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王国-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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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雀跃的耶布立姆大概以为桑布扎是一起来玩的。
但桑布扎当然不是来玩的。他怕糕点被苍蝇弄脏,于是想改放到没有窗户的凉爽小房间,并想办法判别毒的种类。
只是他手上拿着的钵盆,却落到铺满石头的走廊上摔破了。盆里的糕点散落四方,一股令人作呕甜味散了开来。
耶布立姆毫不犹豫地把脸钻进糕点里。
“啊…等等!!不行,耶布立姆!”
桑布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抱住正在吃糕点的耶布立姆脖子。但耶布立姆甩甩头,轻轻松松地甩开桑布扎,再度埋首于糕点之中。
“快来人阻止它!”
跌坐在地上的桑布扎,使劲全力大喊,命令其他武官。
但武官们都畏惧耶布立姆提醒过于庞大,都不肯出手相救。
齐夫尔将朱璎放下,当他好不容易将耶布立姆从糕点移开时,糕点已经只剩下一些残渣。
朱璎手放在柱子上支撑住身体,表情相当讶异地表示:
“请问这是谁的膳食呢?”
桑布扎一脸苦恼,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这是昨天晚上茹央妃夫人吃的。”
“咦……!?那不就是……”
毒,朱璎拼命吞下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的拉塞尔,来回看着头被压住的耶布立姆和一脸为难的桑布扎。
桑布扎心想是不是要在耶布立姆倒下前,让拉塞尔离开比较好,但耶布立姆却若无其事,愉快地不断舔着齐夫尔压住它脖子的手。
“…看来它好像没事。”
齐夫尔低声表示,接着放开耶布立姆的头。恢复自由之身的耶布立姆雀跃地绕着拉塞尔转了一圈,并用上头有紫色斑纹的舌头舔着拉塞尔的手。
“这是对动物无效的毒吗?”
朱璎压低声音问道。
桑布扎和齐夫尔面面相觑,两人同时耸耸肩。
虽然有些草食野兽吃了对人体有毒的草也不会有事,但狗和人类应该没相差那么多才是。
因此结论只有一个。
那就是糕点之中没有毒。
桑布扎默默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一连串时间。端碗过来的尺尊,结果碗用汤匙将糕点送入口中的是茹央妃——
“是汤匙…!!”
桑布扎喃喃说道,接着立刻转身离去。
桑布扎来到松赞·干布的事务所,恰好噶尔和勒赞都在。
他先说明刚才发生的事,再度取得盘问侍者的许可,接着和勒赞一同走出事务所,这回他走向厨房。
桑布扎一进厨房,厨师长一脸不安地走了过来。
厨房内虽然正在准备膳食,但厨师们之间却充满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平常的厨房应该是欢笑声不断的地方才对,但现在所有人都紧张望着自己的手,时而刺探性地看着周围。
“真不喜欢这种气氛。”
勒赞一脸忧郁地说道。
桑布扎吐了一口气后,将视线转回到厨师长身上。
“不好意思,可以分条鱼给我吗?”
“鱼的话刚好有刚处理完的……”
“不,我想要活鱼。之后可能没办法还你,所以请给我没有准备要烹调的鱼。”
厨师长表示遵命,却一脸不解地命令仆人去准备鱼。一名红脸的高个子男仆,将两条手掌大的鱼放入小桶子中,拿到桑布扎面前。
“把这个端去之前举办酒宴的房间。还有帮我招集送餐具到宴席上的侍者。”
桑布扎说完后,便和勒赞及手持水桶的仆人,前往举行酒宴的房间。
一进到室内,便是一片惨淡的模样。
飞来飞去的苍蝇变多,振翅声酝酿出一股莫名的热闹感。看起来快要昏倒的特拉伫立在宴席的一角。
松赞·干布等三名男子站在离特拉稍远的地方。嘴角带着苦笑的松赞·干布、相对的一脸愁眉苦脸地噶尔,以及身穿祭司服、一脸惆怅的巴桑。
