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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分手的理由-第9部分

小说: 不分手的理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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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倒是离品川蛮近的。”
  “我的事你们不必操心。”
  弘美的话中带刺。
  “那么,我们送走弘美之后要去哪里呢?”
  今天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很不愿意回家。
  “品川去不去?”
  计程车来了,修平坐在前座,妻子和弘美坐在后座。
  “今天是学校的校庆吗?”
  车子发动后,修平向弘美问道。
  “去年也是今天吗?”
  “当然罗!”
  对于这种无异是废话的问题,弘美回答得相当冷淡。
  “昨天晚上你有朋友到家里玩吗?”
  “是啊……”
  今天弘美变得十分沉默,是不是看到父亲和陌生女子一同走出机场而深受刺激?
  修平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车外五光十色的街景,他又再度对妻子的所作所为感到由衷的愤怒。
  一个做母亲的不是应该隐瞒父亲所犯下的错误吗?她却特地把弘美带到机场,让她亲眼目睹,这究竟是何道理呢?
  “这次去北海道感觉怎么样?”
  沉默了一会儿,妻子开口问道。
  “没什么。”
  “现在不是天气最宜人的季节吗?”
  妻子虽然亲眼看到修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是她却绝口不提。
  她是根本就不在乎,还是强自压抑了愤怒?她这种平静的本事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夜晚的交通相当顺畅,从羽田到品川也不过三十分钟。到达品川车站后,弘美提着一个百货公司的手提袋,走下计程车。
  “自己要当心哦!待会儿妈妈会和宿舍的老师联络。”
  妻子说完后弘美点点头,看了修平一眼。
  弘美好不容易因为星期日和校庆而连放了两天假,修平却始终没有面对面地和她说上几句话。基于这种内疚,修平默不作声,弘美便一溜烟地转过身,快步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修平出神地凝视着弘美消失的方向,司机随即问道:
  “现在要去哪里?”
  “这个嘛……”
  修平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妻子吃饭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
  “家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有土司和拉面,要不要再到超级市场买点别的?”
  “我无所谓,反正饿了什么都好吃。”
  妻子默不作声,一副随你的便的样子。
  “那么司机先生,麻烦你开到等等力。”
  妻子的态度使修平极为不满,他把双手抱在胸前,凝视着前方,藉此表示内心的愤怒。
  自己伙同其他女人到北海道旅行的确不对,然而妻子的行为也未兔太任性了。她事前没有知会一声,就突然跑到大阪,事后也不曾打电话到北海道报备,昨天晚上要是修平没有打电话回家,事情不就被她瞒过去了?此刻只有他们夫妻俩个人,她却依然压根儿不对这件事略作解释。
  想着想着,修平又渐渐地生起气来。
  虽然早在几个月前修平就已开始怀疑妻子,他却都忍了下来,但是今天晚上他说什么也不放过她。既然她这么不顾虑自己的尊严,修平似乎也没有必要为她保留什么。
  计程车愈接近家门,修平的脸色变得愈阴沉。
  他们在途中曾下车到超级市场买了点东西。直到十点五分才回到等等力的公寓。
  妻子立刻把买回来的鲑鱼放进烤箱里烤,又作了一大碗加了裙带菜的味噌汤,不一会儿一顿还满像样的晚饭就端上桌了。
  芳子虽然在杂志社干编辑,但是她相当会理家,做起家事来手脚也颇为利落。
  然而,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修平无法因此而善罢甘休。就算是她早点回家,不跑到机场让修平下不了台,修平绝不会为了这顿美味的晚餐而强自压抑怒火。
  不可思议的是,吃着妻子仓促间做出来的晚餐,修平竟然产生息事宁人的念头。事到如今,再追究妻子的丑事,徒然造成家庭的不和,倒不如填饱肚子之后立刻倒头就睡。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味地被妻子瞒骗而闷不吭声的滋味,实在也不好受。如果不彻底地盘问清楚,情况势将继续恶化。
  修平吃完饭后又喝了一杯茶,随即走向站在洗碗台旁的妻子。
  这种时候,修平总是背对着妻子说话,否则面对面地他实在不知如何启齿。
  “你昨天去大阪了?”
