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的卡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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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极端严肃的表情看著特亚拉。
「就像新婚妻子帮老公挖耳朵一样。」
特亚拉根本没时间思索对方的目的,只能乖乖地以她的膝盖为枕躺下去。
「你可能会觉得有点思心,忍耐一下——」
这时,特亚拉突然觉得耳中湿湿的。
「……噫啊!」
卡露竞以湿润的舌头舔起特亚拉的耳孔。这种异样的触戚让他忍不住发出奇妙的呻吟。
「头再朝旁边躺一点,把耳朵对准我。」
原来,卡露企图用舌头将自己口中那烂成一团的笔记本页面塞入特亚拉的耳朵深处。
「你等一下应该会被对方强迫戴上耳机,听一长串嘈杂的噪音或*白杂讯吧。」(译注:Whitenose,一种具有平坦功率谱的声音讯号,听了可以让人放松。)
经由卡露说明,特亚拉才知道「音乐会」就是某种拷问方式的暗语。
「——用纸团充当耳塞,这样可以让你撑久一点。」
特亚拉的耳朵被塞人纸团後,卡露的说话声虽然变得比较模糊,但依然可勉强听见。这种应急的道具尽管无法完全阻绝外界声响,但至少如果真的必须接受那种拷问,应该能让自己稍微舒服点。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灾难如暴风雨般将特亚拉搞得七荤八素,不过他的思路并没有被恐惧完全堵塞。依然维持冷静的一部分区域,正提醒自己这整件事的可疑之处。
(插图)
鲁格夫本人好像已经忘了,但特亚拉的确在(丝玛塔女王号)上与他谈判过。当时鲁格夫戴著面罩,所以无从得知他的长相,然而刚才那名穿著白西装的男子,说话声的确跟在船上威胁乘客的劫船者首领一模一样。
(像我这种从不惹事生非的人,竟会在短时间内两度被绑,这种机率未免也太低了吧?)
特亚拉开始认真思索两者之问是否有什么隐密的关联性。
7
门闩从外头再度发出被拉扯的声响,鲁格夫跟在负责拷问的女子後方现身。
「感觉如何?休息够了吧?」
鲁格夫对卡露问道。
卡露与特亚拉对他的问题都不予理会。
「看来你们还不想开口啊——很好,那就稍微加重力道吧。」
鲁格夫残忍地命令著。
负责拷问的女子将手中的水桶举高,把里头的水用力泼洒在卡露身上。她那头长发与洋装迅速因潮湿而沾黏在白嫩的肌肤上。
接著,女子又默默取出一条粗皮带状的刑具。
如果自己遭受性虐待——卡露忍不住像普通少女般恐惧起来。她开始祈祷至少不要在特亚拉面前发生这种事。
负责拷问的女子将一条附有夹钳的电线连接地板上的电池。
(这是——)
卡露察觉到对方想用电击的方式拷问。
(就类似坐电椅一样。)
刚才会对自己泼水,也是为了让电力能遍及全身。卡露心想,看来等一下有得受了。
「你应该猜出等下会发生什么事了吧……可别轻举妄动啊。」
鲁格夫以手枪指著卡露的胸口,以防她做出机率微乎其微的抵抗动作。接著他又对女子下令:
「先来一发轻松的招呼吧——」
「阁下!」
就在这时,有个语气慌张的男子从门外报告道。
「机密区域B4区集合仓库发生异状。」
「什么事?」
鲁格夫回过头。
「生产线出问题了,如果不马上重新调整,已经上线的转换炉将无法使用——请您裁示。」
从男子的声调中,不难听出事情的紧急程度。
鲁格夫从斜眼察觉出卡露也在竖耳偷听後,忍不住「哼」地嘲讽道:
「我要暂时离开一下,不过你的夜晚可还没结束喔!就如同我先前所预言的一样。」
鲁格夫朝後转身,顺便朝负责拷问的女子悄悄提醒。
「我马上回来。他们任你处置,不过可别玩死了。」
「两个人都一样吗?」
女子这才首度在卡露与特亚拉面前开口。
鲁格夫点点头,接著便快步从牢房门口离去。
(刚才那男子提到了生产线,这么说,重机动兵都是在这里进行组装罗……看来工厂果然不只一座?)
