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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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奕楠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隶祀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泠允自觉地走了上去,把扇子点在柳西河紧抓夏阳奕楠的手背上,轻敲两下。
「这本是你们的事,我们并不好插手。是因为隶祀开了口求助,我们才来的,并没有晚不晚的说法。至于你,不要太急了,我知道你担心易少微的生死,我们同样也担心。」泠允浅浅一笑,说道,「你手里抓着的这个人,可是我们当中唯一能救易少微的。」
「是、是吗?」柳西河看向夏阳亦楠,他眼里充满了犹豫和不确定。
夏阳亦楠一把挥开了柳西河的手,对泠允说道:「你把这宅子的药箱拿来。」又对剩下的几人冷冷开口道,「你们几个,全部出去。」
隶祀走过去,对柳西河轻声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柳西河木讷地点点头,随着隶祀出去了。
泠允送完药后阖了门,看见那三人还傻傻地守在门外,不禁笑了,「等着也没用,你三叔他医人的本事你也不是不晓得,放心吧。」
见三人身上都凌乱得很,幸好都没有什么伤口,衣服上染了不少敌人的血,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倦意,泠允又说道:「这宅子是他另置的,就像自己家好了。我刚烧了热水,你们快去洗洗干净,然后找个房间好好睡一觉吧。」
隶祀想着泠允说的话也有道理,就准备带着凌琰和柳西河去找房间,怎料,柳西河就是不肯走。
「我不走,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柳西河看上去渗淡到了极致,「锦云和锦瑟是我以前唯一的同伴,现在少微又这样,我不想再失去什么……或许你们也是我的朋友,但是,那不一样……在易府的日子……我实在不能接受……」说到后来,那声音竟是越来越轻,不晓得是哽咽了还是耗费了太多力气。
隶祀走过去,拍拍柳西河的肩,「我们都明白的。只是少微醒了以后怎么办?我和凌琰去办事了总得有人顾着吧?要是易子植再派人来呢?你这么疲惫,能保护得了少微吗?
柳西河看了看隶祀,见他一脸诚意,也就不强撑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刚抬腿要走,却不料眼前蓦地一黑,晕了过去。
泠允走过来采了探他的鼻息,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实在太勉强自己了。」他示意凌琰同他一起,把柳西河抬进了房间。
房间的床上睡着易少微,柳西河就被放在一边的躺椅上。正巧夏阳亦楠包扎完易少微的伤口,泠允轻声问道:「情况如何?」
「腹部的一刀刺得很深,但运气不错,没有伤到脏器,而且刀上也没有淬毒,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又休息不足,身体虚弱,醒来之后需要好好休养调理一阵子了。」
听说易少微的身体并无大碍,泠允松了口气,抬头对夏阳奕楠指了指柳西河,「刚好,看完那一个,再来医这一个吧。」
这小宅本来就不大,四、五间房的样子。于是,隶祀和凌琰合睡了一间。
也许是刚才的打斗太激烈,迷迷糊糊之间,隶祀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凌琰、易少微以及柳西河四人,在一片黑暗的林子里,被一群黑衣人追着跑。
他们顺风而行,疾风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暗香,好像是那群黑衣人身上的。这次逃跑的路似乎没有尽头,磕磕绊绊,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在快要被身后之人追上时,隶祀醒了过来。
隶祀仰躺在床上,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心跳得很快。隶祀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刚刚经历的影响,也许预示着将来,灵媒的梦往往比常人的更多了些启示。
梦境之中的暗香太不真切,似乎在哪里闻过,却又辨不出来。
这时身边的凌琰动了一下,翻转身子,手正好搭在隶祀的手上:「怎么了?」
黑暗中,凌琰的声音让人安心。
隶祀扣住他的手,低声道:「没事。吵醒你了?」
「既然没事,就睡吧。明天还有得累了。」
凌琰的呼吸平稳,让隶祀因梦中情节而不稳的心绪渐渐平静,他紧紧偎着凌琰,慢慢入睡。
早上隶祀闻着香味醒过来,凌琰已经起了床,端了煮好的粥和一些小菜进来。
