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胄龙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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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手持天师铁剑冲入第七层，一眼就看到洞中间那块二三十平方米大小的水塘，应该就是传说的龙池了。龙池内的水奇黑无比，翻腾起一个又一个大浪，如同汪洋大海中刮起十级大风。但奇怪的是，那浪只在龙池内翻滚，并不溢出来。从水下射上来一道白光，照亮了洞内的一切。
龙池边上有一块高约一丈的大石碑，石碑上刻着一张道家的镇邪符，石碑的下方有一个孔，一条胳膊粗的铁链穿过那个孔，垂入龙池中。那铁链在水中晃来晃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声声龙吟，仿佛就来自脚下。
那白发老者就站在石碑的旁边，手捧黄绫包裹的玉玺。在他的脚边，放着那个灰布包着的盒子。他对苗君儒说道：“你来了就好，把《疑龙经》给我吧！”
还未等苗君儒说话，那白发老者的身形一晃，已经向他袭来。他也不示弱，猛劈几剑，将白发老者逼退。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道：“龙珠已经给了它，它现在应该恢复神力了。没有经书，我照样能找到龙葬之地！”说完后，他一掌拍在那块石碑上，只见石碑顿时放出一道金光，碑上的那道镇邪符居然渐渐地消失了。
随着一声巨响，石碑断为几块掉落在地上，那条铁链也随之断为几截，滑入龙池中。
霹雳声起，从龙池中升起一道水柱，那水柱之上，出现了一个龙头，两颗铜铃一样的龙眼，射出慑人的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苗君儒冷笑道：“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他正要持剑上前，突然想起郭阴阳写在他手心的字，要他护龙。既然要护龙，这孽龙到底杀还是不杀呢？
那龙一见苗君儒手上的天师铁剑，眼中出现畏惧之色，猛地又扎进水里。原来当年张天师就是拿着这把铁剑降服住孽龙的，孽龙一见铁剑，自然害怕！
白发老者一见，忙扯开黄绫，露出里面的玉玺来。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玉玺往空中一抛。不料那玉玺抛到空中后，并未出现任何异象，而是直直落到地上，摔成了几块。他大惊失色，上前捡起一块叫道：“这玉玺是假的，假的！”
难怪李明佑死前露出一抹笑意，原来他早就知道玉玺是假的。要想找到真正的玉玺，哪有那么容易？
一阵阵龙吟之声从池子里传来，池子里的水如煮开了一般，冒起阵阵雾气。
孽龙洞外，游勇庆扶着张道玄站起身，两人惊异地望着群山之巅上方的云层，见云层之中出现一道道闪电，乌云翻滚，狂风怒吼，天地已经变了颜色。
张道玄喃喃道：“那条孽畜就要出来了！”
游勇庆问道：“道长，我们怎么办？”
张道玄说道：“龙出水而气震山河，这座山要塌了，背上道兄，我们走！”
游勇庆上前背起无尘道长，和张道玄一同向山下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岩石上跳下，身手敏捷地冲入洞中。
洞内。苗君儒和白发老者相对而立，他手中的天师铁剑熠熠生辉。
白发老者说道：“没有御封龙印，我照样能找到龙葬之地。”
苗君儒问道：“你凭什么找到龙葬之地？”
白发老者厉声说道：“用你手上的那把天师铁剑杀了这条孽龙，依靠两本经书，勾出龙魂，就能找到龙葬之地。”
一股强大的力道向苗君儒袭来，他后退了几步，刚要挥剑，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身体顿时飞起，撞在洞壁上。他挣扎着起身，见手中的铁剑已经到了白发老者的手里。他不顾一切地向前一扑，死死抱住白发老者，右脚一勾，将龙池边的那个灰布包着的盒子踢入水中。
白发老者见状大怒，调转剑尖朝苗君儒的后心刺去。
苗君儒看着那盒子瞬间沉入水中，大笑起来：“就算找到龙葬之地，我看你拿什么东西葬下去？”
他这一扑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当他听到白发老者大叫着扬剑朝自己刺来，已知自己必死无疑，大脑内瞬间一片空白。
白发老者的剑尖离苗君儒的后背还有两寸的时候，从两人紧靠着的地方闪现出一道刺目的白光。那白光透过了两人的身体，照射在洞壁上，隐约可见上面有字迹——是《疑龙经》和《撼龙经》。
白发老者大叫着将苗君儒死命推开，见两人胸口的衣服都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两本经书已经合在了一起，悬在了空中。
原来白发老者与苗君儒一番交手后，已经激发出潜于体内的三昧真火，将两本书都烧着了。
白光中，一个个立体的文字从经书上漂浮起来，渐渐向上面聚拢，形成一个刺眼的圆球。洞中响起一阵浑厚而庄严的道号。道号中，那一声声龙吟，似乎有了忏悔之意，龙池中的水居然渐渐变清了。
