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林家有女名青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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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有主意,为何不做?”
“以前没身份没能力,如今却是不得闲。”林青筠纳罕的看他:“你总不至于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怎么了?”
“我前些天听个洋人说什么茶会、沙龙,好奇问了几句,觉得挺有趣,便想起你曾经的话来了。我倒觉得你这想法极好,地方我来找,你只管先画个房子图出来,有个大概意思就成,我再找人润色。”
“你愿意劳累,我乐得轻松。地方也别太大了,我打算将出嫁时义父给的那笔钱作为添妆给妹妹,我手头还有六七万闲钱,其他都是古董首饰田庄之内……”
“还有我呢。再者说,要不了那么多银子。之前甄家抄家,牵连了好几家犯事的,有罢官的、有降职的,各家在京的宅子庄子有抄没的,有卖了换银子打点的,我们可以直接去户部询问,选处合适的买下来。若房子好,只略改改,若不好,咱们推了重建。”
林青筠托住他的双手,郑重其事道:“那就辛苦王爷了。”
徒晏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你去忙林姑娘的及笄吧。”
十二这日,林青筠早早来了林家,庄家几位姑娘、贾家三春、宝钗湘云都来了,一群年轻姊妹们聚在一处说不出的热闹欢快。大家都知今天庄家要来下聘,又知庄黎今日尚在考试,便纷纷打趣黛玉。黛玉哄着脸只往林青筠身后躲。
林府今日宾客盈门,极尽热闹。
黛玉的及笄礼,林青筠作为主人的身份出席,正宾请了贾母,有司是惜春,赞者是凤姐。今日乃是庄家下聘,庄家姑娘们有意避开,除此外,黛玉到底和贾家最亲。笄礼开始后,诸人各司其位,依着程序而来,贾母看着亭亭玉立的黛玉,宛若见着当初的贾敏,一时心绪起伏,心中极是不舍。
贾母道:“你父亲为你取字:语熙,望你以后生活和睦安乐。”
一见着气氛有些伤感,观礼者都围上来说笑,将黛玉赞了又赞。忽闻外边来人喊道:“庄家下聘来了!”众人又是一阵打趣,闹的黛玉大红了脸,只是躲避。不多时庄家大太太就到了。
林家没得女眷,早先林如海就把里头的事托给林青筠,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去和庄家大太太谈事。聘礼东西都是一早两家就商量好的,倒没什么,唯有前来观礼的各家女眷们看了一回,赞了一回,羡慕嫉妒的不一而足。
忙了一天,宾客们散后,林青筠又忙着招呼收拾东西,又将聘礼收入早先收拾出来的库房封存。其他姊妹们也都回去了,唯有林青筠事先与徒晏说了,今晚留下来陪黛玉。
黛玉已换过衣裳,见她忙忙的来去不得闲,好容易见她忙完,立刻端了杯茶送来:“姐姐坐着歇歇,底下那些事交给下人们就是了,何苦事事亲躬。姐姐以前在家可不是这样,难不成出嫁后行事都变了?”说着便开始打趣她。
要说黛玉这性子最是爱促狭,偶尔生气了嘴上也尖刻,偏生让人恨不是爱不是,事后想起仍是觉得她可爱。
林青筠反打趣她道:“我见你方才怔怔的在出神,想什么呢?该不会是为庄家大公子担心吧?我知道,我那准妹夫今儿正在考试呢。”
“什么准妹夫,我也没担心他!”黛玉被戳中心事,越辩解越乱,干脆捧着脸躲了。
林青筠觑着黛玉直笑:“如今婚期都定了,四月二十,那时想必庄大公子的殿试结果也出来了。义父以前常夸他呢,只如今做了亲,却变得诸多挑剔,义父就是舍不得你,把庄家大公子看成夺女的仇人了。”
黛玉既有即将嫁人的羞涩,亦有离家的不舍和担忧:“若将来我出了门,家中就只有爹爹一个,身边没个人陪着,该有多孤单。有时我甚至想……”
未尽之语林青筠能领会,虽然黛玉并不喜欢有人占据贾敏的地位,但看着林如海孤身一个,难免心里动摇,总觉得自己不孝。这种事她不好出言,那是黛玉的母亲,一切都要由黛玉做主。其实林府里是有姨娘的,但姨娘算不上主子,更遑论与林如海并立而列,没权管家没权出门应酬,甚至连关心林如海起居等事都受限,平日里说起来,谁都不会将她们算个“人”。