卡露反刍著刚才获得的情报,然而思路却马上遭外力打断。
当房门关上的同时,鞭子也发出咻地一声打在卡露肩上。
「唔啊啊啊啊啊!!」
鞭头火花四溅。脊椎就好像痉挛般朝反方向收缩。一种宛如脊髓惨遭强酸侵蚀的错觉沿著分支蔓延至每一条神经末梢,强烈的冲击让卡露忍不住发出哀鸣。
「才刚打第一下而已——」
女子尖锐地喊著并再度举起鞭子。
电流继续在卡露体内流窜良久,最後才终於消失。接著,她就好像断了气似地瞬间倒下。
只不过才第一鞭,她身上的洋装就已经变得破损不堪,还发出带有烧焦味的热气,与牢房内的霉菌混合成难以形容的刺鼻味。
「(图书馆)的干员应该没这么逊吧?我才使了一半的力气而已——来,再一下!」
「住手!不知羞耻的家伙!」
第二鞭正要挥下的刹那,特亚拉迅速以身体盖在卡露上方。负责拷问的女子慌忙收回鞭子
「好险……否则鲁格夫阁下为你准备的『音乐会』差点就开不成了。」
女子很不耐地交叉著双臂,俯瞰地板上的二人。
「怎么……有什么好看的?」
「这么标致的美人应该不多见吧?简直就如名工匠所打这出的乐器般美丽……没错,她就是一把乐器,而我今晚要让她彻夜发出悦耳的歌唱声。」
看来女子想拷打的对象只有卡露一人。然而鲁格夫为卡露准备的酷刑,已远远超乎她的想像。
「帝国如果是鲸鱼的话,你们就像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就算现在得意洋洋,也很快会被对手一口吞灭!」
特亚拉全身僵硬地骂道。
「哼,什么『帝国』,不是已经躺在那了。」
女子听完特亚拉的话,毫不动摇地指著卡露大笑。
特亚拉的肩膀因激怒而用力颤抖著。这时,他才首度仔细观察对方的长相,那是一张令人生厌的可怖丑脸。
「以力量强迫他人接受所谓正义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帝国自己吗?就如同鲁格夫阁下所言,既然要玩这套把戏,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女子露出完全沉醉於自己言论的眼神,并陷入这套顽固的理想,难以自拔。
「现在全世界各国的悲惨领导者都集中在帝都、皇帝的面前,我们就是要趁此机会将骄傲的帝国鼻梁给打断。如此一来,全世界才能从帝国的掌握中脱身——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们不择任何手段,更需要你的奥利哈姆根。」
「别痴人说梦了——!!」
特亚拉奋力怒吼著,肺部的空气几乎一股脑儿倾泄而出。他因为怒不可遏,开始一反往常地口不择言起来:
「你们称这种暴力活动为革命吗?那只是你们的妄想而已吧!」
(插图)
特亚拉连珠炮地骂道:
「正常人是不会追随你们的。如果你们真的想胜过帝国,就奸好尊重帝国的长处并加以学习!世界上还有其他更多以智取胜的公平竞争方式!」
「世界上?你在胡说什么!不知世事的小少爷,竟敢对成年人发表傲慢的愚蠢理想论?」
对方眼神中原本那种轻松得意之色已慢慢消散了。
「你给我闭嘴!」
「我才不要,你这个肤浅的笨蛋!」
「啐,竟敢瞧不起成年人……」
「你也是,不要瞧不起我个子小!我可是在乡下长大的,会使用匕首也能拉弓。我要帮朋友报仇,你敢跟我一对一决斗吗?我要用匕首插进你的喉咙,把你倒吊起来!不然就是用木桩串刺你的肛门,挂在门上当装饰品!」
女子听到这终於抿起形状残忍的嘴。
「嘴巴发臭的小鬼……看来我该奸奸教训你了。」
她将鞭子重新握好,朝地板咻地试挥了一下,地面立刻出现闪亮的火花。
「等一下就算哭著讨饶也没用了,届时你一定会为你的软弱无力而後悔。」
——原来如此,如果要教训不守规炬的小子,这的确是很好用的工具。
这时,门外似乎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但是很遗憾,这种刑具已经违反帝国法律了,污染者。
说完後,房门突然砰咚一声被撞开。
特亚拉大吃一惊,不由得瞪大双眼。女子发出呻吟的痛苦模样首先映入他眼帘,接著才看见对方全身无力地失去平衡、倒下。原来,女子的喉头上真的多了一把匕首。
「特亚拉·拉勃尔金殿下,没想到您长得文质彬彬,骂起人来还颇为恶毒呢。」
一名姿态优雅的中年绅士正直挺挺地站在房门边。
「我在外头听著听著,都几乎要鼓掌暍采起来,所以才忍不住帮您刺穿她的喉咙。」
