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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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他吐的那东西,自己也差点没吐了,那是一块块嚼烂的人皮,难道李淳一的皮被他给吃了?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我问。
胖子边吐边摇头,好一会儿才吐完,快死一样往地上一躺,浑身一抽一抽的。
“胖子,当初老二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跟着?”
“嗯?有…”
“你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老实点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嗯。”
“跟老二一起下葬的这人是谁?”
“什么一…一起…”
我把胖子扶起来,他就像散架一样靠在我身上。来到坑边,胖子往棺材里看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声。
“这人…这人…”
“怎么了?”
“这人好像是我们老大!”
我浑身一颤,“卢有顺?”
胖子说,卢有顺的左脚是畸形,有六个脚趾头,这种情况很罕见。我一看,果不其然,他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如果棺材里这人是卢有顺,那么木器厂宅院里,我见到的那个是谁…
“你什么时候知道卢有顺左脚有六个趾头的?”我问。
“早就知道,那时候我们一起吃,一起住。自从老二死了以后,老大就搬了住处,性子也变了,一个人住在那里。”
我心里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似乎眼前一下子明朗了起来,然而又好像没有一点头绪。
“你们老大以前会不会邪术?”
胖子一愣,“邪术?”
“就是法术!”
“不会。”胖子摇了摇头,“其实…其实我们以前是盗墓的,老二死了以后,老大就改行做起了人口买卖。”
“盗墓的?”
“嗯…”
胖子说他今年二十九岁,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卢有顺混了。那时候,他们到处挖掘古墓,把挖出来的东西卖给文物贩子。
胖子说:“当年,经常跟我们收购文物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萧山,也就是那萧总,另一个名字比较怪,叫纳兰元英…”
“啊!”我和晨星同时低呼一声。
“晨星,你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做什么生意吗?”
晨星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据说,据说是服装生意,我那时还小。”
胖子继续说道:“我们老大常说,萧山那人城府很深,纳兰元英为人比较实在…”
晨星有点摇摇欲坠,我急忙托住了她,心道,一个是她的生父,一个是她的养父,原来,两个人当年都是文物贩子。
回想那晚汽车爆胎,在那个吴老二的修车铺子里,萧山对老七说,吴老二那些人都是他当年和纳兰元英来梅州做生意时认识的…所谓的‘生意’,便是文物生意了。那吴老二是袁师父的师弟,当年也是个盗墓的,当初带萧山一行去求袁师父帮他们找‘阴尸’,被袁师父给斥走了。如此可见,袁师父虽然也曾干过盗墓的行当,但和萧山他们并无任何关联…
但凡文物贩子,大多也曾做过盗墓贼,这么一来,毛文龙那座砖墓上方,那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盗洞就很好解释了…
“胖子,你仔细回想一下,两年前你们老二下葬前后发生的事。”
“当初…老大拉老二去火化,没让任何人跟着,回来以后,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老二下葬时,他哭的很凶,不停的说什么,兄弟,当哥哥的对不起你…老大跟老二是从小过命的交情,拜了把子的,我们大家都认为老二走了,老大难过,情绪激动,所以胡言乱语,纷纷劝解了一番。
“老二下葬以后,老大让我们自行回去了,他说要留下来住段时间,给老二守墓…”
“他是不是住在坡下那座破房子里?”
胖子一愣,“咦?你怎么知道?”
“继续说,然后呢,老大住了多久?”
胖子吞了口唾沫,“住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
我心道,应该就是在这一个星期里,发生了重大变故,那卢有顺被埋进了墓里,回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卢有顺。照胖子这么说,那老二的皮一定是真的卢有顺在拉去火化的时候给剥下来的,因此,他才会猛哭说‘兄弟,当哥哥的对不起你’,可是,他如果不会邪术,为什么要剥老二的皮…
“卢有顺回去以后就变了,对吗?”我问道。
“嗯,以前我们称兄道弟,经常在一起喝酒,自从老二死了以后,他变得很冷漠,架子比天都大,并且还搬了住处,平常谁都不让进。他住的那栋楼,三楼和四楼还是什么禁地…里面我老爸…我老爸的皮…”
我咳了一声,“然后,你们就不盗墓了,改行做起了人贩子,对吧?”