隶祀揉揉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少微醒了吗?」
凌琰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三叔说了,情况不坏。」
「那也不好对吗?他流了那么多的血……」隶祀起身,梳洗完毕后,坐在桌子边,看着早饭却觉得没胃口,「西河找我们的时候,说易子植三日后要回南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下狠手,在走之前对付少微。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当天晚上他就……」
隶祀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把少微带出来了,那易子值一定会去家里闹的。还有,相爷……」
「放心吧,老爷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传来的是泠允的声音,他倚着门框,笑着看着两人,「气色不错,看来昨晚睡得很好。」
「是不是少微醒了?」
泠允耸耸肩:「没有,柳西河倒是醒了。」
「那你来做什么?」
「哇!你这小鬼,用完人就赶人了是不是?」泠允抬抬眉,一屁股在隶祀身边坐下,哼道,「亏我和你三叔昨晚还特意从郊外赶来。」
「你和三叔那么晚去郊外做什么?」隶祀反问。
「做什么?」泠允忽然顿住了声,瞄了隶祀一眼,捧起桌上的白粥,就着小菜喝了一碗,随后才说,「我们去那里散步了。」
「天黑郊外散步,小宁,你跟三叔还真是好雅兴呀。」隶祀趁机揶揄。
泠允也不介意,说道:「隶祀,我和你三叔要回去了,易少微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去解决了。」
「小宁,」隶祀放下碗筷,看上去很难过,「我很没用对吧?总是要你们帮忙,才能把事情处理好。」
泠允抬起手,摸摸隶祀的头,「不,你还是孩子。你还在长大,有很多事情要经历过你才能强大起来,这并不能说明你没用。你三叔昨天晚上才夸过你,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玩了呢。」
「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么说过了?」夏阳亦楠的声音跟着出现在门口,「说的人好像是你吧?」
隶祀看着泠允受到打击的表情,不禁笑了。他看了看在身边的凌琰,还有夏阳亦楠和泠允。他明白,即便还不能做得最好,但背后总有人在支持着他,让他能一步一步走得更远。
隶祀和凌琰准备了一下,打算先回一趟夏阳府,照顾易少微的事情,自然就交由柳西河。
「西河,三叔交待的事情你可记清楚了?」隶祀走之前去看了看少微。
「嗯。」柳西河点头应道,「都记下了。隶祀,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两天,可以吗?
隶祀笑着承诺了柳西河,然后,他与凌琰一同往宅子的后门走去。
不往前门走,是怕轻易曝露易少微的藏身之处。若是易子植两天后回关,那么这两天之内,他肯定是会想尽办法找出易少微,然后置他于死地的。
隶祀和凌琰出了后门,找了条很偏僻的小巷子走。
「凌琰,昨晚这么一闹,易子植肯定知道是找们了。」隶祀边走边说着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爷爷?」
「他如果去找爷爷,不是也把自己给曝露了吗?」凌琰淡淡地一句话,却给了隶祀灵感。
隶祀忽然停下脚步,他转身问凌琰:「凌琰,要是你和易子植打,有胜算没有?」
凌琰沉思了一会,答得有些谨慎:「没有交过手,我不清楚。但是,我想应该有六成把握。」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先回家见爷爷,然后就去见易子植。」隶祀打定了主意,双手紧紧握拳,「既然静观其变得到这样的坏结果,我们就入一入虎穴。入虎穴,必得虎子!」夏阳府还是跟往常一样,隶祀和凌琰走进去的时候,扫地的小厮问他们问了安。对于他们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夏阳乐正的院子里没有人,他的房门微微敞开。
隶祀会意道:「看来爷爷已经在等我们了。」
走进房里,果然看见夏阳乐正坐在书桌前。他看到隶祀和凌琰进来,说道:「爷爷好像多管闲事了?」
「爷爷。」隶祀走过去,行了礼,凌琰随着拜了礼。
「老三和泠允已经回来过了。看来,对方比想象中的要凶啊。」
隶祀听了夏阳乐正的话,抬起头,答道:「是,但是我不怕。」
「那么就照自己想的去做吧。」
隶祀点点头,看向凌琰。凌琰正注视着他,目光里有信任、有支持,更有力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隶祀回头看,就能看到凌琰在身边,这更是让他信心倍增。
