辐射。”她还不忘了解释一句。
上官橙当然不知所谓“辐射”是何物,不过所谓“梦游”大概是了解其意的。
还不都怪你!
上官橙暗嗔。
女人终究爱美是天性,被说有黑眼圈,她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到底何种程度。
嘻嘻,上官虽然啥都不记得了,倒没忘了爱美。
“没事儿,也不上镜,除了我没别人看到……”文晴拿出热好的牛奶,分别倒进两个杯子中,“放心,没成熊猫。”
熊猫,是何物?熊和猫吗?
上官橙谨慎地没接话茬儿。
她捧着文晴递给她的牛奶杯,学着文晴的样子,小心地抿了一口热牛奶,微微皱眉。
这是羊酪?为什么没有腥膻味?
她前世胃口清淡,极少碰那胡风气浓厚的羊酪和羊肉。
文晴挑了挑眉,失忆失的味觉都错乱了?
“这是牛奶,有营养,多喝补钙。”文晴特耐心地解释,就差啰嗦“能预防骨质疏松,一气儿上五楼,不费劲儿”了。
原来是牛酪。
上官橙暗道,轻轻点了点头。
有点儿甜味,还有点儿醇香,并不难喝。
文晴早“咕嘟咕嘟”喝得干净了。她抱着空杯子,怔怔地看着上官橙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地饮尽了牛奶。
果然,女神和女汉子是不一样的……
不过,斯文归斯文——
“别浪费啊……”文晴的拇指揩干净上官橙嘴角不小心挂上的奶渍,笑嘻嘻的。
上官橙唇角一痒,继而脸一红。
竟然沾上了食物屑,太……失教养了。
早餐文晴准备了煎蛋、火腿、果酱和吐司片,又怕上官橙吃不习惯西式的,特意大清早跑出去买了小笼包,热气腾腾刚出锅的。
上官橙捻起一片吐司,疑惑地打量了两秒。
“面包片,尝尝,”文晴热情地推荐,“再抹点儿果酱。”
上官橙不忍拂她好意,只用筷子挑了一小丢丢果酱,刷在吐司片上,檀口轻启。
唔,好奇怪的甜味。
她不好意思丢掉,勉强吃下一片,就去和小笼包子喜相逢了。
原来,现在的上官喜欢传统饮食。
文晴拄着下巴,看上官橙吞掉一只小笼包子之后,又夹起来另一只。
看来,西餐厨艺什么的,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文晴暗自琢磨着。
上官橙不是文晴肚子里的蛔虫,她不知道文晴此刻心里的打算。文晴的目光锁定她,让她心里发虚,联想到半夜文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句话,上官橙颇有几分忐忑。
“你昨晚可是梦到什么了?”上官橙试探道。
“啊?”文晴一愣,她正想着下顿要清蒸还是红焖呢。
上官橙突然意识到自己这问题问得好傻,说不定文晴早就将那句话忘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提醒她呢?
“你刚才说啥?”文晴追问一句。
诚如上官橙所想,文晴这货早就把那梦忘到爪哇国去了。
常言不是说吗,“没心没肺的睡眠质量都好”。
“没什么,”上官橙淡淡的,“我只是夸赞这小笼包味道很好。”
文晴“哦”了一声,似乎,上官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话。算了,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事实证明,她不光没心没肺,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吃货。
作者有话要说:
☆、姬友什么的,好讨厌!
“我可否继续读昨日的书?”
沉默了一会儿,上官橙终于忍不住问。
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全然陌生,她太急于了解这里的所有了。
文晴含着半口面包,一呆——
这么好读书读好书是闹哪样呢?
不会是什么“后天学者症候群”吧?
据说这种病是人在脑袋受了重创之后,会突然爆发出某方面的超越常人的技能,比如画画,比如音乐什么的。
而且似乎这种骤然出现的天才,基本都是左脑受了外力打击。
莫非哪个王八蛋削了你的左脑袋瓜儿?
文晴没法淡定了,撇下手里的半片面包,沾着果酱的黏糊糊的爪子立马按在了上官橙的左侧头发上,慌慌张张的。
“这疼吗?晕吗?难受吗?”
“……”
上官橙好洁,那只爪子黏上她的头发的一瞬,她略嫌弃,不过她生生忍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文晴眼里的担心和不安。
“不疼,亦不晕。”上官橙淡淡地道。
那就好。
文晴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大脑秀逗了,“后天学者症候群”都伴有自闭症或者智力障碍,瞧上官橙这样,压根不像。
跟她一比,自己倒像是个有智力障碍的。
文晴郁闷了,难怪人上官橙甩了自己,这智商差得着实是多了点儿。尤其是现在的上官橙,怎么看怎么觉得脱胎换骨了似的。
文晴为自己的情路担心了,深深的担心,有种叫做“自卑”的情绪在她心里一点点生发。
她这是怎么了?
