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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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是神仙啊,可世上哪有神仙?”
赫连道:“伊都布尔汉是法王,他有法术,他还收了许多弟子,就算是现在,也时有这样的传说:有人在沙漠上迷路,渴得快要死了的时候,忽然被人救了,他分给遇难之人凭空变出的水和酵饼,指引他走出沙漠,然后凭空消失。草原英雄的后人,现在还在沙漠上拯救沙漠的子民。”
金铃恍然点头,道:“是个圣人一般的人物。”
赫连忽道:“不错不错,伊都布尔汉就是个圣人。”
“你给我讲讲伊都布尔汉的故事吧。”
“荣幸之至……”赫连正要开口,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犹豫,“这个……有点太长了,颇费口舌,还是到了于阗城,让影月讲给你听吧……”
金铃刚要出言反对,赫连忽道失陪,往前赶了一点,与阿林侃讨论起事情来,把她晾在了一边。
亦只有晚上的时候,银锁才会回来和她相聚,两人同睡一顶帐篷,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只有在金铃问她话的时候,她才简短作答。
金铃知她还在生气,却并不知要怎么做,她才会消气,心中颇为沮丧。
离于阗国都西城只余一日脚程,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而相聚之日越来越少,她和银锁却是这等冷战的状态。金铃心中略觉苦闷,躺在帐篷里双手枕在脑后,不想练功,也不想将苦闷气散去。
正在此时,银锁钻进帐篷,脱掉鞋子外袍,扔下弯刀,爬过来躺在金铃身边。
金铃叹了口气,侧躺过来,背对着银锁。银锁像往常一样,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问道:“大师姐,要睡了吗?”
金铃点点头,装作心不在焉,捏住她垂下来的淡红色指尖。“不睡觉,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银锁望了一眼外面,倾听着歌声,道:“他们在外面唱歌,很热闹的,你不去看看吗?”
金铃摇了摇头,殊无心情与银锁之外的人周旋,她反问道:“你呢?你最是爱玩,为何也不去凑热闹?”
银锁翻身躺下,道:“不爱去,心情不好。”
“为何?你还在担心安火不是好人?”
银锁哼了一声,道:“不错。明日便要进于阗城。于阗附近有几条大河,亦是一片富饶的平原。可是若给人掌握了动向,要拿住我们也不难。倘若安火便是传信的,明日就要露出马脚,所以明天我要亲自看着她。”
“我怎么帮你?”
银锁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沉静的眸子。她急忙偏开头去,金铃却以为她仍是不信任自己,略有些急,出声辩解道:“只要对你不利,女人和孩子我也会杀。”
银锁又不说话了,金铃在自己擅长的沉默之中忐忑不安,唯恐银锁拒绝了她,将她排除在整个计划之外。
外面的青年唱着轻快的歌,火光忽明忽暗,猎猎疾风卷过大地,把所有东西都刮出尖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银锁轻声道:“也不是要你去杀人,只是希望你保护大家……到时听我命令,切勿迟疑。我会亲自盯着安火。”
“……好。”
银锁拍拍她的肩膀,道:“睡吧。”
金铃忽然扭过身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银锁迎着她的目光,竟尔结巴起来,“什、什么生气……大师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未生你的气。”
金铃微微一叹,“就算我再木讷,别人有意不理我,躲着我,我还是分得出来。你叫我同你赔罪也好,补偿你也好……”
银锁打断她:“我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无暇带你玩……”
金铃亦打断她:“你我统共不足两月相聚了,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到乌山吗?”
银锁垂下眼睑,“……等到货物脱手,我就有时间带你玩了,我们说好的,你还记得吗?”