夏阳乐正给隶祀和凌琰派了马车,两人正大光明地一路坐到易府门口,递上拜贴,不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易子植。
来领路的人隶祀和凌琰从前没见过。一路走来,隶祀悄悄对凌琰说道:「真奇怪,相爷和老管家不见了。」
凌琰也注意到了,神情不免严肃了几分:「一切小心。」
快到前厅的时候,凌琰走到隶祀的前面,一回头就看见隶祀对他笑了笑。
一进厅,易子植端正地坐在上方用着茶,见他们来了,也不拘谨或变脸,反倒是客气地招呼坐下,并叫人奉了茶。
隶祀虽然不明白他在玩什么花样,但知道这一切并不单纯。
「怎么不喝茶,怕我在茶水里做手脚?」易子植继续喝他的茶,他和以前并没有多大区别,仅仅是眼睛深陷了一些,感觉有些苍老了。
「易将军,圈子咱们就不要兜了。」隶祀也捧起茶盏,颇给面子地饮了一口,「官场上的算计太累人,不适合我。」
易子植的眼神稍稍一变,看似赞许隶祀:「说得好,那我也不跟你们扯远了。说吧,你们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告诉我,易少微在哪里的吧?」易子植冷冷-笑,挥手退去了手下。
「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要杀少微,如何?」隶祀收下茶盏,微笑回应易子植的冷笑。
「我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你觉得有什么差别吗?」
易子植的手指紧紧扣住杯子,凌琰隐约察觉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气。他突然明白易少微那时候所说的,易子植这一次真的有很大的变化。从前的易子植,绝不会有这般模样。
「来了这里,你们有没有想过回去?」他问道。
「有啊,为什么没有?」
易子植的指节泛白,斜睨了隶祀一眼,直接把杯子投了过去。
凌琰出面伸剑一挡,退开了一步。
隶祀退开了些。易子植常年镇守边关,武功自然不弱,加上身子比凌琰壮硕,这力道就更加大了。他丢来的杯子被凌琰挡下后,又飞开了一丈远。
啪啦一声,杯子碎得很彻底,完全成了粉末。
凌琰看着那一地粉末皱起了眉,易子植果然内力深厚。自己刚才估计的那六成把握,看来是托大了。
「照我看,你们来了就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作客到易少微回来吧。」易子植看上去信心满满地笑了,「我也没有时间陪你们小孩子玩游戏,两天后我还是照行程要回去的。」
隶祀心下暗道不好,难道他已经知道易少微在哪里了?
易子植似乎是看穿隶祀心里的想法,更加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绍陵又不大,夏阳家的人在哪些地方出现过,要查起来很方便。」
「是吗?」隶祀忽然慧黠地眨了眨眼睛,「你以为真的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易大将军?」
易子植并不和隶祀多费口舌,直接一个劈掌袭来。凌琰不敢怠慢,小心应战。
易子植身为将军武功不弱,可比起凌琰来毕竟有了一些年岁,体力上就劣一些。他的武功大开大合,非常耗费精力,而且在这正厅之中有了不少局限,施展不开。
而不光在打斗中的凌琰,在旁看着的隶祀也发现了。易子植虽然很勇猛,处处凌厉,但总觉得反应有些迟缓。与凌琰偏轻灵路线的招式相拼,更是格外吃亏。
隶祀仔细观察着易子植的行动和神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数十招过后,屋子里的桌椅东倒西歪,器皿摔在地上。
易子植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双眼通红。又过了近百招,凌琰以巧制力,找到对敌之法,渐渐占稳了上风。易子植一直被逼退到房间的一角,凌琰趁着易子植一个晃神挥去了他的剑,然后,把剑架在易子植剑上,略抵住咽喉。
「哼!」易子植冷冷一哼,「真没想到,今日我竟然败在两个后生手上。」
隶祀往他们那里走去,问道:「易将军,在南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易子植看着这个少年,眼神有些涣散,充满了雾气,「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今日就算我死在你们手里,也要让易少微跟我一起赴黄泉!」
隶祀摇摇头,「易将军,你伤不了少微的。你怎么有自信能够伤他,甚至,是要了他的命?」
「我为什么不能!」易子植仍是不信,吼道,「他昨夜已经被重伤,今天一早,我派去的人应该已经抓到他了!」
「易将军,少微他即使不是你亲生的,也是你的儿子啊!」隶祀走近一步,想试着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意志。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