来者正是卡露的随从——法尔兹。
8
「公主殿下,您吃了不少苦头吧。」
法尔兹迅速将两人身上的绳索切断,接著便严肃地盯著脑袋无力垂下的卡露脸庞。
「您的贞操是否无恙?」
「笨蛋!」
「怎么能骂我笨蛋呢?公主殿下将来还要与地位相称的知名贵族成亲,以壮大我路斯兰家的声势呢。」
「法尔兹,你这个讨厌的老头……」
卡露好像真的生气了。
「召唤信号有送出去吗?」
「我已经在途中捡到了,请收下。」
法尔兹将手伸入礼服口袋摸索,接著便迅速取出召唤亚尔帕用的怀表。
「——就落在基地附近。托它的福,在E工厂中省了我许多找路的功夫,因此才能像这样迅速赶来迎接您。」
「这里果然是E工厂啊。」
法尔兹点点头,接著便将大略状况向卡露与特亚拉说明。
「总之,我们正处於E工厂深处,离地表将近二百公尺。这里就是污染者费心筑起的基地。他们占据此处,主要是为了借用E工厂内的动力、换气装置,以及仓库、工厂等。」
「你了解得还真清楚啊?」
卡露在法尔兹背後问道。
「在赶来这里的途中,有个好心的哨兵不但告诉我怎么走,还泄漏了关於这里的许多情报。他现在已经因为做善事而登上西方极乐世界了。」
法尔兹得意洋洋地解释著。
「我的确很感谢你及时赶来搭救,不过还是不要太勉强比较好……这样你是活不久的。」
卡露脸上浮现出感谢与无奈交错的复杂表情。
「我的这条小命死不足惜。如果路斯兰家的公主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全国人民都没有继续苟且偷生的意义。其他详细经过日後再讨论吧,眼前大家先离开这里再说。」
法尔兹还没说完,就把背包用力扔在地上。里头装有全自动冲锋枪、备用弹匣、短剑、炸药、各式工具、饮用水、军粮,以及垂降用的钢索等等。他只在身上保留了冲锋枪与炸药两项物品,接著就舍弃背包,将卡露的身体像神轿一样扛在背上。这种姿态简直就像古代将公主从敌人手中救出的英勇骑士。
「拉勃尔金殿下,我们出发吧。」
在走出房门之前,特亚拉把塞入耳中的烂纸团扯掉,直到这时,他才听见躺在地上的女子正发出微弱的痛苦喘气声。这使他心头为之一震——女子呼噜呼噜地吐著气,还以手用力掐住喉咙。凄惨的光景让特亚拉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个人这样下去的话……」
「谁叫她要把我家公主殿下搞成现在这个模样。」
法尔兹冷冷地笑道。
「就让她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慢慢享受死亡吧——」
卡露三人这才离开牢房。
一走出房门,就有种奇特的压迫感钻入特亚拉的耳膜。那似乎是巨大动力装置启动时发出的轻微震波,让整座设施都像地震般随之动摇起来。
同时,如同企图压制周围的震动般,警报器的呼啸声也从远处开始响起。
法尔兹继续背著卡露,如狂风般闯入一条金属管与电线到处蔓延的走廊。特亚拉也拚命加紧脚步,跟在他後头。
三人朝向通往上层的唯一出口——某道钢铁阶梯急速接近。当来到阶梯下方後,几名在设施内巡逻的恐怖分子以及身著工作服的男子,突然从後方追了上来。
法尔兹躲在金属管後以冲锋枪朝追兵射击,恐怖分子们见状只能节节後退。身穿工作服的男子甚至从门边摔了出去。
等三人爬完阶梯後,一架可通往地面的升降机便出现在眼前。在即将启动机器之际,法尔兹把手中的炸药安装於升降口前方。
「等追兵赶来发现炸药的威力时,想必会非常後悔吧。假使运气不好被破片命中要害,大概连後悔的时间都没有了。」
升降机总算缓缓启动,三人与地表间的距离也迅速缩短。这时,离升降机有段距离的遥远下方突然出现一道闪光,划破原本深不可测的黑暗空间。
大概是有人急著冲入升降口,不小心将诡雷引爆了吧。
法尔兹拍拍礼服大衣上的灰尘。
「以设施的规模而言,恐怖分子的人数倒是比想像中要少啊。」
升降机戛然而止,三人终於来到距地表近在咫尺之处。
「我没事了,放我下来自己走。」
卡露从随从的背上跳下。
远古时代的遗迹几乎是利用原本的自然地形开凿出这条狭窄而蜿蜒的通道,只不过,通道内依然随处可见用来补强的混凝土。
「真是一场大冒险啊。」
卡露回头望向走在自己身旁的特亚拉,「啊哈哈」地勉强挤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