“嗯,老大说,他把剩下的文物都处理了。”
“哦?就是在那他给老二守墓的那一个星期里?”
胖子又‘嗯’了一声,朝左右看了看,说:“其实,我们当年盗来的文物就藏在这附近,下面原来那座守墓人住的破房子,是我们交易文物的地方…”
第两百四十七章 纸皮
我心中猛然一动,这里这么偏,怪不得萧山能找的到,原来他本来就认识这地方。/
“为什么要选这种鬼地方交易文物?”
“我们老大说,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都沾有邪气,不能往家里带,要收藏在墓地附近,交易时也要在墓地进行,不然不吉利…”
广东人很迷信,他们有很多风俗,婚丧嫁娶亦有很多繁杂的,外地人所无法理解的规矩。作为以倒卖文物讨生活的广东盗墓贼,则更加迷信,盗墓掘坟本来就是最犯忌讳的事。为求心安理得,他们有取之于墓,售之于墓的规矩,这种规矩是什么年代传下来的,究竟有什么说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总之,这样做,在他们看来就不会有噩运上身…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那胖子道:“即然文物不往回拿,那你们老二旧宅那个地下室是做什么的?”
胖子说那原本是个储藏室,放杂物的,后来改行贩卖人口,就用来藏人了。
我‘哼’的一声,切入了正题,“那个地下室相框里的照片,究竟是怎么弄的,为什么那些人的表情都一个样,而且还那么怪?”
“那都是我们老大弄的,每一个抓来的人他都要施法,而且拍一张照片,从不让我们插手…”
看那胖子不像撒谎,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心道,真正的卢有顺如果死在了墓里,那么,那个假的说不定就是毛文龙。如果说,纳兰元英当年发现了他的墓,把他给放了出来,那么距现在已经十年了。而他‘变成’卢有顺仅仅两年,那么,之前的那八年,他在什么地方?
从胖子口中可以知道,真正的卢有顺是不会邪术的,因此我们可以肯定,木器厂宅子里的那些人皮都是毛文龙弄的。但是,那老二的皮却是卢有顺拉去火化时剥下来的,由此,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卢有顺之所以剥老二的皮,是受毛文龙指使的!(至于剥皮的原因,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估且暂时认为那毛文龙剥皮上瘾),而卢有顺后面的,所谓给老二守墓,一定是躲在这里私会毛文龙!
私会毛文龙做什么?当然,大家如果认为他俩搞基,躲在这里同居,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认为一定不是搞基,那是做什么?…
我一松手,胖子‘扑通’一下倒在了那里,触到了断腿,疼的‘哇哇’怪叫。
“不好意思啊,忘了。”
我随口道,语气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纵身一跃,跳进了坑里,仔仔细细的检查这具骸骨。
如果他真的是卢有顺的话,那死的也够惨的,皮一定被剥了。才只两年,密封进棺材里烂成这样倒也有些稀奇,最稀奇的是他的姿势,被剥了皮埋进棺材里似乎还活着,不然不会这么狰狞,并且指甲还抠进了棺壁里…
我忽然想到了砖墓里的那个人,毛文龙裹了他的皮出来,相当于在替换他活在了阳间。到了后面,毛文龙又变了副面孔,替换了卢有顺…我们知道,砖墓里的那个人并没有轮回,魂魄一直在那里面,莫非,卢有顺的魂魄也在这里…我后背一凉,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我让晨星把那铲子取了过来,往棺材里戳去,戳到那尸骸腰部的时候,忽然‘喀啦’一声响,我措不及防,差点把铲子扔了。然而,响过那一声再没了动静,我才知道是自然反应。
从头戳到脚,那尸骸还是躺在棺材里,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我想到了那面镜子。那李淳一就死在这附近,他和老二的鬼魂同时去了那宅子里,致使人皮‘活’了过来,好像就是为了找那镜子…
我怕有闪失,镜子一直揣在了怀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这时候,我把它取了出来,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一番,实在猜想不出那两张人皮找这面镜子的原因。
忽然间,那胖子在上面怪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一脱手,镜子‘咕咚’一声掉进了棺材里。
“你大爷的,怎么了?”