白发老者惊异地叫道：“这才是真正的龙珠！”他纵身上前，一把抓向那圆球。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旁边掠出，凌空抱住白发老者。
苗君儒定睛观瞧，那黑影居然就是在洞口堵住他的那具尸妖。
白发老者右手持剑，朝尸妖一剑劈下，而尸妖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在了白发老者的脖子上。
那圆球越来越大，渐渐向上升去，一声震天霹雳，整个山洞摇晃起来，圆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笔直往上冲了出去，在岩石上冲出一个五尺见方的大洞，直透天宇。
那具尸妖被天师铁剑劈中，一股黑气冲天而起，洞内响起一个男人很豪迈的笑声。尸妖与白发老者的身体在空中纠缠了一阵，落入龙池之中，瞬间被池水淹没。
一道金光从龙池内透出，龙吟声中，一条两丈来长，浑身金光闪闪的巨龙，从龙池内跃出，在洞顶盘旋了一个圈，从那个洞钻了出去。山崩地裂之间，无数块巨石从洞顶落下。
在洞外的一个山坡上，张道玄仰头望着那条渐渐消逝在云层中的金光，喃喃说道：“黑者乃孽龙，金者乃祥龙也。此龙困于龙池之内达千余年，无法升天，早有悔意。今日得道家真经相助，已悔过自新成为金龙，一举升天。一个甲子后，中国定当盛世。道兄郭阴阳的修为，乃在我之上。枉我还想用天师铁剑镇住此龙，惭愧呀惭愧！”
游勇庆望着对面那巨石翻滚而下的山顶，哭道：“苗教授还在里面呢？”
张道玄说道：“你放心，苗教授命不该绝！”说完，张道玄身形摇动，消失在山道中。
第二十一章 永远的谜团
1945年3月15日上午。
苗君儒从乱石中爬了出来。当他和等在山坡下的游勇庆赶到考水村时，只见村头白幡飘飘，纸钱飞舞。全村两百多个死于这场浩劫的村民，全都摆放在被烧毁的祠堂前。
胡德谦全身缟素，领着全村剩下的村民，齐刷刷跪在祠堂前面的石板地上。
在祠堂的边上，还有三百多具尸体，都是与日军作战而牺牲的人，其中包括那个姓郑的连长。
方志标带着打剩下的一百多个人，肃容而立，然后向天空连开三枪，以表心中的敬意。那枪声在连绵的山谷间久久回响着，显得悠长而不屈。
上完三炷香，苗君儒带着廖清和苗永建离开。当他们走到维新桥头时，迎面遇上了身穿上校军服的刘勇国。
刘勇国说道：“请你们回避一下，我和苗教授有话要说！”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站在一处石台上，遥望着对面的凤形山。
苗君儒问道：“你想说什么？”
刘勇国问道：“对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苗君儒说道：“有些事情，即使做得再隐秘，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其实，我不想卷入这件事，可你们却让我卷入了。你们那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这件事更加充满神秘的色彩。只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异事件。”
他背对着刘勇国，看着对面的凤形山，继续说道：“就拿那座八卦坟来说，如果不是郭阴阳把他的本事传给我，我也无法看出其中的玄妙来！其实，这场中日之间的玄学之战，道家的先人们早就已经料到了，并精心布下了这个局。玄学之妙，的确高深莫测，也令人匪夷所思。郭阴阳若非洞晓了天机，又怎会要我护龙呢？”
刘勇国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苗君儒，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苗君儒说道：“日本人手里的人质，就算你不去救他，他也不会死，因为日本人不可能杀他。原因很简单，日本人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控制外围的军队，让上川寿明他们达到目的……”他转过身，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刘勇国无力地说道：“对不起，苗教授！”
苗君儒说道：“我明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要死，包括你在内！我在浮梁县境内看到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开始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么重要的人质被日本人抓走，对于你们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日本人为了配合你们，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凡是人质停留过的村子，就不惜派军队杀了整个村子的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封锁消息。我想，从重庆到婺源，这一路上，有很多村子都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为了掩盖你们之间的秘密，不惜死那么多人，值得吗？像这种视老百姓的生命如草芥的政府，还有希望么？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他们会不懂？其实日本人寻找龙脉的目的，是为了……”