  妻子正在洗碗的手停止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才说:
  “对啊!公司突然派我去的。”
  “昨天不是星期天吗?”
  “杂志社的工作往往和星期几没有关系。”
  “什么事?”
  “我去跟一个大阪的家庭主妇拿她亲手写的一些笔记。”
  “不可以让她自己送过来吗?”
  “这样时间会来不及,而且我还要亲自采访她。”
  沉默了一会儿,妻子接着又说:
  “你是不是怀疑我?”
  “我和驹井小姐一起去的,你怀疑我的话就去问她好了。”
  驹井是妻子的同事,修平也曾见过一次,她和妻子同年,彼此的交情不错。
  “她也和你搭同一班飞机回来吗?”
  “她在京都还有事,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修平想起了叶子在旅馆里说的话。女人为掩饰红杏出墙的事实,总是拿同性朋友作挡箭牌。
  “可是你要出门前总应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啊!”
  “我有啊!可是你已经不在原来的那家旅馆了。”
  “早上我应该还在啊!”
  “中午我才决定要去大阪的。”
  妻子洗碗的手完全停了下来,把身体面向着修平的背影。修平感觉得到妻子的视线,但他仍然继续开火:
  “你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但是请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意思?”
  妻子突然把水龙头的水量开得很大,在水槽发出“唰唰”的嘈杂声中,她说:
  “如果你想说什么的话,你尽管明说好了。”
  “过分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修平回过身后,发觉妻子就站在他身旁。
  “居然把女人带到札幌……”
  就是这句话让修平决定该怎么做。妻子既然说出这种话,他也只有应战到底。
  “你也让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为了稳定情绪,修平缓缓地抽了一口烟,才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另外有了意中人?”
  那一瞬间妻子显得有些畏惧的样子。
  “有的话不要隐瞒,坦白一点没关系。”
  “你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呢?”
  “你以为我喜欢说吗?前一阵子我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莫名其妙的电话,过没多久一个下雨天的晚上,我又亲眼看到一个男人送你回家,而且……”
  芳子紧握的拳头有些颤抖,也许是罪状被人揭发,情绪受到影响的缘故。
  “你以为我是个瞎子吗?你欺人太甚了。”
  说完之后修平觉得压抑已久的怒气获得了纤解,感到十分畅快。
  “欺人太甚的是你!”
  妻子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哪里欺人太甚?”
  “你干的事我全都知道,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你们每个礼拜见一次面,还有,这一次你们一起到北海玩……”
  “住口!”
  修平担心被街坊邻居听到,芳子却似乎意犹未尽。
  “我偏偏要说,你根本瞒不了我的。”
  “我也没有瞒你什么?”
  “还说没有?你做了那么偷偷摸摸的事,你自己知道!”
  芳子往前走了一步。
  “你偷偷地帮她买机票,偷偷地打电话给她,就是今天早上她也在你身边……”
  “那你呢?把弘美一个人留在家里,跑到大阪和那个男人私会!”
  “哪个男人?你指谁?”
  “打电话来家里的那个男人,瘦瘦的,头发长长的,你爱他的话就跟他在一起好了。”
  “你也和那个不干净的女人在一起好了。”
  “谁不干净?”
  “你啊!”
  “你才不干净呢!”
  芳子闻言无力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只手捂住脸号啕大哭起来。
  听着妻子的哭声,修平突然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从在羽田碰面直到回家之前,修平始终为妻子的不贞感到愤怒,并打算彻底地追究。没想到妻子却首先发动攻击,等到修平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两败俱伤了。
  修平实在有点厌倦这种气氛。在陈述芳子的罪状时,他感觉自己好比审问刑犯的检察官,痛快无比,如今他的罪行也被抖了出来,身份也随之变为阶下囚。
  修平站起来走到厕所。这种互揭疮疤的行为非但没有一点好处,而且只会把夫妻的关系搞得更差。
  小完便走出厕所,妻子手中拿着一条手帕,楞楞地看着天花板。
  “总而言之……”
  修平嘟囔着,为了缓和气氛,他走到洗碗台旁喝了一杯水。
  “今天的事你再好好想一想。”
  修平原本不想就此罢休,但是折腾了整个晚上,他已经身心俱疲,因此希望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好不好?”