他们注意到桑布扎等了走了进来,一起转过头来看他们。
手持桶子的仆人,忐忑不安地观察桑布扎的脸色。桑布扎让他将桶子放在宴席一角后,便命令他退下。
擦身而过的是率领七名女人的进到屋内的厨师长,厨师长让女人们排在墙边,自己则是叩拜在地板上,等待桑布扎接下来的指示。
并排在墙边的女人们,坐立不安互相交换眼神。
或许她们已经从厨师长那里听说,这是为了追究昨晚发生的事才招集他们过来的。至少这和昨晚对全员盘问的情况不同,特地招集负责某工作内容的人来,几乎等于断定了她们当中有人和事件有关。
“尺尊夫人做的糕点里头并没有被下毒,我认为毒是被涂在茹央妃使用的汤匙上。”
桑布扎沉稳地把刚才已对松赞·干布说明过的事重述一遍,接着拿起掉落在桌巾上的汤匙放进水桶里。
因为有异物入侵,水中的鱼动作变得更加活泼,当鱼摇摆着银色的尾巴,反射在天花板上的光线也跟着摇晃。
但是并没有说明异状发生。
水中的鱼还是继续在桶子里游着。
不过桑布扎并没有气馁,茹央妃汤匙上涂的毒,是溶在她吃的糕点上,然后才送进她口中的,若是毒性有强到会让水中的鱼立即死亡的话,茹央妃本人已经送命了才是。
桑布扎稍微沉思了一下,这次捡起尺尊端来时拿到的新汤匙走来走去。
就算是要在茹央妃的汤匙上下毒,也不需要只涂这么一根,只要事先知道尺尊的糕点是要先给茹央妃享用的,直接在所有汤匙上涂毒还比较简单。再怎么说一定会是茹央妃先使用汤匙,只要茹央妃倒下,就不会有人再继续用餐了。
桑布扎又拿起放置在他人面前的汤匙放进水中,经过一段寂静后,水中的鱼突然开始弹起。
鱼看起来很痛苦的将身体打在水面上,在水桶中激烈地扭着身体,嘴巴像是在求救般地一张一合,最后终于静止不动,水面上飘着银白色的鱼身。
“昨天晚上在尺尊夫人端糕点过来后,是谁在茹央妃夫人面前摆上新汤匙的?”
噶尔严厉地追问。
女人们面面相觑,缩着身子望着彼此的摸样,不久后有个看似二十岁上下、个子娇小、身体丰腴的女人脚步蹒跚地上前。
女人的表情惊慌失色,连嘴唇都在发抖,拼命地开口说:
“放汤匙的是我,但是我没有在上面涂毒!是真的!我只是将准备好的汤匙送上来,按照顺序排列而已!请明察秋毫!”
噶尔不理会女人的呐喊,望着厨师长。
“宴席上使用的汤匙食怎么管理的?”
“从前几天就摆放在厨房隔壁的台子上。平常用膳食的餐具,都会在当下才准备,但按照惯例,宴会时的餐具,都是前几天就准备好了。”
“也就是说,谁都碰得到啰?”
噶尔的推测让女人们悉悉索索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办法特别指出犯人是谁。这件事虽然将那名被点名出来的女人从绝境中救出,却也表示排在墙边的女人们,会继续被怀疑。
“这下该怎么办呢?”
特拉战战兢兢地问道。
噶尔咬着下唇,沉默了一段时间,接着命令厨师长和负责餐饮的女人们离开房间,到其他房间去等待。
女人们和厨师长离开房间后,室内充满雪白的空气。
“总之,这下子尺尊夫人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松赞·干布调停般地说道,但巴桑却用凶狠的语气提出不同意见。
“还没有洗清,只是嫌疑犯变多了而已。”
“是这么说没错……”
这是特拉突然表示想要发言,征求大家的同意。松赞·干布用下指了指他,让特拉先发表意见。特拉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听说先前苏孜大人反叛一事,翠兰殿下的御用占卜有做出预言,我们祭司占卜的是神的指示,如果是那位占卜师的话,或许可以算出更通俗的内容…也就是,说不定可以借此找出对茹央妃下毒的人物是谁。”
“你的意思是要让朱璎占卜吗?”
松赞·干布好奇地望着桑布扎。
桑布扎清咳一声,否决掉特拉这个不合逻辑的提议。
“真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在这种茫然地状态下,朱璎小姐是没办法占卜的。朱璎小姐要找出答案,必须要有一些确切的事情发生起源。”
“事情发生起源是指什么?”