莫非我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上官橙暗自思忖。
她本就是个不喜多言的,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早就告诉她,“言多必有失”。文晴不言语,她便也闭口。
文晴越想越觉得她的爱情没活路了,她脑袋里又浮现出来她那几个不省心的好姬友,加上她自己还有上官橙都快能凑成“赤橙黄绿青蓝紫”金刚葫芦娃七兄弟直接召唤神龙了。
姬友什么的,好讨厌!
文晴心情不好就喜欢吃东西,用她自己的话说,“人世间唯有老妈和食物对我不离不弃”。
上官橙眼睁睁看着她风卷残云转瞬间就干掉了半打面包片以及半瓶子果酱,惊诧得瞪圆了杏眼。
这人,这么能吃吗?
快赶上军中的男人了。
肚皮混个溜圆儿,文晴的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日子还得继续。而且,昨晚抱住自己手臂的上官橙,对自己明显是依赖的。
现在的上官橙,吃她的,喝她的,睡她的……床,彻头彻尾的养成模式,至少还有两个星期,上官橙的身边只会有她,全然属于她。
来得及,来得及,表慌,慢慢来,你可以的!
文晴默默给自己打气。
她竟忘了,曾几何时,她那么那么想摆脱上官橙,那么那么恐惧于上官橙知晓两个人过去的关系。
难道,这就是时过境迁?
究竟,是因为时间与环境变了,还是因为人变了?
“你的伤没事儿了?”
文晴终于想起了正事儿,她并不反对上官橙读书,相反还觉得专注于书籍的上官橙很美,很有书卷气息,她只是担心累着上官橙。
提到伤处,上官橙也是一滞。
昨天半夜,她偷偷地瞧过自己的伤口,胳膊上的,以及小腹处的。吊诡的是,伤处竟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着。
如今看来,都已经开始慢慢结痂。
难怪……
上官橙想起离开医院时那位男医者诧异的眼神,还记得隐约听到的“大明星就是矫情,这点儿伤也至于这么折腾?”。
或许这具身体是全新的?所以五脏六腑经络都以全新的状态运转着?
那么,是否意味着,曾经的“上官橙”已经……
这只是上官橙的猜想。
在这世界刚醒来时,双臂和腹部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伤,但是现在,一切都在以诡异的速度恢复着。她极怕这一事实被文晴知道,怕她怀疑自己的身份。
须知,她对这世界还是全然陌生的,此刻的她,最最需要的,就是立足。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文晴见她半天没言语,状似思考,就不由得心慌。
“我就说,那大夫不靠谱,他还说你没事儿了,还说你矫情……”
文晴抱怨着,掌心探向了上官橙的腰侧。
其实她的想法很单纯,只是要亲眼看看那伤口如何了。虽然在医院检查过了,可终究是不放心。
上官橙一惊——
这人怎么这么毛糙?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虽然那掌心……很温暖。
“不妨事了,”她按住文晴的爪子,“我方才只是在想,是否之前他们小题大做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的伤没那么重?”
上官橙轻“嗯”了一声,文晴的目光太过认真,让她努力绷起的淡然险些破功。
伤这么轻?
文晴脑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莫非是程昊威那小子……
据说程昊威伤得很重,还据说当时程昊威把上官橙护在了身|下……
如果上官的身体问题不大了,那么心理疏导就要开始了,毕竟再过两周她就要回剧组开工,虽然好不舍得。
文晴恨不得把上官橙一直圈养起来,恨不得上官橙的世界从此之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恨不得她一直这样除了自己谁都不认识……
虽然这样想很不人道。
罢了,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信义,既然答应乔瑞琪那死女人了,就得言而有信。
不过,心理疏导找谁呢?总要找个有能力又靠谱的人。
文晴眼睛一亮,她想起了一尊大神。
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疏导=酷刑?
“心理疏导是何物?”
上官橙听到这个词从文晴口中说出时,困惑地问。
“简单说呢,就是有个叫心理咨询师的人帮你精神放松,然后让你的大脑慢慢恢复正常运转,你就可以想起来过去的事儿了。”
上官橙听罢,半天没言语。
“不用紧张,上官,”文晴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不会让你痛苦的,大概就是和你聊聊天,让你放松啊,或者听听音乐,催催眠啊什么的。”
听到“催眠”两个字,上官橙更觉心惊,她瞬间想到了前世来俊臣那些逼供折磨犯人的手段,种种酷刑便是为了摧毁人的意志,让犯人陷入昏昏沉沉中,他就可罗织罪名、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