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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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通过户籍管理部门查询到该市名叫石磊的有数十人,经过排查,警方最终找到了这个叫石磊的侏儒。多年前,石磊和蝶舞是邻居,他们一起上学、放学。石磊患有骨骼系统疾病,身材矮小,虽然年过二十,但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子。搬家后,俩人再无联系。
蝶舞是他的初恋,那时,他和她只有十岁。
当警方告诉他蝶舞不幸遇害的消息时,这个小孩子,这个已经二十四岁却拥有孩童身体永远长不大的人——哭了起来,哭的那么伤心,那么难过,肆无忌惮,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包斩试探着问他,你能否抱得动一个大人?
侏儒回答:我抱过她,十年前的事情了。
画龙说:那你近期见过她吗?
侏儒说:前段时间见过她一次,在公交车上,我只是隔着车窗看到了她,没有和她说话。
苏眉问:然后呢?
侏儒回答:擦肩而过。
第二十四章艾滋病人(1)
侏儒石磊在一家星级酒店担任门童,每天的工作就是为进出酒店的客人开门、叫车,对他们说欢迎光临。他平时就住在酒店的员工宿舍,同住一屋的还有酒店的后厨。
侏儒石磊说:我想看看她,再看她最后一眼!
特案组以此案正在调查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侏儒石磊表情沮丧,从身上摸出香烟来抽。他坐在酒店的台阶上,不再说话,任何人看到一个儿童抽着烟,背影那么孤单落寞,都会感到很怪异。他拥有着十岁孩童的身体,二十多岁青年的内心,他的情感还停留在初恋的阶段。
侏儒石磊起身离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很显然,他这一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恋爱,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是残疾人。
包斩捡起侏儒石磊扔掉的烟头,小心翼翼放到一个塑料袋里,打算回去做进一步检验。死者被烟灰缸砸死,头发上落有烟灰,这条线索也不容忽视。
画龙说:你怀疑这小矮人是凶手?
苏眉说:他长的跟小孩似的,杀死一个大人不太可能吧,蝶舞一只手就能把他推倒。
包斩说:我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经过警方调查,蝶舞没有害人之心,与她发生过性关系的53人,包括那名独臂少年,都没有患上艾滋病。她主动献身给那些残疾人时,做好了防范措施,给他们戴上了安全套。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在青春之时,在临死之前,她以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做善事。
那些残疾人都未婚,有的苍老,有的肮脏,也许一生之中都不会有男女之情。
梁教授问道:一个人得了艾滋病会怎么样?
苏眉说:不敢告诉家人,绝望,自暴自弃,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渡过,慢慢等死。
小桃子说:我会自杀,肯定的,我现在就想好了,如果我感染了艾滋病,就自杀。
曹师傅说:不要胡说八道。
画龙说:如果有未了的心愿,肯定会努力实现,反正快死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
包斩说:多年前,蝶舞和石磊是邻居,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那时他们只有十岁,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这种懵懂的感情,最初的依恋,可能会铭记一生。蝶舞患上艾滋病,临死前的心愿就是找到石磊,然后献身给他。
梁教授说:石磊可能撒谎,我们得好好调查一下。
专家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蝶舞体内发现的瓶子是普通的瓷器,市场售价非常低廉,落在头发上的烟灰,经过反复比对和化验,证实是红塔山香烟的烟灰。凶手抽7元一盒的软包红塔山,侏儒石磊抽的正是这种香烟,他上升为头号犯罪嫌疑人。
梁教授重新做出工作部署,接下来围绕侏儒石磊展开重点调查,在案发当天,此人都去过哪里,是否具有作案时间,是否与死者蝶舞有过接触,这些都必须搞清楚。
警方对侏儒石磊进行秘密监控,第二天,侦查员向特案组汇报,石磊失踪了。
他突然不辞而别,悄悄地离开了工作的酒店,连工资都没要。
同住一屋的酒店后厨向警方反映,石磊买了一桶汽油,临走之前,还带走了后厨的刀。
宋政委大发雷霆,批评监控人员工作疏忽,居然让犯罪嫌疑人在眼皮底下溜了。特案组分析,石磊购买汽油很显然是要纵火,或者烧毁什么。一连几天,该市都没有发生火灾事故,梁教授令消防部门不要掉以轻心,随时做好准备,加强公共场所的消防安全措施。警方对石磊可能出现的落脚点进行布控,然而,这个小小侏儒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特案组召开紧急会议,重新推理分析案情。
宋政委说:犯罪嫌疑人石磊究竟是逃跑了,还是躲了起来?
