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的尽头-住宅悲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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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仓石来访山藤节子的时候,她说她正在同登户工厂的上司仁科秋雄见面。”
有行警部把牙咬得微微作响:“如果是平时,下午5时半左右,她就该回到公寓大厦啦。但那天她一直等到仁科秋雄6点办完事情,才一起寓开了工厂,在登户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又一起乘坐南武线的电车,在武藏沟的路口告别后,她一个人就回来了。对山藤节子的这一说明,仁科秋雄也证实没错。所以,咖啡馆的店名也就没有详细问了。”
“是的……因为那时还没有直接怀疑到山藤身丄呢。”
“大概山藤节子也不认识户波荣造,假如她对谁抱有杀人之念的话,那么对像可能就是仓石了平。”
“她受骗买了那套有毛病的公寓,简直恨死他啦!……”
小林又是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有行警部的脸,好像是在推测他的本意。
有行刑事科长向晨风中,飘荡着烟雾的警察署院内望了一眼,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仓石说,那天他原来是打算去平塚看地皮来着,但是,傍晚时分天气变坏就没去,所以,他就夹然决定去山藤家啦。他还说,为漏水的事情,山藤节子本来就有很多牢骚,想这次去,应该和她好好谈一谈,虽然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但知道她家的门脾号,所以,他就直接找上门来啦。另外,山藤节子方面也说:没想到仓石会来,那时,她妈妈正躺着休息,是不是按响了门铃,她妈妈也不记得。但是,就算仓石事先没有通知她,但实际上,山藤节子对他的来访,事先也应能知道。不能不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山藤给多摩总业公司打电话找他,公司说经理刚才去你那儿啦,等等……”
“是啊,她为那个漏水的事情,好像经常给公司打电话似的。”
“假如她事先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那么,她就是仓皇决意下毒手的。她认为,此时正下暴雨,视线模糊,有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小,很容易令人误认为,是因瓷砖湿透而捧死的事故。所以,埋伏起来等待着仓石的来访,人一到,便用无刃凶器猛击头部打死他,然后将尸体横置于外墙和小树篱笆之间。假如是这样的话……”
“但实际上被打死的却是……”小林警部补欲言又止。
“可能搞错了人啦。因为下雨,视线模糊,实际上上了当的却是山藤节子呀。户波科长很倒霉,恰好在仓石就要到达的时刻,他从公寓大厦,抄近道去了理发店。山藤节子认为:这就是仓石的身影,于是就在那里,从背后袭击了他。虽然这不是说户波和仓石的身姿,有什么特别相似的地方,但在当时,骒然充满杀气的山藤节子的眼睛里,看来都是一样,然后就糊里糊涂地动手了。”
“你是说,她是用凶器击毙户波后,带着凶器逃走了?”小林徵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反问。
“她从犯罪现场直接逃回家里时,正好仓石摁了门铃,母女俩凝神屏息,佯装无人,是不是这样呢?……至于把户波误解为仓石的事,山藤节子是当场意识到的,还是后来意识到的,现在还不清楚。但无论是哪种情況,反正她需要有人证明,当时她不在现场。只凭母亲的证词是靠不住的,所以,她就请求仁科秋雄充当假证人。实际上,在平时她也为住宅问题,经常同仁科秋雄商谈,仁科也好像同情她的处境。按理说,他早就迁入新居,后来又因邻居塌了墙,他家的挡土墙也受了破坏,可是赔偿损失的问题,却一直没得到解决。所以,他也对仓石有很多的怨恨,这是不言而喻的。”
“那么,仁科秋雄合谋充当假证人后,她自然就要提供证词,加深对仓石的怀疑啦?……”小林警部补也渐渐地被有行警部的眼神吸引住了。
“因为侦査员根据线索,进行査证时,她当然要联想到自己的罪过,事到如今,她至少是想嫁祸于仓石,提供了假证据。”
根据山藤节子的证词:她同仁科告别后,还差几分钟就八点的时候,回到了京滨公离,那时,她见到有一个男人,从半地下式的停车场里闪出来,连雨伞都没打,从她身边一擦而过。她猛地抬头一看,啊,原来是仓石经理。
但对她的话,还不能那么相信。可是,如果所说属实,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证据,所以,侦査员向山藤节子详细询问了,同那个男人相遇的地点,然后在那里,将当时的情景试演了一番。结果,大多数人认为,晚上8点,在那么大的暴雨中,辨认对方的面容,是不大可能的。
“现在来分析:这不是单纯的认错人,而更应该怀疑,这是山藤节子为了诬陷仓石,而故意捏造的假话!……”刑事科长有行也点头说道。
“那么说,在这次八十住被害事件中,仁科秋雄出面作假证,是山藤节子以事后酬谢为条件,刻意收买证人吗?”