特拉一脸不解。
桑布扎难得会有这么不耐烦的感觉,要是特拉再继续说下去,松赞·干布搞不好会命令朱璎占卜,但就现状看来是不可能知道任何事情的。桑布扎担心若是硬推给朱璎这个难题,到时候她反而要接受处罚。
“就是要先知道‘谁’、‘为了什么’要下毒。如此一来朱璎小姐才能像解线头一样,解读出事情的现象。”
“‘谁’、‘为了什么’…?若是知道这些的话,就不用占卜了。”
巴桑诧异地说道。
这两个祭司都不了解朱璎占卜的本质,这让桑布扎更感焦虑,但他又觉得只要朱璎不要被盯上就好了,于是继续维持沉稳的表情,接纳其他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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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侍女自尽
翠兰和尺尊两人在房间休息,直到有侍女拿灯过来,她们才知道桑布扎等人来访。
翠兰和尺尊急忙赶到桑布扎一行人等候的会客室。
一进会客室,便看到拉塞尔一脸不悦地伸出双脚坐在毛皮上,朱璎坐在拉塞尔面前,齐夫尔和桑布扎则站在两人身后。
“欢迎两位大驾光临。”
尺尊在门口停下脚步,僵硬地出声欢迎,她的脸从旁边看起来充满紧张感。
翠兰发现尺尊很怕自己被抓起来,但是看到桑布扎恭敬地行礼,并为自己突然来访的无礼道歉,尺尊紧闭的嘴角也稍稍松缓下来。
“我是来告知茹央妃夫人暗杀未遂一事的消息的。”
“那请将拉塞尔殿下带到其他房间去吧。”
听到尺尊一劈头就这么说,拉塞尔不禁低下头嘟起嘴来,但眼尖的桑布扎笑着请尺尊不用担心。
“接下来要禀告的并非拉塞尔殿下不能听的内容。首先向您报告茹央妃夫人已经恢复意识了,刚才已经可以喝下两口热水。”
“…是吗?”
尺尊面无表情地回应,同时间又松了一口气,翠兰用眼角瞄到她原本紧握在膝上的拳头松开了。
“接着关于毒杀未遂一事,由于拉塞尔殿下的爱犬耶布立姆的暴行…抱歉,是英勇的行为,让我们知道了尺尊夫人做的糕点里头并没有掺杂任何东西。”
“但我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吧?”
尺尊嘴角微微上扬地反驳。
“现在厘清的只有我做的糕点里面没有毒这件事而已,正常人一定会怀疑我用其他方法下毒的,只要不逮捕到真正的犯人,我的嫌疑永远不会洗清。”
“您说的没错。”
桑布扎苦笑道。
“曾经怀疑过尺尊夫人的人,或许会认为这是尺尊夫人为了保身所设下的双重诡计。”
“松赞·干布王的看法是什么?”
“打完还没有做出任何结论。若犯人是想要陷害尺尊夫人,那就有可能是反对吐蕃与尼波罗门邦交的人,若单纯只是想要茹央妃夫人的命,那就是国内的问题…也有可能和藏地的内乱有关。
桑布扎这句话让翠兰感到动摇,她想起还在藏地的利吉姆。
尺尊从旁边紧紧握住翠兰的手。
那只手温软有力,这突如其来的打气,让翠兰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安心的感觉。
“调查应该是有在进行吧?”
尺尊强势地问道。
“现在既然还不晓得对方的目的,那也得小心注意妃勒托曼殿下才行。拉塞尔也是,要派更多人护卫在身边,请派松赞·干布王的得力爱将。”
尺尊接二连三的命令,桑布扎都一一回应。
“我们就是为此带拉塞尔殿下来这里的。虽然翠兰殿下受命要继续住在这个寝宫,但毕竟不忍心让拉塞尔殿下与好不容易回来的母亲大人分离,大家聚集在一起也比较好护卫,所以想请问可以让拉塞尔殿下留在这个寝宫吗?”
“…哎呀。嗯…我是无所谓。”
尺尊望着拉塞尔,态度突然软了下来,拉塞尔则是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虽然他想和翠兰在一起,但若要住在尺尊的寝宫他又是百般不愿意。
桑布扎看出尺尊一脸为难,轻笑出声,眼尖的尺尊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扬起眉毛大声说:
“快点找到犯人。”
“是,小的会竭尽全力……啊,话说回来,特拉大人说犯人有可能是反对建造寺院的人,这么一来,巴桑大人就成为最可以的嫌疑犯……”
“开什么玩笑。”
尺尊大声吐出这句话,打断桑布扎的话。
“那个莽撞的祭司,才不会这种对茹央妃殿下下