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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谋生亦谋爱-第1部分

小说: 她们谋生亦谋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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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杀的狗】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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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陈圆圆……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女子身上,都附丽着一段爱生梦死的传奇,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些被后人强加上的炫目光环背后,是怎样一幕绝望而挣扎的底色人生?  终于,有一位现代才女,越过迷离的乱世风烟,向她们真实的生活窥去……  作者如是说:  这不是一部说传奇的书,  它似乎更愿意打破传奇,放弃那些堂皇的描述,  从容易被人忽略的字里行间里,掠起人性的尘埃,  淘出,一个现代女子所体会到的人生况味。

 

作者简介


  
 
  1975年生,网名忽如远行客,尔林兔等。现为安徽《新安晚报》编辑。  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代表作有《误读红楼》、《周郎顾》、《底层男人的爱情》等,《散文》杂志曾推出个人小辑,在《京华时报》、《燕赵都市报》、《深圳晚报》开有专栏。有长篇小说《刘有余离婚记》刊登于《作家》杂志。  目前;受邀参与163网易策划的网上大讲堂视频节目;讲述《她们谋生亦谋爱》一书中秦淮八艳的传奇人生。

 

王蒙推荐:青春与时尚的误读


  
 
  文/王蒙  “误读者”闫红是一位年轻的女作家,是网上的著名写手,有网上的笔名“忽如远行客”与“尔林兔”(不知何意)为标记。作者当编辑也写小说。我曾有缘阅读作者的一些散文,写得聪慧精细,洁净空灵。她的文字颇有大气,不拘一格,振聋发聩,言前人所未言,堪称启人心智,动人心魂。  你不能小看这个写网上文字的年轻人,她的误读实际上是活读,就是用自己的经验、性情、信息、聪明来补充阅读的所获,用活生生的生活来解读作品;同时以作品解读自己的人生。她是从作品中发现人生,从人生中发现文学,从人生,从生活出发,以全部积累和灵性接受作品,阐释作品,想像作品,体悟作品与感动作品。  文学阅读本来就是读者主体与作者主体的碰撞、互补、互相激活的过程。作品是主导的。作者对作品是既主导又可能处于自在的状态,即并不能完全自觉地掌握清晰。读者太主观会造成读误,读者太没有主体性了,会造成读而甚隔,读而如未读,呆读死读,把一本好书好模好样地糟蹋掉。  敢称误读,把自己放进去读,有点胆子和自信了,读出点自己的玩艺儿来了。  今天的青年完全有可能进行青春化与时尚化的阅读。“时尚”不完全是一个好词儿,但也绝无先验的贬义。同样一个时尚之中,有轻浮也有前瞻,有做秀也有创造,有浅薄也有豁然的明朗。正像古典里守卫里同样有深沉和诚恳,也不排除有装腔做势的矫情与啰嗦,还有一种酸腐气。生命不会过时,情感永远鲜活,文化与规则,术语与例证,或有嬗变,但对于先锋们,永远先锋,对于时尚者,永远时尚。对于少女,永远少女。对于忧患老人,永远地老天荒。  你有点拿她没法办,她说了是误读。但误读可能是搞笑,可能是戏说,也可以出创意,出电光石火,出长年不遇的一现昙花。有的误读可能比习以为常的正读更接近正确。误读者如果不俗,如果有智有情,有才华也有想像力透视力,也许误读是一个美丽的契机,是一个智慧的操练,是一个梦境的预演,是在尝试开辟新的精神空间。  最少是修筑一个桥梁,用更年轻的语言说事,令更年轻的人爱上传统,爱上古典。  顺便说,我很喜欢闫红的语言,舒服,干净,恰到好处。

 

作者手记:满眼尽是极品男(1)


  
 