“现在当然还只是分析、推测阶段。这是刚才听到高津警察署的话,才突然想到的。去年户波的被害事件也好,这次八十住的事件也好,在它的背后,很可能存在土地和住宅问题的纠纷,假设两个事件有关联,那么,仁科和山藤合谋,行凶的苛能性就更大。反过来说,除此之外,不就看不出杀害两人的共同动机了吗?……”
刑事科长有行和小林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放着的电话机——“假如和这两个事件有关联的话……”小林也想再探一探警部的意思。
难道杀害两人的共同动机,真的不可能存在吗?
03
难道仁科秋雄和山藤节子,真的是合谋策划,一个一个下了毒手的吗?难道可以说,这是所谓在住宅问题上的弱者,通过相互充当假证人的方法,向强者报仇雪恨的事件吗?
为了证明“同犯关系”是事实,而不只是凭空推测,最好是首先掌握他们犯罪的直接证据。但是,如果这一步有困难,那么,只有在客观上,推翻两人相互提供的不在现场的证据外,别无它法了。
发生八十住事件时,根据仁科秋雄所说:那时他正在访问山藤家,并且一直呆在那里,所以,很难找到第三者的证据。但与此事件不同的是,发生户波被杀事件时,他们说他们是在登户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咖啡馆交谈。那个咖啡馆的店名,在川崎警察署的事件记录本上有记载。
小林警部补在同有行科长见面以后,那天下午晚些时候,独自去了那家名叫“园园”的咖啡馆。咖啡馆位于南武线登户火车站的西侧,设在去往向丘公园方向的陡坡坡道的途中。咖啡馆极其平常,褐色的外壁给人以静谧的感觉。在咖啡馆的旋转门前,驻足回首悄悄一望,就可以看见在铁道旁,缓缓流动的多摩河、眼见这些情景,不禁想起去年发生5月事件时的情景,好似就在眼前,历历在目。然而,此案至今仍然未破,岁月流逝之快,令人惆怅满怀。
一进旋转门,里面就是收款处和餐桌。铺面大概能容纳20多人。顾客主要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张桌上八个座位,毎张椅子上部有人坐,两个女服务员穿行在各桌之间,侍候顾客。
小林警部补感到有些意外,除了这咖啡馆的生意兴隆外,还有,店内比想像的要昏暗。三面虽然开着窗,但深褐色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这种意外感,不禁使他产生更悲观的预测。在收款处里面,有一个头发卷曲的、身材矮小的男子,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名叫圆山,小林向他出示警察证,然后把仁科秋雄的相片递给他看。这张相片是从高津警察署临时借来的,山藤节子的相片,目前还没有拿到手。
“我想了解一些情况,作为某个案件的参考。”他用轻松的语气,先打了招呼之后,便问这个人是否来过这个店。
中年老板拿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儿,明确地说道:“最近好像偶然见到过。”
“你说晕近,是指什么时候呀?”
老板略微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前的某个夜晚吧?……对不起,记不清楚了!……”
“是他一个人吗?”
“不……似乎是同一个像中学生的孩子,一起来坐似的。”
经过反复追问时日,才知道大概是在4月2日或3日的晚上5点或6点左右,仁科秋雄自4月20交出棧鹊姆孔雍螅氐铰蚍恐霸葑〉牡腔У闹肮ぷ≌P×滞葡耄峒医崾院螅残碓匙鸥丛拥男那椋熳藕⒆釉诟浇⒐健
“在那以前他也来过吗?”
“这个……”中年老板边犹豫边想。
“去年一年是否来过?”