未免再说下去更伤感,她提起迎春的婚事:“二姑娘十八出门,那日荣国府想必很热闹。今儿也见到了史大姑娘,她和卫家定亲也有两三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史湘云与黛玉同岁,今年正十五。
黛玉摇头:“她叔叔婶子还在外地任上没回来呢,也不知与卫家怎么商议的。去年出了国孝,好些人家办喜事,我见着她神色就不大好,更是不好问。她一向与宝姐姐亲厚,只是去年也不知因着什么,两个人又疏远了些。姊妹们都大了,若家里操持起来倒好,像三妹妹宝姐姐那样的,见了姊妹们一个一个的出阁,心里哪能好受。我只盼着姐妹们都有个好终生罢了。”
说着似想起什么,又道:“姐姐可知宝姐姐的哥哥娶了亲?宝姐姐嫂子的娘家同是户部挂名儿的皇商,家里是种桂花的,宫里的一应陈设盆景儿都由他们家供奉,人称桂花夏家。当初是宝姐姐哥哥定要娶,如今家里却闹的不成样子,据说那新嫂子极厉害,不但辖制了宝姐姐的哥哥,甚至常和薛姨妈吵嘴。那回我去那府里,见着了香菱……就是她们家上京时买的那丫头,原是给薛家大爷做妾的,谁知如今却是跟在宝姐姐身边。我问了三妹妹,才知那新嫂子容不下香菱,为此闹出了好些事。虽说新嫂子做的事不对,可薛家也太不讲究,正室没进门却先明堂正道的摆酒纳妾。”
“那府里就是事多。你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儿过完了大礼,嫁衣该预备起来了。”林青筠将话绕了回来。
黛玉点头:“早先姐姐送来的料子极好,周嬷嬷说是极难得的浮光锦,连宫里都是有数的东西,拿来裁嫁衣倒好,亦不必绣多繁复的花样儿。”说着难为情,便掩口不提,命紫鹃取来一张单子递给她:“这是爹爹为我准备的,我只觉太过丰厚了,可是爹爹说咱们家只有我一个……”黛玉沉默了许久,忽而问她:“姐姐,你说将来我若想为林家过继一子,庄家会同意吗?”
林青筠一惊:“为何不在林氏族里挑一个合适的过继?”
“正是没有合适的。我想着若是我的……爹爹会更喜欢。”这个念头黛玉只是在自己心里想了又想,不敢说出口,一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却谈什么生子,过于羞耻,二来也怕勾动了林如海的心思,最后却没成。子嗣对于每个家族来说是何等重要,谁家舍得将子嗣过继呢?何况连自家的姓都没冠。
林青筠顿了顿,道:“你暂且别想这些,等过了门,若你们夫妻感情好,你便私下里提一提,看看大公子怎么说。”
黛玉也知其理,点头不语。
第66章
十八是迎春出嫁,头一天晒妆,林青筠与黛玉一道过去添妆。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可除了宝玉是舍不得迎春神色伤心外,王夫人也耷拉着脸,邢夫人亦是一脸肉痛,再看探春惜春几个都不敢畅快说话,便知又有故事。
添完妆,林青筠不欲多呆,正要走,却被王熙凤请过去喝茶。
当然,喝茶只是个说法,王熙凤屏退下人,另遣了平儿在门外看着,这才与她说:“我请王妃过来,实是有一事请教。”
林青筠听得发笑:“真是一日不见如何三秋,这才几天功夫,琏二奶奶说话都变得文绉绉的。”
王熙凤扑哧一笑,先前的拘谨倒去了大半,这才叹口气道:“实话说了吧,这事儿也是我们二爷托我问问王妃。我们府里的事定是瞒不过王妃,先前贾家抄家的罪名儿,只怕大半我们家都有,为此我们二爷日夜悬心、寝食难安,生恐哪日发出来一家老小都要入狱。起先我还笑我们二爷胆小呢,可甄家都抄了,我们贾家难不成特殊?宫里娘娘也指望不上。只是……王妃懂得多,我只是想问问,我们两房已分了家,那些罪名儿又多不在我们大房,难道也躲不过么?”
林青筠没料到她竟问起这个,着实意外。
她清楚,问这话的人绝对是贾琏,而贾琏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想从徒晏那儿讨个承诺或口风。到底贾琏做了几年官,对官场朝事的动向感觉到了一些,大抵清楚皇帝对老勋贵世家的不喜,哪怕他得了徒晏赏识,仍脱不开贾家长房嫡孙的身份,万一贾家当真获罪,他是绝对躲不掉,最轻也是罢官革职。
抿了口茶,见王熙凤眼睛里着实担心惊惧,反问她一句:“甄家女眷那些要命的勾当,你没沾手吧?”