梁教授说:石磊要么是凶手,要么就是知情者。
包斩说:如果石磊是凶手,那么可能还有一名帮凶,只靠他自己杀人很困难,他买汽油,还拿了把刀子,也许是要杀死帮凶,毁尸灭迹。当然,也可能狗急跳墙,报复社会纵火杀人。
苏眉说:我倾向于认为石磊是知情者,他知道谁是凶手,他想亲手杀死这名凶手。
画龙说:小眉说的对,石磊为什么要杀死蝶舞呢,没有合理的杀人动机,他知道谁杀死了蝶舞,他要替蝶舞报仇。
宋政委说:不管怎样,此案距离破获不远了,可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梁教授说:蝶舞的下身被缝上了,还塞了个瓶子。瓷瓶随处可见,我们要果断放弃这个线索,不要浪费警力。凶手有娴熟的缝纫技术,长针和麻线并不常见,哪些地方有这种东西?麻纺厂、粮食仓库、种子站,饲料厂家和销售点、车站和码头等场所是我们重点布控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艾滋病人(2)
梁教授料事如神,过了两天,中午时分,运河码头附近的一艘木船突然起火,市消防大队立即出动,紧急奔赴火灾现场。经过初步勘查,这是一起人为纵火案件,有目击者称,纵火者是一个小孩,经过辨认,正是侏儒石磊。他使用汽油作为助燃物,点燃了木船,火势凶猛,尽管消防车来得及时,但是船身已被烧毁。
这艘船往来于江浙两地,平时多用来运输黄豆、马铃薯、粗盐等货物。
船主是一个瘸子,名叫庹无尺,全身大面积烧伤,被紧急送往医院。
此人进入警方视线,宋政委欣喜若狂,立即派出一队警员奔赴医院做笔录,同时对这个瘸子展开外围调查。通过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得知,瘸子是一名艾滋病患者。疾控中心是免费检查艾滋病的部门,掌握着全市艾滋病人的名单。
码头附近一个桥下有个套圈的小贩,警方走访询问时,他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蝶舞和瘸子有过接触,当时,小贩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因为这段对话非常露骨,令人记忆深刻,所以小贩对蝶舞和瘸子还有印象。
当时,蝶舞散步到桥上,瘸子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喊。
瘸子说:听说,你浪死了,专门和残废人弄,还不要钱,和我也弄一回呗。
蝶舞瞪着他,瘸子脏兮兮的,不怀好意的笑着。
蝶舞说:你听谁说的,你滚远一些,别缠着我,你都缠了我好几天了。
瘸子有点恼羞成怒,说道:我听一个瞎子说的,你和他弄过,凭啥不能和我弄一回。
蝶舞想了一会说:我知道是谁了。
瘸子说:就是他和我介绍的你。
蝶舞说: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瘸子说:你要不和我弄,我就告诉你爹娘,瞎子说你爹娘都信佛。
蝶舞不理他,走到桥下,路边有个套圈的小贩,正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休息,地上摆着几排廉价的瓷器,还有些石膏做的小塑像,以及玩具。街头巷尾常常能看到这种娱乐游戏,只需要花一块钱就能买到两个竹圈,站在指定的位置,套中什么东西,就可以作为奖品带走。
瘸子买了十个竹圈,递给蝶舞几个,蝶舞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
蝶舞套中了一个细长的瓶子,她高兴的说:哈哈,我的玉净瓶。
瘸子说:行不行啊,回个话啊。
蝶舞从小贩手中接过瓶子,对瘸子说:我不是怕你,是可怜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
瘸子喜得抓耳挠腮,说道:我的船就在那边。
蝶舞说:你保证以后不缠着我了,你那里有那东西吗?
瘸子说:啥东西?