刘勇国苦笑道：“苗教授，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知道答案。我敬重你的为人，所以我下不了手，但是……”
他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枪声过后，他的尸体倒在石台的边上。
听到枪声的苗永建和廖清急忙赶过来，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惊道：“怎么了？”
苗君儒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他只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他一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3月15日中午，婺源县县长汪召泉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自杀身亡，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用不了几天，婺源县就会有一位新县长到任。
考水村死去的村民葬在凤形山斜对面的山谷中，那些为抵抗日本人而战死的外姓人，则被葬在凤形山左边的山谷里。
在村子西面那座被烧毁的小庙旁边，孤零零地竖着一座坟。此后每年的清明节，都可见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蹒跚着来到坟边，一边上香，一边咒骂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一个月后，一个砍柴的村民在山上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那村民认得尸体身上穿的皮衣，是那个到过村里的外国老头穿的。这个叫怀特的外国人怎么会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
在婺源北边的山上，活跃着一支两百多人的新四军皖赣边区大队。据说这支游击队里有两个神枪手，指眼睛绝不打鼻子。
大队长程顺生在一次酒醉之后，说自己这条命是拣回来的。当年他带着皖赣边区大队二支队的上百个队员，守在孽龙洞两边，不让日本人进去。结果后面来了一股一两百人的日军，打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们被上百个日军压制在孽龙洞旁边的山谷里。到后来，他身边只剩下一两个人。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很高大的黑影，把那些日本人杀得七零八落，一个都没剩下。几乎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不过，有一个人相信，就是游击队的另一个神枪手游勇庆。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回到重庆的苗君儒，在休息了几天后，重新走上了讲台。没有人问他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有关传国玉玺的事情，他绝口不提。他有时候做梦，梦到那张被烧毁的拓片，也许传国玉玺的下落，就在那张拓片上，只是没有办法再去寻找了。
他很想知道，被胡清带出宫的传国玉玺，究竟埋在什么地方。还有，那地下金銮殿中，是否真有李自成留下的巨额财宝？至于刘勇国究竟有没有完成任务，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所有的真相，都将伴随历史的脚步，成为永远的谜。
后记
新千年临近之际，考水村胡氏后人挖开盖住八卦坟上的浮土，使这座历经千年沧桑的唐朝太子墓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
闻讯赶到的国家考古工作队，在利用世界先进仪器对太子墓进行深探后，影像显示：太子墓中并无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有关传国玉玺的传说，将成为永久的历史之谜。
2002年，考水村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命名为“中国民俗文化村”，这座具有一千多年文化历史的古村，始终保留着传统而古老的人文景观，如同一个出嫁时的美女，期待着心上人去揭开她头上那艳丽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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