“这个,恐怕我就……”中年老板笑着,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的,如果现在能够回想起来,那可真感谢啦,可是……”
小林警部补一提“去年5月22日下午6点至7点之间”,对方脸上便现出为难的神色,这是小林所料到的,“忙的时候……啊,要是雨天的话,反而客人更多,这……”
小林警部补将山藤节子的容貌,也告诉了圆山老板。
“如果是10个月前的事,那么他们的模样,不会有多少变化的呀。”
小林只是歪着头思索。没有什么待征的男女来这里,不过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却要他回忆起来,似乎也是强人所难。
小林警部补本想问一问女招待员,可是现在的两个人,是去年秋天才来这里的,5月份在这儿工作过的女招待,都已经在这以前辞职离店,而且,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住址。
即使找到当时的女侍者,恐怕她们的回答,也同圆山老板一样。
“如果去年5月来到此地了解,就可知道真伪了。”小林后悔不已,但当时未能做到这一点,恐怕也是不得已的……
高津警察暑的侦査组也认为:十之八九,仁科秋雄就是杀害八十住的首犯,但至今却来获得可以做出判断的关键性证据。罪犯可能是用车运走尸体的,那么,假如是仁科秋雄的话,他从什么地方搞到车的呢?这条线索还没有摸清楚。
然而,只要仁科秋雄和山藤节子的合谋,不能得到证明,仁科仍能受到假证人的庇护,仍可摆脱直接的嫌疑。
一方面,高津警察暑对八十住所负责的约达1000件贷款问题,一件件抽丝剥茧地,做了细致研究,想査一下除了仁科秋雄以外,还有没有引起纠纷的贷款项目。
虽然还没有到银行空亏的程度,但经常拖延偿还贷款的。竟达近20件,可是有关人员,都有明确的证人。
“八十住好像还负责户波科长的住宅贷款。”刑事科长有行把从总部得知的情况,悄悄告诉了小林警部补,这时候,小林从登户的“园园”咖啡馆回来以后,已经又过去了两天。
“就是畠广辅的贷款问题吧?”
“是啊,不过听说自从1973年3月。双方签定合同以来,一次也没有拖延过偿还。”
据说,畠广输在宫前平的住房是二层楼房,整个建筑用地面积为80坪(一坪大约31平方米〉,住房占地面积为25坪,是1973年花2100万日圆购置的。其中900万日圆,是畠广辅自己的钱,剩下的1200万日圆,是从住宅公库和横滨相互银行借的款。当时还没有互助金和年度贷款一类制度。从住宅公库借300万日圆,从银行借900万日圆,每月向横滨相互银行还款4万日圆,有奖金的月份,则偿还24万日圆。
据说,在同一个时期,户波荣造也曾打算购买,公开出售的住宅,但由于没有加入人寿保险,得不到银行贷款,就没能实现购房计划。这一经过,在卢波死后不久,小林警部补就在他住过的房间里,听畠广辅说过。因为户波夫人过分地灰心沮丧,畠广辅把自己买的房子,暂时借给户波一家住,用所得房租来偿还贷款。
“说老实话,如果是我,那种租房形式,倒是很幸运的,因为在年富力强的最佳人生时期,我非常厌恶忍受地狱般残酷的贷款的重压。”说着,畠广辅转身以和蔼可亲的目光,望着用白色墙壁围起来的庭院。
但是,户波荣造突然身亡,只留下上高中和初中的子女,恐怕畠广辅就难以像往常那样,按时征收房租了。
“我还不想立刻赶走那些遗留下来的孩子呀。”畠广辅虽然这么说过,可是从那以后,已经快到一年了,后来情况如何呢?……
不知怎的,这件事情,总是留在小林的思绪中。下午他就前往宫前平调查。这天风和日丽,风吹白云飘。从车站起,一路上的庭院之间,开满了樱花,犹如树上挂着的棉絮,令人赏心悦目;建在高岗上的离级住宅区,沉浸在一派闲适的气氛之中。
这座灰瓦白壁、整洁秀丽的二层楼房,小林警部补仍然记忆犹新。顺着白壁灰瓦顶的围墙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