王熙凤连忙摇头,顿了顿又道:“倒是有人给我出了这主意,刚好碰上我们二爷外任做官,便没接手。”如今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对王夫人越发恼恨了。只是王夫人到底是她姑妈,都是王家姑娘,抖落出王夫人于她也没多大好处,但这件事她早早与贾琏说了。
“其实不是我恭维琏二奶奶,府里人都赞二奶奶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杀伐果决,便是男子也多有不及,只困在这内宅里头着实浪费了。那些阴损事情、触法律法的,二奶奶千万别沾,若是二奶奶闲的发慌,我到时候给二奶奶介绍个好差事。”林青筠也是突然灵活一闪,想到若会所当真建成,着实需要王熙凤这样的人才。既有身份,又有手段,豪爽能逗趣儿,上承下待都没问题,又有管理能力,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熙凤不成想她说了这话,瞧着不似客套,心底一动:“王妃能介绍什么差事给我?咱们女人一辈子都困在内宅,再多的手段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像宝姑娘似的去管生意?”
“暂且不与你说,等时候到了我自然来请你,保准你喜欢那差事。”林青筠故意卖个关子,随之回答她先头的疑问:“你们府里的事我知道一些,大家子传承的久了,难保干净。若你们两房没分家,将来真有事,大房必定逃不过,且罪名儿大多会定在大房头上,毕竟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乃是袭爵的大老爷。不过,既然分了家,将来出了事自然各算各的,但凡不是谋逆大罪,轻易不会抄家带累全族。甄家之所以抄家,一个是在任期间亏空巨大,贪墨赈灾银,隐瞒多桩灾情,另一个,却是结党。”
王熙凤眉心一跳:“王妃的意思是……”
“先帝在任时待老臣宽厚,因臣子家中困难,允许其向国库借贷,结果到了新帝登基,这些老臣或倚老卖老,或是哭穷,竟没一个主动还银的。你们府上同样在国库借了银子,别的你管不着,这个倒是可以和你们二爷说一说,拿个章程出来。”
王熙凤莫名有些心慌,若仅仅是借银,她断不会如此,毕竟这样的人家多了。可一时她也想不起到底为什么心慌。
林青筠想起先前王夫人等人的脸色,问了一句。
王熙凤嗤笑道:“我们大太太那是在心疼二姑娘带走的大笔嫁妆,能有几个钱?那些嫁妆东西统算一两万银子罢了,还多是理国公府送来的聘礼,左不过是从库房里找了些好木头的家居摆设,毕竟国公府嫁女儿,又是进理国公府的门儿,总不能太寒酸。另则就是压箱银子。我们大太太向来吝啬,大老爷却是眼睛里只有葵哥儿,都想将银子扣下来,到底我们二爷劝了有劝,这才将理国公府家送来的两万银子的聘金做了压箱银子给二妹妹带去。”
王熙凤当初嫁到贾家,嫁妆虽比不得贾敏的十里红妆,但绝对是极丰厚,便是压箱银子都好几万,所以提起这事才有底气。在贾家这么些年,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女人嫁妆的重要,所以哪怕她也贪财,却没向迎春的嫁妆伸手,反而尽可能的帮着料理妥当。
王熙凤又说:“二太太的脸色不好看,说来也是因为嫁妆。她倒不是想从中得点儿什么,我那姑妈虽贪,但到底是王家女儿,还瞧不上那点子东西,况两房早分了家,也没她操心的道理。只是如今迎春出嫁这样丰厚,探春是一样的出身,便是比不得二姑娘,也不能太少了不是,到时候可是二房出嫁妆,我那姑妈不乐意了。另外又提起了宝玉的亲事,老太太死活压着不同意。要我说,宝玉虽好,别人家的女孩子也不差,不管选谁,早些定下是要紧。宝玉都十六了。”
如今两房分了家,王熙凤也不担心将来宝钗进门夺了管家权,所以乐得看戏。
“为何没去求贤德妃?”这是林青筠很早便有的疑问。
王熙凤一听就笑了:“我就知道王妃有这个疑惑,哪能没去求呢,只是每回老太太都跟着一去,王夫人哪有机会开口?便是说了,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