  ——秦淮八艳身后的男人  文/闫红  如果放在现在,冒辟疆那篇《影梅庵忆语》,可以另起一个彪悍的名字,叫做《一个极品男的自述》,如果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定以为这是典型的每首找抽帖,存心作践自己赚点击率的。  曾几何时,我可不会把这么生猛的词语跟他联系起来,那时我还是一弱龄文学青年,早听说董小宛和冒辟疆是一对才子佳人,文人们一提到他们,就开始了词汇量大比拼——什么“温柔缱绻”啦,什么“欲死欲仙”啦,把我这小文学青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哦,人间佳话啊人间佳话。  但是,如米兰昆德拉所言,人们的思维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抒情性的,一种是叙述性的,喜欢讲这些事的文人好像全属于前一种,只渲染情调,不叙述情节,所以,当我二十岁那年,终于看到神往已久的《影梅庵忆语》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感觉,那年月,失语、眩晕之类的词语还没有流行开来。  那时董小宛身处乱世,风雨飘零,亟待找一遮风避雨的屋顶,当她发现了眉眼端正家底尚可的冒辟疆,就决定锁定这一目标;可是冒辟疆多年混迹欢场,很见过一些世面,加上他得知董小宛欠了大笔债务,自然不肯被她就此讹上。  俩人一个追,一个躲,董小宛是死缠烂打,死磕到底,冒辟疆则指东道西,再三推诿,直到钱谦益出手,帮董小宛还了钱,落了籍,摆平了一切,冒辟疆才欣然笑纳。  说起来冒辟疆没有什么错,他让我感到不齿的是,他在叙述事件的同时,充分地表现出了一种男性的优越感,比如说,在这篇以董小宛为主人公的文章里,他特别插播一段陈圆圆倒追他的纪实,害得文化大师都以为他是暗示董小宛最后跟陈圆圆一样进了宫。殊不知,不过是这厮得意过了头,要把自己的魅力明示加暗示——倾城倾国的佳人陈圆圆,也是追过俺冒辟疆的哦,俺是怎么回复她的呢:我两次看望你,不过是无聊闲步耳,我劝你赶紧收起这个想法,不然倒耽误了阁下。  在这篇《忆语》里,这种得意处处可见,好像他越是对女人刻薄,越不当回事,越说明他有一颗道德的心,甚至,他在躲兵匪的时候,也作势要丢弃董小宛,以作为心中只有父母的证明。就这么不费力气地,他赢得了男性魅力与道德楷模的双料冠军。  这一发现,使我对秦淮八艳整体生出了兴趣,在琢磨秦淮八艳的同时,很难不捎带着瞟一眼她们身边的男人,这一瞟不当紧,脑子里冒出的标题竟是“满眼尽是极品男”,那些青史留名的才子,都是如此地不可推敲啊。  比如说,那位写下“冲冠一怒为红颜”之名句的吴梅村,搁现在,就是一典型的三不男人,面对卞玉京的情有独钟,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让卞玉京独自在情路上辗转腾挪。看似有情却无情,可他仍然符合主流的规范,他出身贫寒,一路上进,娶贤惠稳重的女人为妻,纳良家碧玉为妾,卞玉京之于他,如红玫瑰之于佟振保,玩玩还可以,一夜之后,他穿衣出门,脸一抹,仍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经典好人,和名妓的这段风流,是早晚要翻过去的一段荒唐。  马湘兰的恋人王稚登,刚出场时貌似一厚道人,马湘兰被一黑心公人讹诈,他日行一善,仗着跟当地领导关系不错,解除了公人施之于她的“合法伤害权”。马湘兰爱上了他,拿一生的时间,虔诚地爱着,在他七十大寿那年,带了十五个美女去为他庆寿,缓凝丝竹,慢度新曲,朝歌夜弦,为先生寿,拼尽全部的力量,为他呈上自己所能营造的华美极致。然而,他却在玩笑间,把她比成史上最著名的荡妇夏姬,原来,这一生,他都不曾瞧得起过她。一个华美谢幕,就此变成了黯然收梢。  除了这些“劣迹”太明显的,还有一些男子,属于中间灰,比如李香君的恋人侯方域,柳如是的情郎宋辕文……我并非想责备他们,他们的轻薄或者轻狂,以至于如冒辟疆那样的一种恶,是由男性的强势地位造成的,向来女性要想安妥自己,就必须通过男性的桥梁,而男人要想成全自己,只要迈过道德功名这道坎即可。这种供求关系使得男人在女人面前很难不牛,除了真正有操守的人,一旦处于强势,断然不会自省的。

 