蝶舞小声说:避孕套。
玉净瓶的来源终于找到了,案情到了这里变得明朗起来,瘸子纠缠蝶舞,意外感染了艾滋病,瘸子行凶,杀死了蝶舞,抛尸在不远处的广场。侏儒石磊是知情者,为蝶舞报仇,放火烧了瘸子的船。
瘸子全身着火,跳进水里才幸免于难,他被送进医院紧急救治,烧伤科位于十楼,就在警察云集医院的时候,瘸子在病房中被杀害!
当时,场面非常混乱,重症监护室里传来护士的几声尖叫,接着是药剂车稀里哗啦倒地的声音,一个孩子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护士在后面喊道杀人啦,快来人。几名警察正在医生值班室询问瘸子伤情,闻声赶来,护士慌里慌张说了事情经过。
护士刚给瘸子打了一针杜冷丁,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孩,两手握着刀,朝瘸子胸部狠狠扎了几下。护士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有人居然在病房里杀人,凶手还是一个小孩子。护士眼睁睁看着小孩跑走,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
这个小孩子就是侏儒石磊。
警察立即追赶,石磊跑进了电梯,只差一步就抓住他。
电梯从十楼向下,警察用对讲机通知一楼的民警进行堵截,同时封锁楼梯防止凶手逃跑。
然而,一楼民警把守着电梯,电梯里却没有发现石磊的身影,循着楼梯向上,也没有找到他,警方搜遍了整座医院大楼,最终一无所获,石磊竟然不翼而飞了。
第二十五章锁骨菩萨(1)
佛教有轮回之说,所有的相逢都是重逢,所有的离开都是归来。
从小到大,石磊只有过一个朋友,死在上学的路上。
那天清晨,雾气弥漫,石磊和小伙伴一起去学校。人行道绿灯亮起,石磊蹲下系鞋带,小伙伴先行一步,有辆桑塔纳桥车违规闯红灯撞倒了小伙伴,向前拖行十几米才停下来。车轱辘压着一只胳膊,路面有一道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小伙伴,突然惨死在眼前,石磊目瞪口呆,完全被吓傻了。
小伙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路那边等你。
从此,石磊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一次次的梦见小伙伴的笑脸,他很想说:停下,不要走。
从此,过马路成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车如猛虎,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把他撞倒,嚼碎。
那时,石磊只有十岁,这个小孩子每次过马路都要随着人流一起走,如果周围没有人,他会站在人行道的斑马线前踌躇等待,即使上学迟到,他也止步不前,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独自穿过街道。有一次,他跟着一个女孩过马路,人行道的绿灯闪了几下,变成红灯,前面那个女孩快速跑了过去,留下他在路中间,车水马龙将他包围。
这个小孩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因为过于恐惧而失声大哭了起来。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又跑回来,牵着他的手,引领着他走过这条街。
女孩就是蝶舞,那一年,她也是十岁。蝶舞和石磊是邻居,同上一所小学,但不在一个班级,蝶舞发育较早,个子很高,看上去像初中女生。
街道是一条河,人如浮萍,他们就这样相识。
她没有问他哭什么,怕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牵着他的手走过一条街,走过人生的旅途,这似乎是两个人分别了很多年久别重逢后才有的默契。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好像认识了一百年。从此,每天上学和放学,他都跟着她一起走。
早晨,太阳初升,天边布满彩霞,他总是在一家音像店门前悄悄等她一起过马路,他躲藏在电线杆后面,然后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中午,他的手划过公园的铁护栏,花坛里的月季花静悄悄的开放,他回头看她有没有来。
下午,他踩着她的影子,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走过斑马线,走过那人生的楚河汉界。
石磊和蝶舞从不说话,似乎互不相识,直到一年以后的一个阴天,雨水打湿了路边公园里的花朵,打湿行人的头发和衣服,麻雀落在电线上,所有的屋檐都滴着水,两个小孩子走在雨中,他咳嗽了几下,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什么?
蝶舞说,哈哈,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觉得她的名字很美,似乎带有某种香味,他在纸上写她的名字,写满一页,悄悄扔掉,感觉自己做了坏事,以至于第二天见到她时,他很不自然,心跳的厉害,脸红到耳根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你有过初恋,你就知道脸红所包含的全部意义!
最初的相恋是那么美丽,有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