  修平语气轻柔地问道,妻子却依然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睡吧……”
  说完后修平随即发现这句话和此刻的气氛极不协调。这句话无异表示希望芳子和他上床。在这种情况下,芳子虽不至于会错意,修平仍然觉得自己说错话而有点尴尬。
  修平丢下坐在椅子上的妻子,往卧房走去。
  卧房里黑漆漆的,棉被也没铺。若在平常芳子一定会说:“我来铺被。”但经过如此激烈的争吵之后,她绝不会开口了。
  修平无可奈何地拿出棉被来铺,然后换上睡衣。看了一眼摘下来的手表,十二点过五分,漫长而痛苦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躺进被窝里,修平紧抓着被褥往墙边挪,让出偌大的空间,这么一来,待会儿芳子铺她自己的被时,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靠得太近。
  修平把卧房的大灯熄了,只留下枕边的台灯,后来发觉还是太亮,便也熄掉台灯,整个卧房又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客厅里没有半点动静,芳子是不是仍然瞪着天花板看呢?
  修平仰躺着,随即叹了一口气。
  夫妻交相指责大吵一架的结果,显然只是得知对方不忠于自己的事实。
  修平本以为妻子会遮遮掩掩力图掩饰,没想到她却爽快地承认了。她虽然没有明说外头已有男友,但那句“你也和那个不干净的女人在一起好了。”对于修平的追问,无异给予肯定的答复。
  “唉……”
  修平了解他和芳子的婚姻正面临严重考验,他却连就问题本身认真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窗外传来阵阵小鸟的啼声,并夹杂着挥打高尔夫球的球声。
  聆听这些熟悉的动静,修平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东京。
  高尔夫的球声来自于对面街上的某一户人家,他们在院子里搭了球网,每天早上都会练上几个十分钟。
  枕边的台灯依然关着,阳光却已从窗口肆无忌惮地渲泄进来,卧房里的一切清晰可见。
  修平的左手边是一面白色的墙壁,正对面是通往客厅的纸门,妻子则背对着他睡在右手边。
  看着妻子的背影,修平想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从札幌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之后他和芳子激烈地吵了一架。结婚十七年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裸地抒发彼此的不满。
  单看此刻宁静安详的卧房,实在找不出一丝的不妥。他们夫妻之间被褥的距离相当于平日的两倍,或许可以勉强说得上是唯一争吵过的痕迹吧!
  修平看着两床被褥间的距离,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就算芳子待会儿起床后,他们不会再重复昨天那种争吵,然而要恢复往日的平稳关系,似乎已难上加难。
  在光线愈来愈充足的卧房里,修平叹了一口气。
  芳子平常总是把闹钟摆在枕边,六点钟必定准时起床,今天却不见闹钟的踪影。是她压根儿就不打算这么早起床,还是太过激动而忘了摆呢?反正,看样子短时间内她是不会起床了。
  芳子的鼻息规则而均匀,显示仍在熟睡中,于是修平蹑手蹑足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加了一件睡袍,往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修平立刻把窗帘拉开,坐在椅子上。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着六点十分。平常,从这个时候一直到吃早饭为止,他总会趁机阅读一些论文或杂志,今天却提不起劲来。于是,修平点起一根烟,走到门口拿报纸,然后从第一版开始看起。
  将近七点半的时候,车声与人们的嘈杂声从敞着的窗口传了进来。修平已经抽了七根烟,他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修平大约都在八点钟左右出门上班,如果芳子还打算做早饭的话,这个时候她实在该起来了。她继续睡觉究竟做何打算呢?
  修平看着时钟,愈想愈气。
  倘若芳子以后不再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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