“他想爬起来,又撞到断腿了。”晨星说。
我吁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卢哥,是不是砸痛你了…”
我拣起镜子揣进怀里,骂骂咧咧的从坑里走了上去。
“起来,别装死了。”
“去…去哪里…”胖子边哼哼边说。
“你们以前藏文物的地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我…走…走不动了…”
“我扶你。”
“不是,我饿,饿的难受…快没气了…”
我暗骂一声,把我们吃剩下的速食品给了他。那胖子风卷残云,片刻便吃的一干二净,我一想到他之前吐的人皮,胃里就一阵阵恶心。
来到坡下,我伸手探了探那黄毛,还有气息,只是晕了过去。
天空还飘着蒙蒙的细雨,广东的冬天虽然没有冰天雪地,甚至草绿树青,但那种绵绵的阴雨一下起来有时就没个完,晚上十分阴冷,深山里更不用说。
晨星不时便冷的发抖,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可能是因为没法接受她的父亲是个文物贩子,而且还可能盗过墓。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用坚实的胳膊把她揽护着。
在胖子的指引下,我们绕过这道山坡,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来到一处山崖下面。这道崖很长,黑夜里望去,望不到尽头。
来到一棵弯弯曲曲的槐树下面,胖子让我们停了下来。
“数着脚步,从这棵树起,沿着山崖走五十六步…”
我依言而行,数到五十六步,停了下来。
“然后呢?”
“照一照山崖上,看看哪里有石缝。”
我照了照,又往前走了几步,在崖壁上发现了一道很细长的裂隙。
“就是这里了。”胖子说,“我们以前盗来的东西,就埋在这里。”
我朝左近看了看,只见这里非常幽僻,人踪罕至,把东西埋在这里,的确万无一失。
“还有谁知道这地方?”我问。
胖子说,就以前他们有数的几个盗墓的首脑,互相都很信任。
“那黄毛呢?”
“他是后面贩人的时候招来的。”
我点点头。
“这里不会有东西了,去年给老二上坟时,我还来看过。”胖子说。
我没搭理他,让晨星帮我照着,我用铲子拨开枯树叶子,朝下面挖去,刚挖不到两铲,‘蹭’的一下子飞出来一个东西,撞在了崖壁上,一弹之下,回落到我脚边。
三人都愣住了,仔细一看,这是一个扎的紧紧的塑料袋子。解开来,只见里面是一些颜色怪怪的纸皮。
掏出来一看,我和晨星同时‘啊’的一声,这些正是我们当初从陈木升家挖出来的那三口棺材里所找到的,上面满是弯弯曲曲符号的纸皮,当初给了一张给萧山,让他拿去化验成分。后面,萧山联合村长陷害我和师父,我们躲去山里时没来得及拿,这些纸皮就不翼而飞了,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我和晨星面面相觑。
“萧山知不知道这地方?”我问胖子。
“当然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这地方,直接就把文物取走了。”
我心道,照这么看来,这些纸皮就不是萧山埋的了,而是另有其人,莫非,萧山住在那座破房子里,就是为了寻找这些纸皮?…
我把纸皮装进了口袋里,丢掉了袋子。
“我们走。”
“去哪里?”晨星和胖子同时问道。
“想办法联系师父,想办法找萧山的下落。”
“阿冷,我倒想起一件事。”胖子说。
“什么?”
“你还记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