金铃怔怔点头。银锁见状微微一笑,按在她肩膀上将她翻过去,“好了,大师姐,睡觉吧。”
翌日清晨,众人启程上路,风沙小了许多,昆仑山屹立在南方,远远能看到一条绿色的带子从山脚一直远远伸到沙漠之中。不多时便见到了无尽的绿洲。最早只有一地藤蔓,艰难地在沙地上匍匐前进,像是在打一场艰苦的战斗,随即便见到了许多架子,目下尚且空空如也,但再过几天,必然会爬满绿泱泱的藤蔓。沟渠通到其中,沟旁尽是田地。能看见穿着特异的胡人在田间劳作,若不是风貌与中原人殊异,还有远处高耸的昆仑山,真同中原无异。
因银锁说要亲自看着安火,所以赫连只得又到队尾压阵。安火见中原人见得少,不时扭头看看金铃,颇觉新奇。银锁不想打草惊蛇,无法呵斥她,只得暗地里翻白眼。
清冽的河水汇集一处,路旁不远处有一个静静的湖泊,安火回过头来,以生硬的汉话道:“异乡人,那个湖是龙女留下的礼物。”
银锁心头火起,道:“不劳烦你隔那么远还讲故事。”
安火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道:“你既然不喜欢我来讲,为何不讲给你的异乡朋友?”
银锁偏开头,恨道:“我做什么,也要你操心么!”
安火嘻嘻笑道:“你在犹豫什么?”
“你不说,我就继续说了?你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
金铃已听不太懂她们的对话,便以眼神询问银锁。银锁躲开她的视线,牵住她的缰绳,低声道:“有一年,此地大旱,此河断流,沙漠侵吞绿洲,大家都非常恐慌,干旱使得作物收成不好,就算没有渴死,也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陆续饿死。后来住在这条河的河边的人告诉于阗王,此地河中住着一个龙女,龙女的夫君死了,她非常伤心,导致大旱千里。
传说只有给龙女送一个夫婿去,龙女才会不伤心。于阗王手下有一个大臣,自愿前往,随即驱马入河。过了一会儿,一匹白马破水而出,驮着一面神鼓。鼓旁有手书,大约是说此鼓能闻寇至,若有人进犯边境,鼓声自鸣,以警世人。于阗王看完手书,河水又开始流淌,充塞了河道,大旱遂解。”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晚上去参加婚礼呢(—▽—)y
好久不见(—▽—)y
☆、第270章 沙漠之王十二
金铃忍不住笑道:“中原向来只听说有世人向男河神进献童女;还未有听说过向女河神进献男人的。”
银锁道:“于阗国被吐谷浑和柔然进攻;之后便一蹶不振;如今依附于嚈哒国;嚈哒国是女儿国;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家中大小事务都要听女人决断;孩子只知母亲是谁,不知父亲是谁,如此女人权力大,男人权力小;传说故事里自然也是女河神来收男贡品。”
安火忽地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嚈哒吗?”
她说的是龟兹话;金铃听不懂;勉强听到一个“嚈哒”,猜测她在问刚才的话题。银锁瞪了安火一眼,道:“我同我大师姐讲话,又要你插什么嘴了?”
银锁并非有意生气,只是耍小性子,是以也不如以前瞪别人的时候杀气腾腾,安火看着很机灵,实则也很机灵,自然知道银锁不过是吓唬她,又做了个鬼脸扭了回去。
阿林侃吓得要死,生怕下一秒安火的头就被银锁砍下来,砍下来不打紧,喷自己一身血就麻烦了。是以赶紧挡住安火,小声对她说:“你别惹少主,她若真的发脾气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她。”
安火笑嘻嘻道:“少主是个好人。”
阿林侃一愣,随即恶狠狠道:“少主虽然是好人,但好人就不杀人了吗!”
安火道:“好人不杀好人,好人只杀妖魔,护法扬善。”
阿林侃问道:“安火,你是哪里人?你是于阗人吗?你的名字不像啊。”
安火摇头道:“不是,我的家乡还要往西,一直往西,在咖喇昆仑一万八千八百个山脚之中。”
“那你是嚈哒人吗?”