作者手记:满眼尽是极品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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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使女人不得不煞费苦心,谋生亦谋爱,或者如董小宛般胼手胝足,千辛万苦,或者如顾媚不动心只动脑,把男人引向自己的目标,总之都是不易,看过去,会有同类的惨然。  我曾说,我写她们,其实就是写我们,在这本书里,有我自己太多的感情体验,那些男人女人身上,叠映着我听来看来的背影,比如说,不久前,我才看到周国平那本很著名的心灵自传,他貌似深情地讲述生命里的三个女人,前两个,尤其第一个,明明是他移情别恋,始乱终弃,却还能振振有辞地指责人家感情不够细腻,拜托,拿人家换钱好歹厚道一点啊。最可耻的是,在文章结尾,他还假模假样地感谢人家把最美的青春献给了他,真不知道那些女人看了做何感想。  好在,时代还是进步了,呵呵,我这句话说得真是郑重,事实上确实如此,虽然现代女子的辛苦并不下于古代女子,而且也在“谋”,但我们是“谋事”,她们却是“谋人”,“谋人”本来就比“谋事”不易,何况她们“谋”的,是极品男人,单从这一点上说,不管古代的空气多么新鲜,衣裙如何飘逸,我都断断不肯回去的,毕竟,谋事只有辛苦,谋人却是辛酸。

 

作者序言:传奇的彼岸


  
 
  文/闫红  我还是一弱龄文学青年时,就闻听董小宛和冒辟疆这对才子佳人。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那些文章全语焉不详,却个个拿出十分精神,渲染出一种美轮美奂欲死欲仙的情调。  结合了两人别致的姓名,我推想那段压在故纸堆深处的爱情,当有萱草般温存而陈旧的气味,织锦绣片一样繁复华丽的纹理,以及江南的天井里缓缓舞动的幽深寂寞,我想像,雨落如深潭的午后,男人与女人就在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爱情里醉生梦死。  直到有天,我拜读了冒辟疆先生的大作《影梅庵忆语》,极其华美的长文,却使我感到了某种破碎。我看到爱情浮光掠影般飘过,内里是和现实并无区别的算计与博弈,还有男人的强势,女人的卑微,当董小宛胼手胝足、亦步亦趋地换回一个现世安稳,我感到了作为同类的痛楚。  没有传奇,没有那种整饬的纯粹的优美,你真的走近,就能触到那同现实生活一样粗砺的质地。  就此对秦淮八艳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它是真的,有丰富的人性内涵,更因为,它曾被文人们意淫得面目皆非,从那廉价的优美,回复到现实的冷与硬,两厢对比,让人哑然,失笑,亦失语。  细读秦淮八艳的故事,是一个将传奇解构的过程,文艺腔的字眼一一委地,我们看到,人,在自己的命运中苦苦挣扎,尤其是那些女子,她们美丽、纯洁、多情、脆弱,纵然才气纵横,仍然一无所有,对于她们,爱情等同于立身之本,生存的本能与情感的热望掺杂在一起,她们谋生,亦谋爱。赶上那样一个时代,这种谋求显得格外艰难,在腾挪闪躲中,在辗转跌宕中,她们伤痕累累,甚至血肉模糊。  我写她们,也是写我自己,关于这每一个女子的每一个字,我都曾用心体会,那些意乱情迷的暗涌,那些执迷不悔的坚持、那些行行重行行的彷徨、那些天长水阔知何处的无助,并不是时光能够解决的,再精明强干的女子,一旦遭遇爱情,马上会呈现出某种古典性来,“她们”,其实就是“我们”。  一直想写一组关于历代红颜的文章,薛涛、鱼玄机、关盼盼、秦淮八艳……那些女子被后世文人意淫得变了型,疼痛被说得很美丽,寂寞被说得很优雅,可我以一个女子的心知道,生活其实有多么粗砺。  拟定了这样一些标题:董小宛,把垃圾吃下去,变成糖;顾眉:动什么别动感情;柳如是,谁是谁的那杯茶……那么多年过去了,女人们遭遇的还是这些命题,在“谋生亦谋爱”的路途上,颠沛流离。  也写过一些小说,跟散文完全不同,比较完整的是一个小长篇《刘有余离婚记》,写一个牛皮贩子发了财之后,千方百计换老婆的故事。很享受那个写作过程,好像变成了分饰数角的演员,细致地体会每个角色的境遇与情感,同样没有正反角,都挺不容易,都是灰仆仆的中间色,在弱势与强势之间频繁转换。  在热闹的生活边缘,我想做一个冷静细致而又兴致勃勃的观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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