安火又摇摇头,“我是月氏人。”
阿林侃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皮肤白皙,眼窝深陷,头发和眼睛却都乌黑乌黑,想了一想,道:“觉得你不像月氏人,倒像是波斯人。”
安火乐了,道:“大家都这么说。”
地势北低南高,山脚倾斜向上,沿着视线而去不一会儿就成了常人无法攀爬的高度,白色的雪顶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晕,厚厚的云层在山腰上投下厚重的阴影。河水像是从天上漏下来,直直落在山腰间,忽然散成一大滩,纵横交错地流下来。他们淌过滩涂,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支流,远远地看见了王城。
银锁冲着金铃吹了个口哨,金铃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阿林侃斜后方。
安火小动作很多,坐在阿林侃前面,也不见她好好看路,只是一直在玩自己的手。
她也带着一双手套,和众人黑色的手套不同,她的手套不过是一双厚厚的粗皮手套。她两只手互相击打,就如普通顽童一样,喜欢用自己的手摆成不同的形状,趁着太阳还在背后的时候,偷偷弄出几个手印投在地上,一会儿摆成老鹰,一会儿摆成黑狗,一会儿摆成兔子。
小黑跟着她摆出来的影子盘旋,不知是真的以为是同类,还只是穷极无聊陪着她玩。安火倒更高兴了,大声对小黑喊:“小黑,这边!”
她兴奋地站起来,双臂绕了个大圈,从左边绕到了右边,但实际上不过是挪了小小一段,小黑无奈地滑到远处,又滑回来。
金铃看了银锁一眼,像是在问她是不是多虑了。
银锁自己也怀疑了,玩得这么疯这么蠢的小孩,真的能有什么心机吗?
两人穷极无聊地监视着安火,四周的斥候都已先行收回来了,队伍恢复成一字长蛇,从官道往西,接进了于阗王城。
城内外并未有明显的界限,与梁国王都建业不同,连藩篱都没有置一条。
城中建筑与且末城中雷同,黄土色的低矮房屋,有的刷成白色,施以红色的描线,描出的纹样大多是花草牛羊,精致而朴实。
远远的地方有一些高大的建筑,除了王宫之外,城中仍有几处规模大的不像样子的房子。金铃往那边看去,道:“那些是什么?”
城外有一些高塔,尖顶鎏金,像是一支一支长矛竖着。银锁道:“那是佛寺的佛塔。于阗是佛国,大多数人信奉佛祖。大家把钱都拿去修佛塔了。”
金铃抬头眺望佛塔,道:“与梁国类似。”
银锁笑道:“大师姐想家了?”
金铃反问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家?”
银锁叹了口气,“我都不知该想什么地方。”
金铃道:“你曾说过你是洛阳人。想过洛阳吗?”
银锁歪头想了一下,道:“关于洛阳,我只记得我娘。可是她死啦,我还想洛阳做什么?”
金铃又问:“许昌呢?”
银锁笑道:“许昌也没什么可想的,若说想,想上庸更多一些。”
金铃扭过头,定定看着银锁,几乎就要问出一句“是因为我吗”。
银锁见她这幅表情,又冲她笑了一笑,道:“现在也不怎么想了。”
金铃心道又会错了意,暗怪自己期待太多,不切实际,又重新盯着前方。
他们走的路不算热闹,因为要拉着牲口,所以走在外城里一条宽敞的大路上,正当午时,外面没什么人,许是不在此处,又许是天气太晒,都躲在屋里乘凉。
驼队拐进一条小路,银锁解释道:“我们快到货仓了,盘点完后,明天开始,这批货就陆续拿到市场上去卖,刀剑武器则会送去拍卖。赫连和阿林侃会去操心生意,不用我管。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看拍卖会。前面就是于阗分坛了,抵达之后,便能好好歇个一两天。”
金铃还想找些话头来逗她说话,不料心中却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房顶,闭上眼睛,暗运内功,内息流过耳周穴道,一切细微之处都在闭眼前最后一张画面之中显露出来。
这处窄窄的路微微翘起,通向一处小高地,高地之上有杂乱的房子,天然形成了一片防御工事,做她明教的分坛真是再合适不过。房顶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缝隙里还有杂草冒出,一切如常。
墙根处爬过的甲壳虫,掠过房顶的蜥蜴,从土里面钻出来的小蝎子,这堵墙之后,有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在往矮墙上磕手里的水烟,这家里的老太太扇着扇子正在哄孩子睡觉,空旷的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微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扬起老高。小黑在空中盘旋,时时扑棱一下翅膀。骆驼的脚步杂乱,骆驼背上的白衣教徒们一片肃静。银锁趁她闭着眼睛,盯着她猛瞧。
周围却没什么可疑的情况。她睁开眼睛,笑道:“小胡儿盯着我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却勃然色变,抽出长剑低声长啸。
敌袭!
众人听见警告,全都拔出双刀,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